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一(薛华笙)

王一一原本想要安慰的手抬起又放下，板着一张脸对童严说：“童严你说的对，这就是一个炫耀的混蛋。”
被这么一打岔，徐朝阳迟缓地升起的对期中考试的紧张消了下去，明天是第一天考试，上午考语文和历史，下午考数学，晚上自由复习，到那个时候再紧急突击地理和政治吧！
晚上十点天黑漆漆的，徐朝阳从教室里出来才发现天上飘了小雨滴，刚走了两步徐朝阳又回到教室把伞从桌斗里掏了出来带上，这一会儿雨不大不打伞也行，明天早上起床要是雨下大了就麻烦了。
可能是因为下雨了，出校门没有路灯的这一段路尤其的黑，徐朝阳早有准备地把手电筒拿了出来，再加上一旁有和他一起出校门的同学倒也不显得恐怖。
快到出租屋，徐朝阳远远就看到了出租屋亮着的灯，这两天徐妈妈和梅嫂子忙着准备做早餐生意的前期准备工作。
早上徐妈妈和徐朝阳一起起床，徐朝阳出发去学校，徐妈妈则是去打探县城里早上哪里人流量最多。
一日三餐徐朝阳在学校吃，晚上回来徐妈妈则会给徐朝阳准备一点吃的，让他吃完再睡觉，徐妈妈准备完了就早早上床睡觉了，徐朝阳则吃完东西再看半个小时书，然后洗漱睡觉。
今天回来的时候徐朝阳发现徐妈妈脸上隐藏不住的喜意。
徐朝阳主动开口问道：“是准备好要卖什么了吗？”
徐妈妈将一碗刚煮好加了鸡蛋和火腿肠的方便面递给放下书包的徐朝阳。
“准备好了，我和你梅嫂子打算卖菜馍和麻辣烫。”
卖的这两样让徐朝阳奇怪了一下，倒不是这两样生意不好做。
菜馍作为早餐当地很多人都喜欢吃，但是做起来考验手艺，卖的人并不多，麻辣烫过几年也是县城的热销产品，但是这两样结合起来的徐朝阳真没听说过。
徐妈妈解释了一下：“我和你梅嫂子商量了一下，要是只卖早上，剩下一天还有那么长不就浪费了，正好我会做菜馍，你嫂子去过外面，说现在麻辣烫在外面最流行了，早上我先卖菜馍，你梅嫂子准备麻辣烫的材料，等到买早餐的人少了就开始卖麻辣烫。”
说着徐朝阳的方便面也吃完了，徐妈妈也不继续说下去，推着徐朝阳赶紧去睡觉。
“你明天还要期中考试呢，今天晚上早点睡觉。”
徐朝阳点点头，让徐妈妈先去休息，他刚吃完热腾腾的方便面还睡不着，还不如趁这一会儿看看英语错题，背了一个月的英语单词和语法还是有一点用的，原来他看起来和天书差不多的错题，现在慢慢也能看懂之前都错在什么地方了。
“再写一道英语阅读理解吧！”
看完错题徐朝阳感觉现在一点都不困，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正好再做一道英语阅读理解。
不愧是最催眠的英语，二十分钟后，强撑着睡意对完答案的徐朝阳趴到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徐朝阳是被徐妈妈收拾东西的声音喊醒的，听到徐朝阳起床的声音，徐妈妈把门打开透透气，一打开大门一道寒气裹挟着水汽涌进了屋内，把准备去洗脸的徐朝阳冻了个寒颤。
“雨下大了吗？”
徐妈妈披着衣服走到屋檐下，然后很快又进了屋，这时候徐朝阳已经洗完脸拿着毛巾擦脸了，看到徐妈妈进来徐朝阳问了一句。
徐妈妈把徐朝阳的外套找出来放在他书包旁边。
“下大了，外面雨滴噼里啪啦地响，温度也降了好多，你一会儿穿上外套。”
早上徐朝阳的速度快，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自己，穿上外套背上书包，徐朝阳谢绝了徐妈妈想要送他的想法。
“这一会儿雨大，我一个人打着伞还不会淋湿，要是骑电动车，咱们两个人肯定都要淋湿。”
徐妈妈一听也是，让徐朝阳赶紧走，这一会儿雨小一点了，要是雨再大起来走起来肯定不方便。

第18章
从出租屋到学校这一段路，中间需要经过一个桥洞，桥洞上面是铁路轨道，下面是特意开的让行人和车辆通过的桥洞，桥洞并不长，平时没什么，就是一下雨没有排水系统地还凹的桥洞容易积水。
徐朝阳走到这里的时候桥洞内积的水已经到人膝盖了，穿着板鞋的徐朝阳犹豫了两秒钟将鞋和袜子脱了下来，手拿着鞋准备光脚过桥洞。
