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吃到十点多,期间两人聊得顺畅,回到别墅后,沈佑嘉还不怎么困,他简单洗了个澡,打算找个空房间放自己的作画工具。
只是他一间间房间找过去,突然发现不对劲了,主卧有明显被人住过的痕迹,沈佑嘉先前忙于收拾行李没发现,仔细一看,客厅也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难道是沈况替他过来打理了?父爱有这么如山吗?
沈佑嘉刚想给沈况打电话问清楚,就听到客厅门咔哒开了,沈佑嘉顿了下,怀疑地走过去,蹙眉盯着门口,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道:“慢……嘞。”
沈佑嘉走到门口,不由得睁大眼睛:“严开丞?”
严开丞被助理搀扶着,有些微醺的样子,闻言微微睁眼,诧异又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助理和沈佑嘉在游轮上住过,看到他不由得讶然:“沈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沈佑嘉大脑有些宕机,纳闷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助理古怪地打量着他,回答:“这里是严哥家啊。”
沈佑嘉微微歪头:“……”
他蹙眉看向严开丞,不满道:“喝这么多?”
这突如其来的查岗感,助理下意识替严开丞解释:“都喝醉了,导演非要灌,…………
“给我吧。”不管怎么样,沈佑嘉先接过严开丞,讥诮道:“多大出息。”
严开丞是有些意识在的,他靠在沈佑嘉身上,抬手捏住沈佑嘉的脸,“真的假的?”他自顾自问。
沈佑嘉没好气道:“要我咬你一口,看看疼不疼吗?”
严开丞叹气:“脾气这么差,应该是真的。”
“我谢谢你。”沈佑嘉无语道。
因为喝醉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严开丞放松不少,人也不怎么绷着了,还颇有闲心地问了一句:“怎么谢?”
沈佑嘉没理会他,对助理摆摆手,沈佑嘉对助理道:“你也早些回去吧。”
助理没忍住八卦问:“沈老师,你和严哥在同居吗?”
沈佑嘉:“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也刚知道。”
助理:“……”
助理走后,沈佑嘉把严开丞放下沙发上,拨通了沈况的电话,沈况明显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道:“喂?”
沈佑嘉坐在沙发另一侧,打量着严开丞的睡颜,平心静气地问:“老爸,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我和严开丞怎么就突然同居了呢?”
那边沈况沉默片刻后, 反道:“不然你以为你那点预算怎么够住大别墅?”
沈佑嘉的语气隐约透露出不满:“那你也应该跟我商量一下,怎么就给我做决定了?”
沈况嘿了一声:“不是你让我给你找地方住的吗?”
“那我有说住严开丞家里吗?”沈佑嘉烦躁道:“我现在住他家算怎么回事?”
沈况:“就房东与租客呗,你想那么多干啥?”
“我懒得跟你说……沈佑嘉心中莫名窝火:“明天我就搬出去!”
沈况:“你这孩……
没等沈况说完, 沈佑嘉就闹心地挂了电话, 他平复心情般地呼出口气, 他这次回来确实很忙,忙到他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见严开丞。
但戏剧性的是, 他现在已经在严开丞家里了。
实话实说,沈佑嘉在回来之前并没有想过与严开丞住一起。
闹心地揉揉额角, 沈佑嘉看向另一侧严开丞,却发现严开丞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了眼,“……”沈佑嘉眸光微闪,清了下嗓子,问:“你感觉怎么样?”
严开丞自顾自坐起来,由于躺下过的原因, 他发型微乱, 几绺刘海儿逃脱束缚, 垂在他的额前,看起来有些颓郁的冷然。
他开口:“如果你画画需要安静环境的话,这里很合适, 我平常不怎么回来。”
沈佑嘉眉心微动, 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回来住哪儿?”
