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对方捏了下脸,才懵懵回神,听见顾随问他刚刚怎么了,沈与禾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问了出来:“……其实没什么啦,就是聊到我搬过来这个问题,我忽然想起之前你说绑cp要睡一起,是不是故意的?”
沈与禾问完本以为对方不会说的,谁知顾随看他两眼,忽然勾了勾唇,坦诚直言:“是。”
这倒是把沈与禾整不会了。
怔完,脸又红了。
那这岂不就是承认对方那时候就对他图谋不轨?
实际上顾随也真是这么说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一所大学里,那时候我拍的电影在那取景,你应该是那里的学生。”
“你冒冒失失撞我身上,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捡东西,我去帮你好像还吓到你了,跑的比兔子还快,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他声线低沉温雅,带着一丝回忆,黑眸含笑,说着说着,语气又莫名的有一些惆怅,搭在沈与禾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后来我知道你也是圈内人,挺高兴的,但是一直见不到你,就想着是不是你讨厌我。”
“所以那时候发现和你一块上热搜的时候,我其实一点也不生气,挺高兴的……”
沈与禾听着都惊呆了,唇瓣微张。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顾影帝居然经过了这么一个复杂曲折的心路历程??
至于见不到以为是讨厌什么的……沈与禾真是冤枉了。
那纯粹是因为他社恐啊!
他连忙解释:“我没有讨厌你,我那时候基本上不出门,嗯……性格原因!除非是被公司硬塞什么剧本被迫出门,一些活动什么的我也是不参加的,圈内基本查无此人,所以见不到我很正常,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与禾急得直接从顾随怀里钻出来了,解释了一通。
至于对顾随有没有什么意见,那当然是没有的,毕竟那时候的情况是人家好端端的在路中央,是自己不小心稀里糊涂撞人家身上的,依照顾随当时的身价,温言细语对他都是他赚了,因而事后沈与禾就算谴责,也是谴责自己干嘛走路不长眼,心情更多的是社死和尴尬。
不过经此之后有一段时间他一见到顾影帝的脸就尴尬的事,还是不要给顾随说了……
沈与禾看了看对方的脸,心想。
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尴尬了。
顾随听见青年的话,愣了下,随即失笑,又把他拉回自己怀里,嗅闻着对方身上好闻的草木清香,心满意足笑了声:“我知道的。”
顿了顿,他又轻声问:“那小禾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居心叵测,很坏?”
“没有的!”
沈与禾立马道。
他眨眨眼,仿佛被对方目光烫到似的,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小声补充:“……我喜欢的。”
沈与禾没想到顾随居然算是对他一见钟情,嗯……其实这样来看的话,他其实也差不多……
他们俩的初见比较炸裂,最开始他的心情比较社死,对顾随的惊艳有是有,很快就被淹没在恐慌中,毕竟那时候顾随已经是大明星,而他什么也不是。那点惊艳被长久以来时不时回味而产生的尴尬和社死感压制,直到后面和顾随渐渐接触,才逐渐解封,变成一点点的心动,然后这心动越来越多,到了他不得不正视的地步……
沈与禾想着,心里甜甜的,唇角轻翘。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吻住了。
来势汹汹,很快又变成熟悉的缱绻温柔。沈与禾只在最初惊了一下,很快便红着脸接纳对方。
这个吻比之下午的纯情,多了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暧|昧,沈与禾几乎都要沉迷进去,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地就被压到了柔软的床铺上,分开的时候,他的手还攥在顾随的衣襟上,本来就宽松的睡衣被他拽的更松,领口大开,能清晰的瞧见对方肌理流畅的胸膛。
