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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之下(喵喵的信)


“胡闹!”张伊娜大力拍了下桌子,“这是国际赛场,容不得你随便做决定,还你来,本来职业生涯就没剩几年,也不想想自己的胳膊能不能承受得住,接力赛之后紧接着就是100米自由泳的决赛,你给我好好争你的金牌去。”
祝旭好久没被张伊娜指着鼻子骂了,还有点怀念,他转了下手中的笔:“仰泳专项的选手刚刚比完赛,状态肯定很难恢复到最好,我不一样,200米自由泳的决赛上午就比完了,金牌不是刚上交给队里吗,而且我之前复健期练过一段时间的个混,大学那会儿仰泳也算我的副项,我觉得可行。”
张伊娜还是冷着脸:“可行个屁。”
祝旭见张伊娜这边过不去,只好搬来自己的靠山,他让林微澜往出调数据:“小林,你平常跟我训练跟得比较多,我的仰泳速度慢吗?”
“不慢。”林微澜把平板上的内容投影到大屏界面,他指着祝旭最新的仰泳100米记录,“比起自由泳是差了些,但是在混合接力赛绝不会拖后腿。”
主位上的李健似乎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他端起茶杯,习惯性抿口热茶:“那你之后的100米自由泳就没有绝对优势了,你要想清楚。”
祝旭笑笑:“我们来到这里的最终目的是为国争光,又不是搞个人英雄主义,混合接力赛的金牌对我们队伍很重要,四块金牌相比于一块金牌,哪个更值当,不用我多说了吧。”
新加坡世锦赛男子4×100米混合泳接力现场。
解说A:“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中国队的第一位出场选手是祝旭,身为国家队的队长,祝旭也是在这个时候勇敢扛下了大旗。”
解说B:“是的,非常遗憾在比赛前夕,原定的仰泳位选手出现了身体不适的情况,还好当时距离正式开赛还有一定时间,国家队紧急启用了备选名单,名单刚出来时我们也很震惊,因为大家都知道混合接力结束后就是祝旭的第二个王牌项目,100米自由泳。”
解说A:“确实,自从祝旭进入国家队,100米和200米的自由泳项目好像就一直被他统治着,其实这次的挑战于祝旭而言还是不小,我们都知道接力首要讲究配合,虽然仰泳是第一棒,祝旭受到的影响幅度可能不会太大,但观众朋友们别忘记,祝旭的胳膊是受过伤的,不知道这么大负荷的运动量是否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
“队长!”李自在在接力赛中是第二棒,游自由泳,目前他是队里除祝旭外自由泳游得最快的人,李自在腿部力量强,爆发力很好,近期集训表现也突出,100米距离几乎和祝旭不分高低,他出场后兴奋地围着祝旭转个没完,“这简直像做梦一样,我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和你一起游接力。”
祝旭其实想回一句,那你的有生之年可能确实有点短,但又觉得这样的话放在比赛场上太不吉利,就没说。
“聒噪,”祝旭在赛场上尽量维持着自己的队长身份,他重新戴上耳机,“待会儿的100米好好游,别偷懒,你没病没灾的,体力也好,拿不到奖牌我就让李牧给你加练。”
小孩脸上的笑容瞬间一丝也不剩了。
祝旭知道自己做出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比起100米,自己还是更擅长游200米,今年的世锦赛他已经拿了一块金牌,虽然没破比赛记录有点遗憾,但自己还年轻,未来单项机会多得是。
国家队出征,团队荣誉永远高于一切,100米还有一个李自在虎视眈眈,原本他就是队里定的两个冲金人选之一,既然这样,作为队长,不如就放手一搏,拼尽全力,帮队里把这块接力赛的金牌抢回来。
观众席上,王媛媛、刘明杰、宋毅都坐在一处,甚至林微澜和李牧也从备战席上来了,五个人像高二那年一样拉起一条横幅,不顾形象,在座位上大幅度挥舞手臂,想让祝旭他们看见。
祝旭像往常比赛一样,脱下羽绒外套后下意识扫一眼观众席,当即就在清一色的加油横幅中看到了最特别的那条——
“只要祝队游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
新加坡的导播很会搞事,现场大屏顿时切到了这群人,王媛媛等人看到后动作更激烈了,生怕祝旭错过什么精彩画面。
屏幕再度切近,这次只留了林微澜的单人镜头,他的扮相很亮眼,左右脸两边都贴着水彩贴画,左边是中国国旗,右边则是祝旭拜托摄影师p的那张红底照片。
现场一阵骚动,林微澜知道祝旭能看见,于是顶着社死的风险,木着脸给他比了个爱心。
祝旭差点笑趴下。
赛场上的一切都太过熟悉,以至于发令枪响前,记忆猛地回笼,恍惚间,祝旭好像又回到了南原八中。