凌晨五点四十天空已经带上一丝亮色，但今天下雨，有着雨丝的阻碍，只能看得清周身的情况，徐朝阳原本只是打着伞，但桥洞修建的早，里面没有安装照明设备，再加上时间早，里面黑漆漆的，徐朝阳又将手电筒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徐朝阳先将伞收了起来，一只手提着鞋，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过了桥洞。
刚走出来徐朝阳就听到背后传来水花声和惊呼声。
徐朝阳从水坑中走出来，赶快从兜里掏出来纸把脚和小腿擦干净然后穿上袜子和鞋，然后把手电筒朝向桥洞的方向照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学生衣服的人也在淌水。
那人没有想到桥洞这里会积这么多水还比晚上还黑，没有准备手电筒，正扶着桥洞壁一步一步往前挪，徐朝阳的手电筒帮了大忙，他先是用手挡了一下脸，意识到对面有人帮忙照明连忙加快了速度。
等到那人终于过了桥洞，徐朝阳发现这人他还见过，是三班的一个学生，每次吃饭都会从他们班教室窗口路过，但徐朝阳不知道他叫什么。
那人从水坑里出来，第一件事先把脚上的鞋脱了把水倒干净，然后看向一边的徐朝阳。
“谢了，兄弟，你是一班的吧，刚才照明真的帮大忙了。”
“没事，都是同学。”
两人搭伴走，交谈起来徐朝阳才知道他是三班的胡若泽，三班和一班隔了一个二班，徐朝阳对三班的人名都不熟悉，可是聊起来发现胡若泽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约定平时上学放学可以结伴一起走。
进了水的鞋子走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胡若泽走几步就抱怨起来，看徐朝阳的鞋子裤子都还是干的，还奇怪地问起来。
“你的鞋子是干的啊，难道旁边还有别的路？”
看到胡若泽那一脸的悔不当初嫌弃自己没找路直接就下水的行为，徐朝阳安慰道：“没有，这个铁路特别长要绕过去也要走过去好远。”
“我这是因为刚才下水的时候把鞋脱了，拿着鞋淌水过来的。”
“啊？！我强烈怀疑刚才我的脑子进水了，我居然没想起来脱鞋子。”胡若泽一听这话脸就青了，严重怀疑是天上飘的雨进了他的脑子。
“没这么严重，等会儿到学校了，你找朋友先换双鞋就行了。”
今天要考试，一坐就是一整天，要是不换鞋，湿渣渣的脚绝对难受的让人坐不住。
他们走读的没有多余的鞋子，但是班里最多的就是住宿的学生，找个关系好的同学借双鞋应应急不是难事。
告别胡若泽，徐朝阳今天进教室的时间比平常晚了快十分钟，教室里面已经到了一多半人，连童严都坐到了位置上。
一看徐朝阳来了，童严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忘了今天有考试睡过了头。”
徐朝阳把伞和书包都收起来，给童严解释：“不是，昨晚下雨了，桥洞那里都是水，我脱了鞋淌水过来的。”
进入一高只有一条大路，除非直接家就在学校旁边的村子里，否则都要从桥洞经过，徐朝阳一说桥洞，童严就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了。
“这么多水？”
徐朝阳连连点头，幸好老家雨水不多，要是多下几场雨徐朝阳要疯。
想了一下徐朝阳决定早上还是复习历史，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上午就要考历史，还是先把之前背的知识点再顺一遍，说不定就背住考点了。
大部分学生的想法和徐朝阳是相同的，所以早上的早读课徐朝阳停下喝口水的功夫听见的都是背历史的读书声。
吃完早饭就要整理教室了。
考试八点半开始，他们八点就要准备去考场了。
所以今天大家急匆匆地吃完早饭就回到教室开始收拾桌子，高一28个班都会用做考场，他们一班也不例外，需要将课桌上的书放到讲台上，课桌椅子给在这里考试的学生用。
大部分的书都在昨天晚上被学生搬到宿舍了，今天只留了少量用来复习的资料，徐朝阳还可以看到课桌右上角贴着的考号。
