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延有一点心痒,他很想看看阮年笔下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非常想。
男人好看的薄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出声道:“你……”
阮年他突然的开口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对方发现自己在偷偷画他,准备跟他秋后算账。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牧延的目光,做贼心虚的他下意识将画本收到背后。
omega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第一时间飞快地藏起了自己的胡萝卜。那双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欲盖弥彰。
牧延一下子卡了壳,准备好的话语说出来时却变成了别的:“……画了这么久,手疼不疼?”
阮年先是呆呆地回了声:“啊?”反应过来后又迅速补了一句:“不疼,我休息一下就好。”
牧延颔了颔首,便又重新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当牧延还在心中暗自惋惜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omega抓着画本主动站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对不起,我刚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偷偷画了你。”
阮年主动将画本摊开,将刚刚画的人物素描展示给牧延看,他的的耳尖红红的,但却意外地坦荡。
阮年想的其实很简单:擅自拿他当模特,虽然没被现场抓获,可也不能假装无事发生吧?主动交代是必然的事情,只是他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不苟言笑的alpha会不会生气。
希望他会允许自己留下这张画……这是他近期以来画得最满意的人物素描了。
牧延有一瞬的怔忡,却又很快地反应了过来。
原来在omega眼中的自己是这个样子的。
还挺不赖。
alpha不着痕迹地压下嘴角的弧度,一本正经地回复:“没关系,你画的很好。”
“那这张画……”就送给你吧。
阮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牧延堵了回去。
“你留着吧。”alpha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语气舒缓,明显是心情不错。
阮年发现,自己今天的话好像被堵了好多次。
……有点憋屈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牧总:猝不及防地开发了新的项目。
年宝:水真好喝!画真好看!(*^_^*)
对不起!!!昨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滑跪道歉.jpg)不知道今天写不写得完就不立flag了QwQ明天努努力争取双更!(心虚的瓜皮作者不敢唠嗑太多orz)
牧延其实就是故意的。
他不喜欢omega总是乖巧微笑的姿态,于是总忍不住逗弄一下他,欣赏他脸上各种各样生动的表情。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有点憋屈的omega达到了目的,用完就扔,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又缩回了自己的画室里。
虽然还想再捉弄一下他,但考虑到omega的表情已经有点郁闷了,牧延只能就此作罢。
回想着阮年给他画的人物素描,牧延久违地觉得自己失策了。
他当时不应该单独改一间画室给omega用的。
他就应该直接设置在书房里。
虽然一整天的工作效率有些低下,但他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阮年回到画室也没有继续画画了。他慢吞吞地挪到木柜旁,开始按照自己的习惯整理那些还未拆封的画具和颜料。
精神高度集中地画了好几个小时让他觉得有点疲惫,况且谭漆玉昨天才叮嘱他注意休息,他也不敢太过造次。
万一再疲劳过度进医院,不仅会引来谭医生的怒火,阮时大概也不会再纵容他了。
想到这里,阮年手上捏着的铝管颜料突然啪唧一下掉回原来的盒子里。
他进医院这件事情……
他好像……忘记主动和阮时说了……!!!
阮年觉得天一下子就塌了。
虽然知道谭医生肯定和阮时说过了,可按照阮时的性格,没有听到他亲口报平安一定会担心的!!
还没整理完的画具顾不上了,阮年拔腿就往房间里跑,赶紧给哥哥打个电话再说。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牧延的声音:
“阮年,你哥哥……在楼下。”
阮年瞬间僵在原地,脑海里最后的念头就是: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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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时接到谭漆玉的通讯,连会议都顾不上开了,买了最早的票火急火燎地就往回赶。
还没上飞船却又收到了谭医生的信息,说是阮年没事,已经回家了。
要不是知道谭漆玉绝对不可能拿阮年和自己开玩笑,阮时大概会觉得是谭漆玉在整自己。
拿着行李站在人来人往的星港,一想到自己这回还是因为幕宇集团死咬着旅游星球的开发权不松口,才迫不得已临时出差……
当时就是很气,非常气。
阮时一反常态没有第一时间给阮年打电话询问情况,就是想等着自家乖巧懂事的弟弟主动打电话来承认错误,外加顺毛。
可他将智脑开开关关了无数次,直到坐上了飞行器,也没听到任何通讯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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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右边的沙发上,奔波劳累、担惊受怕又经历了大悲到大喜的alpha面无表情。他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虚握着全搭在膝盖上。
阮年知道,向来对他无条件纵容的哥哥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也确实是他不对,这些天不但没有照顾好自己进了医院,还忘记给哥哥打电话报平安,阮时生气也是应该的。
顶着自家哥哥灼灼的目光,阮年硬着头皮开了口,想随便先说点别的转移一下阮时的注意力。
“那个……哥哥你来啦,我给你烤个蛋糕?”