“酒店。”严开丞回答:“我过两天就进组了, 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
“这是你家,没理由你出去。”沈佑嘉语速缓慢,他纠结地皱眉:“只……不能再住在你这里。”
“为什么?”严开丞直直地望着他。
“我总不能再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照顾。”沈佑嘉略显烦躁地抓抓头发。
严开丞淡声强调:“可我们是恋人。”
“正是因为是恋人才不能……沈佑嘉顿了下, 继续道:“开丞,你不能在你有空的时候对我百般呵护, 等你忙了又对我不管不顾,这不公平。”
严开丞垂眸,“抱歉。”
……不是。”沈佑嘉难为地措辞:“主要是,我们得换一种相处方式了,你不能总把我当弟弟,我也不会把你当哥哥了,我这么说……明白吗?”
严开丞淡定颔首,“不明白。”他看起来并不想回答,但还是回答了。
沈佑嘉扶额:“……”对啊,他现在喝醉了。
这得是什么缘分?上次分开时严开丞是醉的,现在见面了,严开丞又是醉的。
“那等你酒醒再说。”沈佑嘉起身走向严开丞,道:“我扶你去洗漱。”
“不用,你歇。”严开丞躲开他的手,扶着沙发起身,稳住身形后,自顾自离开了。
沈佑嘉:“……”
沈佑嘉复杂地想,开丞是生气了吗?但他有什么好气的,莫名其妙被人做了决定,该生气的应该是自己好吧?
沈佑嘉刚才看房间时,发现只有主卧的被褥是齐整的,他原本以为那是房东提前给自己布置好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严开丞住的。
“……睡哪儿?”沈佑嘉看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
严开丞停下脚步想了下,言简意赅地回答:“床。”
“……”他是故意的对不对?
沈佑嘉不跟醉鬼计较,又问:“其他床褥在哪儿?”
严开丞已经走到了主卧门口,丢下三个字:“柜子里。”
“……”他就是故意的。
那么多房间,那么多柜子,这让沈佑嘉上哪儿找?
沈佑嘉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随便进了几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床……佑嘉抱着胳膊生了会儿闷气,这才磨蹭着走进主卧。
主卧门没关,严开丞还在浴室里,沈佑嘉心中奇怪,这洗的时间也太久了,不会晕了吧?
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严开丞?”
门被不期然地拉开,严开丞和一团热气一同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沈佑嘉,问:“叫我什么?”
呦,还摆哥哥谱儿呢?
沈佑嘉微微挑眉,懒洋洋地靠在门沿上,故意道:“严开丞啊。”
严开丞眉宇微蹙地站了会儿,这才挪开了:“说。”
“我来拿被褥。”沈佑嘉的目光随着他移动。
严开丞的习惯和以前一样,还是喜欢换好睡衣再出来,不过灰色的居家睡衣上有些没擦干的水迹,在背部和后腰尤其明显,深一块浅一块的。
“你睡这儿。”严开丞说。
沈佑嘉收回目光,问:“你呢?”
严开丞唇角下压,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反问:“这是我家,你说我睡哪儿?”
沈佑嘉试探道:“沙发吗?”
“……”严开丞将头上的毛巾往床头柜上一扔,淡声宣布:“我也睡这里。”
“……”
严开丞侧身看向沈佑嘉:“反正你也只住一晚,犯不着再腾出间房,还是说……他顿了下,略显挑剔地看着沈佑嘉:“你偏要矫情地睡外面?”
沈佑嘉的火气当即就窜上来了:“你才矫情。”
“我再矫情也不会总是不辞而别。”严开丞往床上一躺,顺势关了灯,房间顿时漆黑一片。
沈佑嘉意识到他说的是游轮的最后一晚,“……”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咬咬牙,很有出息地往门外走去,坚决不往床上躺。
出门后,沈佑嘉还是气不过,严开丞凭什么发脾气?他赌气般地往沙发上一躺,抱着手臂闭上眼睛。
五月份的天气,夜里凉嗖嗖的,这客厅也不知道哪里没关严,沈佑嘉一边生气一边起床查看窗户,路过主卧时,他再也忍不住,直接闯进去。
“我不辞而别?甲板上那晚你不也没吭声?”沈佑嘉借着客厅的微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严开丞床前,不由分说地摇醒严开丞质问。
严开丞本就没睡稳,被他摇醒后也不恼,只是反应有些迟钝,片刻后才慢条斯理地起身,纠正道:“我后来出现了。”
沈佑嘉咬着后槽牙:“那我也没消失啊,我现在不出现了!”
