“……其实我有另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方碧海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目光深沉：“你们要听么？”
“什么？”宇智波泉泽有些好奇的凑过去：“你想到了什么？”
扉间也颔首：“说说看，不失为一个参考方向。”
“那我说了啊。”方碧海微微咽了口唾沫：“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洛山河就是洛媛媛？性转重生的那种？”
扉间手里的杯子摔了，伴着宇智波泉泽手中被子滑落的画面同时响起‘啪’、‘啪’的两声脆响，三个杯子就在同一天报废了。
扉间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这并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本来对方泽宇好感就不错的姑娘在人死后自然是她的心头好，那么重生之后自然就会因为这种好感不由自主的过去帮他，而身为男性的话很多事情确实也更加方便……
扉间面无表情，甚至恨不得想扇自己一耳光，但他并不能做出这么有损形象的事情，于是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捂着脸满是挫败的抽抽嘴角，开口：“你……出去。”
宇智波泉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啊，快滚吧你。”他满是和蔼可亲的一笑：“我怕我下一秒控制不住我自己，现场表演我杀我自己。”
于是方碧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扔下一句再见迅速神行走人。
扉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说：“所以，你们整天脑海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去梦里转了几圈，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用现代那边的话就是——你看了近一千集的柯南还不会杀人，看了七百多集火影都不会忍术，怎么才看两百多集银魂就变成这鬼德行了？！
扉间此时就有种、很诡异的、忽然能理解银魂那种艹淡感觉的样子。
……他并不像理解。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是我的器官呢？”方泽宇这么问着，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如果不看他手中锋利的水果刀的话，可能还以为人在哪个阳光正好的花园里，细细品味着精致的下午茶。
他看着毫无反应的众人，握着刀的手腕转了转，险而又险的在少年脖颈上悬停，笑笑的又问：“我难道就不是你们的孩子吗？为什么明明可以在医院找到相配器官，还要用我的呢？”
“啊，其实不用你们回答我也明白啊。”方泽宇唇角轻弯，捏着刀柄的手腕在床上病的动也不能动的人脖颈处不停翻转，银亮的刀光格外晃眼：“是不是因为，认为只有相同血脉、同出一脉的器官排斥会降到最低？所以这才想起了自己曾经有个出生不到两个月就因为在医院闹脾气而抛弃的大儿子？”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站在房门口的男人咽了口唾沫，嘶哑着嗓音开口：“我们不是没有寻找过你，而且、而且这次真的只有你能救乐志、只有你能救你弟弟了啊！这半个月已经是最后期限了！你救救乐志吧、他、他可是你亲弟弟……”
“哦……亲弟弟。”方泽宇意味不明的拖长了调子，手腕又转了几圈，锋利的刀尖随着‘噗嗤’一声划破躺在床上之人脖颈旁的床单，深深刺进底下的席梦思。
他的手腕紧贴着那人脖颈，感受着他的颤抖，听着耳边女人刺耳的尖叫轻轻的笑出了声，声音无不温柔的继续开口：“可我也是他亲哥哥啊，他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我也是你们的亲儿子啊，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这是为什么呢？明明都是亲生的不是吗？我就活该被抛弃是吗？”
“你们真是令我感到恶心。”方泽宇拔出刀子，又翻着花样转着手腕又笑了：“我知道你们有钱、有权、有势，所以能做出把我原本的器官挖出来之后再找出配对的给我换上，然后从此不再干扰我的生活给我一大笔钱……”
他笑笑，看着抱着自己昏过去的夫人眼睛一亮的家伙眉眼轻弯，眼角的细纹在阴影的笼罩下几不可查，声音温柔：“你们当我是白痴吗？真当我稀罕你那点钱吗？”
靠着窗台的扉间看着这一出闹剧不语，眉头紧皱——他当然知道方泽宇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但他看不透方泽宇究竟想要干嘛。
所以方泽宇会怎么办呢？割腕？不，太慢了，按照他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很可能会把刀架在脖子上。
但要是真的这样就不符合他死也不将器官让出的心态，所以最有可能的果然还是……
扉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窗台，眉眼微垂沉默不语——跳楼，整个人都摔得粉碎，自然不可能再留下器官了。
这次的梦境实在是太过分了——以往都是一定距离内活动自由，但这一次他只能在窗台上活动自由，根本不可能离开这个窗台。
也就是说，一会方泽宇在跳楼拉开窗户之前，会先穿过他的身体。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扉间不回头，就不用看见他的死相了。
“他需要换几个器官？”方泽宇还带着笑意：“不如说说看？”
“乐志、他、他要换心脏、肺、肝脏和脾就行了。”男人欣喜若狂：“真的、除了这四样就没有别的了！”
“哦……基本上都是上半身的器官呢？”方泽宇目光一转，又笑了：“乐志，是个好名字——不过你怎么不姓石呢？这样他就能叫‘石乐志’啊，这名字多好。”
他并不打算等男人回过神来，刀锋一转干脆的捅进自己腹部，随即脸色一白，刀锋却是很坚定的又往里捅了捅，因为角度问题，扉间甚至看见他背后微微透出来的刀尖——不是很利落、但十分干脆的一刀两洞。
扉间瞳孔剧烈收缩——他明白了，方泽宇已经疯了。
TBC.