高一第一次月考前四百名会在教务大楼内的大讲堂参加考试，从401名开始在高一教室考试，徐朝阳上次考试还没有跌出前四百名，能去教务大楼，只是不能去五楼的大讲堂，只能去三楼的讲堂。
收拾完了，有在他们教室考试的考生过来，童严和徐朝阳没有在教室多待。
从直通校门的大路上走过，就可以看到前面有着一片人造湖的教务楼，前两天徐朝阳的走读证就是在这办的。
本来徐朝阳和童严准备从湖中间的小桥上过去，要是从两边绕还要多走路，谁知道走在前面的学生突然遇到袭击，静悄悄不动的喷泉突然喷起水来，走到桥上的学生没有反应过来被喷了一身。
他们吃饭的时候雨就停了，天阴沉沉的，没下雨大家虽然拿着伞都没有撑开，走在前面的学生没有防备一个个惊呼出声。
喷泉的水流很细，造不成什么物理攻击，但是这湖是个死水湖，里面的水滂臭，平常从这走都要加快脚步，更不用说被这水喷了一身。
徐朝阳往前走的脚步立马顿住，和童严对视一眼，两人都决定多走几步，从湖边绕过去，嗯，他们还年轻，正需要多锻炼锻炼。
教务楼修的早，年龄比较老了，里面没有装电梯，只能走楼梯，童严上次考到前三百名，在前十考场，在五楼考试，徐朝阳则是在第十二考场，走到三楼就停住脚步了。
三楼的讲堂没有五楼的大，分成两个考场，徐朝阳排在十二考场的末尾，考到这个名次的大多都是普通班成绩好的学生，徐朝阳发现他座位附近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也就没有打招呼。
将文具摆在桌子上，讲堂和教室不一样，椅子和桌子都是一排一排连起来的，中间虽然隔着一个座位，但是要是完全转过头也可以看清一旁人的卷子，只是在这考试的都是成绩还不错的学生，老师不停地转，没人能拉的下脸做那么明显的事。
开始考试之前徐朝阳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东西，等到语文卷子发到他手边，考试开始的铃声从广播中传来，徐朝阳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正式考试语文的题型是固定的，前半部分是对基础知识的考察，然后是一篇古文，两篇现代文的阅读理解，最后就是分值最多的作文。
在写语文卷子时徐朝阳习惯先翻到最后一页，看看这次出的作文题目是什么，然后再把卷子翻到第一页从头开始做题。
做语文徐朝阳不会被卡住，哪怕不会，他也能先蒙出来一个答案，前面有固定答案的题目总是做的很快，开始做阅读理解之前，徐朝阳抬头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语文考试一共两个小时，120分钟，花半个小时把基础题做完算是不快不慢。
在做阅读理解题的时候，徐朝阳先把文章通读一遍再做题，他做语文题是按照一个模板来答题的，教他模板的还是小学语文老师，因为实在太好用，他记得当年一直用到高考。
反正不管阅读理解题出题老师到底想要考察什么，只要在他文章原有的内容上往上拔高就可以了，即便得不了满分，一半分还是可以稳稳拿到手的。
等到他把阅读理解的答案写在答题卡上，考试时间还剩下四十五分钟，这对于作文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时间。
徐朝阳的心砰砰直跳，连额头都出了汗变得黏糊糊的，深呼一口气，徐朝阳先将笔放下活动活动手指，然后擦擦额头的汗，进入到决战作文的时刻。
这次作文出题并没有很偏，他们平时练习的也是这种题目，徐朝阳一看心里就开始打草稿了。
确定手不再僵硬了，徐朝阳拿起笔，将考场上悉悉索索翻试卷的声音，监考老师从面前走过发出的哒哒声都从大脑中排除出去，现在他的面前就只有作文。
徐朝阳的文采不好，在作文开头，他会写一个题记，把背诵的关于题目的好词好句堆砌上去，显得开头好看，而具体内容，他就以总分分分总的形式来写。
答题卡给作文留了两页，虽然要求的是八百字，但不能正正好写八百字，那样第二页会有一大片空白显得很不好看，徐朝阳决定在八百字的提示后再多写一段。
