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恂撇嘴,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心里一大堆意见,可最后都成了红红的耳根,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情绪波动,纪恂故意大声说:“也是噢,幸亏有行行哥哥牵着我,不然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丢了几百次了!”
傅书行不跟纪恂贫,他只是觉得手心有点出汗,让他有点握不住小向导那凉凉的细腻的手。
他喉结不觉轻轻滚动了下。
傅书行一声不吭的牵着纪恂在大楼里走,纪恂看他也没个目的,忙拦下个阿姨问路,这才知道他们的方向错了。
于是两人又掉头回去。
“我还以为你知道路呢!”纪恂吐槽。
傅书行:“谁没事会来爬虫馆?”
“那你就不会问?”带着他瞎走还很有理了!!
傅书行不说话。
智脑有提醒方向错误,最佳距离是掉头。
但既然这栋大楼是个圈,继续往前走,只不过多走一些时间,也能到那个爬虫馆。
几分钟后,两人就到了爬虫馆。
里面灯光有些幽暗。
纪恂前脚一进馆内,下一刻就退出来粘傅书行身上发抖了。
傅书行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都关着,你怕什么。”
纪恂不敢,把手里的书包递给傅书行,“行哥你你你,你拿去帮我问老板吧。”
傅书行:“……”
爬虫馆里有蜥蜴,龟,蛙,蛇。
种类繁多。
因为每种爬虫所需要的环境很不一样,所以会一一隔开,里面的爬虫色彩斑斓,奇形怪状。
躲在傅书行身后瑟瑟发抖的纪恂不敢乱看,他拽着傅书行的衣角,寸步紧跟,说等看到了蛇再喊他。
结果看到那些蛇,纪恂起了足足一身的鸡皮疙瘩!
恨不得掀开傅书行的衣服把头埋进去!
爬虫馆的老板出来,看到纪恂这样,乐了,“小朋友这么害怕还来看啊?”
傅书行说:“我们想看看蟒蛇。”
“去三楼。”老板说:“蟒和蚺都在三楼。”
纪恂小心翼翼从傅书行身后偷偷露出半只眼睛,声音发着颤,“蚺是什么啊,叔叔?”
“也是大体型的蛇,蚺是胎生,蟒是卵生。”
在三楼,纪恂以为自己多少也看过蟒蛇的照片,理应不会太害怕。
结果看到那些方块花纹几米的大长蛇,他还是有点难受。
像是受到了刺激,纪恂拿脑门“砰砰砰”的砸着桌面。
傅书行抬手给他垫着。
纪恂的脑门就砰砰砰砸在傅书行的手掌心上。
纪恂:“……”
哨兵的手心干燥粗糙。
比桌面的触感好像还差上一点……
老板给两人倒了茶,他打开纪恂的书包,翻到很下面,什么也没看到,他问:“蛇蛋在哪?”
那颗蛋分明就在书包里。
就在他眼皮底子下。
原来,没有精神力的精神体蛋,普通人也看不见。
傅书行用智脑拍下照片给老板看。
老板看着照片里大到离谱的蛋,摸了摸下巴,已经明白这两人是觉醒者,觉醒者的东西那肯定不用常理来衡量。
他看来看去,问:“这蛋摸起来什么手感?”
——“暖呼呼的,有点软。”
——“硬,冷,像石头。”
店老板:“???”
老板:“什么??”
傅书行重新回答:“像玉石,坚硬,光滑,冰冷。”
纪恂看一眼傅书行,给了老板完全不一样的答案:“摸上去热乎乎的,有一点点暖和,有点软,表面很光滑。”
老板:“……”
老板说:“我们普通的蛇蛋啊,第一,肯定不会是很坚硬的,因为它跟鸡蛋那种钙质壳不同,蛇卵的卵壳是纤维素质的,形容起来大概像是像皮球,很有韧性和弹性,不容易破损,所以我们孵蛇蛋,有时候会用小刀划开蛋壳帮忙破壳。”
傅书行眉一沉。
“其次。”老板说:“蛇蛋摸上去不可能是光滑的,前面说了因为是纤维素质,它一开始生下来是软的,等慢慢变硬后会有一些角质硬化,也就是说变得有棱有角的,而且表面有些地方会有颗粒状的凸起,整体手感会比较粗糙。”
纪恂:“所以……?”