“嗯。”略显敷衍地回应。
嗯!?沈佑嘉一时语塞,满腔闷气无从发泄,他不由得想,他真的后半辈子要栽在这个人身上吗?毕竟严开丞气人的时候是那么气人啊。
严开丞靠在床头看着沈佑嘉,沈佑嘉身上那件深色浴袍是他的,但他没怎么穿过,穿在沈佑嘉身上却很合适。
沈佑嘉的头发有些长了,应该是没空剪的原因。吹过的头发蓬松地往脑后拢着,露出一张俊得出挑的脸,略长的碎发扫在他修长的脖颈上,只能说,黑发显得他脖颈处的皮肤更加白皙。
严开丞记得以前沈佑嘉的造型团队很喜欢给他安排发带造型,发带也确实很适合沈佑嘉,红色发带趁他意气风发,蓝色发带衬他朝气蓬勃,黑色发带趁他年少嚣张,那时候,那张略带稚气的脸上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张扬。
现在,那张脸上的懵懂稚气似乎随着发带的消失也不见了,但他的眼神却没怎么变,甚至更加凌厉了,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攻击性。
本以为这几年的社会生活会打磨掉他的几分锐气,不说让他更加圆滑,起码得温和一些,没想到他却释放了自己的峻峭天性。
有些啼笑皆非的歪打正着。
反正无论沈佑嘉怎样,都很好。
严开丞微微眯了下眼睛,不得不承认的是,沈佑嘉真的长大了。
沈佑嘉把严开丞的沉默当成他对自己的无形压迫,他不服气地又要开口,严开丞却先他一步问:“困了吗?”
说实话,沈佑嘉的时差没倒过来,他并不困,甚至还能跟严开丞再吵大半夜。
严开丞往里面挪了下,给沈佑嘉腾出一个位置,又问:“睡吗?”
怎么都是疑问句?就不能说:睡吧。
陈述句多好。
沈佑嘉烦闷地皱起眉头,哼了一声,很硬气地转身离开:“我矫情,出去睡!”
由于沈佑嘉双手抱着手臂,严开丞拉他时直接拽住了他的浴袍,“喔!”沈佑嘉赶忙按住自己的腰带,回头诧异地看向严开丞。
严开丞好整以暇地挑起眉梢,一个用力将沈佑嘉拽到了床上,他迎面将沈佑嘉拥入怀中,沈佑嘉柔软的发顶蹭过他的下巴,洗发水的香味蔓延到鼻尖,严开丞索性低头在他头发上吸了一口。
沈佑嘉扶着严开丞的胳膊和肩膀抬头,满目愕然:“……这是搞什么?真就醉成这样吗?
“你要赌气到什么时候?”严开丞端起沈佑嘉的下巴,拇指暧昧地摩擦着他的唇畔,他漆黑的眼眸像是无底的黑洞,似乎要把眼前的人给吸进去。
“没赌气。”沈佑嘉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
严开丞不置可否地扬了下眉毛,他压根就没吹头发,头发半干的样子让沈佑嘉想起离开游轮的前一晚,那时严开丞的刘海也是半湿半干的,不过是被汗水打湿的。
有一瞬间,沈佑嘉觉得,看严开丞在自己手里舒服,比自己在他手里舒服更有成就感…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沈佑嘉无奈起身,他直起身子,皱眉打量着严开丞的头发,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吹头发?当心老年时候偏头疼。”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严开丞的后脑勺,两人的距离在无形中缩短了一些。
严开丞眼睫微动,漆黑的眸光挪到沈佑嘉的脸上,他缓缓倾身:“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你会照顾。”
“我不……沈佑嘉默许了严开丞的靠近,直到柔软的触觉落到唇上。
严开丞只轻轻吻了一下便挪开了,他轻笑一声,冷静的眉眼中多了一层温情,他半是调侃半是随意道:“是吗?那疼死我好了。”
沈佑嘉眸色暗了暗,“信不信我先咬死你?”他不悦地开口。
严开丞并不回答,他直接俯首在沈佑嘉颈部,沈佑嘉低呼一声,吃痛地后倾身体,捂住锁骨处,他既震惊又无奈道:“我没咬你呢!你咬我干什么?”