没有旧照片般的陈气感,也没有任何冗长枯燥。
四季轮转,人间依旧,总有人从回忆最深处来,并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15岁那年,祝旭有幸见证过最纯粹的一抹蔚蓝。
后来,他将这份纯粹捧上了心间。
——全文完——

在遇到祝旭之前,林微澜一向是不屑于过节的。
就拿几乎人人都喜欢的春节来说,阖家团圆,多好的日子。
可是他却讨厌。
自脑海中有记忆起,父母总归还是和谐相处过一阵子的,那个时候他刚上幼儿园,林富国不知道从哪里捞来了一大笔钱,让家里原本只能算作普通人的生活品质直接上了一个台阶,但林微澜对这些并不感多大兴趣,一方面是他对“钱”这个概念本来就不甚在意,另一方面是由于母亲似乎因为这笔钱和林富国发生过争执,他那时候还小,不懂这些,只知道父母关起房间门,其中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那就是他们吵架了。
林微澜对那场争执的印象十分深刻。
他隐隐约约听到“赌”、“败家”之类的字眼。
终于,几番拉扯下,林富国恼羞成怒。
他动手打了母亲。
林富国是不是第一次动手林微澜不知道,但他猜不是,不然林富国的流程怎会如此驾轻就熟。
他虽然小,但他不蠢,相反,一路探索长大的经历让他的心智从小就超脱常人的成熟。
他举着把水果刀坚定地站在母亲面前时,毫无意外捕捉到了林富国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那次争吵后,林微澜发现母亲似乎变得愈发沉默,只有在和林富国争吵时才会展现原先伶牙俐齿的模样。
之后他们家的日子就经常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林富国会开开心心带着他们下馆子,坏的时候他和母亲就只能蹲在家里啃馒头,更差点连一粒米都找不到。
母亲似乎也过够了这样漂泊不定、胆战心惊的生活,终于有一天,林微澜放小学回家时,母亲一如往常地等在门口,她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对林微澜说一定要好好生活,还告诉林微澜她很爱他,如果有能力,一定会给他最好的生活。
林微澜知道母亲要走了,却没想到她再也没回来。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母亲就那样平躺在马路中央,地上都是血,等林微澜赶到的时候,她仅剩一丝微弱的生命力了。
医院的治疗费用昂贵,杜富国又一天到晚不着家,林微澜当时不过是一个还在系红领巾的小学生,对于这笔高额费用实在是没有任何头绪。
他只能无助地守在母亲的病房门口。
他不敢进去。
他看着母亲如何费尽心力地嘱托,说那笔意外赔偿金一定要给到自己手里,不能被杜富国那个混蛋抢走。
她不知道,自从她进医院之后,杜富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大概是欠的债太多,跑了吧,林微澜自嘲地想。
这个烂人仅剩最后一点良心,大概就是没有把他和母亲在外边的住址供出来。
母亲走的那天刚好是春节前一天。
她强撑着脆弱不堪的身体,以当事人的身份顺利完成了所有人身保险及车祸手续的交接。
作为母亲,她给林微澜留好了所有的退路。
只是从此以后,林微澜讨厌过年。
这类节日留给他的印象只有无尽的争吵。
还有母亲临终时,眼角那滴没流下来的泪。
母亲是笑着离开的,甚至离开前还在用慈爱的目光望着他。
那目光林微澜一辈子都忘不掉。
但他看得真切。
那目光中分明也带着不舍和遗憾。
林微澜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睁眼缓了几秒,随后默默抬起手,触碰到眼角时那里果然有一片湿润。
“哥哥,你哭了。”一旁的祝旭趴在床头惊奇地叫出声。
林微澜可不是个轻易掉眼泪的人,印象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还都是因为自己,难不成他又梦到高二那年的春节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祝旭心疼地把人拥在怀里,他亲亲林微澜的额头,之后是眼睛、脸颊、嘴,“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你看我,能跑能跳能游的,跟之前没差,一点儿不影响。”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林微澜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回抱住祝旭,淡淡回了一个“嗯”,之后又问:“今天什么安排?”