“它很可能不是蛇蛋。”店老板说:“当然,你们觉醒者的东西我也不懂,我们正常的蟒蛇蛋大小是跟鹅蛋差不多,你这个,比手掌都还大,得有二三十多公分了,我从没见过。”
傅书行问:“如果不是蛇蛋,还能是什么?”
“鸵鸟蛋有可能,但是鸵鸟蛋肯定不是软的,跟鸡蛋一样是钙质的。”
老板说完,奇怪的问两人:“为什么你们形容出来的手感完全不一样?”
傅书行看向纪恂。
纪恂挠挠额头,说:“这个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等回去研究研究,谢谢叔叔跟我们讲这么多。”
老板说:“不客气。”
傅书行给了老板两百星币。
老板不好意思收。
傅书行放下钱,带着纪恂离开爬虫馆。
纪恂撇嘴,“算了,不管它是什么蛋,只要是我的大王就好了!”
傅书行看他,“那你准备怎么孵?”
纪恂听见,哎呀一声站住,“我忘了买湿度计和温度计!”
“在这。”傅书行从口袋拿出两个长长的包装纸盒,“刚刚店老板送的,说万一是蛇蛋,保持温度和湿度很重要。”
纪恂:“……为什么送给你不送给我?”
傅书行手抄回兜,淡声说:“可能我给了钱吧。”
纪恂想起自己这个月零花钱全给了傅书行,心里很不服气。
回程途中。
纪恂坐在飞行器里扭捏犹豫了半天,眼看快要到政府大院了,他才开口含糊说:“既然店老板都看不见,就说明这真的是精神体蛋了,我已经把大王的事全部告诉你,你不能去军校了。”
傅书行轻轻哼笑,却装作听不见。
“喂!”纪恂拿脚踢踢傅书行,“行哥,听见没有!”
傅书行没躲,让纪恂踢,再看他,“说什么了?”
哨兵听力那么好,怎么可能没听见,纪恂知道傅书行肯定是故意的,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再说一遍:“我都听你的话了,你不会去军校了吧?”
“嗯。”傅书行说:“不去。”
“真的???”
“真的。”
纪恂内心雀跃的几乎要飞起来!!
但等进了政府大院后,他就雀跃不起来了。
纪恂知道傅书行是想要去军校的。
他的未来道路就是这样。
那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自私了?
为了一己私利,强硬把傅书行的未来扼杀掉……
但纪恂又纠结的想,现在去军校跟两年后再去军校没有太大差别吧?
现在才十二岁呢,去了军校,不得被十四五岁的哨兵欺负啊?
越优秀的人去了越会被打压的。
纪恂纠结到翻来覆去的一整晚睡不着,他摸摸它的大王蛋,“大王啊大王,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大王拱拱他的手心,安慰他。
纪恂却坐起来,“不行!”
纪恂拿着通讯器坐在傅书行家门口,不多会儿,白色栅栏被打开,他立刻起身回头看。
傅书行问:“什么事?”
纪恂小声说:“行哥,你还是去军校吧……”
傅书行眉轻轻一抬。
纪恂很犹豫,“这事,很,很重要,你不能这么儿戏。”
傅书行说:“行。”
纪恂:“????”
傅书行说:“那我回去了。”
“哎等等等等!”纪恂急的抓住傅书行的衣摆,“行哥你行什么行?你怎么能这么没主见?我让你不去就不去,让你去就去?”
傅书行双手在兜里一插,睨他,“对。”
纪恂听得心塞,虽然他有点觉得傅书行可能在逗自己,但他也不想冒险,纠结的说:“你……你要这样想。”
“嗯?”
纪恂说:“做人要凭实力说话!保送的不要,要自己考上去!”
傅书行笑了,“哦。”
纪恂看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又着急了,“就是啊!自己考不是更厉害吗?会彰显出你实力很强!”
“是。”
纪恂生气了:“你不要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跟你说认真的!!!”
傅书行调整了一下姿势,轻轻靠在门边,他看着小向导,目光安静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问:“很不想我去军校吗?”