☆、第 131 章
方泽宇的手却没停，十分坚定的又往下划动，许久才长出一口气，笑了：“这样，整个肝就报废了。”
他这么说着，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迅速的拔出刀往另一边又是一捅——两刀四洞，他的面色更苍白了，嘴角笑容却是更加张扬。
“……咳、我说，石乐志的小朋友，听说你一直都坚持正义？道德观念非常好？从小到大都没闹过什么事情？”方泽宇轻轻笑着，声音温柔：“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拒绝你父母强行将我从孤儿院绑出来，强行要求我将器官给你呢？”
他忽的又不笑了，声音又变回以往的平静：“可是这么三好五美的你，为什么会有个手里贩卖着军火与毒品的父亲呢？”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这次名义上是带你来把器官换了，实际上则是来扩张毒品市场的呢？”他无不怜悯的看着床上与自己有六分相似、浑身颤抖不已的青年，笑着撕开了人嘴上的胶布，满是鲜血的手一点都不温柔的揉了揉人的头发：“你早该知道了不是吗？被誉为‘好孩子’的你，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垃圾的后裔而已。”
“哦，你想说他是他、你是你对吗？”方泽宇笑着指指自己身上静静淌着鲜血的两个刀口：“你看啊，你们一来，我就不得不为了你流这么多血，损失四个器官——嗯？这是我自己捅的？是啊，但难道我答应了你们之后，我就不会被捅了吗？”
他拔出刀，猛地刺进胸口，不过因为失了力气的原因，虽然刺进了肺部，却未能刺穿。
不过尽管如此，方泽宇也十分痛苦，却艰难的呼吸着继续往下说：“你看啊，因为你们，我不得不流这么多血——好吧，回归正常，我不能让我的东西落进让我分外恶心的家伙手里。”
他这么说着，旁边一个通过话筒有些失真的嘶哑声音传来：“放心好了，我会去给你收尸的。”
声音里无不满是怒火与杀意，扉间愣了好一会才终于认出这是洛山河的声音——是了，方泽宇既然有能力逃出李家的掌控，那么顺手牵羊一个手机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还把李家的少爷摁在床上要挟。
“我这个人一向觉得比起长痛，果然还是短痛更好些。”方泽宇又笑了，面上已经苍白的宛若金纸一般，但依旧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刀刺进心脏：“所以比起在医院躺那么久，我果然还是选择在停尸间躺一辈子。”
“所以我啊，受不得委屈，除了我自己以外谁都不能委屈了我……”他虚弱的把床上的人往边上推了推，笑了：“六秒，你猜还有几秒的时间我会干嘛？”
方泽宇目光一亮，手腕一翻干脆的将刀□□，往脖颈上又是一划，温热的血液几乎喷了青年满头满脸，方泽宇看着人紧缩的瞳孔嘴唇微动。
“做一辈子噩梦去吧。”扉间看见他这么说着，随后便倒下去，已经涣散开来的目光飘忽了一小会，静静落在窗台上。
扉间忍住别开眼的心思，血琉璃似的瞳孔对上已经涣散开来的眸子——他不由自主的赶到一阵悲伤，尽管这件事对于方泽宇来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扉间前所未有的想见到方泽宇。
从扉间那边得到关于方泽宇死亡消息的两位非人类表现啧各不相同。
“……啊，这还真是……”宇智波泉泽没忍住捂住脸抽抽嘴角：“……这可真是预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