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翻身,头和后爪向下垂,整只猫拉成长长的猫条,只余中间的腰搭在男人手上,COS一条毫无生恋的猫。
“啊?为什么啊?”
陆沂川晃了晃猫条,柔韧性极强的猫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晃了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着一条猫围脖。
“绒绒已经是只大猫了,作为别墅的主人,招呼客人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还讨要起奖励来了?”
姜珩一听,顿时在手掌心来了个仰卧起坐,小肚子上堆着一层肉,看起来圆滚滚的,“那我们是什么?男主外女主内?”
男人挑了挑眉,系着围裙往灶台边一站,倒真有几分温柔贤惠的模样,“既然这样,那以后赚钱的事就交给绒绒了,我就负责在家里洗手作羹汤。”
姜珩垮着一张小猫脸。
他忽然想起,他之前谋划的赚钱计划,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于陆沂川。
男人亲亲小猫脸,“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陪我去赚钱。”
姜珩抬起爪子指指自己,“咪?”
他一只小猫能干嘛?卖艺吗?
“不卖艺,”陆沂川淡淡道:“卖身。”
姜珩:“……”
QAQ。
第二天李桉六点就起床。
李特助站在镜子前观察自己的着装:衣服一丝不苟,领带搭配完全没有错误,发型透露着成功男人的优雅成熟……
他推推眼镜。
从今天起,A市的商圈将掀起巨浪,一颗崭新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而他李桉,作为这场巨浪的重要推手,即将成为站在新星背后的男人……男助。
一想到这里,李桉就兴奋得睡不着,恨不得把衣服扒了去楼下狂奔两圈。
四年前,老板为奸人所害,痛失所爱,于是封心锁爱。
四年后,奸人如此嚣张,老板终于忍无可忍……
曾经的王,他!回来了!
这一次,他要让整个A市都随之颤抖,桀桀桀……
李特助收住咧开的大牙,伸手搓了把脸,恢复以往的沉着冷静。
等到时针走到七点,他拿着包出门,开车来到别墅门口接陆沂川。
七点半,陆沂川准时上车。
他换了身西服,腕口的金表刚好被挡住,头发梳了上去,狭长冷冽的眉眼被窄边的银边眼镜挡住,肩宽腿长的,一举一动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矜贵,除了……
手里拎着一个和他这一身完全不搭的小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格外喜庆的东北花棉布,棉布下似乎躺着什么东西,随着呼吸,棉布一起一伏。
李桉静默两秒,“老板,你手上这是什么?”
陆沂川轻推了下眼镜,“我的猫。”
我知道可能是你的猫,但我想问的是,男人出来搞事业带什么猫!
李特助握着方向盘,精英般的表情有些裂开。
“我出来,他一只猫在家不安全。”
李桉:“……”
车子向前启动,陆沂川又道:“别人我信不过,所以……今天麻烦你照顾他了。”
李桉很想伸出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啊?我吗?
他精心潜伏四年,等的就是今天这一刻。而现在,在这无异于熹妃回宫的重要时刻,竟然让他去看一、只、猫!
男人的手搭在花棉布上,不冷不热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乐意?”
李桉抖了下,“不,乐意,非常乐意,能照顾猫主子是我的荣幸。”
姜珩醒来,面对的就是李特助幽怨的眼神。
他半路撤回一个伸爪动作,全身都缩进篮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喵?”
怎么了?
李特助伸手点点小猫脑门,语气幽怨,但尽职尽责,“小祖宗你醒了啊?要吃饭吗?”
姜珩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但通过装修不难认出是一个办公室。
他以为男人昨天的那句“陪我开会”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却是真的。
这个地方姜珩没来过,他也不知道陆沂川要去开什么会,但李桉他还是认识的。
“咪呜?”
陆沂川人呢?
李桉倒上猫粮,拆开罐头,恭敬的把猫主子请出来。
小猫刚睡醒,全身的毛毛乱糟糟,像一个被揉乱的芝麻汤圆,眼睛圆溜溜的,歪着头看李桉的时候能把人萌得晕过去。
他想,要不是陆沂川警告他除了必要的肢体接触,其它时候别碰他的猫,这么可爱的小猫咪他能一口一个亲晕过去。
王者归来的李特助化身谄媚奸臣,“陆总开会去了,特地拜托我来照顾你,你看,饭菜可否合口味?”
