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猛然中断……
潘强这人又懒,只会记录进出入的账目。
而针对姑娘们接待客人的数量,也只会在每个人的名字后边按照月份划“正”字。
他们那边熟客多,但熟客基本上跟潘强都是朋友关系,不会帮着许晴晴逃跑。
而那些不常来的,或者只来一次尝个鲜的,后续排查起来便会更加困难。
差不多凌晨3点,方惜亭带着于恒从审讯室里走出。
他疲惫地揉捏睛明穴处,又吩咐旁侧:“明早起床,去提潘强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以及各类款项收入和支出的明细。”
于恒打着哈欠应声:“知道了,副队。”
他们那时折返,发现办案人员纷纷席地而睡,把办公室的门堵了个严实。
方惜亭愣了下,于恒和他说:“这几天翻资料、查监控、大家几乎都没回过家,想着在办公室里办案子方便,还能节省往返通勤的时间,就原地安营扎寨了。”
简易折叠床大家倒是都有,但问题是……
方惜亭盯着那戴满眼罩,黑压压一片昏睡过去的人,正寻思自己怎么能进去。
于恒便说:“副队,要不您直接回家休息吧,明早再来也成。”
方惜亭看看时间:“这会儿开车回去,也睡不了几小时。”
于恒说:“那隔壁茶水间的沙发还空着,就您早上擦药那地儿,要不过去凑合凑合?”
方惜亭皱眉,他要没记错的话,谢序宁以前通宵工作时,就老占着那地儿补觉。
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惹事,还跟那男人抢……
于恒看出他的犹豫,便道:“谢副队应该已经回家休息了。”
他说:“早前我们从潘强家收队时,谢副队就一直在附近的商家摸排,没跟着回来。”
估计后来排查完毕,也就直接回家了。
符合那男人的一贯的行事作风。
方惜亭琢磨着,这还差不多,于是就近在储物柜里拿了自己备用的枕头和被褥。
他在洗手间内清理完毕,关灯睡觉前还惯例刷了刷手机短视频,停留在失去谢序宁的微信列表里,发呆两秒。
由于过度疲惫,所以基本上是倒头就睡。
到天快亮时,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脚步声,但因自己眼睛睁不开,所以也没做理会。
直到茶水间的门锁被轻微拧动半圈,有黑影嘟嘟囔囔地推门进入。
在随手扯开两颗衬衣纽扣后,又“刷”地松开皮带,脱掉那条裹住双腿的西装裤。
谢序宁差点没被累死。
他是凌晨5点归得队,回头一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整条路都被横七竖八躺着睡觉的同事,给拦得水泄不通。
自己是没办法,才被迫折返到茶水间来打算凑合一觉。
他那时没开灯,想着反正就两步路,便随手扯了扯周身衣物,倒头扎进被窝里。
沙发附近有条羊绒毯,是谢序宁特地买来放在这,平时休息睡觉可以用来遮遮肚皮,以免感冒。
但奇怪的是,今天沙发里已经塞了一床绵软的被子。
而且他手探进去,发现内里还是温热的。
那时也是困晕了头,一点没觉得恐怖,反而非得想摸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直到手指按住那处凹陷,掌心覆|盖,男人才呼吸猛窒。
黑暗里,感官触|碰被无限放大,他的指腹,似乎都能摩|挲出细密的肌|肤纹理。
“谢序宁,你是不是想死。”
忽然在男人耳旁响起的嗓音,很低,很沉。
对方像是早知道他,所以情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但下一秒温存即止,方惜亭扬手,“啪”地抽在那钻他被窝里,长腿绕住脚踝,掌心贴蹭在腰背处,鼻尖隔着一层被套,还反复闻嗅他的肩颈侧的臭男人脸上。
谢序宁被这巴掌给打蒙了,他平白挨了揍,又被人抬腿一脚踹下床去。
遇上方惜亭慌了神,也没记得护下自己的脑袋,就这么生滚而出。
那时背脊撞上茶台,疼得他直叫唤。
而平时摆放的零食、饮料、茶杯茶壶受到冲击,也通通都往他头上砸下来。
茶水间里闹出一阵“叮哐”地响,惊动了隔壁办公室里休息的同事悉数赶来。
大家衣衫都不太齐整,睡眼也朦胧着,发型更是千奇百怪,迅速动手将门推开。
头顶白炽灯被人拍亮,方惜亭抱着手从沙发里坐起身来。
他身上盖着的薄荷绿细格纹被套,顺着身体滑至腰侧,还盖住腿部。
猫儿脸色阴郁地盯在惊恐摔地的男人身上。
谢序宁双眼睁得极大,捂着还发疼的脸,搞不清楚状况。
他想自己明明是来睡觉的,可怎么……
但男人没来得及质问对方怎么动手打人,下一秒视线就落在方惜亭红了一片的颈部锁|骨处,随后心虚地挪开眼。
他可不是故意啃得!
