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夜也是服了，秦霄贤跟个孩子也能争辩这么久，他不傻谁傻？过去轻踹他一脚，“干嘛呢？”
“师哥，”秦霄贤真要哭了，没地儿说理了，被师兄欺负也就罢了，师侄也欺负自己，有天理没天理了，郁闷的道，“没事儿，我去放东西了，哼。”
凌九夜翻了个白眼，这几年他被离离惯得也快赶上张云雷了，娇贵的不得了，一身的毛病，看侄子眼巴巴的瞅自己，走过坐在他身边，“怎么了？”
“这道题不会……”凌一华指着数学题求助。
没办法，凌九夜只好给他讲题，好在他聪明，一点即通，又继续写作业了。
凌一华把学校的作业都写完了，收拾好东西，又拿出了练习册，打开写了两笔，抬头看舅舅，“舅舅，今天爸爸回过来吗？”
凌九夜看了看表，时间尚早，目光又落在手机上，“能吧，估计得等我说完的，不着急。”
“好，”凌一华这才放心了，继续做题。
孙九芳给大家订了吃的，回来一瞧，孩子还在写作业呢，皱了皱眉，“宝儿你怎么还写呢啊？”
凌一华抬头看他一眼，乖乖回答，“我在做课外练习册。”
“我的妈呀，你这是要去考个状元回来啊，宝儿你以后不说相声了啊？”孙九芳对这孩子的未来还挺好奇的，张云雷的二弟子，凌九夜的亲外甥，跟安迪一块儿长起来的，这放在德云社里头，活生生一个谁也惹不起的主儿，吃死了将来就是小台柱子，何况身家背景那么雄厚呢，哪怕这孩子不继承自己亲爹妈的，干爹和舅舅一辈子的钱他都花不完，妥妥的富三代，还是钻石级别的。
这投胎的技术活，孙九芳都羡慕，要这孩子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霸王，倒也正常，偏偏凌一华又认真好学，专业功课是娃娃腿儿，正经学业也是前十名，未来就是清华学子的料子啊，忍不住逗他，“宝儿，将来你说相声，不用考那么好的大学，拉高逗哏学历这事儿，你舅舅一人儿够了，啊？”
凌一华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不乐意的瞅他，嘴一撇，“你捎带我爸爸，待会儿他来了，我告诉他。”
“别别别小祖宗，我的小太子，这不是跟你逗着玩儿吗，啊乖宝儿，别告诉你爸啊，师叔错了，给你买饮料喝成不？”孙九芳差点腿软，赶紧哄他，看向凌九夜，“哥你倒是帮我说说话啊！”
“谁让你惹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德行，跟他爸一样，小气着呢，得罪他你还有好儿啊，自己扛着吧，”凌九夜才不管呢，孙九芳自己挖的坑，他自己填去吧，还间接捎带自个儿，
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才没那么无聊呢。
孙九芳一听，只能认命，一个劲儿的哄孩子，凌一华倒也憋的住，就是不撒口，趁他不注意，还忍不住抿嘴笑笑，凌九夜一瞧就知道，这孩子啊……也是个白切黑的祖宗！
外甥像舅，是他的错。
没等孙九芳把他哄好呢，就听外头一阵混乱，不多时，就见张云雷来了，赶紧起身打招
呼，“哟，师哥来了！”
“你有病啊？”张云雷看他这么热情，顿时觉得有问题，忍不住骂了一句，抬眼看到凌一华端坐着写作业呢，立马笑了，“乖乖！”
“爸爸，”凌一华起身过去，被他搂了搂，抬头开口，“爸爸，九芳师叔……”
“对了师哥！我前几天刚得的上好的茉莉花儿！给您留了一盒，明儿我就让辰儿哥给您送家去！”孙九芳急中生智，赶忙打断了凌一华的话，急出一头汗来。
“？行啊，那感情好，我那茉莉花茶剩下不多了，不过你怎么这么好，突然想起给我带茶叶了？”张云雷有点纳闷儿有人白给好茶自然是不要白不要的，多了句嘴。
“您这话说的，您是我们师兄，不给您给谁啊！”孙九芳擦了擦汗，松了口气，一眼瞧到凌一华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明白了。
感情这小子，是憋着劲儿蒙自己这茶叶啊！
小坏蛋！！
他俩眉来眼去，凌九夜在旁边憋笑憋得肚子都要疼了，张云雷一无所知，揽着凌一华过来坐下，拍拍他让他继续写作业，“你干嘛呢？”
“没事儿，”凌九夜迎着孙九芳哀怨的眼神儿，好不容易把笑给憋下去了，抬手去搂他，“今天下班这么早。”
张云雷一躲，瞥了眼凌一华，示意他有孩子在呢，一瞪眼，“下班早还不好，我来陪我儿子的。”
凌一华适时补了一句，“爸爸真好。”
张云雷立马笑成了傻子。
“……”凌九夜服了，他惹不起这父子俩，看了眼表，离晚场也差不多了，眼瞅着订餐的晚饭就要来了，打算收拾收拾吃饭，反正凌一华有他爸爸陪着，不用自己费心了。
他去弄饭了，张云雷索性坐着等，今天来也是为了陪儿子，接爷们儿下班回家的，瞥一眼凌一华的作业题，脑袋嗡嗡的，赶紧收回视线，开始看手机。
