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他们看到人也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一名星盗半跪在地,鬼鬼祟祟的偷窥齐家派来的人。
灰鸦面无表情的将星盗推开,“你们在这等着就行。”
话落,Alpha主动走出了掩体,身后传来几声抽气和惊呼,刀疤脸一声“灰鸦老大”喊的气沉丹田、山河动荡,连防空洞里的人们都听见了。
“灰鸦死了?这么快?”
“…果然,我就知道强出头没好结果。”
灰鸦也被这声悲戚的呼唤吓了一跳,分神间没躲开逼近的子弹,血花在胸口炸开,接着是双臂、大腿、腰腹。
深色的斗篷很快变得破破烂烂,灰鸦站在原地,血洇湿了布料,一滴滴在脚下积聚成血泊。
即使被子弹打成了蜂窝,他也依然没有倒下,空气中溢散着子弹穿过皮肉时翻涌的烤肉味与血腥气。
“怎么可能…”一名士兵不可置信的低喃,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就这半步,让他得到了舰长的一枪爆头。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冷漠的看着倒下的尸体,“齐家人,永远不会后退。”
“咔哒”重新上膛,舰长对着灰鸦的眉心扣下了扳机。
Alpha不躲不闪,眼睁睁看着子弹穿过空气,凿进了他的眉心。
“唔!”
过大的冲击力让灰鸦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舰长刚露出喜意,灰鸦又撑着地站了起来。
用斗篷在沾了灰尘的手上擦了擦,他用冷淡的、毫无起伏的声线说:“好像有点痒。”
在舰长呆滞的目光中Alpha屈指抠出了自己眉心的子弹,他几乎感知不到痛觉,因此下手时也毫不含糊。
“叮!”
裹着血和焦肉的子弹砸在水泥地上,滚了两下。
刀疤张着嘴定定的站在他的身后,双腿有些发软,士兵们也停止了攻击。
他们面色或警惕或惊恐的看着灰鸦,此时此刻,面对非人的怪物,只有枪能给他们一点安全感。
“全体掩护!”
舰长退后几步,将自己藏在保护圈中,没人敢指责他的双标,只能用血肉筑成人墙,背对着舰长将他围在中央。
他二话不说给星舰上留守的副舰长拨去了通讯,“增加火力援助,立刻!”
副舰长在上空中已经看到了一切,立刻调出了能量炮,对准下手的Alpha,蓝光中窜着闪电,在炮口越聚越大。
舰长在士兵的掩护下快速登上了小型飞行器,灰鸦静默的看着他们忙碌,没有阻拦。
反正,他们谁也逃不掉。
神啊,您在看吗?
您赐予我这具身体时,究竟是想要奖赏我,还是折磨我?
刀疤脸看着那口炮弹,咬咬牙冲了出去,一把抓住灰鸦的斗篷喊道:“灰鸦老大!咱们快躲起来,您就是再强也挨不住能源炮啊!”
啊不,其实挨得住的。
刀疤脸一个用力,直接把灰鸦的斗篷下摆给撕了一块,他尴尬的闭了嘴,憨憨的笑了声。
“你先躲吧,我没事。”
灰鸦摆摆手,掏出自己完好无损的终端给陆浮发了条短信:“我保护了你的小狗,诺加不行。”
点下发送键,灰鸦满怀期待的等了几秒,没等到陆浮的回复。
他犹豫了一下,拨开额发,对着自己已经快愈合的眉心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配文:能不能夸我一下。
这一次,他得到回应了。
【fufu:呼呼,不痛不痛。】
刀疤脸疑惑的看着灰鸦微微抖动的肩,问道:“灰鸦老大,您怎么了?”
灰鸦扯了扯斗篷帽子,藏住上翘的嘴角,语气平静:“我想到了高兴的事。”
在诺加一无所知的时候,一场孩子抚养权争夺战已经悄悄打响。
刀疤脸不知道灰鸦究竟想到了什么,他也不敢问,因为头顶的能源炮已经蓄能完成了。
最后看了眼执迷不悟的灰鸦,刀疤脸闭了闭眼,转身向着掩体跑去,就在他跳进掩体后的一刹那,身后传来一声轰鸣。
“轰隆隆——!”
