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铃摇响,许沛星松开他的手,转过身往擂台中间走去。
许沛星和周添相对而立,互相鞠躬后,各自做好抱架的防御姿势。裁判摇响拳击铃,最后一场战斗正式开始!
许沛星已经打了两场比赛,裸露在外的皮肤有好几处青紫伤痕,上一场受到重创的右脸颊最为明显。
可是周添能感觉出来,许沛星的体力还有富裕。曾经,他也是别人眼中的拳击天才,可是他看着眼前的年轻男生,才懂了什么叫【江山代有才人出】。
背水一战,唯有破釜沉舟。
周添发起进攻,他比许沛星高出几公分,攻击时更具有优势,加上他的速度和力度都不容小觑,许沛星抵挡间已经挨了三四拳。
他没有任何停顿,勾拳过后给了许沛星一个三连踢的中扫腿。他的力量明显强于之前许沛星对战过的任何一个对手,许沛星的背撞到擂台围绳上。
底下唏嘘四起!
“这个周添……不会就是两年前D大拳击队的队长吧?我老觉得眼熟。”
“我有点记不清他的长相了……但这个毁容的……确实挺厉害的。”
许沛星接住周添砸下来的一记直拳,快速出拳反击回去,一个后旋踢将周添同样踹到了擂台围绳上。
他们看起来势均力敌,可周添毕竟是第三轮出场,体能优势占据之下,许沛星打到中场,拳击服肉眼可见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而周添,尚且只出了一些薄汗。
砰砰砰的拳击声接连不断,他们打得又快又猛,许沛星被周添砸中一拳,下一秒他又回击回去,打得难分难舍。
两个人缠斗着,许沛星被周添扭住放倒,他抬手挡住脸部要害,周添的拳击手套就往他腰腹招呼。刺耳的肉体撞击声听得擂台下的贺聿泽心脏钝痛,他看到许沛星嘴角有溢出的血迹,更是心痛到无以复加,却也只能拉住擂台围绳,拼尽全力克制。
许沛星倒在擂台地板上,裁判上前进行倒计时。
“3……”
红色的拳击手套撑在地板上,许沛星爬起来,甩了甩头,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眼神愈发坚定。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许沛星这次主动进攻,冲过去的一瞬间,一滴汗珠在空中滑落。
“砰砰砰——”
直拳,左勾拳,右交叉拳……一拳比一拳凶猛,许沛星一个侧踹踢,将周添踹倒在地,然后上前扭住他的脖颈,左手抬起挥拳,将刚刚挨的几拳全部还击了回去。
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可显然,耐力一直是许沛星的优势。打到后面,周添的体力消耗过多,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可他咬牙坚持着,被许沛星抓住漏洞的时候越来越多。
最后一拳砸过去,血液混着唾液横飞,周添倒在地上,许沛星收了手,裁判过去进行倒计时。
刺眼的灯光让周添睁不开眼睛,不甘与无奈填满胸腔……他想爬起来,爬起来……周添啊……妈妈还在等你啊……
“3……”
可是,爬不起来啊……像极了当年被人踩在脚下……
“2……”
痛,烧得滚烫的铁板……印在脸上的痛……
“1……”
痛……被现实一次又一次打倒的痛……
“D大拳击队许沛星胜——”
欢呼声如巨浪响起,仿佛众望所归。
“你还好吗?”在震耳欲聋的庆祝声中,一道清冷的声线响起。
许沛星解开一只拳击手套,拉住了周添的手臂。
“学长,可以邀请你一起吃个晚饭吗?”