“秘密,”一说到这个,祝旭那张正义的帅脸上就出现了满满的算计感,他狡猾地从林微澜怀里钻出来,然后将人从床上拎起来推进卫生间,“总之今天都听我的准没错,你先赶快去洗漱,你知道七夕当天的假有多难请吗,反正我是请不到,和教练软磨硬泡了好久他都不放人。”
“请到前一天不也挺好的,正好不是高峰期,人也不多,安全。”林微澜边挤牙膏边说。
“嘿!”祝旭一拍腿,他神神叨叨地闯进卫生间,盯着正在刷牙的林微澜质问,“你到底是谁的人啊,怎么和教练那个老头儿的操心劲像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呢,他为了让我安心呆在队里,居然连七夕人多容易被挤伤这种屁话都说出来了。”
林微澜被祝旭这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逗笑了。
祝旭现在分明已经二十三了,却还是像十七岁的时候一样,不管做什么都咋咋呼呼的,一点看不出他国家队队长的架子。
“说,你是谁的人!”祝旭此刻就像个泼皮一样赖在林微澜身上不肯走,期间还不断用鼻尖去蹭林微澜的脖颈,颇有一幅听不到他满意的回答就不准备下来的架势。
“你的,你的,”林微澜被他搞得没办法,只好一边刷牙一边含糊说道。
祝旭不依不饶:“不行,不够真诚,我看不到你的用心。”
林微澜:“......”
他漱好口之后快速擦把脸,然后反手把人从背后捞过来扣在洗漱台上:“你确定你想感受一下我有多真诚?”
林微澜刚洗漱完,鼻息间还带着独有的薄荷香气,方才洗脸时由于太过着急,有水珠不小心打湿了他额前的小碎发,看起来性感得不行。
祝旭感觉自己魂都要被勾跑了。
于是,在外大杀四方威名远扬的祝队长难得害起了臊:“早呢,早呢,这是晚上的保留项目。”
说完他就不负责任地把人推开——跑了,独留林微澜一个人在卫生间真诚。
在地下停车场时祝旭一反常态吵着要当司机,林微澜也没阻拦,大少爷是该偶尔感受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不然他看祝旭那驾照考了也是个摆设,过几年就该去交警大队吊销了。
虽然明天才是七夕,但林微澜和祝旭来商场吃饭时却是一丁点氛围也没少感受到,现在的商家都学聪明了,凡是跟有关七夕的活动早放在七夕前几天就开始预热了,什么情侣同行奶茶第二杯半价,情侣凭亲吻照片可抽奖获免单资格,甚至连首饰店都推出了七夕限定款金银饰品,还请了高人气的明星情侣代言,打造饥饿营销。
二人今天的行程全部都是祝旭一手安排的,包括吃饭的餐厅。
这是家高档西餐厅,菜单上标示的价格并不便宜,但对祝旭来说也就是动手刷刷卡的问题,这家餐厅采取的是预约制,所以流动人员很少,祝旭起初并不知道,等了解清楚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了,还好他亲爱的姐姐祝明月女士非常靠谱,成功动用她的私人关系帮助他们订到一个包间。
“您好,请问有预定吗?”二人进门时,门口的服务生礼貌询问道。
祝旭不自觉把口罩抬高点:“有,姓祝,手机尾号6687。”
那位服务员查询到祝旭的预定信息和要求备注后显然有点意外,他再看一眼祝旭,确认道:“祝先生,您定了明月厅对吗?”