当徐朝阳第二页刚写了两行，倒计时十五分钟的铃响了，徐朝阳手里的笔抖了一下，没敢停，徐朝阳默默加快了写字的速度。
到了最后这十五分钟，徐朝阳写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刷刷刷从他笔下出来的作文是怎么写出来的。
终于写完了，徐朝阳放下手中的笔，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考试结束的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一阵阵哀嚎声在考场中此起彼伏，徐朝阳将答题卡翻了过来检查名字准考证号都写在正确位置，等着监考老师来收卷。

“考试结束铃声已经响了，不要再继续答题了！”
他们考场的监考老师站在考场中间，扫视了一遍整个考场，原本还有拿起笔要再写两句话的考生也都停下了笔，等到考场彻底安静下来，监考老师让最后排的学生一个个把考卷往前传，他就站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盯着。
上午有两场考试，考完语文还有一场历史，大家的文具都放在原位置，一个个都出去活动活动。
一连坐了两个小时，哪怕是个铁人也顶不住了，徐朝阳从人挤人的厕所中挤出来，教务处三楼讲堂外面的空间没有多大，另一边还是老师的办公区域，徐朝阳嫌外面太吵，就回了考场。
徐朝阳的位置在讲堂的后半部分，身后就有好几扇大窗户，开灯后显得很亮堂，回来坐到座位上，不出意料地听到左右互相熟悉的人正在讨论上一场的语文考试。
“这次的诗词默写你写全了吗？我有个字怎么都想不起来怎么写的，最后没办法蒙了一个写上去。”
“唉，你那算啥，一句古诗词撑死一分，我的作文没写完啊！”
搭话的那个人一脸的绝望，语文中作文的占比十分大，不过作文想要得高分不容易，想要得超低分也不容易，只要你写够了字数又没跑题，怎么说也会给你三十分。
“你没写够八百字吗？”
“没有，我还差最后三行到八百字，你说语文老师会不会因为字数不够扣我分？”
这种情况扣分那是肯定的，语文只是第一场考试，他同学也不想太刺激他。
“语文才刚考完，说不定你前面答得特别好，老师分扣的少呢！再说了接下来还有九科呢，数学可是你擅长的，不要太紧张。”
考试间隙休息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徐朝阳没有坐一会儿监考历史的老师就到了。
随着铃声的响起，历史考试开始，监考老师也开始分发试卷。
历史考试有90分钟，从十点四十五开始到十二点十五结束，拿到卷子之后徐朝阳先在上面写上班级名字和准考证号，然后依旧是将历史试卷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这几天他都在背历史，好几个上课时候历史老师特别强调过的历史事件意义他都重点背过，考试的时候先看题目有没有背过，有的话先把这道题在答题卡上答出来。
针对历史政治这些科目徐朝阳总是有一种深深的不自信，他生怕现在不写答案下一秒他就忘了，可惜的是临阵磨枪虽然有效果但是效果也有限，主观题徐朝阳只记得一半的答案，剩下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几天的成果答成这样徐朝阳已经很满足了，将答题卡先放到一边，徐朝阳从选择题开始做起来。
历史题做起来很有趣，那些具体年代徐朝阳虽然总是记不住，但题目里总是夹杂着各种有趣的历史小故事，徐朝阳做题做的很轻松。
文科题目徐朝阳一直奉行着一个原则，哪怕不会也要把答题卡填满，绝不留一个空白的位置，看在他写了这么多字的苦劳上希望改卷老师多给他几分。
于是等到他写完的时候，徐朝阳看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考试才结束，历史卷子徐朝阳实在检查不起来，上面的胡诌让他再看一遍就是在伤害他那幼小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