但方惜亭实在是太香了,香得他有点应激。
香得他还以为……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谢序宁那一耳光,挨得有些重,他耳鸣了好久,才在医务室里逐渐恢复了右耳听力。
期间因为倒霉,摔下去人没磕着,但是从头顶上掉下来的茶壶把额头砸破一条口子。
血迹蔓延下来,糊住眼角,瞧着骇人得很。
于恒担心他,陪同就医,在诊室门口反复踱步,不断朝里张望。
谢序宁因为嫌弃额头缠纱布太丑,只让医生消过毒后,贴了个创口贴就起身出门。
于恒忙追上去:“谢副队,您没事吧。”
“真的很抱歉,但我们家副队肯定不是故意对您动手的,他应该是被吓坏了。”
“您也知道,人在睡熟状态下,心理承受能力非常脆弱。”
“您那时候突然进去……当然,这事也怪我,是我告诉他您今晚不回来,他才去睡的。”
谢序宁脚步猛停,于恒一脑袋撞在他背脊上。
男人转头过来,不耐烦地盯着他,小家伙一下不敢再多话。
谢序宁挨那一巴掌,当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怪过方惜亭。
他那时候动手动脚,神智不清,被人迷晕了头,行为确实有些越界。
何况自己摔下沙发后,方惜亭眼底一闪而过的仓皇,担心他的情绪显露无疑。
对方情急之下动得手,事后自然也觉懊恼,尤其还让谢序宁见了红。
于恒支支吾吾地替方惜亭道歉:“谢、谢副队,对不起。”
谢序宁两手插兜:“方惜亭人呢?”
于恒就是为这事儿过来找得他:“我们副队被支队长给拎走了。”
“谢副队,上次董局开大会,特地点名说过这种不团结友爱、起内讧的行为,说是下次有人胆敢再犯,让他知道,谁惹事就把谁下放到辖区派出所去。”
于恒显得着急:“今天您被打得受伤,好几个部门的同事都看到了。”
“我也实在是怕,事情被添油加醋地传到董局那里去,刚刚支队长就一路骂咱副队,骂到楼上,您看……”
他求情的话没说完,谢序宁就忽然调头,朝楼上支队长所在办公室的方向去走。
只那男人没走两步,又特地折回来澄清:“哥头上的伤,是自己摔的,不是被他方惜亭打的。”
谢序宁努力挽回颜面的话,不痛不痒,随即雷厉风行,火速上楼。
平日里他跟方惜亭吵归吵、闹归闹,但要真因为这事儿,害得人家被支队里开除,那他还不得自刎谢罪?
男人冲上去。
“我上次怎么说的,我上次怎么跟你们说的?”
“啊?他抱你?”支队长恨铁不成钢地暴怒嗓音,从门内传出:“他,大家都是兄弟嘛,他抱你一下怎么了?”