顾随手撑在他旁边,逆着光,面容更加俊美,一双黑眸如点漆,气质上的温雅好像全然不见了似的,只剩下锐气,还有攻击性。
沈与禾攥着对方衣襟的手更紧了点。
但是转瞬间这点危险感便消失不见,顾随俯身又亲了亲青年的唇角,留恋不舍似的,嗓音微哑,气息不稳:“我也喜欢小禾。”
沈与禾意识到这是对他那句喜欢的回应,心里甜甜的,脸却愈发热了,轻轻嗯了一声。
嗯完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大腿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不适的动了动,硌在那的东西存在感更明显了,热热的,好像还跳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动完顾随轻哼了一声,气息更粗重,看他的眼神也直勾勾的,沈与禾终于反应过来那东西是什么。
他一下子杏眼瞪大,刚被人亲吻完,还含着层薄薄的水雾,这一睁大更能看见眼底的惊慌和无措了。
“顾、顾随?”沈与禾硬梆梆喊。
他也不敢动,怕自己稍微动一下,对方更难受。
嗯……同是男人,他很懂这种感受。
沈与禾感知到顾随的气息扑在自己身上,对方的视线也相当灼热,不由得受不住似的偏开脸,支支吾吾,小声犹豫道:“今天不行,家里有客人在,洛斯和昭昭在睡觉……”
他咬咬唇。
说完发现男人没反应,还是那样直勾勾的瞧他,沈与禾又小声喊了一下:“顾随?”
“……没事。”
这回顾随应了,声音比之前还哑。
说的居然不是不可以,而是今天不适合。
顾随情不自禁在青年颈窝间蹭了蹭,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对方身上起来,稍稍平静了一番后,又躺回去把人抱住。
感受到对方身体微僵,他轻笑:“这样就行,我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顺便把屋子里的灯也关上了。
室内陷入黑暗,沈与禾侧躺着,腰间被人揽住,后背也贴上顾随的胸膛,他在夜色里红着脸小声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顾随心情平复好了,看到怀里青年一动不动的乖巧模样,像被叼着脖颈战战兢兢的小兔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把对方翻过来,面对着自己,在对方额头上珍惜的亲了亲,轻声道:“睡吧。”
沈与禾也松了口气,笑着说好。
两个人相拥而眠。
被顾随抱着,沈与禾睡的相当踏实,只不过他再一次做梦了。
这不是沈与禾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早在龙山之上时,他就在频频做梦。
梦境里很玄幻,有深远灵性的竹林, 有广袤无边的宫宇,云雾缭绕,仙气飘飘。基本每次入梦都是这样的场景, 就算有变化也变化不多, 而最奇妙的是,在梦里沈与禾觉得熟悉又自在,好像他当真在这样的地方的地方生活过一般。
最初的梦只是那样一片漂亮的竹林, 他梦见自己穿着古装, 顾随也穿着古装, 他手里有时有火, 有时是金色或玉色糖丸一样的物品, 有时是各种各样奇怪的植物,而顾随则始终是那一把寒光泠泠的利剑。
慢慢的, 这梦变得越来越玄幻, 场景也越来越多,不再拘泥于最初那片竹林。
他在梦里见过许多奇诡之景,有和他们打扮差不多的人,也有和他们装扮迥异之人, 有奇珍,有异兽,有的地方像极了一些仙侠小说或电视剧中描写的秘境, 他和顾随好似在其中历险。
还误入过疑似一堆人打群架的场景中, 顾随相当厉害,带着他如入无人之境。他自己好像也挺厉害的, 一堆植物在身边疯长,时不时还嗑点糖丸……拿的似乎是辅助一类的角色,让沈与禾有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在花园里待的时间过于多了,导致他亲爱的花花草草在梦里变成狂暴植物。
最离谱的是,他还梦见过顾随带着他在天上飞,嗯,脚底下踩的就是那把凌厉又霸道的剑。
太过于离谱以至于沈与禾梦醒的时候还笑了几声。
常常梦到这些,沈与禾都习惯了,毕竟不痛不痒,睡眠也没有受到影响,他依然每天吃好睡好,唯一一点异常就是他每天做的梦记得相当清楚。目前来看没什么危害,他就也忽略了,说实话,每晚梦到这些还挺有意思的,像是梦游奇境一样。
