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田一闻言不由一呆,心中忐忑,“找我?什么事?”别是来打架的吧?
“我记得你是十月青身边的医生,叫……”严小戈迟疑。
“姓薛,名田一。”薛田一自我介绍。“而且医生是副业,主职算命。”
是医生亦或算命的,薛田一究竟是什么职业严小戈根本不关心,唯一吸引他的是对方的枪法。“你枪法很准,谁教你的?”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自己琢磨的。”薛田一呵呵笑道。“我俗人一个,没啥优点,平时就爱读书,爱钻研,毕竟人在末世飘,多掌握一项技能保不准哪天可以保命。”
“自学?”严小戈半信半疑。“自学成你这样,你也算天赋异禀了。”
“惭愧,惭愧。”薛田一依旧笑呵呵的。
“我叫严小戈,神枪帮的。”
“认识,神枪严小爷嘛,久闻大名。”薛田一拍马屁。
严小戈“……”嘴真欠。
“你枪法不错,有时间我们比试一下。”严小戈邀请。
“雕虫小技,哪敢献丑。”
严小戈皱眉,冷下了脸,“你拒绝我?”
“……”薛田一默。
“等回去后我向十月青下战书……”
“不用!”薛田一打断他,“切磋而已,不用太正式。”真让严小戈打上门来,以冯青衫的暴脾气届时还不得大闹一场?
“行,到时我去找你。”严小戈撂下话后扭头走人,不再多看薛田一一眼。
薛田一“……”神经病!
“陈六刀你tm的找茬啊!?”
张承和陈六刀又开撕了。
两人像两只斗红眼的公鸡似的剑拔弩张,两边的兄弟纷纷聚集,怒视对方阵营,仿佛随时随地便会打一架一样。
冯青衫闻讯而来,不急不慢的说着风凉话,“兽潮刚退,还有力气斗?是嫌伤亡不够惨重?”
“滚一边去!!”张承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行行,我不管闲事,诸位随意。”冯青衫撇撇嘴耸了耸肩,识相的后退几步到安全距离,准备坐山观虎斗。“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张承。
“……”陈六刀。
“闹什么闹?”吴勃来了,不悦的呵斥,“正规军还在,别丢人现眼。”
张承刚要回怼,便看见百米外的严小戈慢悠悠的把枪口移了过来,瞬间噤声。
吴勃看向冯青衫,冯青衫表情可惜,“你拦什么?”
“你在等什么?”吴勃反问。
“等他们俩狗咬狗两败俱伤了,我捡装备。”语气坦诚,目的坦荡荡,毫无半分羞愧。
“我知道,所以不会让你得逞。”
冯青衫嗤了一声,准备走人。
“十月青。”吴勃叫住了他。
“过段日子再约个时间我们再谈谈吧。”
冯青衫蓦然顿住,愣了好一会神才讶然回头,“谈什么?”
“合区。”吴勃表情平静。
冯青衫默了良久,不信任的问,“你不会再憋着什么坏把我扣下吧?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吴勃冷笑一声,“挟天子?你也配?”
吴勃扭头离开,走时撂下一句话,“过几日我去7区找你。”
冯青衫咧了咧嘴,摸了把脸,嘀咕了一句,“怎么不配了?”
于此时的唐博言而言,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抱得心上人归。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唐军长精神抖擞,容光焕发,高视阔步,神采飞扬,处理事时都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了许久,全无平日里的雷厉风行,不怒自威,惊呆了无数人。
“什么情况?”目睹一名战士办错事却破天荒的没被骂的潘琼整个人有点懵。
“打胜仗,高兴?”梁穹猜测。
“以前打胜仗的次数多了,战后不照样该训训该骂骂?”
“那……受刺激了?”梁穹担心,“要不你去问问?”
潘琼回头,“你怎么不去?”
“我怕呀。”梁穹怂的理直气壮。
潘琼“……”合着自己不怕?
另一边,冯青衫同样被唐博言的和颜悦色惊出一身鸡皮疙瘩。“他鬼上身了?”
