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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成了竹马的猫(喜水木)


“你说的城中区那片很混乱,再加上无业游民又多,很多地方是没有监控的,我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找到了那三个熊孩子。”
他调出手机里的图片递给陆沂川,“就是他们三个。”
他顿了下,“你要见他们吗?”
陆沂川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他的面容模糊难辨。
“见。”
陆沂川又出门了,出门前他给姜珩倒了猫粮,干燥温暖的手蹭过小猫毛茸茸的脸,说话轻轻柔柔的。
“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姜珩扭头一看,外面天都黑了,顿时歇了出去玩的想法。
陆沂川锁了阳台的门,拎着一件黑色外套融进无边的夜色。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身上带着露水的潮湿和煤污混合着胶水的难闻气息,白色的鞋子沾上黑色的星星斑点。
床上没猫,倒是空了几天的猫窝里团着一团不起眼的白色,隐隐带着点银色的毛发从白里冒出一个尖。
陆沂川靠在门边看了几秒,伸手脱了外套。
那套染着奇怪味道的衣服被他丢到垃圾桶,弯腰捞起猫,眼底带着不正常的红。
陆沂川像是察觉不到眼底的猩红,带着猫回到床上。
猫在睡觉,他在看着猫。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都没动,直到宿舍灯光刺眼,白色的小猫有些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狭小的房间陷入了黑暗。
路灯的光隐约照进来点,高大的男人坐在床上,微低着头,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良久后,他眨了眨眼,缓慢地伸出手盖住那团柔软的身躯。
他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三个孩子的笑声。
“我们就是见它好玩想逗逗它,又没打算把它烧死,结果它竟然敢咬我们,我们就发誓,一定要捅死它……”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从陆沂川的喉咙里挤压出来,他眼底的血色更盛。
他落在猫身上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可搭在床沿的那只手却在一点点用力,直到咔的一声响,剧烈的疼痛将他的思绪唤回。
陆沂川侧过脸,借着光,发现自己的指甲被床沿崩裂开了。
鲜血沿着指缝流出来,他攥紧手,眼底的血色终于退了些。
他没去包扎止血,指尖摁着裂开的指甲反复搓揉,仿佛只有更加剧烈和尖锐的疼才能压住心底的疼。
夜更加的深,身边响起细细的呼噜声。
陆沂川的眼神落在床上,有时看着有一只猫,有时看着是一个人,有时看着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时常出现这种幻觉。
失而复得的喜悦背后伴随着的是恐惧。
他努力忽略那些恐惧,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往点点揭露在跟前,在此刻,恐惧终于将他淹没。
姜珩真的回到了他身边了吗?
神明终于见他可怜,将他的珍宝送还给他了吗?
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梦吗?
鲜血沿着指尖往下落,钻心的疼刺激着他的大脑,可随即又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下深渊。
他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或许这一切只是那个奇怪的男人赠送给他的美梦。
想到这里,陆沂川沉沉笑了声,拖着带血的身子,弯下身在小猫身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不过没关系了。
这次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再次分开。

姜珩初二那年,陆沂川高一。
两人在一个学校,只不过一个初中部,一个高中部,一南一北,除非故意,否则很难遇见。
开学那天,姜珩逃了课,来到高中部的大礼堂。
他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上台演讲的陆沂川。
少年身形挺拔修长,站在那里,如松如月。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底下就有人拿着喇叭大声问他:“陆沂川,你妈作为小三生了你,现在你爸又找小三,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满满的、刺裸裸的恶意。
满座哗然,校领导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接着道:“真是天道好轮回,你妈当小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作为小三的儿子,就这么让你上台演讲,学校知道你的身份吗。”
等在场的领导回过神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礼堂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台上。
那里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一束白色的舞台灯光由上至下,将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清晰照亮。
“陆沂川他妈小三上位,气死了他爸的原配,自己翻身做了陆家夫人。”
“你们眼里光鲜亮丽的陆家少爷,其实背地里是小三生出来的儿子,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脉。”
那一刻,怀疑、厌恶、嘲讽从在场的每一个人眼底流出,缓缓向台上汇聚,礼堂诺大的舞台空旷,白色灯光宛如耻辱柱,将他钉在上面,动不了分毫。
陆沂川像个猴子,在开学的第一天被人撕开外衣,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供他人欣赏。
直到一个身影穿过人群朝他奔赴,小小的,像土豆一样,却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
姜珩拿起台上的话筒,说话时断断续续,声音都在抖,但眼神却很坚定。
“你口口声声骂陆沂川是小三的孩子,说他妈是小三,说他身体里的血液肮脏……”
“他就算脏,这份脏也不是来自他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那个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还有,出身不是谁能决定的,你用别人决定不了的出生来否决一个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肮脏龌蹉。如果你妈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她才更应该后悔生下你。”
姜珩觉得这世界总是荒诞极了,一场错误的婚姻和感情,他们不去怪这件事的根本源头,反而把错归结在起因和结果上,而制造这一切的凶手反而在背后完美隐身。
姜珩不否认陆沂川母亲的错误,可他也知道,没了他的母亲,也会有其他人。
礼堂事的闹得太大,被陆沂川的母亲知道了。
他被他母亲拽着衣领跪在他父亲面前,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
他的母亲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你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事?你爸养的那个小贱人刚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你就出了这个事,你让他怎么看我?你让他怎么对我?”