地面的碎石像是海浪般掀起,蓝光灼人眼球,大地震颤,发出了低低的悲鸣。
防空洞中的星盗们都懵了,判断出这是能源炮的动静后,他们更不解了,整这么大?这是多恨他们啊?
“塞拉法帝国什么时候这么嫉恶如仇了?我叔叔明明说他在X-11号囚星里享福呢!”
“会不会是傅以榕?可是傅以榕的星舰不可能这么朴素啊?”
傅以榕的星舰是众所周知的华丽,就像是一座行走的宝箱,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恨不得把傅以榕三个大字刻在船身上。
每个星盗见了他的星舰都忍不住垂涎三尺,在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诱惑中成为傅以榕手底下的亡魂。
诺加一直没说话,他之前处理过齐列派来首都星的人,立刻猜到了这一次究竟是谁的手笔。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齐列之前已经消停了,突然再次动手,只能说明一件事——首都星又发生变动了。
漫不经心的勾着自己的眼罩,诺加拿出了没有信号的终端,在空白的页面上滑动了几下,诺加嘲讽的弯了弯唇。
想要给陆浮发消息必须先离开防空洞。
然而,防空洞外是虎视眈眈的饿狼。
这也是齐列的算计吗?
地面上,足以致人失明的火光淡去,硝烟在地表弥漫,舰长指挥着小型飞行器向下,靠近地面。
“舰长,没有发现任何活体生物。”驾驶员汇报道。
舰长总算松了口气,得意的笑起来:“脸接能源炮,就算是傅以榕都活不了。”
话音刚落,驾驶员猛地伸长了脖子,几乎趴到显示屏上,面色如土。
“怎么了?”舰长心中浮起不香的预感。
驾驶员声音发哑:“地坑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舰长眉心一跳,推开驾驶员,将被能源炮轰出来的坑洞放大,果不其然,坑底有一摊骨头架子,血、肉、经络,越来越多的组织凭空冒了出来,只是几个呼吸,白骨就成了人。
灰鸦抬起头,对着上方的小型飞行器扯了扯面部肌肉,露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
他动了动唇,舰长立刻睁大了眼,“快,翻译一下他说了什么?”
驾驶员为难的抿了抿唇,他说:“星舰借我。”
首都星,齐宅
齐列喜静,仆人们各个和幽灵没两样,进出无声,今天这份死一般的寂静却被一声尖叫打破了。
齐之裕疯了一样在书房里上蹿下跳,一边用声带控诉傅以榕,一边以拳打360脚踩鲁大师的速度清理桌面。
“小叔,陆浮绝对不是教廷余党!一定是傅以榕抓不到人,看陆浮没背景好欺负,就拿他充数!”
“那家伙也是平民爬上来的,他肯定是看不惯陆浮,故意给他泼脏水!”齐之裕用包含恶意的口吻猜测道。
齐列被他吵得头疼,傅以榕这一出也是他没想到的,陆浮进去了,他们的交易自然也就此中断,然而齐列高兴了没几分钟,齐之裕就冲进了他的书房,用一种死了对象的口吻在这里哭天喊地。
你上坟呢?
“小叔,你说句话啊小叔!”齐之裕一个飞扑,双手撑住长桌,脑袋直挺挺的伸到齐列眼前。
“我知道你最公正不阿、清正廉明、大公无私、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矛盾就故意漠视陆浮沦为军部倾轧中的牺牲品的对不对!”
难为齐之裕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齐列都觉得不可思议。
恋爱脑还能有助于智力开发?
“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齐列推开他的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扔过去。
“你要是对傅以榕的做法有什么意见,可以亲自和他说。”
齐之裕立马蔫了下来,他找傅以榕那还不是送菜吗?
整个军部,除了傅以榕,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小叔,你帮帮我吧,”齐之裕苦着脸抓住齐列的袖子,“黑鳞监狱那种地方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陆浮怎么能和他们关一起。”
齐列挑眉,不紧不慢的问:“你敢当众袭击简焕白,许诺宝贵的议会席位,动用齐家的私人医生治疗一个外人,怎么这点小事还要来找我?”