姜珩心不在焉的啃着罐头打量着这个办公室。
李特助心不在焉的看着他啃着罐头打量办公室。看着看着,他脑中灵光闪现,凑近姜珩,“主子,想要来一场惊险刺激的饭后消食活动吗?”
姜珩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李桉言简意赅,“其酸爽程度不亚于品如回归、熹妃回宫……”
姜珩……
姜珩眼睛亮了。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会议室门口的走廊穿过,最后停在后门。
一只手悄无声息从门缝外探进来,然后将那道缝隙越撑越大,撑到五六厘米宽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倏地从门缝外挤进去,两只耳朵压得瘪瘪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看。
会议室是一个长方形的形状,很宽,前面放了张会议桌,会议桌离后门的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坐着的人都背对着后门,因此无人发现门边挤进一个猫猫祟祟的脑袋。
一根手指戳了戳小猫的背脊,声音低低的,“怎么样?看见了什么?陆总是不是在大杀四方?”
姜珩动动屁股,努力往前瞅,终于在最前方发现了陆沂川。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没了在他面前那副散漫温和的模样,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锐利,被镜片后面那双狭长的眼扫到时,心底下意识就觉得发毛。
可惜离得太远,姜珩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背后那只手又戳了戳他,“到底怎么样啊?”
“咪……”
不知道呀,听不见呢。
身后沉默了几秒,然后那道门缝越开越大,一幅黑框眼镜抵在了姜珩头顶。
李特助歪了歪脑袋,努力让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然后吐槽,“这会议室谁设计的?搞那么老长干什么?听都听不见。”
姜珩无比赞同。
最前端,男人拿起放在跟前的文件,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将文件递给在场的人翻阅。
李桉压低声音配音,“看见了吗各位,惹了我,你们的下场就跟这上面的名单一样。”
姜珩抬头看了他一眼。
最前端,男人靠在椅背上,面对变了脸色的各位股东,姿态从容。
李桉又道:“我只是暂时隐退了,不是死了,如今,属于我的我都要拿回来。”他推推眼镜,“我要让你们知道,这家公司究竟姓什么!”
小猫的眼睛缓缓瞪大,整个身子都趴在了门上,恨不得立马听清陆沂川的霸总宣言。
李特助也努力扒拉着门框,恨不得把脑袋挤进去。
终于,在一人一猫的热切八卦下,原本只有一条缝的门忽然被他们挤开。
咯吱——
姜珩整只猫滚了进去。
他呆住了,门口伸手试图拉住他的李桉也呆住了。
姜珩缓缓抬头。
因为背对着的缘故,在场的股东都没发现会议室滚进来了一只小猫,只有坐在最前端,面对着一干股东的男人视线顿了顿,伸手推了推眼镜,眼底神色不明。
李特助冒死伸进来一只手,咻的一下撤回一只猫。
咔哒一声,后门彻底合上,一人一猫靠在门口大喘气。
李桉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完了完了……”
姜珩踩踩爪子,“嗷嗷……”
丸辣丸辣……
秘书端着茶水从他们跟前路过,然后又缓缓倒退,表情略显惊讶,“李助,你这是干嘛呢?”
李桉抱着猫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沉着又冷静,“陆总的猫不见了,我来找猫。”
秘书的视线往下挪了挪,看见了他怀里的猫,“好可爱的猫猫。”
她蠢蠢欲动,“我能摸摸吗?”
李桉重复,“陆总的猫。”
秘书收回手,“好的,我送茶水去了,李助再见。”
李桉抱着猫回到办公室,小猫站在桌子上,李桉低头和姜珩对视,“你说……陆总看见我们了吗?”
