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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文物有执念(相与步于中庭)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四个字格外敏感。
向他们这种职业,有时候直觉就代表了一些东西。
袁祈犹豫了下,试探性地回复了这条私信。
大吉大利袁大师:【你跟魏大仙是一个公司的?】
这条留言是三个小时前的,他本以为对方已经离开贴吧,要好久之后才会给出答案,谁知下一秒,就收到回信。
娘娘庙:【不是,还是学生,在道教学院念书。】
大吉大利袁大师:【随便干涉别人因果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我也没多说什么,更何况……】
大吉大利袁大师:【什么?】
对方:【凭我现在的道行,也看不透你的因果。】
可能这人比较健谈,也可能是上课无聊,将贴吧私信当成了微信聊天,继续跟袁祈逼逼赖赖。
娘娘庙:【说实话,一开始注意到你,就是因为你的失物之相太明显,明显到就像是书里抠出来的典型,后来我又见你把鲁班术里的‘一叶障目’玩的挺明白,知道你也是圈里人,就多嘴说说。】
袁祈眉梢轻轻动了下,不咸不淡回:【那你还真是个好人呢。】
不明情况又荣获好人卡的娘娘庙问:【你真的没有发现最近丢了什么东西吗?能有这样面相的,你丢的应该还得是相当重要的东西,胳膊和腿也算!】
袁祈:“……”
心说这是什么话。
大吉大利袁大师:【谢谢关心,不过我现在确实全须全尾的。】
短暂的你来我往,袁祈也文字离感觉到了对方的稚嫩和少不经事,戒备心稍松。
【我不骗你,我我真没丢什么东西。】
娘娘庙:【不应该啊……】
对方这次沉默了许久,袁祈以为他已经放弃坚持独自去怀疑人生时,对方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娘娘庙:【我刚刚拿你的直播回放给我老师看,他说你这失物之相太典型了,没少胳膊少腿的还真不会有,截屏保存要给下一届上课当案例用。】
袁祈:“……”
【你们用我肖像付版权费了吗?】
娘娘庙:【嘿嘿,我老师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为了感谢,他刚才特意帮你请了一卦,紫袍天师的一卦,你知道价值的,无缘者千金难换,这是多少人给钱都求不来。】
袁祈心说你还不如直接给我折现。
不过他还真好奇这紫袍天师给他批的卦。
大吉大利袁大师:【结果怎么样?】
娘娘庙:【这事儿说来奇怪……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连我老师都看不见你的因果。】
袁祈噗嗤笑了出来,心想可能是因为他前身是手掌天地秩序的山鬼,天师再强也终归是肉体凡胎。
自然算不出这秩序以外的东西
不过……
袁祈想,他都已经转世了,洗去了前世的记忆和牵绊,身上还会携带着对方的命格吗?
【兄弟。】袁祈手机再次响起。
娘娘庙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事情,比如说你老婆是不是跟人跑了?】
大吉大利袁大师:【……你是不是没看直播?我跟我老婆恩爱着呢。】
他将这行字敲的手机屏幕叮咚响,似乎要通过屏幕把对面小孩脑壳里的水敲出来。
娘娘庙不依不挠:【那你是不是被戴绿帽子了,但你自己却不知道。】
袁祈一口气噎在胸口,进不来又出不去,差点憋出一口老血。
【你才被戴绿帽子,你全家都被戴绿帽子,与其怀疑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你跟你老师双双修行不到家,看错了呢?】
娘娘庙坚持:【不可能,我老师是不会看错的,要不然就是你嘴硬,要不然就是你失忆了!】
袁祈心说你快拉倒吧,懒得跟小孩子在网上吵架。
正准备退出论坛,余光瞥见最后的“失忆”两个字,指尖在座椅上随意敲打两下,心却没由来的跟着动了。
这种感觉就像有人突然点破了他布下的术,心头泛起那点略微不适又转瞬即逝的涟漪。
袁祈犹豫了下,看眼手机时间,一点五十八分。
他点进自己主页,在今上午那条“诸事不顺”后卡着两点准时发了一条。
【我今年二十六。】
他自己也不知道,发这条无聊的讯息要干什么,但或许将来能某一天能用的上呢,这谁都说不准。
消息一发出去,立刻就有人在下方评论。
【小哥哥这是在做自我介绍吗?再详细一点啊,身高体重血型职业,快快来。】
【还有你男朋友的,也可以发一下。】
【可以发自拍吗?】
【合照合照,跪求合照。】
袁祈看着下方不断跳动出来的文字,热度还在持续上升。