纪恂瘪着嘴摇摇头但又用力点点头,最后又猛摇头。
傅书行看出他的纠结了,轻声说:“恂恂啊。”
纪恂心口一跳。
傅书行都多久没这么喊他了?!
纪恂看着傅书行,紧张到双手用力捏紧。
傅书行在跟他相对视了几秒钟后,突然嗤笑出声,“还这么笨。你以为你是谁,真的能左右我的决定吗?昨晚我就跟父亲说过不去军校了,而且楼德导师也建议我多在圣所留两年。”
纪恂:“……”
“真是一个小笨蛋。竟然会因为这种事大半夜还睡不着?”
“……”
“哈,果然是智商为负。”
纪恂气得不行,啊啊啊的叫着去揍他,“你这个王八蛋,耍我很好玩是吗!!!”
傅书行接住他的拳头,哼笑,“我倒的确没想过你能这样自我感觉良好。”
纪恂最后狠狠踢了傅书行一脚,转身大步离开!
傅书行靠在白栅栏上,他勾着薄唇淡淡的笑,看纪恂气呼呼一路摔门的身影。
身影进了纪家。
傅书行脸上的笑容就慢慢的退了。
他闭上眼,仰头。
然后,傅书行重新睁开眼,面上已经面无表情。
他转身进了大门。
等回到家,纪恂就没那么气了。
这几天真的被大王蛋带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傅书行骨子里的劣根性,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啊!!
尽管如此,稳妥起见,纪恂还是给赵展磊打了讯通。
那头赵展磊哈欠连天,看样子已经睡了。
“怎么了恂恂?”
纪恂问:“傅书行他不去军校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不是昨晚就决定不去了吗?”
“……”很好。纪恂额边青筋跳起,他深呼吸、深呼吸……傅书行这王八蛋,真的就是在耍着他好玩呢!!
“大王蛋!”纪恂抱起大王蛋,气冲冲走到窗边,指着对面傅书行的卧室说:“敌人!记住了大王蛋,那个家伙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等你孵化出来,我们第一个先干掉他!!!”
大王蛋非常赞成!
很活跃的用力的撞撞纪恂的手心!
很好!直接达成共识!
但现实很骨感。
骨感到纪恂本来满心以为自己的大王是一条巨蟒, 到现在爬虫馆一去、变成连大王是不是蛇都不确定了……
纪恂把大王蛋放进装满细沙的玻璃鱼缸。
他把台灯开亮一点照在顶端,再打开加湿器、调好定时,一旁并排放着温度计和湿度计来测量。
纪恂撑着脸仔细观察。
看到大王蛋在沙子里左右滚动了两下, 像是挣扎, 看上去不是很想待在这个缸子里面。
纪恂问:“你不舒服吗大王蛋?”
大王蛋滚到玻璃缸边上撞了撞,仿佛在点头。
纪恂心一下揪起来!
他立刻就把大王蛋从玻璃缸里面拿出来, 轻轻拍掉蛋壳上的细沙,再调暗灯光, 关掉加湿器。
“你不喜欢我们就不用了。”纪恂说。
大王蛋委屈的拱拱他的手掌心。
纪恂带着大王蛋重新到床上睡,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像一个溺爱孩子的父母。
看不得自己孩子遭罪。
尽管那可能是大王蛋成长必须要经历的一环。
但是……
既然傅书行已经决定不去军校了, 那他就还有不少时间。
不急于这一时。
那让随大王蛋多在壳里待一会儿吧!
纪恂摸了摸大王蛋,很耐心很温柔的说:“大王蛋, 我们不着急哦。”
卵中的大王拿头轻轻顶住纪恂的手指。
纪恂小声:“晚安。”
纪恂道完晚安后很快就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稳。
他做了个梦,梦里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爬虫。
他吓得慌不择路的跑。
最后被石头一绊, 直接扑向了一大片荆棘丛!
那片荆棘丛非常吓人。
棘树上遍布着指甲盖大小的硬刺,但凡扎一个都能刺破皮肤流血痛半天。
何况这样密密麻麻一大片!