姜珩再次踩踩爪,“咪呜……”
大概、好像看见了。
李桉原地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出个不影响他完美特助履历的解决方案,然后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声,几分钟后,陆沂川开门走了进来。
一人一猫不自觉地像罚站一样站直身体。
陆沂川勾了勾领带,低头抱起猫,“走了,带你去吃午饭。”
初来公司第一天,陆沂川不想带猫去公司食堂博人眼球,带着姜珩去了外面吃。
定的是一家不远的餐厅,环境很安静,包间的窗口正对着一片枫树林,绿叶在阳光下闪烁着光,不难想象,秋天的时候有多好看。
姜珩趴在窗子边伸出爪子去够被风吹得晃动的枫叶,扭头看向旁边把外套脱了的男人,“我……刚刚有给你惹麻烦吗?”
陆沂川叠了叠袖口,“没有,哪怕你直接进来也不会给我惹麻烦。”
他捏捏小猫耳朵,“不带你是怕你觉得无聊,一群老头开会没什么好看的。”
姜珩动动耳朵,前爪抱住他的手,“是因为那个李星跃吗?因为我上次抓了他,所以他才来报复你?”
殊不知他嘴里报复的某人已经去踩缝纫机了。
不过陆沂川也不打算让小猫知道,他的指尖往后,拎着小猫的后颈,把他拎回自己怀里,“算是吧,不过不重要,他们以后都蹦跶不起来了。”
姜珩懵懵的,“为什么?”
“谁强大谁拥有话语权,当你站在顶端时,你就成了制定规则的那个,总之他现在不敢惹我们。”
小猫团团屁股,“你什么时候开的公司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之前就有了,只不过一直没怎么管。”
公司是他和陆家抗衡的资本,也是他给自己和姜珩争取的机会,只不过后来姜珩出了意外,他做的这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陆沂川浑浑噩噩过了四年,公司里的事物很少过问,直到最近发生的事,才让他起了重新回来的念头。
姜珩挥挥爪子,“那你有把属于你的一切夺回来吗?”
陆沂川沉默几秒,“少和李桉待一块玩。”
“哦……”姜珩贼心不死,“那品如回归、熹妃回宫的名场面呢?”
男人眼眸低了低,“姜小猫,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姜珩埋着脑袋,“在想我这些年看过的打脸爽剧。”
陆沂川:“……”
几秒后,他笑了声,“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没你期待的名场面。”
姜珩耳边还回响着李特助的碎碎念,“你四年不来,那些股东就没有把你偷偷架空,妄图取代你吗?”
男人语气不咸不淡的,“我手里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拥有一票否决,谁看我不爽明天就可以直接离开公司了。”
公司的中心一直在国外,哪怕他缺席了四年,也依旧发展得很好。听闻他要转移到国内的消息,无数人递了拜帖,是探口风也是结交。
区区一个李家,的确并不值得他注意。
他花了那么多年,打造了一个偌大的集团,只不过是想给心上人一个盛大的告白礼。
可惜,他只等来死亡的谢幕。
努力成了笑话。
“绒绒……”陆沂川道:“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呢?”
“我已经很努力的在长了。”
姜珩是真的有很认真的在长大,才三个月,他身上的毛完全长恢复了。粉耳朵、粉鼻子、粉爪爪,圆乎乎的脸上是大大的眼睛,除了肚皮和爪爪都是白的,其它地方带着浅浅的银边,隐隐还有爆毛的趋势,一眼望去,像一团蓬松的云朵。
特别是尾巴,有粗又长,像一个巨大的鸡毛掸子。
姜珩每次看见自己的尾巴时都想不明白,那么短的腿,怎么能长出那么长的尾巴的?蓬松得都快有他猫大了。
不过身上的毛长了也不好,就像穿着一件厚实的毛衣,特别是现在已经八月,A市气温高达三十多度,一看见外面的太阳,姜珩就只想往屋里躲。
陆沂川学校公司两头忙,一开始姜珩还陪着他去上班,可随着他毛越长越长,公司的小姐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变态,弱小的腿短小猫最终选择在家吹空调。
八月,学生放暑假的时间。
姜珩趴在别墅二楼阳台凉席上看视频,余光看见几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打打闹闹的从路边走过。
他看见了他们手里的通知书。
姜珩愣怔了会,回想起他好像也是八月去拿的通知书,是八月几号来着?