他没有理会,退出论坛关了手机。
开车的影青用眼角余光侧睥,袁祈察觉到看回去,“我先睡会儿,你累了就喊我,咱俩倒手。”
他的包没有往后放,上车后一直抱在怀中,里边没放太多东西因此并不沉。
睡觉的时候抱着,正好当个简易“被子”盖下胸前。
袁祈昨晚的睡眠相当不错,但在动了打盹念头后,头靠上靠背,思想放空间,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他穿的单薄,影青听见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犹豫了下,想起《脆皮人类饲养守则》里的内容,还是伸手将空调暖风开到了低速。
半梦半醒的袁祈闻到了一股醇厚的幽香,像是点燃的松脂,但又比那清冽……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风吹到脸,发丝骚动痒痒的,于是费力睁开眼睛。
迎面的阳光刺目直射眼眸,他抬起手遮,轻薄衣袖从手腕滑落,于是光穿过指缝落在脸上。
袁祈想要起身看看自己在哪,却蓦然发现,这幅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他能看到仰面的太阳和蔚蓝的天,也能听到周围轻柔细腻的风声。
但他却丝毫挪动不了,好像他只是寄宿在这副驱壳中,能看能听甚至能感受到地面的硬度,却控制不了行动。
这种感觉一下就让他想到那天晚上。
他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上了身,还趁机“非礼”了纪宁,那是两人彻底挑破关系的开始。
袁祈心里正在摸索面前情况,这个人就起来了,他伸了个懒觉,浑身立刻就有舒爽感袭来。
这人惬意打了个哈欠,一缕长发随动作搔至脸庞。
他用手指挑开,散漫的语气不慌不忙喊:“阿宁,阿宁啊……”
袁祈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颤,突然就好像猜到自己现在这幅躯体究竟是谁。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脚底踩踏青草的轻微脚步声有规律在耳畔响起,熟悉的音色清淡回:“嗯。”
袁祈心顷刻间跳漏一拍,就像两人一直相处是那样,他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自己存在。
纪宁站在他身侧不远,身着青衣散着一头黑发,
因为这人姿势仰躺袁祈看不见面貌,于是想要将头转过去看看。
但这幅躯体真正的主人明显感觉不到他的心意,依旧懒洋洋躺着,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
没等袁祈着急,躺着的懒人直接循着声音来源伸出手,准确将人扯住拉进自己怀中。
纪宁的衣服穿的本就宽大不合身,胸前只有一根羸弱带子维系两片衣襟的闭合关系。
灜祈的手顺着揽在纪宁腰上,让人跌进自己怀中同时没受一丝磕碰。
他轻车熟路撩开衣襟轻笑道:“不是说了吗,这个可以不用穿的,此处又没有外人。”
袁祈暗骂禽兽,他就算是再怎么熏心,都没有让纪宁干这种“违背生活习惯”却满足自己癖好的下流事儿。
纪宁没有回答也并不反抗,甚至连点欲拒还迎都不会,在跌倒后温顺将头贴在他胸口。
袁祈感觉到灜祈抬手摸上了对方下巴,捏住后将他脸抬起看向自己。
袁祈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全貌。
但只是一眼,他的心就重重沉了下去。
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面前这人竟然会是纪宁。
他的双瞳漆黑,像玻璃似的没有丝毫神采,犹如死人般瞳孔发散着——这是失魂的模样。
纪宁下巴被对方捏在手中,于是顺从又定定看向他,脸上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除了一片惨白并没有丝毫血色。
他就像一只刚出窑的人偶,上好的骨瓷烧制,丝绸长发堆垂在肩头,那张脸雌雄莫辨,这幅躯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欣赏都是最完美的。
只是缺少生机,像只牵一签就动一动的提线木偶。
这幅身体的主人也察觉到他这种状态,揽着他腰坐起来,目光定格在眸中,盯了半晌后轻轻出口气,眉头往里簇,低低思索。
“春泥、冷泉……我见女娲就是这么弄的,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呢?难道是因为多了点骨灰?”