陆沂川看着她发疯,等她疯够了,才冷静开口,“我有能力可以养活你。”
女人怔怔松开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有能力可以养活你了,忍受不了,你可以离婚。”
下一刻,巴掌就甩到了他脸上。
“陆沂川,谁教你这么说的?是不是那个小贱人,等我离婚了她就好上位?”
“不是。”地上跪着的少年侧着脸,表情都被掩埋在阴影里,“陆城不是良配,你跟他在一起只会越来越痛苦。”
钱露拿起杯子就朝他额头上砸去,“离婚?我跟你讲,这辈子都不可能。陆沂川,我看你是天天跟姜珩混在一起,把心都混野了,若不是姜珩,今天这事怎么可能会闹这么大……”
鲜血从陆沂川额头流下,他像是没感觉到,只是眨了眨眼,语气艰涩,“母亲,如果没有他,你有想过我今天怎么收场吗?”
“那你知道骂你的是谁吗?那是李家的人,李家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被骂两句又怎么样?”
陆沂川张了张嘴。
那他呢?
他想问:
在她心底,他又算什么?
少年伸手捂住额头,一点点弯下腰。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而他,也从未得到过他们的爱。
夜深了,姜珩才偷偷溜进陆沂川的卧室。
少年额头上贴着纱布,正低着头写作业,好像早上的事对他压根没什么影响。
姜珩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陆沂川握着笔没抬头,“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穿着小熊睡衣的姜珩坐到了陆沂川身边,他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你的脸怎么回事啊?”
“不小心碰到了。”
姜珩没说话,过了几分钟,他伸手碰了碰陆沂川的胳膊,“陆沂川,你别这样。”
笔尖在纸上划过重重一笔,空气静了几秒,“我哪样?”
“我不知道,我感觉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他笨拙的安慰,“你别难过,这些事明明就跟你没关系,如果你的朋友因为这些就跟你疏远,那说明他们也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陆沂川轻声道:“我没有朋友。”
小熊睡衣靠得离他更近,“没关系,你还有我呀。”
少年终于侧了侧身,朝身边的姜珩看去,“那绒绒会离开我吗?”
“不会。”
灯光下,贴着纱布的陆沂川透着几分阴翳,他肤色苍白,目光锁定在姜珩身上,半响,他笑了声。
“你用什么保证?”
保证不会一辈子离开我?
姜珩晃了晃腿,思考了会,慢吞吞道。
“用我的生命。”
姜小喵一觉醒来发现换了地方。
他身下的床比宿舍里的那个还大还软,睡在里面仿佛陷进柔软的云朵里。
阳光从干净透明的玻璃窗照进来,浅色的木质地板透下一片明黄的倒影。
姜珩顶开被子下了床,打量一下房间。
宽敞明亮,到处都是毛茸茸毯子,飘窗上挂着摇晃的羽毛,下面是柔软的猫窝。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来到了天堂。
几秒后,门被推开了。男人倚靠在门框上,朝他弯了弯眼睛,“你醒了。”
这是一个姜珩从未见过的别墅,门口是一个院子,郁郁葱葱的树木将周围的房子全都遮挡住,形成一个隐蔽的空间。
院子里种满了花,这个季节,粉的白的开了满院,引得好几只蝴蝶。
姜珩被放在花园里,蝴蝶从他跟前飞过,他控制不住地抬爪,然后高估了自己双腿的长度,连蝴蝶的边都够不到。
一回头,陆沂川就站在他身后。阳光和煦,他身上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
“喜欢这个地方吗?”
专门给你造的地方。
姜珩有些不好意思地“咪”了一声,日光落在他身上,身体拉得长长的,毛发又比之前长了点,银色的边看着更加明显。
【为什么忽然换地方了?】
陆沂川端着杯咖啡坐下,身上衣服宽松,显得他坠着红绳的锁骨消瘦突出。
他像是突然卸下了满身疲惫,眉目里带着舒适懒散,“我很喜欢这里,安安静静的。”
只有他们一人一猫,谁也打扰不了。
姜珩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跳了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还没等他细想,陆沂川就远远地朝他看过来,“要吃罐罐吗?”
“喵!”