“对,”祝旭点头。
说起明月厅,这个厅其实是祝明月选定的,因为她名字里带“明月”两个字,所以她每次来这家西餐店几乎都会选这个厅,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帮祝旭他们预定的时候也就没乐意再改,直接延用了之前的预定信息,只不过把姓名和联系电话换成了祝旭的。
“好的祝先生,您二位这边请。”
二人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进入包厢,刚推开门,林微澜就被眼前的布置震得两眼一黑。
红色的气球,红色的餐具,红色的蝴蝶结,红色的玫瑰花,红色的......喜字。
如果不是人工费太高,林微澜甚至怀疑他们能把这白刷刷的墙也变成红色。
红色红色红色,放眼看去,满目都是红色。
祝旭进门后也被这丑不啦叽的布景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林微澜的脸色,只见林微澜神色如常,心情看起来不像有太多起伏的样子。
正当祝旭准备松一口气时,林微澜语气平静地开口了:“你这是要和我吃最后的晚餐啊。”
“午餐。”祝旭纠正道。
服务生被二人的对话内容惊到不敢动弹。
这可如何是好,听这两个人的意思,他们怕不是要在明月厅里......动手??
对于服务生而言,此刻满屋的红色传递出的不是喜庆的氛围,而是恐怖,他的心态正在因刚刚的信息反复横跳,搞不好,搞不好他们还会!!
“小哥,你可以出去了。”祝旭在空中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中断了服务生的猜想,后者听到这话立马转身就走,掉头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你吓到他了。”林微澜叹口气,“先把口罩摘下来吧,包间有点闷。”
祝旭乖乖听话摘下口罩:“还不都是你,非要提什么最后的晚餐,你别说,这儿布置得还挺......”
林微澜:“还挺......”
“还挺照骗的,”祝旭笑了,“我就备注了两个词,一个七夕,一个喜庆,那负责人还告诉我说包我满意,到了现场直接感动到落泪都有可能。”
“结果一样就行,”林微澜说。
“也是,我现在确实挺想落泪的。”思索几秒后,祝旭中肯评价道。
说完他还不忘为自己狡辩一句:“我这是采取的李牧的直抒胸臆表达法,有意见你去找他。”
这家店的审美虽然一言难尽,但餐饮味道确是一等一的好,祝旭和林微澜吃完原本预定的菜品后还临时增加了几道现有的主厨特色,祝旭嚷得最欢,这些菜自然也就大多进了他的肚子。
“你别说,那家店的审美堪比南原八中。”饭后在商场闲逛消食时,祝旭随手拿起一件冲锋衣说。
他将那件深蓝色的冲锋衣放在林微澜面前比划比划,林微澜十分配合地站在原地不动弹,面上是疑惑的神情。
“你看咱们南八,虽然教学楼是新装修的,但那个冬季校服真是丑到了极点,”祝旭解释到中途忽然停下,“诶,当时老宋还拿咱俩打赌来着,你记得吗。”
“记得。”林微澜点头。
“那小子最后输了,还拿他四分之一的压岁钱请咱们几个吃了烤肉自助,”说到这里,祝旭脸上的笑容忽然由单纯的怀念转变为了骄傲,“现在那笔钱恐怕连他的半天的工资都达不到吧。”
“嗯,”林微澜闻言也露出淡淡的笑意,“那下次聚餐接着装醉就好,他现在最喜欢抢着买单了。”
所以说回忆的匣子一旦打开就合不住了,祝旭原本是想吐槽那家西餐厅和南原八中一样表里不一,把顾客骗进去折磨,结果说着说着就和林微澜回忆起了高中生活,但他们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那段特殊时期,只捡开心的说,明明他们当初相处才不过半年,滋生出的珍贵事迹却仿佛多到怎么说也说不完。
祝旭今天开了车,林微澜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晚上也没有听对方的撺掇喝酒,两人手牵手走回小区时都还清醒得很,祝旭呼吸着夜间新鲜的空气,其中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准备进单元门时,他忽然仰头感叹了句:“真好啊,原来大家都成为这么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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