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这个,凌九夜和张云雷突然对视一眼,一下都笑了,不约而同的道,“哎!行!”
看他俩乐了,张妈妈有点摸不着头脑,看向王惠,想问又觉得不是时候,赶紧催促,“行了惠儿,该说的都说了,让他们吃饭吧,累了一天了。”
说罢,也不管她什么反应,转向凌九夜和儿子,“辰辰,来吃点虾,妈特意给你做的,你不是爱吃吗,还有这个牛肉,多吃点儿。”
她一边说,一边给凌九夜夹菜,小碟子装的满满的,凌九夜有点哭笑不得,赶紧道,“我知道了妈,您也别光给我夹了,您也吃。”
一旁的张云雷瞧了,眼巴巴的,瘪嘴道,“妈,到底我是您儿子还是他是您儿子啊,您怎么不给我夹啊!”
张妈妈瞪他一眼,“别废话了啊,辰辰刚好得补补,再说那青玄演的多好看啊,你自个儿吃吧!”
“……”张云雷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默默的拿起筷子,刚准备吃饭,就看到一只小手握着筷子伸到自己盘子里了,一抬头,看到安迪颤巍巍的给自己夹菜呢,感动极了,“还是安迪好!”
王惠差点笑出声,提醒道,“你先别夸他,你看他给你夹的什么再说话吧。”
张云雷定睛一看,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一根青椒丝静静躺在他的盘子里。
“合着你是把自己不爱吃的给小舅舅啊!你这个熊孩子!”张云雷气鼓鼓的瞪外甥,被安迪呵呵一笑,置之不理了。
一桌人笑成一团,其乐融融的,吃的相当融洽。
吃过了饭,张云雷和凌九夜陪着长辈们说了会话,就回屋休息了,第二天还得各自上班工作呢。
这周没什么演出任务,凌九夜要是没事儿,干脆就陪他去开工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月初,俩人坐高铁去了演出地,隔天就是张云雷四月头场的专场,第二天北上演三宝,第三天去隔壁城市继续三宝,三天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只能赶车连轴转。
演出节目早就订好了,凌九夜就是纯陪同的,给他做助理,帮个忙什么的,专场这天还不错,隔天的三宝,张云雷或许是累了,精神头不太足,但上台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该怎么演还怎么演,说卖估衣的时候,劲儿一下使大了,砸的桌子哐哐响,加上姿势不对,顿时扭着腰胯了,没控制住表情,台上忍不住咧了咧嘴。
一看他这样,杨九郎心里头‘咯噔’一下,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可台上也不能说他什么,只好借机会现挂,“你轻点儿!轻点儿!咱下场还得用这桌子呢!”
他提的隐晦,可张云雷心里头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赶紧收敛了动作,不敢再乱使身上动作了,毕竟凌九夜就在后台坐着呢,自己干嘛,他听得看的一清二楚,哪怕侧幕挡着也没用。
三宝这场说完了返场,下了台,他就瞧见凌九夜站在边儿上等他,面无表情,张云雷立马就蔫儿了,微微瘪嘴,扶着他手下了楼梯,脸上的肉扭了一下,忍着没出声儿,不敢搭腔了。
凌九夜在后台就听到他疯狂砸桌子了,走到侧幕边儿正好看他砸完手不自觉的扶着腰,立马知道他又瞎嘚瑟了,默默站着等他返场都完了,才接他下来,一言不发。
看他不吱声,张云雷就知道糟了,可这时候也不敢说话,否则就是火上浇油,何况这么多师兄弟都在呢,就算被他骂也得等回酒店才行啊,只好被他扶着去换了衣服,然后收拾好了,上车回去。
到了酒店,俩人回了房间,张云雷乖乖跟在他身后,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挤出来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事儿……”
“嗯,”凌九夜不想跟他聊这个,横竖人家有自己的一定之规,说什么都白扯,还要吵架伤感情,干脆也不讲了,淡淡的道,“你先去洗澡吧。”
张云雷愣了愣,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可又怕自己不听话,他更不乐意了,只好应了,去洗好澡,换他进去,琢磨琢磨,还是老实点儿,赶紧钻被窝乖乖躺着,保暖才更重要,否则一旦感冒,就雪上加霜了。
凌九夜洗好澡出来,看他已经躺下了,什么都没说,上了另一侧,关灯睡觉,翻身背对他,继续沉默是金。
这下子,张云雷可躺不住了,赶紧蹭过去,伸手搂他腰,小声道,“辰儿,你别不理我……”
“……睡觉,明天赶车,”凌九夜不想搭理他,起码这时候是真不想跟他讨论演出的事儿,何况明天还得去邻市演出,睡晚了又要起不来了,沉声警告他。
听出他语调里透着怒意,张云雷顿时不说话了,知道他强压着怒火,不想吵架,瘪了瘪嘴,乖乖搂着他腰,靠在他后背闭上眼睛,委屈巴巴的胡思乱想,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是太累了,才睡着。
这人心思重,虽说自己这么晾着他会胡思乱想,但总好过跟他吵架一宿不睡,凌九夜听到他好不容易睡了,微微叹了口气,翻过身,把他搂进怀里,才安心入睡。
连演两天太累了,第二天张云雷是被叫醒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他依旧沉着脸,才想起昨天惹了祸,乖乖起床吃了饭,坐高铁去了邻市,准备晚上的演出。
这一天,凌九夜都是面无表情的,不喜不怒,师兄弟瞧见了,就知道他又跟张云雷闹别扭了,谁也不吱声,也不敢劝,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外人说什么都没用,至于张云雷,也一整天蔫儿蔫儿的,直到要上台了,才有了点精神头儿,也就是台上那一阵儿,下了台立马化身霜打的茄子,继续蔫儿了吧唧。
看他俩这样,冯照洋有点担心,趁他演出的时候,凑到凌九夜身边,关心的道,“怎么回事儿,你跟辫儿吵架了?”