【要!】
这个别墅简直就是按照姜珩的心意来建造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喜欢得不了。温暖舒适的床铺,窗明几净的房间,满屋子的玩具,以及晚上八点准时开播的猫和老鼠。
小猫就要看猫猫动画片。
再加上陆沂川天天陪着他,从来不会觉得丢布偶老鼠这种游戏幼稚,姜珩简直乐不思蜀。
就这么在别墅里神仙似地过了一个星期,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男人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
姜珩咬着小老鼠在厨房里找到陆沂川,男人系着围裙,手机放着视频,正在学习做小猫饭。
他啪嗒啪嗒跑过去,围在陆沂川脚边叫了声,被他抱起来。
男人伸手将他嘴里的小老鼠扯出来丢旁边,“别咬嘴里,脏。”
姜珩想说他的老鼠才不脏,就被强制捏开嘴巴刷牙。
“……”
姜小猫气不过,张着带着牙膏味的牙齿咬住陆沂川的指尖。
陆沂川垂眸盯了他一会,慢吞吞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指尖带着点湿漉漉的口水。
“我的手也脏。”
姜珩彻底无语了。
他无语的表情似乎取悦到了某人,背后抵着的胸腔震动了下,“全天下只有咪咪是干净的。”
姜珩木着一张脸往上看。
陆沂川把他放在肩上,看着案板上剁碎的食材,歪头问他,“要吃胡萝卜吗?”
姜珩严肃摇头。
陆沂川往里面加入胡萝卜碎。
“……”
他又问,“西兰花咪咪喜欢吃吗?”
姜珩再次摇头。
陆沂川往里面投放西兰花。
“……”
男人自顾自地,“哦,还有鸡蛋。”
姜珩张嘴咬住他的耳朵。
【难吃死了,我不要。】
陆沂川只能遗憾地把鸡蛋放回去,面对小猫幽怨的目光,他道:“不能只吃肉不吃蔬菜,忘记买南瓜了,明天把胡萝卜换成南瓜。”
姜珩也不喜欢南瓜。
陆沂川盖上锅盖,开始蒸小猫饭。
姜珩在他肩膀上踩了踩,终于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陆沂川,你怎么一直待在家里啊?】
以往能很快领悟姜珩意思的陆沂川这次像是完全看不懂一样。
姜小猫凭借与生俱来的柔韧性换到另一边肩膀。
【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出门了,不去上课吗?】
陆沂川揭开锅盖,取出一小勺小猫饭,吹凉后送到姜珩嘴边。
“尝尝看好吃吗?”
“咪咪每天只用吃喝玩乐,然后看着我就好,剩下的都不用在意。”

小猫饭很好吃,但姜珩却做不到什么都不在意。
别墅很大,他一只猫,哪怕天天换着地方玩,这么大个地方也够他玩很久。
但只要姜珩离开陆沂川的视线超过十分钟,男人总能精确无误地找到他。
他也不着急回去,就这么站在离姜珩不远不近的地方,安静地看着,等他玩够了,才带他回家。
有那么一瞬间,姜珩感觉自己好像深陷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一个由陆沂川给他打造的牢笼。
在这里,他看似自由,实则一举一动都在男人的监视下。陆沂川多久没出门,他就多久没见过陌生人。他们的生活好像只剩下了彼此。
姜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是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
因为这份担心,第二天姜珩醒得格外早。
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甚至都还没亮,只有一抹晨曦的微光在最遥远的天际若隐若现。而原本躺在他身边的男人则不见了,被子里残留着余温。
姜珩翻了个身,在阳台上发现了陆沂川的踪迹。
男人正靠在阳台的栏杆边讲电话,从卧室通往阳台的门紧闭着,良好的隔音让姜珩无法听见他在说什么。
早晨的温度很低,陆沂川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搭在栏杆上的手指被冷风吹得发白,脸上的表情没了姜珩熟悉的温和时,反而透出一股浓浓的厌世感。
时刻看着他,姜珩才发现原来他的唇色那么淡,衬着苍白的肤色,一眼看去,惨白如纸。
姜珩的目光很隐蔽,陆沂川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牵了牵嘴角,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讽,然后挂了电话。
晨曦一点点漫延,清晨的冷光照亮陆沂川的脸。他靠着阳台,碾着指尖,看样子有点想抽烟,但不知想到什么,没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而是独自吹了会儿风,才转身回到卧室。
在他进来的瞬间,姜珩立马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闭着眼睛装睡。
他能感觉到男人就站在床边,但他没着急上来,而是等到被风吹僵的身子回暖后才掀开被子。
像是怕吵醒他,陆沂川的动作很轻,上来的第一时间不是盖被子,而是把撅着屁股对着他的猫拉到身边。
姜珩的呼吸放得很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还有些凉的指尖蹭了蹭他的脑袋,然后探到了他的胸口。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他撸猫的手法,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惊觉:
他不是在撸猫,而是在用指尖紧紧贴着他的心脏,想以此来证明他还活着。
姜珩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紧缩一下。
那手就这么贴着他,明明力道很轻,可他却感觉整个心脏连着身体都被紧紧挤压着,一时间酸涩无比。
姜珩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很聪明的孩子。学习也好,旁的事情也好,他总要比别人多花时间才能理解参悟。
以前的他总是傻呵呵的,也没什么大志向,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直到此刻,他靠在陆沂川怀里,脊背紧贴着他的心脏,而他的心脏正抵在他的指尖。
一向乐天派的姜珩终于生出名为懊悔的情绪。
他后悔自己的迟钝,迟钝得甚至到了今天才发觉事情的不对。
金色的太阳从天边冒出圆滚滚的轮廓,洒下来的阳光驱散积攒了一个夜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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