齐之裕垂下脑袋,露出一副羞愧的表情,压着嗓子说:“小叔,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一定冷静思考再行事。”
齐之裕的保证齐列听了十几年了,没一个做到的。
齐列看着侄子这幅收起了戾气的模样,不解的眯眼,陆浮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齐之裕过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那么多阿谀奉承的人没见他多看一眼,突然冒出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平民,反而上赶着讨打。
说白了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齐列扯开他的手,屈指敲了敲桌子,声线放低了些:“你应该知道教廷的事不能轻易掺合,如果陆浮只是杀人放火,我都能替他摆平,但教廷余党这个帽子扣下来,谁敢开口都会被群起而攻之。”
“他不是…”齐之裕正想反驳,齐列冷着脸将茶杯砸了出去。
茶水和碎玻璃四溅,齐之裕也收了声,抬起脸和自家小叔对视,短短半分钟不到,Alpha理直气壮的神情一点点褪去。
桀骜不驯的大少爷最终还是屈服了,他心虚的移开视线,声音有些不自在。
“傅以榕没有证据…”
“是吗?”齐列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问:“你怎么解释他为什么对迷宫道路了如指掌?”
说不定就是好运呢?
齐之裕正要说话,齐列抬起手,掌心朝下压了压,示意他闭嘴。
Alpha站起身,暗红色长发绑成一束搭在胸前,他绕过办公桌,走到齐之裕面前。
齐列低下头,琥珀色的狐狸眼森冷的注视自己的侄子,这是命最硬的孩子,也是他最看好的孩子。
齐之裕并不是蠢笨,只是心思不放在家族上,他太过感情用事,而门阀最忌讳这一点。
齐列神色不善,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有些讽刺的说:“你知不知道,陆浮为什么能和傅以榕搭上关系?”
齐之裕怎么会不知道。
是齐列亲自把陆浮带到傅以榕面前的。
齐之裕第一时间想要质问齐列,但他硬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齐列嘲弄的垂下眼,揉了揉齐之裕的头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替他铺路吗?”
齐之裕不语,他深深的看着自幼养育他长大的小叔,心中百感交集。
就像齐列了解他一眼,他也很了解齐列,齐之裕心知,齐列要告诉他的内容一定不怀好意。
但齐之裕想知道,他想知道关于陆浮的一切。
所以他回答:“不知道。”
齐列轻笑一声,拉着齐之裕的手,走到了书架边,从一本厚实的词典中抽出了一份合同,“你自己看吧。”
遗憾的事,齐之裕并不是齐列那样有耐心的人,也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写个合同要把一件事层层包裹。
他拿着合同横栏竖看,只从密密麻麻的符号里看出来两个字:不懂。
齐之裕呆呆的仰起脸,声音更心虚了,“小叔,你能给我简单总结一下吗?”
齐列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Alpha从齐之裕手里拿回文件,慢斯条理的撕成两半,“看不懂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陆浮用你的感情交换了一个小小的军部职位。”
“现在他被傅以榕识破身份,就是想走捷径的报应,明白了吗?”
齐之裕点点头,又问:“多大的职位啊?尉级?校级?工资高吗?待遇好不好?傅以榕不会克扣工资吧?”
来个人杀了齐之裕吧,齐列冷漠的想。
齐之裕没有发现齐列的表情有多么难看,担忧的问:“合同撕了,陆浮的职位怎么办?”
“啪!”
齐列将合同用力的摔在桌面上,飞起的纸张晃晃悠悠的落满了桌面。
Alpha看着怔住的侄子,恨铁不成钢的问:“齐之裕,你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陆浮根本看不上你的感情,他只把你当做跳板,你做再多在他眼里都不如一个军衔来得有用。”
呼出一口气,齐列平复了几秒心情,笑吟吟的按住齐之裕的肩:“你该怨他,恨他,报复他才对。”
齐之裕抿唇,狐狸眼垂了垂,倔强道:“我乐意。”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齐列:“小叔,你不知道,有的人想做跳板还做不了呢,那个盛家的盛岭,你认识吧,还有韦珂,一个个都没胆子靠近陆浮!”