可气极的阮时完全不吃这一套,他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牧延,目光沉沉。
“牧总,可否借个地方,让我和弟弟单独说一会话?”
牧延正在泡茶的动作一顿,微微颔首:“楼梯左边的房间,二位请便。”
阮时朝牧延点了点头,便率先朝房间走去,阮年连忙起身,乖乖地跟在哥哥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阮年刚刚关上门,胳膊就被阮时抓住了。
阮时翻来覆去将软年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数遍,甚至上手拽了拽胳膊、转了转腕关节,确定自己的弟弟没有骨折、也没有任何明显的皮外伤后,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软年乖乖地站在原地配合他的动作,等阮时检查完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哥哥,我没事的,在医院谭医生已经帮我检查了两次了,就是信息素有些波动……”
阮时毫不客气地反驳:“信息素暴动你还跟我说没事?阮年,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上一次被阮时直呼大名,还是阮年熬夜赶稿被来幕星看望他的阮时抓了个正着,当时阮时气得整整一个礼拜没有理他,阮年发动甜品攻势,天天给他做各种各样的蛋糕,外加保证早睡早起按时休息,才勉勉强强把人才哄好。
阮年自知理亏,嗫嚅道:“对不起,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保证之后一定注意休息,每个周末都去谭医生那里检查,好不好?”
omega眉眼低垂,看向他的眼睛微微闪烁着,目光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摇尾乞怜的小动物。
被这样的眼神盯了半响,阮时就算心中有气,对着可怜兮兮的弟弟也发不出来了。
阮年太知道怎么安抚他了,见哥哥的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就立刻乘胜追击:“哥哥,你来看我,我特别开心!我一会给你做蛋糕,再烤一点饼干,好不好?”
阮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沉默了片刻,拉着弟弟到房间内的桌椅旁坐下,抬手揉了揉阮年的头发。
阮年知道,阮时算是原谅他了,心下松了口气,任阮时把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也不反抗,慢慢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阮时听。
阮时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头,全程一语未发。
阮年说完后,见他沉默着,心中又开始忐忑起来,绞尽脑汁地回忆这些天的各种细节,没头没尾地说了起来。
牧延准备的画室、荣叔做的芋头排骨汤,庭院里有趣的园艺,藏着故事的玻璃花房……
他竭力传达出一个信号: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好,阮时可以不必过于担心他。
阮时沉默地听着,眼神越来越难以捉摸。
阮年的声音渐渐变小,阮时的反应让他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只能一刻不停地说下去:崭新的画具、书房里的布艺沙发、乔纳森的亲笔签名……连星博收到的有趣的评论都挑着说了几个。
阮年说得口干舌燥,到最后彻底没词了。
他咽了咽口水,阮时的沉默让他有点绝望。正想着主动割地赔款时,阮时终于说话了。
“年年。”
“嗯?”
“牧延对你好吗?”
阮年不假思索地答道:“很好。”
他答得太快了。
阮时一时语塞,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阮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下意识说了什么。
与牧延的相处不过短短两天,alpha对他的好却如此深刻地变成了一种反射记忆。
一时间阮年和阮时的心情,同时复杂了起来。
许久后,阮时先打破了平静,语气是阮年久违的严肃与认真:
“年年,你是怎么想的?”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他知道阮年一定听懂了他想问的是什么。
阮年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几天相处的片段在脑海里一一回放,精心改造的画室,热气腾腾的饭菜,alpha一触即分的亲吻,结实有力的臂膀……
令人安心的龙舌兰酒香。
他有些恍惚,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没有人告诉他,相敬如宾、各取所需的婚姻关系会变成这样。现实不知不觉地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正在向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向,飞快倾斜。
他全副武装而来,却在牧延和荣叔编织成的、名为“家”的温柔陷阱中丢盔弃甲,不战而降。
脸颊上突然传来温暖的触感,伴随着阮时安抚的话语。
“没事的,年年。顺其自然,好吗?”
阮年抿了抿唇,重重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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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即便是吃到了香甜可口的蛋糕,也无法缓解阮时的复杂心情。
同样有着顶级的alpha信息素,阮时就算不刻意去感受,也能闻到隐藏在食物香气中的那两种不同寻常的味道。让他这个单身alpha有些无所适从。
阮年埋头一门心思地扒饭,根本不敢抬头看阮时。
他觉得自己的腺体大概真的出了什么毛病,不然为什么一到吃饭信息素就开始乱飘!?
虽然上一次在医院里听到牧延和谭漆玉说了这个情况,可无意识的信息素波动和有意识地感知到完全是两码事!这一次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龙舌兰酒香,同样在场的哥哥肯定也感受到了。
想到这里,阮年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而牧延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餐桌上的尴尬气氛,他正在细细品尝阮年亲手做的小蛋糕——松软可口,甜而不腻。
他下意识又取了一块饼干,咸香酥脆,口感细腻。
omega的那双手原来不止能握住画笔,还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点心。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好像有点期待。
一晚餐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间匆匆结束。饭后阮年第一个起身,借着帮荣叔整理厨房的由头,火速逃离修罗场。
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两个alpha,阮时无需再顾及弟弟,直接开门见山。
“牧总,借一步说话?”