凌九夜抬眼看他,知道他们都关心自己,笑了一下,小声道,“没事儿,昨儿没理他,自己反省呢,放心吧。”
冯照洋愣了愣,有点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你晾着他呢啊?”
“不晾行吗,您又不是没瞧见,昨儿卖估衣,他是想把桌子捶散架还是想把自个儿捶散架咯啊,再不让他长点儿记性,真觉得自己身子骨强了,下半年还有好儿吗?”凌九夜就是气他不爱护自己,虽然明白台上一时兴奋,下手重了也有可能,未必是故意的,可就是生气,气他不在意自个儿的身子,更不在意别人的关心,拿大家的关怀当保护伞,作天作地没轻没重的。
“也是,该晾着他了,昨儿我瞧着都心惊胆战的,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干嘛使那么大身上啊,简直胡闹,”冯照洋明白了他的意思,松了口气,生怕他俩真吵架了,可就不好收拾了,“他这样儿,也是咱惯得,我看以后都别理他,自个儿就舒服了,省的狼心狗肺的,不知道好歹。”
“我看行,要不今儿都别搭理他,让他自己琢磨琢磨,”孔云龙听他们说这话,也支持这个决定。
于是,下了台的张云雷有点茫然,凌九夜不搭理自己正常,怎么演了一场下来,连带着大哥和三哥都对自己爱理不搭的了,挠了挠头,只好去找杨九郎,“翔子……大哥和三哥怎么不理我啊……?”
杨九郎白他一眼,没好气儿的道,“我要不跟你上台,我也不想搭理你,惯得你这些个穷毛病呢,你怎么不把桌子拆了啊,要不咱别说相声了,来个大变活人,你说着说着直接变出一百根钢钉,那多过瘾啊,观众票价可值了!”
他这么一怼,张云雷立马明白了,合着现在他们都因为这个跟自己闹别扭呢,只能认怂,“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兴奋了……我也挺后悔的……”
“少来这套啊,兴奋,你兴奋什么啊,没说过卖估衣啊,瞎嘚瑟,这会儿好了?辰儿不乐意了,大哥三哥也不乐意了,要不是我继续跟你上台,我也不想理你了,自个儿都这么不在乎自个儿身子骨,我们跟着瞎操心干什么啊,闲的啊?”杨九郎这回也气大了,看他台上那作死的样子,都想给他踹台底下去,太气人了。
“翔子,你别这样……”张云雷惹了众怒,哪敢继续顶嘴,只好服软了,去拉他袖子,“他们都不理我了,你帮我想想辙啊。”
“我想什么辙啊,要不你跪着求辰儿得了,只要他高兴了,那大哥三哥指定看你顺眼多了,”杨九郎就算再气,可看他那可怜样儿,又心软了,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自己顺嘴就胡说了,反正就那个意思呗!
但这话听张云雷耳朵里头,立马有了画面了,不禁有些脸红,原来自己搭档也玩儿过啊,认认真真的琢磨琢磨,虽然腿脚不方便,可慢慢儿的也能跪下去,行吧,不就是跪着伺候人吗,一回生二回熟,为了讨好辰儿,他可以学!
“……???你琢磨什么呢?”杨九郎本来就是随口说的,可看自己搭档那表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难不成他真打算跪求凌九夜啊,吓得一激灵,“你别瞎闹啊!万一再伤着腿,那辰儿能跟你没完!!”
张云雷已经把事儿都想的妥妥的了,转头看他,有点纳闷,赶紧摇头,“不会的,不就是跪着伺候他吗,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