严开丞满意地打量着沈佑嘉锁骨处的牙印,很好,他以前就觉得沈佑嘉的锁骨漂亮,很适合留个牙印。
沈佑嘉发掘了严开丞喝醉后的另一个人设,如果是在游轮上那次是呆懵,那么这次就是恶劣。
相当恶劣。
别人喝醉上手,他喝醉上牙。
沈佑嘉看着近在咫尺的严开丞,愣是从他黝深的目光和放松的神态中看出几分性感,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冰山染上春色,看得人有些不淡定。
沈佑嘉别开脸,作了一番思想斗争,严开丞喝醉……且他明天还要搬出……时候太亲密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
不期然的,浴袍腰带突然被一只手云淡风轻地扯开,沈佑嘉蓦地反应过来,他忍无可忍地瞪着眼前的人:“哥哥!”
连称呼都忘了改,看来气得不轻。
浴袍隐隐敞开,先是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其余的就被交叠的浴袍盖住了,严开丞的目光随着浴袍边沿挪动,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沈佑嘉凑近,按压住严开丞的侧颈,稍显不耐和憋屈地沉声:“你能……剩下的话湮没在唇齿间。
严开丞强势又温柔地贴上沈佑嘉的双唇,制止住沈佑嘉不合时宜的提醒,他胳膊环住沈佑嘉的腰,不容置疑地将人压在床上。
两人之间隔着两层布料,布料传递着彼此不断上升的体温。
沈佑嘉的呼吸停了一瞬,眸中似乎有一瞬的挣扎,但仅仅是一瞬。随后他闭上眼睛,用力搂住了严开丞的后背,纠缠时,浴袍滑落,睡衣扣子蹦落在地面。
啪嗒啪嗒两声,湮没在暧昧的声音中,并不突兀。
沈佑嘉觉得喝醉可能也是会传染的,“开……他撑着一丝清明,眸带询问地望着严开丞。
“你也会怂啊。”严开丞吻了吻他的脸,轻声调侃:“以前不是很大胆吗?”
沈佑嘉深呼吸一口气:“……”
他醉了他醉了他醉了。
严开丞的指尖触碰到沈佑嘉的额头鼻梁下巴,带着温柔的珍视,“你真的长大了,我在甲板上那晚就发现了,你长高……好看……是,”语气中有些遗憾道:“没以前乖了,连哥哥都不叫了,没大没小。”
沈佑嘉又深呼吸一口气:“……”
我没醉我没醉我没醉。
严开丞持续轻声念叨,他的声音低沉好听,诉说着什么的时候很有娓娓道来的感觉:“这些年我有时会后悔,为什么在你以前投怀送抱的时候总是犹豫?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但我又庆幸那时没跟你发生什么,因为我怕食髓知味,有过一次后就总想着念着,回忆的感觉不好……
沈佑嘉猛地翻身,狠狠地扣住严开丞的肩膀,将严开丞未说完的话尽数吞入腹中。
他一直都不淡定,看着微醺的严开丞,他的心情始终很躁动,直到严开丞主动开口,那温热呼吸像是一点微弱的火苗,在撞上沈佑嘉的情绪后,像是幼年时那场口红摆起来的多米诺骨牌,艳丽而决绝,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沈佑嘉脑海里的弦,在理智和欲/望的极力拉扯中骤然崩断,他盯准自己的猎物,臣服了动物本能。
卧室中拉着窗帘,也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沈佑嘉先被吵醒,他伸手在床头柜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
继而睁开眼睛,沈佑嘉看到了脸前熟睡的人,他顿住了,“……”一大堆回忆涌入脑海。
手机铃还在响,沈佑嘉下意识捂住严开丞的耳朵,他皱眉四处看了看,卧室有些……机铃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沈佑嘉理清思绪后,掀开被子下床,随手将被子掖好,突然,他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下,犹豫着掀开被子,他迅速往里面看了眼,然后扣紧被子,动作迅速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边穿边往客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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