这次入睡,他又做梦了,但是场景和之前不同,又变了变。
不知是不是受了睡前和顾随卿卿我我的影响,这次的梦相当旖旎奇异。他仿佛置身某处洞穴中,洞穴高大又幽深,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他在其中惴惴独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黑暗中,只能听到深处若有若无的粗重喘|息,有些痛苦,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又仿佛是在渴望着什么。
然后他就在洞穴深处找到了十分狼狈的顾随,一片漆黑中,沈与禾只能勉强辨认出顾随的身形样貌,然而就算在这样黑的环境下,他也能看见顾随隐忍到发红、颇显凶狠的黑眸,丝毫不见平日的从容温雅。对方看到他,目光透着侵略性,好像凶兽看到垂涎无比的猎物。
顾随好像低声朝他说了些什么,沈与禾没听清,但他下一秒就惊愕住了,因为顾随在他面前突然变成了一条龙,一条健硕威武的金龙。
金龙吐息灼热,金色瞳仁紧紧盯着他。
沈与禾震惊到失去了言语。
梦里的他似乎也很惊慌无措,像是对这场面始料未及,还试图呼唤男人的神智,不过很快便被金龙缠住。
金龙像是缠住世间珍宝一样缠住他,挨的极近,以至于他很快意识到对方的不对劲之处——
这条顾随变成的龙……他好像在发|情。
沈与禾睁大眼,眼底既羞恼又迷茫,还有对对方的担忧。不过随即他也没有工夫去细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因为他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变得逐渐不对劲起来。
于是沈与禾仿佛在梦里也做了一场梦,在那处漆黑的洞穴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数月,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时间很长,长到他快失去了对于时间的判断。身边一直都是顾随,有时也是顾随变成的那条金龙,他有时清醒有时迷糊,不是被顾随抱着就是被缠着,极近缠绵……
沈与禾醒来的时候都还觉得十分累,相当累,手指都不想动弹的那种累。
他醒的时候外头天才刚蒙蒙亮,窗帘拉的严实,室内还是一片昏暗。这种昏暗让还没彻底清醒的沈与禾以为还在梦里,他被人搂的极紧,腰间被一条手臂紧紧桎梏,后背是温热的胸膛,就像是在梦中所做的事那样,以至于他生理性的颤了几下。
沈与禾茫然的睁开一双杏眼,缓了好久才从梦里缓过来。
扒拉了一下腰间的手臂,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是顾随在抱着他,不是像梦里那样,他和顾随在某处黑漆漆的洞穴里昏天黑地。
“小禾……”
他动了一下,身后的男人好像意有所感般更加搂紧他,挨蹭过来,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气息扑在沈与禾的后脖颈上,激地沈与禾整个人抖了两下。做了这种羞耻的梦,他整个人好像也变得更敏|感了一般,一点点撩|拨都经受不住。
沈与禾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动。
但是顾随搂他搂的很紧,死死缠住,那种感觉仿佛和梦里被顾随变成的金龙缠住似的,令他透不过气。
沈与禾犹豫了一下,又扒拉了几下顾随的手臂,终于挣脱开。
做了这种梦,他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脑中不受控制的回忆整场梦,一边脸红心跳,摸着脸,感到无比羞耻,一边拿眼神小心瞧着还在睡着的顾随俊美的脸。
沈与禾一开始意识到他在梦里被顾随变成的龙压着……了几个月,还十分气愤。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气愤十分没有道理。那是梦里的事情,又不是顾随真对他做了,他怎么能对现实里无辜的顾随发脾气?
至于为什么做这种梦……
难道他真是个色胚?
沈与禾怀疑人生。
既然睡都睡不着了,脑中又混乱着,他索性思考起来。
他把最近做的梦都捋了捋,发现确实不太对劲,这些梦都有条有理的,像个大型连续电视剧,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真是他想象力丰富?