林蕉表情复杂。
大白天的鬼上什么身?估计和哥有关。
唐狐狸精抢走了自家大哥林蕉心里又酸又嫉妒,恨不得锤爆他。
但实话实话唐狐狸精对哥真心又不错,如果之前林蕉还怀疑他假惺惺的做戏,欺骗哥的感情,但这次兽潮,哥遇了险,而他放下一切去救哥,林蕉倒勉强信了他的真心。
哥孤苦无依那么多年,林蕉虽然想有一个人可以陪他,但那个人真出现了她又有点妒忌。
纠结不已的林蕉表情几度扭曲,冯青衫看的瘆得慌。“蕉姐?你怎么了?”也被鬼上身了?
“没事。”
冯青衫“……”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可不像没事。
和春风得意欣喜若狂的唐博言不一样,邵平凡心态平和,十分淡定的躺在车内打盹,并不觉得自己和唐憨憨间有太大变化。如果真要说点不同,应该是更放松了,把事说开了,心中一直吊着的不上不下的石头也放下了。
“汪!汪汪!”
“汪汪!”
邵平凡蹙眉,抬脚咣当一声踹上车门。
“汪!汪汪汪……”
“……”邵平凡。
邵平凡睁开眼,阴着脸看向车外。
“汪!汪汪!”有点奶里奶气的狗叫声断断续续。
平凡打开车门,狗叫声骤然停了。
平凡蹲在车门口,扫了一圈后扒着车门弯下腰看向车底,果不其然,一只漆黑的小狗崽正趴在车下面,看见平凡后不由向后瑟缩一下,湿漉漉的眼中盛满无助,害怕,别提多可怜了。
狗狗有点萌,可偏偏卖萌的对象是个冷心肠的烂人。
“丑东西,滚。”
“呜……”小黑狗吓的呜呜直叫。
“再吵,狗皮给你扒了。”
“汪!”
“……”邵平凡。
平凡拧眉盯着小黑狗打量了好一会,突然俯身,骤然出手,小黑狗吓的露出牙想咬,但平凡一把扼住它的喉咙抓着它的狗头把它从车底拖出来了。
“狗东西,送上门找死的?”
“呜呜……”小黑狗挥着四只爪子奋力挣扎,但邵平凡是谁?一个可以捏爆尸虫头盖骨的男人,哪会受它那点力气的影响?
邵平凡嫌弃甩了甩小黑狗,颠了颠重量,“太小了,狗皮还不够做一双鞋垫。”
小黑狗被甩的头晕眼花,认命的耷拉下爪子,恹恹的没了力气。
“你是肖晗吗?”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
邵平凡抬眸循着声音淡淡瞥过去一眼,原本做足心理暗示,态度十分强硬的张承瞬间有点怂了。
“不是,认错人了。”
邵平凡回了车内,关上了门。
“……”被拒之车门外的张承懵了。
不多会,回过神来以为被耍的张承开始砰砰敲窗,邵平凡根本不想理会他,但奈何他太吵了。
平凡降下车窗,目光漠然的盯着外面五大三粗的壮汉,手摸向了身后的刀。
“我叫张承,雄图帮的。”张承自我介绍,“据说你很厉害,我们比一下吧。”
“我认输。”邵平凡道。
张承一把按住窗户,阻止它合上。
“你不是鼎鼎有名的肖神吗!?难不成你是假的?”
“嗯,假的。”
张承被噎住,憋的脸红脖子粗。
邵平凡已经不耐,手压着刀,目光在张承喉咙,心脏,几处致命处一一扫过,琢磨着从哪个位置下刀更顺手。但平凡还没来得及出手,张承已经被人一脚踹飞出去。
“谁!?谁踢老子!!”张承大叫。
唐博言看都不看张承一眼,低头问平凡,“没事吧?”
邵平凡悄悄把刀放回身后,懒洋洋的摇头。“一个傻子而已。”
唐博言抬头,眼神冰冷的看向张承。张承是认识唐博言的脸的,揉着尾椎骨从地上爬起来后猝不及防的看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一肚子脏话瞬间又咽了回去。
“唐,唐军长啊。”张承硬着头皮打招呼。
唐博言无视了张承,问平凡,“怎么处理?”