毕竟那天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平常的一天。
死的人就这样死了,刻骨铭心的永远都是活着的人。
这下他连视频也不看了,用肉垫操控着平板打开日历。
八月八号。
他是哪天去拿的通知书来着?
对姜珩来说,距离拿通知那天也只不过才过去几个月而已,他还记得老师特意在群里发了通知。
是……八月十五。
还剩一个星期。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星期是他的……忌日。
那陆沂川会记得吗?
姜珩不太敢问,陆沂川也没说,一人一猫就这么过了几天,直到八月十四的晚上男人带着酒气回了家。
短腿小猫拖着长长的尾巴吨吨跑到陆沂川脚边,围着他转了两圈,尾巴隔着裤子扫过男人的小腿。
陆沂川缓了几秒才弯下腰把猫抱起,“绒绒吃饭了吗?”
姜珩伸出爪子抵住他凑过来的脸,“陆沂川,你喝酒了?”
男人缓慢眨了下眼睛,才把带着酒气的脸往后侧了侧,“嗯,有个应酬,喝了点,但没醉,洗个澡就好了。”
他靠在门口,目光往下垂,显得温柔缱绻,“绒绒要陪我去洗澡吗?”
姜珩闻言,立刻从他怀里跳出去,仿佛一朵炸开的云落在地上,“不去、不去,喵前天洗过了。”
吹毛都要吹半天,烦死了。
陆沂川也不勉强他,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姜珩则在沙发上哐哐跑酷,边跑边纠结。
陆沂川知道明天就是他忌日吗?
他要不要提一下啊?
要是说了,他原本都忘了,结果被他一提想起来怎么办?
很快,他的纠结被陆沂川的一个消息给砸散了。
男人的头发半干,睡衣扣子没扣全,露出半截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他拿着牙刷仔细地给小猫刷牙,看着小猫毛茸茸的尾巴从下巴拂过,忽然开口,“明天我要见一个客户,会议很长,估计没时间给绒绒打电话。”
“我跟黑猫白猫说好了,他们会过来,到时候想吃什么跟它们说。”
姜珩愣了愣,几秒后,他眨眨眼睛,应了声好。
他想,他好像没必要说了。
这一晚,一人一猫都有些安静。
姜珩背对着陆沂川,盯着窗外的月亮看了许久,在月即将西沉的时候闭上眼睛一点点朝男人的怀里蹭去。
在他挨着陆沂川胸口的瞬间,男人就伸手过来搂着他,指尖从茂密的毛发里挤进去,一点点摩挲,最后停在跳动的心脏上方。
姜珩听着他的心跳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姜珩醒来的时候陆沂川已经不在了,昨夜的月亮那么明,今早起来却下着雨。
一下雨,温度就开始骤降,明明是八月,姜珩却感觉冷。
他跳下床,站在通往花园专门给他留的小门边,冷风从外面灌进来,他伸出爪子扯下了脖子上的项圈。
陆沂川在车里接到了姜灼的电话。
男人一身黑,坐在光线昏暗的后座,几乎和压抑的氛围融为一体。
他看着手机,听着它足足响了十多秒才按下接听。
里面传来姜灼抱歉的声音,“最近我们一家都在国外,今天可能赶不回来了。”
陆沂川没说话。
姜灼接着道:“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看你最近也过得很好,沂川,这么久过去了,总要学着向前走。”
陆沂川挂了电话。
车子开到墓园的时候雨小了很多,空气雾蒙蒙的一片,一座座墓碑冰冷又沉默。
他依旧带着定做的栀子花,没带伞,淋着雨站在山下往上看。
心情和前几年来总归是不同的,比起悲伤,他像是来做最后的道别。
陆沂川找到碑,放下花,跟往常一样坐着靠在石碑上。
“我知道你不在这,不过这些年来这里说话习惯了,不说些什么感觉有点奇怪。”
面对小猫姜珩时,他总是下意识克制着情绪,而这里,成了他阴暗面的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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