女娲早就死了,整个大荒山也只有山鬼,没有什么能够回答他的疑惑。
想了半天,灜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嘴角一弯。
“要不然,拆了重新做一个吧。”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这么说着,灜祈纤长手指由下巴抚上对方脸颊,指尖稍稍用力,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上就出现了黑色裂痕。
袁祈这时才发觉他的意图——山鬼对面前这个没有感情的“残次品”不满意,所以想要捏碎重塑。
“纪宁”顶着一张破碎的连,丝毫不懂得反抗,依旧用那种无神的眼睛定定看着。
似乎没有人牵线,他就只会服从。
袁祈心头火气陡然升上来,想要挣脱这幅躯体从对方手中把他抢出来。
他从未料想过,纪宁化为执念等了几千年的山鬼,这个连自己都嫉妒的“前任”,竟然如此薄情。
袁祈已经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猜出纪宁的由来——
他是由灜祈按照女娲造人的方式一手塑造出来的,他不知道面前是不是最终的“成品”,可只要是“纪宁”,他就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被毁。
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像是为纪宁,也像是为自己。
他不明白,自己掏心掏肺去爱一个人,怎么又会输给这样一个“渣男”。
就在袁祈想挣脱出去给这幅身体主人一巴掌时,一直讷讷的纪宁在被彻底捏碎前突然动了,他眼珠往上抬,嘴唇微张,轻吐出两个字。
“灜祈。”
寂静的山巅,这两个字成了唯一的声音,也出乎了内外所有人的预料。
灜祈眼皮张了张,然后无声笑了。
他像是个喜怒无常的变态,上一刻还要将人捏碎,此刻又把纪宁这幅行尸走肉似得躯体搂在怀中,像是哄爱人的低语,轻叹说:“真拿你没办法。”
袁祈不知道这个山鬼是怎么想的,在纪宁叫出名字后,他就突然像是被夺舍长出了良心。
不虐人了,改自虐了。
他拇指摩挲纪宁脸上伤痕,随即伸手探进自己胸膛,片刻后取出一根雪白肋骨。
他全程盯着纪宁面不改色,甚至雪白指尖都没粘丝毫血迹。
但在他身体里的袁祈却疼的死去活来,加入这身体是他的,此刻一定在满地打滚,心里大骂这个傻逼病的不轻。
灜祈听不见他的叫骂,掌心涌出青火缓慢肋骨化成粉末,然后像是古代名士给爱人画眉那样,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又小心敷在纪宁脸上,一点一点弥平那些裂痕。
“……”
袁祈很高兴他能够找回良心,但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却又让他难以喘息。
心想这个山鬼真是病的清新脱俗,哪有用自己骨灰给爱人擦脸的,纯纯有病。
他这边还没腹议完,那边灜祈看着伤痕一点点消失,突然就有了新的灵感。
“阿宁,我知道你缺什么了,我把我的给你吧。”
没等袁祈反应,他的手再次穿进胸膛。
袁祈对这个开膛破肚就像是开柜子拿碗一样轻巧的人无语了。
就在袁祈好奇他又想掰哪根肋骨时,突然心脏一沉,被沉甸甸握住。
他瞪大眼睛,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灜祈缓慢从胸膛中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随着它在掌心蓬勃跳动,纵横交错的血管跟着起伏凹凸。
袁祈第一次看到“活取人心”,还是自己的心,恶心同时,又觉悚然,心想这人又想做什么妖。
灜祈捧着心脏,珍视看向纪宁。
“阿宁。”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轻的像是落在耳边的羽毛,“你再叫我一声。”
纪宁微微歪头,顺从叫:“灜祈。”
灜祈闭了闭眼睛,整个大荒山都匍匐在他脚下,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满意神色。
这是自他诞生以来的千万年,第一次有什么呼唤他。
这种感觉十分美妙,他突然就觉着不那么孤单了。
灜祈收拢五指,缓慢将手中心脏捏住,心脏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竟然开始左突右突猛烈跳动挣扎。
窒息感和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比刚才取肋骨还要强烈上千百倍。
袁祈跟着遭罪,暗骂这是个牲口,对他“病的不轻”的爱表示不能理解。
他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只可以共感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他感觉自己真的熬不住了,在彻底疼晕过去前,袁祈看见那颗心脏化为了一束青光被塞进纪宁体内。
【作者有话说】
纪组一开始只是山鬼造出来的“人”,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被迫成为了文物……

袁祈猛然惊醒,呼吸因梦中场景急促,要不是有安全带勒着,人已经弹起来。
他迷迷瞪瞪看向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去,车前牌的驾驶台上各种仪表泛着幽幽地光,照着袁祈惊恐的眼中。
影青侧目,琥珀探头问袁祈。
“你怎么了?”