方惜亭不知道说了什么,支队长又扯着嗓子骂他。
“你是个警察,他是你的队友,你下那么重的手……”
“你这种行为,他如果想要追究,都足够告你故意伤害的了。”
“额头上的伤倒是小事,但是刚刚医务室给我打电话,说谢序宁那只右耳朵,最好去三甲医院找专科医生重新做个检查。”
“方惜亭啊方惜亭,你要是真把他给打残废了,下半辈子的责任……”
那人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开。
谢序宁阳光灿烂地探头进来:“老魏,别骂了,咱们这边时间紧迫,还等着查案子呢。”
“你……”支队长的手还指着方惜亭的脑袋。
那家伙倒是硬气,明明做错了事,心里头也后悔,可脑袋扬得高高,偏就不往下低垂半分。
倒看谢序宁不跟他计较,支队长也懒得多说。
这俩人青梅竹马,闹腾惯了,是打不散也吵不散的关系。
上次他去省厅开会,也从谢厅长的嘴里听说过一些。
而谢厅长的得力副手,又刚好姓方。
这俩小子隐姓埋名,卧虎藏龙,上头有人罩着,谢序宁又愿意求情,方惜亭不一定会被董局抓这个典型。
支队长眼不见、心不烦,索性摆摆手让他们两人一起从自己眼前消失。
把人救出来后,谢序宁双手插兜走在最前。
方惜亭没机会看看,对方额头处被砸伤的破口到底有多深。
他那一巴掌甩出去,确实是冲动之举,事后自己也很后悔。
尤其听支队长说,谢序宁的耳朵听力可能受损,需要去大医院进行专业检查。
方惜亭心里有点难受……但想起那男人钻进被窝里对他的所作所为,又觉得他活该。
就算是半梦半醒间,两人意外撞到同一张床上,那也应该立刻弹开吧。
哪有人越摸越上头、越摸越来劲,甚至故意用腿|缠着他,拿手按他的腰,还把脑袋埋进胸|口前,贴着衣襟一路往上嗅?
甚至闻到脖颈间时,还特地停下,鼻尖贴过来。
呼吸间的热气不断喷洒,唇面紧贴亲吻,又亮出牙齿轻轻啃|舔撕咬,完全一副中了邪的模样。
方惜亭母胎solo,哪里遇到过这种事。
他当即清醒过来,脸色憋得通红,正要推拒。
谁知谢序宁舌尖一点,触碰的温热感瞬时蔓延周身。
猫儿魂都没了,身体猛僵,背脊挺得比尸体还硬。
天呐,谢序宁他……这狗男人在哪里学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样撩拨人的手段,方惜亭招架不住。
随后又理所当然的认为,谢序宁背着他,还和其他对象这么紧密暧昧过。
想来大概率,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其他人,才会有如此娴熟的一整套亲热动作,竟然还是在床上?
方惜亭当即恼羞成怒,一巴掌糊在他的右脸。
但事后冷静下来,才想起谢序宁根本没谈过恋爱。
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如果那臭狗真有不轨行为,他不可能会不知道。
可是……不不不,谢序宁这么人精。
如果他真想搞地下恋情,肯定会把那个人保护起来,藏得很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让他察觉到。
可这个人是谁呢?方惜亭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就在他走神时,谢序宁突然停了脚,方惜亭一头撞上去,砸得自己脑袋生疼。
他刚想问谢序宁是不是没长眼时,却瞧见那男人头偏过来,把耳朵凑到他眼跟前,又用小指头往里摸了摸。
“好疼啊。”
方惜亭当即慌了神:“疼?很疼吗?”