牧延正在喝水的动作一顿,微微颔首。
两人并肩向庭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年宝开始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jpg
牧总不知道的事情超多的!比如omega的那双手不止能握住画笔,还能握住……咳咳!!!是晋江不让我说的!!(遵纪守法正经脸)
啊!!!码字真的好难……写了一大段吃了个饭又给啪啪啪全删掉,这几天龟速产出……断更还涨了很多点击,瓜皮作者有点心虚…对不起追文的小天使们!orz等状态好争取多写一点。
还是那句话,谢谢大家看我的文!希望大家生活愉快!
第19章 “今夜有风”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今日的暖阳不知何时悄然散去,天空只留下一片阴沉,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夜风袭来,掀起单薄的衣摆,发出猎猎的响声,可谁也没有提出回到温暖的屋子里、换个避风的地方说话。
阮时的开场白有些突兀。
“牧总,年年是阮氏的公子,是我阮时唯一的弟弟。”
话音落下后,是长久的沉默。牧延没有回应,而是重振精神,对阮时接下来的话语严阵以待。
夜风突然席卷而来,阮时的声音在凌冽的风中被撕得支离破碎,模糊不清。
“那天,我恨不得……”杀了你。
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alpha信息素瞬间肆虐开来,在一阵呼啸而过的风中无声碰撞,带落了满地的残叶。
风渐渐平息,不知是谁先收敛了气势,庭院里又重归风平浪静,似乎刚才那场骇人的交锋只是一场错觉。
阮时定了定心神,骄傲如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难以启齿,可却又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微吸一口气,他才继续说了下去。
“牧延。
摆平这件事情对于你而言不难,即使对面是阮氏。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
阮氏像是一匹黑马,在新兴企业中独占鳌头,可幕宇集团久盛不衰,底蕴深不可测,又岂会被轻易撼动?
阮时是商界天才,牧延更是。庞大的家族企业在他手中有条不紊地运转,带着幕宇集团走向创立以来的另一个顶峰。
他明明有万全之策,能够在损失极低的前提下让那场意外消弭得无声无息:布星酒店本来就是幕宇集团的财产,让证据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抑或是用商业手段威胁阮氏,给阮时施压逼他让步……牧延不做没有利益的买卖,这是业界默认的规则。如果阮年说的是真的,是由牧延提出的结婚,那么,阮时能够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用阮年的变异信息素做安抚剂,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变成私人所有。
想到这里,阮时的目光猝然变得冰冷。
omega在感情中太容易陷入被动,作为哥哥的阮时不得不为他提前考虑更多。
“我有自己的考量。”牧延的回答含糊不清。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给阮时任何揣测的机会。
“你所谓的考量,不该越界。”阮时步步紧逼,涉及到阮年的问题,他寸步都不会让。
这场对话走入死胡同,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愿退后半分。
最终,牧延思忖良久,还是主动退让了一步。
“阮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是自由的。”
“我也是。”
alpha的语气不再是利益场上争权夺利时的冷漠和不近人情,而是意外地诚恳和真挚。
二十余年,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去预设种种可能的结局。
他从未与人有过亲密关系,顶级龙舌兰信息素天生就在他与众人之间划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赞誉和崇敬的背后是顶级信息素无法避免的燥郁和暴戾。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低头,就这样与生理本能斗争至终。
可甜牛奶的气味摧枯拉朽,让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克制消失得荡然无踪。
话已至此,阮时知道,这个alpha不会再退让一步了。
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带上了微不可察的喑哑,眸底却闪过一丝决绝与疯狂。
“那么,不是阮年可以吗?”
如果那天不是阮年,而是别的信息素契合的omega,可以吗?
如果能找到阮年之外的可行解,可以吗?
如果……利用极端手段创造一个能够代替阮年的完美安慰剂,可以吗?
不是阮年,可以吗?
不可以。
就算一开始只是生理本能的驱使,但现在牧延无比确定,那个人只能是阮年。
除此以外的可能,他都不愿尝试。
相遇是场意外,可是omega撒下的饵太过诱人,越靠近,就越想要咬得更紧。
想揭下他的伪装,欣赏青年眼中的璀璨星河;想叩开他的外壳,品尝年糕内部的柔软流心。
这样的念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泛滥成灾,他将理性的镰刀交到阮年手中,放任感性的藤蔓疯狂蔓延。
远处突然传来窗门拉开的声音。
阮年从屋里冒出了头,朝着两个人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像是在催促他们快点回来。
庭院暖黄的灯光微微闪烁,头顶的阴云不知何时散去了,主星的夜晚又重新安静下来,一阵风吹过,带着庭院造型诡异的灌木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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