袁祈怔愣打量了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目光飘向窗外。
“没什么。”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竟然是场梦,但那梦中的痛感和触感都太真实了。
袁祈抓了抓胸口,心脏似乎还残留着余痛。
按理说,梦和帐一样,是基于现实的记忆衍生和再创造。
就算里边的内容天马星空,但也跟已知相关,做梦自己骑着火箭撞地球的人,肯定是见过火箭和地球的,起码知道火箭能撞地球。
可他从未见过灜祈,更不知道纪宁由来,可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又逻辑清晰且能自洽。
袁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纹,轻蹙眉头。
从今天早晨开始,各种事情就开始围着他——“失物之相”是、刚才的梦也是……
袁祈盯着窗外胡思乱想了半晌也没有点头绪,最后甚至怀疑灜祈是不是还没死,潜藏体内随时准备夺舍。
他深深撸了把头发,想要打开车窗抽根烟,然而玻璃刚降下一点,就听见尖锐破风噪音。
袁祈赶紧关上,随即发现了周围有点不对。
他们这一路走的都是高速,按理说每隔十几米会有路灯照明,活着指引灯串。
可现在,外边除了偶尔的一线闪光,什么都没有。
袁祈有个大胆的猜测。
“影青,我们……”
影青闻声看来,袁祈勉强提醒:“我怎么觉着这速度不太对。”
琥珀手边的孔明锁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多了一个骷髅头,零碎的骨骼散落位置上,正拼了一半。
她闻声比影青更先明白袁祈的意思,漫不经意说:“晚上开夜车,没什么人,就用了点非常手段。”
涉猎广泛的袁大师听见“夜车”两个字,大致就明白了。
传说,“阴差”夜间行路时,会在车牌上贴一张黄草烧纸,那叫“冥牌”。
表明自己从地府来,办的是官家事儿。
冥牌所过之处,无论活人死魂都要退避。
袁祈心想这个传说应该就是从“第八组”这里传出来的。
他们的车挂了“冥牌”,所以也不用在意速度,窗外不是没有光,只是车速太过,刹那经过,人眼根本捕捉不到。
只不过……
他正想到这里,余光通过后视镜瞥见琥珀手里东西,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后心猛地一惊。
握草,这大半夜的!
琥珀察觉抬头:“怎么了?”
袁祈:“你这东西,是个真的吧?”
琥珀举到面前,微微笑:“你猜。”
袁祈看着骨头的缝隙和色泽,没想到琥珀连这玩意儿都拼。
“……”
他默默转回头。
不,我不猜。
“前面有休息区。”琥珀见他认怂,笑着摘下耳机,提醒开车的影青。
“停下来休息会儿。”
影青:“不用。”
琥珀:“我们是不用,但是你不给人类弄点吃的吗?”
袁祈下意识就要拒绝,想说赶路要进,但没等话出口肚子先不争气地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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