邵平凡嘴唇刚动,没等说出一个字,张承已经麻溜的跑了。
“我还有事!肖神,咱改日再约!”
他可不是怕了唐博言或邵平凡,他是顾忌唐博言手底下的正规军,他们人多势众如果真干起来了一定是自己吃亏。
张承边跑边自我安慰。
“……”果然是个傻子。
唐博言打开车门上车, 问,“改日再约?”
邵平凡扫了眼含沙射影话中有话的唐博言,嗤了一声, “一个傻子, 不认识。”
唐博言疑惑, “我又没问什么,不用解释。”
“你够了啊,适可而止,别蹬鼻子上脸,还得寸进尺了?”平凡推开他不断贴近的脸。
唐博言哑然失笑,顺势坐直,正经了几分。“下回再遇上这种居心不良的,直接打死。”
“真把我当成什么罕见的大宝贝了?除了你谁眼瞎?”邵平凡不以为意。
“是,我眼瞎, 行了吧?”唐博言摇头。
邵平凡“……”虽然是顺着自己的,但听着莫名有点不爽。
“我们回7区吧, 你开车。”唐博言道。
“忙完了?”平凡问。
“该处理全处理了,剩下的让方驰潘琼解决。”唐博言回答。
邵平凡点点头, 起身从座椅夹缝中钻过坐上驾驶座。
“开慢点, 不许飙车。”唐博言发出警告。
平凡准备踩上油门的动作微顿,回头瞄了眼警惕的唐博言, 抛了袋饼干给他, “放心baby,保证给你开成摇篮车。”
“……”唐博言。
战场上冯青衫找唐博言找不到, 找潘琼问了才知道人早走了。
“走了!?搞什么?他可是你们的指挥官!”
“后面收尾我们可以搞定, 不用军长再盯着。”潘琼为唐博言辩解。
冯青衫嗤了一声,不置可否。“你们谁见我哥了吗?”
“也走了, 和军长一起。”潘琼回答。
“……”冯青衫语塞。
“行吧,走就走吧。”
潘琼默了。
这区别对待太明显了吧?
回7区的路上,邵平凡开着车,唐博言在后座上吃着饼干充饥,座下的小黑狗呜呜叫着,扒着他的裤腿。
“谁的狗?”唐博言问。
“捡的,打开窗扔了吧。”平凡随口回道。
唐博言盯着狗打量一会,掰了块饼干喂给它,饿极的小黑狗立即狼吞虎咽起来,一点不怕生。唐博言有点意外,毕竟自己打小起一向没什么动物缘。
把剩的饼干全喂给了座下的黑狗,唐博言拧开水杯喝了点水。
“这一次兽潮,打的黑区元气大伤。”
“我认为打的正是时候。”邵平凡道。
因为合区一事,黑区各分区帮派势力为了各自的利益内乱不止。
这次兽潮是一个警告,警告众人如果不集中力量日后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这一仗,大大消弱了几大龙头帮派的实力,后面内-斗估计是斗不成了。
合区顺应民意,冯青衫身后又有蓝区支持,合区差不多已成定局。
平凡想得到的唐博言自然也想得到,这一次抗击兽潮虽打的黑区元气大伤,但纵观如今的局势,这一仗的确打的正是时候。
“但代价太大了。”
“打仗,死人,我以为你早该习惯了。”邵平凡是早习以为常了,也或者说麻木了。
“虽习惯了,但每回还是免不了伤感。”
“你还年轻,伤春悲秋一点很正常。”
“……”唐博言。
外面天色渐晚,车窗半开着,但吹进来的风却依旧闷热无比,从白天烤箱烤着换成了烤熟后的保温模式。
“小唐,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邵平凡问的突然,唐博言一时有点反应不来。
“当初的世道太乱,几乎每天都在打仗,我根本抽不开身。等我有了时间去兑现承诺时,你……”
“你当初去找我了!?”唐博言愕然。
邵平凡点头,“找了。”
唐博言惊愕到失声。
他原以为当初平凡骗了自己,把自己忘记了,随口的一句谎言只有自己仍痴心妄想着。对此唐博言多少是有些怨气的,但刚刚平凡却告诉自己他曾去找过自己!