有了借助的力量,周添从地上坐了起来,许沛星蹲在他的面前,指了指擂台下的一群人,周添望过去,谢经理、孙教练、金教练都在朝他挥手微笑。
周添哽咽了一下,垂下头,拒绝了许沛星:“不了。”
许沛星一愣,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下了擂台。
领奖环节,第二的周添和第三的林哲源都没有到场,许沛星站上领奖台,闪光灯四处亮起,他在喝彩声中接过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赛事奖杯。
他看着镜头笑得散漫,脸颊的青紫没有让他看起来狼狈,反而多了一种野性又洒脱的俊美。
这是第一次,一个新人强势出圈,拳击界都为之震荡。
他们知道,这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终有一天,会闪耀在顶峰。
一出拳击场馆,贺聿泽就拉着许沛星直奔医院,谢经理他们则是去订的餐厅等他们。
许沛星脱下衣服,身上全是青紫伤痕,在他白净的皮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医生都忍不住询问:“你这是打架打的?”
“没,打拳击比赛弄的。”许沛星回答。
贺聿泽盯着医生给他上药:“麻烦您轻一点。”
处理好手臂和身上的淤青,贺聿泽非要再让他检查一下身体内部有没有器官受损,受没受损许沛星自己能不知道,当即反驳了他的提议,拽着他出了医院。
彼时,天已经黑了。
为了节约时间,他们选择了走医院的后门,结果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阵肉搏声。
还夹杂着难听的辱骂:“你他妈还全国锦标赛第四呢,打个Omega都打不过……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这次老板把我们骂了一顿,你要的钱也一分也没有了!你那得癌症的妈死了算了!”
许沛星和贺聿泽对视一眼,默契地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一走近,只见周添被打倒在墙角,嘴角还在不停流血。
一个多小时后,谢经理正准备给许沛星打电话问他们到哪儿了,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阿添!”谢经理起身,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震惊。
只见贺聿泽搀扶着周添,与许沛星一起先后进入了包厢。
许沛星讲了一下和周添相遇的事情,孙立洋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阿添,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添从胸腔吐出一口浊气,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两年前,周添赢得了全国锦标赛第四的好成绩之后,一时风光无两,各种商业代言和拳击队的邀请纷至沓来。经济条件得到改善后,周添心头也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能给他的母亲减轻生活压力,带她过上好日子的时候,老天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当时,我拒绝了A市一个私人拳击队的签约合同,结果这家拳击队的老板在A市位高权重,具体是谁我不知道……拒绝后没多久,我在兼职下班的路上,就碰到了他们的人。”
“我的脸……就是那个时候被毁的。”
若只是身体的伤害,远不会击垮周添。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也就在他毁容的当天,他得知了他母亲罹患癌症的消息。
“我需要钱……给我妈治病,所以我当时退学了,去给那个老板打地下拳击比赛……他们让我赢我就要拼命赢,让我输就必须输……”
这两年来,这次业余赛本来也是为了D市青年拳击队铺路的,结果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许沛星。
周添看向许沛星:“他们现在肯定盯上你了,你要小心。”
众人心头一沉。
他们知道拳击比赛也会有黑幕,可是确实没想过背后的水这么深,甚至手段如此残暴,令人发指!
“这些年,不是没有优秀的新人出现,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拳击早就不纯粹了,背后的规则都是由那些大老板来定的,违反规则,就只有我这样的下场。”
许沛星拧起眉头,下一刻,贺聿泽握住了他的手,掷地有声:
“不用遵守他们的规则,你可以打破它,制定我们自己的规则,让他们来成为遵守人。”
勇敢前行吧,我的玫瑰。
若你想去的前路荆棘丛生,我来做你的剑,为你披荆斩棘。
第43章 21被绑架了
周添的事情除了贺聿泽,其他人也爱莫能助。钱的事情最好解决,贺聿泽当晚就给周添的母亲联系了秦家的私人医院。这家医院安保严格,没有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的同意是不允许其他人进来的,安全上很有保障,而且医疗水平也比周添母亲之前待的那家小型医院好了太多。
至于周添受到那位A市老板的威胁这件事,也不会太难办——首先就是找人打听出这位老板是谁,而A市,还能有谁的地位能高出贺家呢?