过了没一会儿，凌一华又被一道题难住了，犹豫一下，抬头看向他，“爸爸……”
“怎么了？”张云雷扭头看他，有点奇怪，“什么事儿？”
“这道题怎么做呀？”凌一华指着题期盼的盯着他。
“……”张云雷怔了怔，顿时觉得脑瓜儿疼，比听董九力唱歌还疼，自个儿这学历，哪能算的了五年级数学题啊，尤其现在这数学，太可怕了，瞅了半天，题都看不懂，干笑一下，“乖乖，待
会儿问你舅舅吧啊，爸爸这水平真不行……”
“哦，”凌一华略有失望，目光里充满了安慰，“没关系，爸爸以后我教你……”
“……”张云雷只觉得被儿子噎了一下，尤其那一副怜悯的目光，这要不是自己儿子，他真想抽过去了，苦笑一下，“乖乖，爸爸这把岁数了，不用学数学了，你好好学，将来给爸爸长脸就
成，啊？”
“但是爸爸算账挺快的啊，”凌一华咬了咬笔帽，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爸爸是学会计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张云雷只差没翻白眼了，他也不能告诉孩子，自己算账快那是因……
抠？
……其实也没那么抠，哼。
等凌九夜把饭都弄好了，韩他俩一块儿过来吃饭，吃饱喝足，该干嘛干嘛，寻常的日子虽然平平
淡淡，但却很满足。
凌一华眼瞅着要小学毕业了，张云雷特意跟他好好谈了一次，征求他以后的路想怎么走，孩子喜欢相声，可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哪怕现在还小，总要听听他的意思，但让自己欣慰的是，他坚定的要继续学相声，哪怕初中学业再重，都不肯放弃。
张云雷挺感动的，说白了，相声其实是他们强加给凌一华的，如果不是给自己当儿徒，他或许可以不用这么天天的练功，可以享受写完作业之后的玩耍时间，也可以跟同学出去玩，而不是每天泡在小剧场里，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听戏喝茶。
但人生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喜欢上什么人，什么事，什么爱好，也不知道会突然被某个人，某件事，某种爱好潜移默化，当你察觉的时候，已然无法离开，成了命。
凌九夜知道他跟凌一华聊过了，对外甥的事情，自己很少插手，就为了给他们父子更多相处的时间，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父子，现在看来，不只是成功，简直是命中注定的。
周末凌一华照例来家里住，可惜孩子休息的日子，张云雷多半都在忙，偶尔能一起吃个晚饭都是奢侈，他也不寂寞，在家里陪舅舅，一起聊相声，还能听到他们师兄弟以前的小故事，特别有趣。
话题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又说到了张云雷身上，凌一华犹豫一下，认真的看着凌九夜，有点欲言又止，“舅舅……”
“怎么了？”凌九夜瞧出他有话说，心里早就有谱儿了，鼓励道，“问吧，你马上就小升初了，是大孩子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凌家人很早就出国定居，除了过世的老爷子，一家子都被西方文化浸透过，对各种话题都不在乎，尤其是感情问题，该让孩子了解的，必然要让他明白。
“舅舅……你跟爸爸……真的是情侣吗……”这事儿其实他早就想问了，回去问了妈咪，得到了正面回答，也问过爸爸，虽然被含糊过去，可凌一华看出了张云雷的态度，只是想确定一下，赶忙事先声明，“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没事儿，你现在都这么大了，也应该知道了，”凌九夜倒不在乎，其实这种事最好早点跟凌一华解释清楚，他逐渐进入青春期，对男女性别开始懵懂在意，万一耳濡目染就糟了，解释清楚对他也是有好处的，认真看着他道，“我跟你爸爸的确是情侣关系，我很爱你爸爸，你爸对我也是认真的，我们在一起这十多年，依旧感情稳定，只是出于外界因素无法坦白，你懂吗？”
“我懂，妈咪跟我说过了，她说爱情不分国界，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高低贵贱，还说你们的感情会比她和我爹地更艰难，所以才会走的更长远，”凌一华赶紧表态，生怕被舅舅误会了，抬眼看他，“我很喜欢爸爸，也喜欢舅舅，你们如果能一直在一起，我特别高兴，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