仔细想想,他以前也不这样,以前虽然也做梦,但梦比较随意,什么都有,醒来有时记得有时记不住,很快忘记。不像现在的这些,醒来后记得无比清楚,都能连成一条线……但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人是会做连续的梦的,好像还有科学依据,说什么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但他自己身体自己清楚,每天高高兴兴的,最近还和顾随确定了关系,相当开心,怎么可能有压力?所以沈与禾一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想着想着,沈与禾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放在床头的平安符,咬咬唇。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梦似乎是在龙山上开始的。
难道和道长送的平安符有关?可平安符不是清心静气的吗?应该促进睡眠才对……这样说的话他最近睡眠质量确实不错,做这种梦也没影响他睡的很香,还是说这是平安符的副作用?沈与禾大开脑洞。
他想了半天都想不通,而身边的顾随好像也醒了,眯着双黑眸直起身,懒懒喊了他一声。
一听男人那低沉慵懒、刚醒来还带着一丝哑意的声线,沈与禾就情不自禁颤了两下。
他又回想起梦中的经历,暗想自己真是没出息。
然而顾随没察觉到沈与禾的不对,怀里突然少了个人,他很快也跟着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对方坐在床上出神的模样,呆呆的。睁眼就看到心爱人,还是这样可爱的模样,让顾随瞬间心里一软,忍不住过来揽住对方,蹭了两下,餍足的叹喟一声道:“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沈与禾又被抱住,适应了两下才完全摆脱掉梦里那种如影随形的缠绵味道,恢复正常,小声:“没什么。”
顿了顿,又忍不住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顾随来了兴趣。
沈与禾舔舔唇,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羞红,只不过目前还拉着窗帘,屋子里昏暗又静谧,顾随看不见。他垂下头,手放在对方揽在他腰间的小臂上,感受到对方小臂上的肌肉线条,指节忍不住蜷了蜷,声音里就又带了几分羞涩,轻不可闻:“我梦见.....你变成了一条龙,嗯……金色的,很好看……”
张张口,他最终还是没把事件全貌说出来。
这让他怎么说?
难道直接说他梦见和对方那个了吗?还十分劲爆的那个了好几个月……
他才和顾随成为情侣,还是不要说了吧,他要脸。
沈与禾沮丧垂头,越想越觉得这个梦真是淫|乱啊,呜呜他可真是个色胚!
“这样啊,看来小禾很喜欢我。”顾随刚醒没多久,还没彻底清醒,抱着心爱人,只觉得特别满足,听见对方说梦到自己更是高兴。他察觉到青年情绪似乎有点不对,但沈与禾背对着他,还垂着头,以为对方是害羞的,不由愉悦轻笑出声。
笑完,顾随下巴轻轻搭在沈与禾肩窝处,蹭了蹭他柔软的脸颊,歪了歪头,顿了一下,好像也回忆起什么似的说道:“我也梦到了小禾。”
“梦见我自己变成了一条龙,然后对着你舔啊舔。”
顾随嗓音从容优雅,就是话语里的内容显得不那么优雅。
实际上顾随自己也觉得挺变态的,但他脸皮厚,现在又成功抱得美人归,不用担心怕吓到对方,偶尔说一些暧昧露骨的话,是夫夫间的情趣。
沈与禾被惊住了,抓住顾随的手臂,扭头:“你也梦见自己变成了龙?然后呢?”
问及“然后”,沈与禾自己先羞了一下,但还是想知道。
莫非顾随也做了那样……的梦?
平安符放在床头,要真是奇奇怪怪的副作用,那一直和他睡在一起的顾随也该受到影响才是。
顾随眨了眨眼,亲吻了一下沈与禾的脸,含糊:“然后记不太清了……”
沈与禾有点失望,但随即被男人纯情的早安吻亲的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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