困扰周添两年多来的两件大事似乎就这样迎刃而解,在贺聿泽打电话的短短几分钟内。
不甘心吗?当然会有。在这个权力至上的时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是像贺聿泽这样站在剑锋顶端的人的小把戏。
而对于周添来说,那是翻越不了的五指山,是横渡不了的通天河。
可是,更多的是解脱束缚的难以置信和如释重负。
他们必须在权利者的威吓面前卑躬屈膝,他们也只能在受益时对另一方权利者感恩戴德——这已经是千千万万普通人的常态情绪。
饭后临别之际,贺聿泽突然说道:“霍氏医疗出了一种人皮修复技术,费用我出,如果你想尝试一下的话。”
周添摸了摸自己粗糙硌手的那一半张脸,摇了摇头:“早就不在意了。”
皮囊,于他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许沛星看了周添的脸颊一眼,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众人告别,贺聿泽牵住许沛星的手:“我们不回学校可以吗?”
许沛星懒懒地靠着他,不置可否:“随便。”
不回学校,自然去酒店。
又是第一次他们过夜的酒店,许沛星今天打了一天的比赛,尽管他身体素质强,耐力惊人,可当他泡进浴缸,被温水包裹住身体时他也会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配合着昂贵的香薰和精油的作用,等贺聿泽替他把脏衣服洗好并放进烘干机再进来浴室时,许沛星已经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贺聿泽走过去按下按钮,浴缸的水自动换掉,他再取下莲蓬头,给许沛星冲洗了一下身体上残留的泡泡。白色的泡泡一点点顺着水流滑落、冲走,只剩下莹白的皮肤在热水冲刷后开始微微泛出粉色。
热气蒸腾,氤氲的雾气,湿淋淋的水声——暧昧旖旎的氛围似乎慢慢被营造出来。
许沛星掀了掀眼皮,抬手勾住贺聿泽的脖子,主动地问:“要做吗?”
贺聿泽关掉莲蓬头,取下浴巾给他擦拭,然后将他抱起来,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做。”
许沛星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把双腿盘在贺聿泽腰上,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头:“嗯……”
他难得这么听话,贺聿泽就知道他真的有点累坏了,贺聿泽现在只想抱着他,陪他好好睡一觉。
夜深了,昏暗的房间内,许沛星侧躺在贺聿泽身边,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呼吸均匀。
贺聿泽凭着那点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轻轻摸上他泛着青紫的那片皮肤,心头的情绪就和倒翻的苦咖啡一样,淡淡的苦涩蔓延开来,可仔细一嗅,又能捕捉一丝细微的回甘。
苦涩是因为他的玫瑰受了这么多的伤。
甘甜是因为他的囝囝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贺聿泽轻声呢喃:“囝囝。”
要有多爱,才能让一个alpha克服基因里对自己Omega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呢?贺聿泽有了答案。
许沛星是被一阵身体上的酥痒给弄醒的,他不耐烦地睁开眼,本能地用手抓住在他身上作乱的那个东西。
——是一根细细的医用棉签。
许沛星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被自己夺过来的棉签,又看向还保持着拿着东西姿势的贺聿泽,一脸问号:“你这么早起来给我上什么药?!”