心中所有的结仿佛顷刻间全解开了,唐博言只觉浑身轻松。
当初自己怎么活下来的?
当年平凡走后,自己守着二人的约定呆在村中等他,但一日又一日,空等无望,但他执拗的不愿放弃,直到有一天一群尸虫袭击了村子。
所有人都死了,自己是藏在菜窖中才保住一命。那一日的他站在被血染红的村庄内,那一刻他是恨平凡的。
村庄被屠,他离开村庄后四处流浪,为了生存而战斗。
无数次在生死间徘徊,无数次踏进地狱又爬了回来;受过伤,生过病,被人当成尸体抛到尸坑中又挣扎的爬了出来。
日复一日,他对平凡的恨逐渐被消磨殆尽,留下更多是思念,不甘。
直到战神的死讯传遍全国,那一刻,他生命中唯一的光灭了,他的世界成了彻底的黑色。
以前无论经历多少苦难都没掉一滴泪的他,那一日疯了一样歇斯底里。
很苦。
但唐博言知道平凡肯定比自己更苦,更疼。
心中思绪万千,唐博言抬头冲平凡淡淡一笑,“我比较幸运,被人救了。”
唐博言三言两语看似云淡风轻,但平凡信了才有鬼了,在末世,只有幸运加成可活不久。
“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从平凡口中说出来显得有几分可笑。
唐博言应了一声,“嗯,好人有好报。”我的好报就是余生有你。
“……”这人听不出好赖话吗?
邵唐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后座上没了声音,平凡向后瞥了一眼,见唐博言睡着了,想必是累及了。平凡慢慢减速,尽量开的稳当一点,这大概是他少有的温柔吧。
战后清理战场用了一周,寻找尸体,一一辨认,确认身份,再安葬,工作量很大。再加上大量异兽的尸体,怎么处理,分配,都是一个大工程。
正像平凡所想,这一仗大大削弱了各分区许多势力,更让许多人清醒,明白了合区的重要性。
尸虫,尸虫人,植物变异,异兽,人类生存环境愈发艰难,不合区,不团结,只会走向灭亡。
经此一事,黑区百姓爆发了,不再只自扫门前雪,而是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发出呐喊,力挺合区计划。一人力量虽弱,但百人,千人,万人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一仗打完,天时,地利,人和,冯青衫占全了。
兽潮两周后,吴勃公开前往7区拜访冯青衫,目的不言而喻,
吴勃站了队,那些原还坚持的人瞬间成了墙头草。吴勃的叛徒行为让张承,陈六刀二人十分不满,本打算试图搞点什么事,但如今大势所趋,根本掀不出什么浪花。
有了吴勃,严小戈一众老大的支持,冯青衫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可以光明正大的代表全黑区谈判。
蓝区方,以唐博言为首,是一支专业的谈判团队。
而黑区方,以冯青衫为首,是一群同样嘴皮子厉害的人,其中主力是薛田一。
平日里薛田一为人处事和和气气,见人三分笑,天然无公害,不拔尖不冒头;但上了谈判桌,思路清晰,言辞犀利,字字直中要害,舌战群儒不落下风,厉害的很。
蓝黑两区僵持了一周,仍没个结果。
四合院。
房间内,邵平凡果-着上身眯着眼舒坦的趴在床上,而唐博言正坐床边为他拔罐。
两个木头男人谈恋爱就是这么接地气。
“温度行吗?烫了告诉我。”唐博言问。
“不烫,舒服。”平凡歪头瞄了唐博言一眼,“小唐,你怎么什么都会?”
“很难吗?”唐博言反问。
“……你在炫耀吗?”
唐博言不解,“拔个罐,用得着炫耀吗?”有值得炫耀的点吗?
“……”一无是处的邵烂人。
“你……”
唐博言按住平凡的肩,“别乱动,小心烫着你。”
“我皮糙肉厚。”
唐博言无奈,“再糙再厚也是肉。”
平凡枕着手臂,两只眼觊觎的盯着唐博言的手,安分的趴着。“你们上午的谈判有突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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