“小叔,你不是总说我比不过成煊吗?这一次,踏板,我做的比成煊好!”
一个音调拔高的“好”字充分说明了齐之裕有多么得意。
齐列听到前面半段先是恼怒,再是震惊,最后陷入了沉思。
他捏了捏眉心,迟疑的问:“你是说,成煊也…?”
齐之裕点点头,语气鄙夷:“他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啧,我一眼就看出他有问题。”
齐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原本以为陆浮只是玩弄齐之裕的感情,毕竟齐之裕好骗得很,没想到陆浮段位这么高,连成煊都没逃得了。
不过,陆浮本来就是只玩玩齐之裕,要是成煊再插进一脚,齐之裕就更没胜算了。
齐列思索了一会儿,道:“陆浮的事,我去找傅以榕打听打听,你这些天安分点,别去招惹成煊和时旭。”
顿了顿,齐列透露了一句:“成家要变天了。”
当初战争时期,成家主被虫族亲王伤了根本,即使有医疗团队贴身调理,身体依然每况愈下,近几年来几乎不怎么露面,一切事物都交由成煊处理。
前几日,齐列得到消息,成家主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好刺激!
执事打扮的管家背抵着墙,像一只没有存在感的幽灵,他悄悄掐了一把掌心,将波动的信息素牢牢锁进身体里。
今天这个班没白上!
黑鳞监狱
陆浮的嚣张态度让大多数对他产生好奇的犯人们选择了观望,黑鳞监狱的名声就连三岁小孩都听过,他这么有恃无恐,一定有什么秘密底牌。
少年摘下自己的铭牌,扔到机械厨师的手里,笑吟吟的说:“一份香草布丁。”
“嘀!余额不足!余额不足!”
垃圾傅以榕,居然不给他充饭卡。
【018:他不是给你留了终端吗?没人的时候自己充就行了。】
没人的时候?
陆浮扯了扯唇,他在哪里,哪里就是人群密集场所。
【018:别担心,每天早上打卡能够得到10星币,挖矿、捕鱼之类的工作也能额外赚取星币。】
环视四周,陆浮指了指人群后方的一个光头花臂男,他人长得凶,瞧着不好惹,但是层级不高,第四层。
他扬了扬下巴,昳丽的面容透出几分矜骄,似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你,铭牌给我。”
光头男“哈”的发出一声气音,能进黑鳞监狱的犯人,除了教廷余党外,基本上出身都不怎么样,不然早就无罪释放了。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陆浮,少年生得不像贫苦出身,先前其他犯人的讨论声他也凑进去听了几耳朵,都是什么“首都星”、“星焰花”、“大少爷”之类的。
能和顶级Alpha关系亲密的Beta…男人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不会真是哪个门阀子弟吧?
他正犹豫着,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
“用我的吧。”游冬突然走了出来,乌黑深邃的瞳弯起,他主动摘下了铭牌递了过去,柔和的笑容十分具有亲和力。
游冬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润:“比起香草布丁,我更推荐黄油曲奇,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太甜的食物,就当我多嘴了。”
【018:反了吧,怎么是他主动来接近你?】
【陆浮:没反,我这个人设buff叠满了,他不来接近我才奇怪。】
陆浮看着他,没接,甚至目露讥诮:“你以为这样拙劣的讨好手段能博得我的注意吗?”
少年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众星捧月的大少爷,傲慢的拍开游冬的手:“像你这样的平民,我在首都星见多了。”
他侧身撇了眼愣住的光头男:“铭牌,还要我再叫你一次吗?”
【018:草,倒反天罡。】
【018:你不是交际花吗?】
【陆浮:只给同等级贵族好脸色,但看不起平民的虚荣傲慢交际花…嗯,人设还在丰富中。】
【018:6。】
光头男看了眼笑容微僵的游冬,又看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陆浮,灰溜溜的跑了过来。
陆浮这才给了他一个好脸色,上翘的桃花眼眨了眨,细密的睫下垂,声音不再咄咄逼人。
他捏着铭牌晃了晃,冷调的手背白得晃眼,笑道:“我会好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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