贺聿泽沉默了一秒,回答他:“现在都快下午一点了。”
许沛星一愣,拿过一边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怎么跟你一起睡觉我总睡得这么香……昨天明明没做啊。”
贺聿泽:“……”
他无奈地又拿回自己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准备继续给他上药:“你睡得好和……咳,那个不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许沛星勾了勾嘴角,突然贴近一本正经的alpha:“哦?我觉得挺有联系的,这事很消耗体力,唔,不亚于我打几个小时的拳击。”
这完全是他在逗自己呢,贺聿泽心如明镜——他的小玫瑰精力恢复了,又要开始闹腾了。
果不其然,许沛星说完话,就把他扑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昨夜,贺聿泽穿的是酒店配的黑色睡袍,系带的那种。alpha结实健美的肌肉在睡袍中若隐若现,蜜色的皮肤展现着蓬勃的荷尔蒙气息。
许沛星动作慢吞吞地解着他的睡袍带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窗外的阳光撒在许沛星的身上,他睡觉没有贺聿泽规矩,白色的睡袍已经衣领大敞,可以完完全全地看到他精致的锁骨。
贺聿泽呼吸一沉。
许沛星丢开碍手碍脚的带子,熟练地开始胡作非为。
“嗯……”贺聿泽闷哼一声。
深蓝的眼眸中,情欲交织着爱意,翻成滔天的巨浪,快要溢出来,企图带着许沛星一起沉沦。
他们的磨合早就无比契合,信息素气味在房间里盘桓萦绕。
受不住撩拨的alpha将他掀翻在床,两人交换了位置。贺聿泽索性除去他们身上所有的阻碍物,扣住许沛星的手腕压上他的头顶——轻轻地握在手里。
可这么轻的力度,许沛星却极其配合,他臣服的姿态极大地取悦了已经情难自控的alpha。
亲吻来势汹汹。
房间的温度升高,许沛星听到alpha低沉又难得霸道的声音:
“真想用吻痕盖住你身上所有的伤痕。”
许沛星轻喘一声,然后笑着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猫眼都笑得弯弯的:
“你刚刚上了药,中毒了怎么办?”
贺聿泽拧眉,似乎真的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许沛星用大腿撞了一下他精壮的腰际:“贺聿泽,动起来,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笨蛋。”
热浪席卷,无休无止。
林涟漪下了班,骑着自己那辆女士自行车往出租屋驶去。她今天刚好发了工资,准备回家给许沛星打个电话,顺便给他转一点生活费到卡里。
自从许沛星去了D市读大学后,有快两个月没回海城来了,倒不是距离多么远,确实是因为为了准备业余拳击赛,许沛星自己能回来的时间不多,而且就算周末回来,林涟漪也不能休息,她的便利店工作没有双休日,越到周末反而越忙。所以,林涟漪也没让他回来,回来了母子俩还不一定一起吃得到一顿晚饭。
知道他赢得了拳击比赛的事也不是许沛星给她说的,许沛星的报喜电话还没有打过来时,她喜欢上网刷视频的同事就给她看了许沛星拳击赛的视频。
看到许沛星受着伤站上领奖台,林涟漪又心疼又骄傲。
从便利店到出租屋并不远,林涟漪把车锁在了车棚,提着菜上了楼。
刚进家门,她挎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到来电人,林涟漪的脸上就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喂,囝囝。”
许沛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妈,我刚下飞机,大概三十分钟后到家。”
林涟漪又惊又喜:“回来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许沛星声音里带着笑意:“想您了,我想吃楼下李叔家的卤味,可以吗?”
林涟漪边回他的话,边重新穿鞋拿了钥匙往门外走:“当然可以,妈这就去给你买,注意安全。”
母子俩挂了电话。
许沛星站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他低头给贺聿泽发消息。
【囝囝:我到海城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家,你那边的活动还顺利吗?】
他的消息刚过去,很快就得到了贺聿泽的回复。
【贺聿泽:顺利。到家了再给我发个消息,晚上视频。】
许沛星回了他一个“好”字,便收了手机放进了兜里。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前方的司机,视线又落到车子的中控屏上。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根本不是出租车!
然而明显此刻不是该自乱阵脚的时刻,许沛星稳住心神,神色自若地看向车窗外,手却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车门把手上试探——门没锁!
前方正好有一个红灯。
就是此刻!
许沛星屏住呼吸,在车还尚未停稳之际,拉开车门跳车而下!
惯性太强,他护住要害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刹车声刺耳响起!
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将他包围的一群西装男人。
“不至于吧,许汉源先生最近迷恋黑/手党电影了?”许沛星看向包围住自己的这些车辆,气定神闲地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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