他小心翼翼地拉下谢序宁的手,翻来覆去地朝那小孔里瞧,可洞口黑漆漆的,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五根手指头,均匀分布在谢序宁的右侧脸周,肿意还未消散。
尤其其中一根,是正正好好印在了右耳的外耳廓间,方惜亭惭愧不已。
“先去医院吧。”他掏出手机,打算挂号。
上次谢序宁胃出血,在彻底休克之前,顶着头晕恶心给他打了求救电话。
那时也是自己半夜三更撬了锁,因为没买车,所以扛着体重比自己多出20公斤的谢序宁,顶着风雪天气在马路边一路拦车。
倒是幸好,当时挂号缴费的建卡信息都还在。
方惜亭在医院的各科室里,找到耳鼻喉科,准备挂号。
谢序宁手臂却忽然搭上他肩膀,半拉半拽地推着人往前走:“办案了。”
方惜亭:“还是先看看耳朵吧。”
谢序宁:“就刚刚突然疼了下,现在没事,等再疼的时候我和你说。”
方惜亭:“可是医生建议我们……”
谢序宁:“放心吧,我这耳朵要是真出什么事,下半辈子不可能放过你的。”
方惜亭耳朵红了红,不知道这家伙上辈子下辈子的,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何况谢序宁脸疼是真,但耳朵听力确实没感觉有什么问题,他自认自己不是拎不清,会拿身体状况来逞强的人。
只是警队医疗设备不齐全,为了安全起见,都会建议到三甲医院进行正规检查。
他刚刚喊疼,目地就是为了试探方惜亭对他受伤的态度,知道对方心里还惦记着,他就能美得上天了。
那时折返办公室,众人看他俩勾肩搭背地进门,不知事态如何反转,只面面相觑着。
谢序宁没解释,方惜亭也忘了他们刚吵过架,目前还在冷战。
两人自然而然地坐到一起,开始讨论案情。
方惜亭拉开抽屉:“正好你在,前几天群里的信息太多太乱了,我重新梳理了一版案情线索,你再拿去看看。”
他把资料递出去:“潘强家不是第一分尸现场,技术人员已经完成鉴定。”
“而之前阻拦严尧报警,他对此也做出了解释,但我觉得不能完全洗清嫌疑,毕竟许晴晴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就是在他家附近。”
“当晚潘强不在,根据监控显示,他是次日下午16点,才满身酒气地折返回家。”
“但不在场证明并不明确,针对警方询问,他支支吾吾无法提供有效证明,也并未透漏自己当晚究竟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又在做什么。”
“他手底下的女孩反馈了一条重要线索,说许晴晴生前有一名来往十分密切的恩客。”
“对方姓名应该是受口音、或者虚构名的影响,不具备太大的调查价值。”
“对此我们已经联系到了省厅的专家,他们今天下午会带领技术团队过来,配合我们对嫌犯进行精准的外貌刻画。”
“这期间可能需要潘强和那些女孩子们,提供相关嫌疑人的一些具体外貌特征。”
谢序宁听他叙述,手里还翻着资料,男人突然问:“你觉得许晴晴有没有走出那条街?”
方惜亭瞥他一眼:“我相信证据,根据录像显示,她没走出那条街。”
男人继续说:“但是她手里拎着箱子,这箱子里有没有可能,装着什么变装的衣物?”
“比如她找到监控盲区躲起来,乔装打扮,趁到半夜,或者第二天一早人群聚集时,她再汇入其中,神不知鬼不觉?”
方惜亭:“……那她的箱子呢?你找到了?”
根据连续不断的24小时轮班制排查法,他们根本没有发现第二天、第三天、甚至是第四天以后,有人拎着那只箱子从失踪路段内的监控里走出来过。
而许晴晴不管是死是活,箱子这个东西既然存在,就不可能会凭空消失。
谢序宁一拍桌子:“那就更好查了,两种可能。”
“第一、箱子还留在失踪点的监控路段内。”
“第二、连人带箱子,都被人使用车辆向外转移。”
“期间不管她是出门遇见阎王,当场就死了,还是上车死的,或者是下车死的。”
“现在有两个任务,第一,找箱子。”
“如果她是自己乔装逃离,无人收拾残局,箱子被遗弃在藏身地附近,又有两种可能。”
“第一,箱子还在原地,第二、箱子被人当做垃圾收走,进入分类站进行粉碎处理。”
“而如果,她出门就被人带走杀害,那么在规避摄像头的范围内,划定区域……”
男人忽然手忙脚乱地开始到处摸索地图。
方惜亭冷眼瞧他,知道这人一贯的丢三落四,于是又从抽屉里再掏出一张,自己早前就准备好的西城区详细路线图分布。
“谢了。”谢序宁伸手接过,用手拔开笔帽:“这附近的摄像头我都研究透了,分布的个数、位置、拍摄角度,我都倒背如流。”
他没说大话,也迅速地在地图上标记出从许晴晴离开潘强家后,往前的几条通行路线。
“首先,摄像头盲区,家门口小卖店的屋檐拐角。”
“昨天下午你们做血迹反应,我趁着买烟的机会,用之前计算出来的角度,在那屋檐拐角处走来走去的做试验。”
“结束后又赶到交警队,提取第一手的监控资料,果然没被拍到。”
“但如今天网覆盖,盲区有限,在我划出的所有通行路线中,任她许晴晴有通天的本事,也最多通过两个点,就不可能再避让得开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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