纪恂惨叫着扑上去,那些棘树却像有生命一样纷纷让开, 只有结实的荆条迅速交织编制成一张小床在底下接着。
纪恂最终扑在了荆条床上。
荆条上长着葳蕤茂盛的叶子和小红花。
纪恂没摔疼。
他迅速坐起来,左右看, 害怕的发现周围全是荆棘,遮天蔽日那样高,根本没有出口,情况十分骇人!
然而多定睛看一会儿,能发现荆棘丛很干净没有小虫子, 偶尔点缀其间的红色小花还显得人畜无害,片刻后, 高高的危险的荆棘丛在他面前窸窸窣窣的缓缓分开,让出了一条宽宽的道路。
纪恂都没去思考这些画面合不合理,立刻顺着那条小道迅速跑离荆棘丛!
跑开很远后,他才气吁吁回头看。
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而在很远很远以外,好像有人居住,有不少房子,最突出的两栋是相对而立的小别墅,那整个区域都被高高的黑压压的荆棘丛包围住,没有任何入口,似乎谁也进不去。
忽然一阵大风卷袭,漫天的黄沙飞起。
纪恂下意识抬手去挡,发觉那些飞沙走石打在身上不痛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场面很熟悉。
——“咚咚咚。”
敲门声。
纪恂隐约听到他妈妈说要进来了,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很不清醒,身体却率先一步做出反应,迅速抬手扯起被子盖住大王蛋。
门在下一刻被推开。
纪恂坐起身,又累又困的揉揉酸涩的眼睛,“妈妈,几点了?”
“七点了。”纪母没有走进儿子的卧室,只站在门口,她似乎整个人都顿了一下,然后看向睡眼惺忪似乎还很困的儿子,问:“恂恂,你昨天很晚睡?”
“没有,九点多就睡了……”
“那快起床。”纪母说:“早饭做好了,下来吃。”
说完就带上卧室门。
纪恂感觉超累。
他一边刷牙一边看镜子里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有点郁闷,他很清楚,在妈妈敲门之前,自己还在精神领域里……游荡?
毕竟说困住也不对。
那些奇怪的荆棘丛都特意打开了一条宽宽的路让他走。
反正,跟之前遮天蔽日让人睁不开眼的风沙比起来,还有那乌漆嘛黑令人害怕的黑暗比起来,昨晚在精神领域里遇到的种种堪称友好。
纪恂觉得这跟自己已经有了大王蛋或多或少有点关系。
洗漱完出来,纪恂把大王蛋放进书包,拿起桌上的通讯器。
才拿起,通讯器底部就亮起一个小小的红点。
这代表有未读消息。
纪恂点开看,两条傅书行发的。
【傅书行:[书柜.jpg]】
【傅书行:你干的好事,自己来弄回去】
纪恂:…………
纪恂上次跟爸爸妈妈去傅家找高叔叔,中途突发奇想,把傅书行书房里书柜上的书全折腾了一遍,故意把有书名的那一侧塞到里面去。
这么久过去,纪恂都差点忘了。
没想到傅书行现在才发现。
纪恂决定打死不认账,他用很无辜的语气回。
【咦??这是什么???】
【傅书行:[监控.jpg]】
【纪恂:…………】
【纪恂:行哥你可真够变态的,书房也按摄像头,你的人生就没有其他乐趣吗?】
【傅书行:放学来整理。老实点】
纪恂给他回一个“哦”。
把通讯器放进书包两侧的插袋。
纪母看到儿子下楼,面色有点不自然,她微微笑着问:“恂恂,你空书包每天背来背去的,藏着什么?”
纪恂说:“不是空书包,放着书和衣服。”
纪母于是也不说其他,“快来吃,吃完妈妈送你去圣所。”
“我自己到门口打飞的就好。”
“那也快点吃,别迟到了。”
纪恂坐下拿起碗,疑惑的看他妈妈一眼,今天怎么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纪恂吃完早饭出门跟妈妈告别。
纪母跟儿子挥挥手,目送他离开后,立刻转身关门上楼,她推开纪恂的卧室,大步走向床头柜。
台灯照着装满沙子的鱼缸,沙子表面凹陷着东西滚过的痕迹,一旁还放着温度计湿度计和加湿器。
她一颗心迅速沉下,又快步走了出去。
纪恂放学,老老实实的跟着傅书行先去傅家收拾自己捣出来的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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