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定的啊,回头还得看成绩呢,我们可看好你啊!”杨九郎是隔壁宿舍的,同属九字科,已经有了艺名了,让凌辰挺羡慕的,如今连王昊楠都有艺名了,自己还没着落呢,有点气馁。
看出他的心事,张云雷拍了拍他,安慰道,“叹什么气啊,你学的这么好,师父成天都夸你,你可得知道,咱师父可不随便夸人啊,等着吧,你离取名儿也快了,别着急。”
“就是,”周航也没取名儿呢,知道他的心思,搂着他肩膀同病相怜,“咱俩都等着呗,指定有那么一天的。”
“成!”凌辰知道周航的本事比自己还好,觉得他肯定也比自己早取名儿,笑了笑,看向师兄,“谢谢各位师兄了。”
“要谢等收了礼物再谢吧,”张九龄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快板,递过去,“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幅板儿我挑了挺久的,是副好板儿,送给你当做大学礼物吧,等读大学了也能用上。”
“来,我送你的礼物,御子,知道你手快,御子板儿练得不错,我隔壁听着都觉得好,别嫌弃就成,”杨九郎送了他一副黑色的御子板儿,用红绸袋子装着,看着也是精心挑过的。
凌辰愣了愣,没想到他们还准备了礼物,有些感动,默默的接过来。
郭麒麟送了他一把扇子,周航送了他一副鸳鸯板,总之大家送的礼物都跟相声曲艺脱不了关系,最后轮到张云雷了,他拿出了一件大褂,崭新的,叠的整整齐齐,双手托着,“我也没什么别的能送的,就给你做了身大褂,省的等你上台的时候抓瞎,也不知道这颜色你喜不喜欢,将就着穿吧。”
传习社的学员穿的都是统一的褂子,没上台他们没资格穿大褂,张云雷送大褂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认为他以后能成角儿,能上台,这份心意实在是太贵重了。
那是件黄色的大褂,料子泛着光泽,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凌辰没想到他会送自己大褂,有些惊讶,郑重其事的接过来,心里喜爱的不得了,看着师兄们,“……谢谢你们……”
这些礼物,要比什么祝贺,吃饭,什么衣服鞋子,金贵多了。
“行了,别感动了,咱吃饭吧,大家都饿了,”一群男生搞得这么情深意长有点不好意思,张九龄招呼大家坐下开始吃吃喝喝,没多久,少年们就开始胡闹,把相声那点儿本事都拿出来了,一言不合就开始互怼,要么就用贯口拼输赢,闹得不可开交。
凌辰看着师兄们笑的前仰后合,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他来说,这里才是让他能舒心的地方,也是能让他真心笑起来的地方。
是他的家。
一顿饭吃到天黑,看时间差不多了,张九龄便让大家收拾收拾,凌辰毕竟还得跟王昊楠他们回玫瑰园呢,四个人帮着收拾妥当,溜溜达达打了两辆车,往玫瑰园去了。
回到玫瑰园,张云雷一推门,看到郭德纲正坐在客厅,吓了一跳,随后的王昊楠和郭麒麟他们也有点害怕,以为自己回来晚了,要被责骂,却见郭德纲瞧了他们一眼,笑了一下,“玩够了?得
了,都回屋吧,今儿许你们玩儿许你们闹,谁让咱们高兴呢?”
“哎!”张云雷他们松了口气,刚准备上楼,又听他出声了。
“辰儿留下。”
凌辰一愣,看向郭德纲,见他还是笑眯眯的,放心了,估摸是要点拨自己上学的事儿,点了点头站住了,其他仨人一溜烟上了电梯,全跑了。
郭德纲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明白这都是他师兄们的心意,挺满意的,冲他招了招手,叫到面前来,语重心长的道,“辰儿,来九字科多久了?”
凌辰算了算,也有半年多了,眼瞅着再过个把月就要去大学报到了,乖乖回答,“半年多了。”
“半年了,真快啊,”郭德纲眯眼看着他,仔细端量,比来的时候长高了点,也成熟了点,起身摸了摸他头,“想要名儿不?”
凌辰怔住了,瞪大眼睛看向他,立马跪下,“师父!”
“够机灵的,嘴也甜,比大楠反应还快,得了,你连北影都考上了,我当师父的也不能不送你份大礼,今儿就把这事儿定了,”郭德纲早就想好了,本来想抻着他,见这些日子凌辰收敛了心性,一门心思备考,到底是考上了,觉得也是时候了,他的脾气已经磨的差不多了,该表扬的时候也得给个甜头,笑了笑,“你是九字科的,又叫凌辰,师父给你取个‘夜’字,从今儿开始,你就是德云社九字科的正式学员,叫做凌九夜。”
“凌九夜……”凌辰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不解的看着郭德纲。
“残夜将近,破晓时分,希望初升,你年龄小,又气盛,要懂得收敛,懂得低调,黑夜过去,便是曙光,再怎么漫长的黑夜,都有希望在前头照着,有光明给你引路,”郭德纲知道他出身太好,难免会冲动,压不住脾气,取个夜字,一则暗示他本名凌辰,二则也是希望他能懂得收敛锋芒,待时机对了,再大放异彩,必然先声夺人。
“是!”凌辰开心极了,顿时明白了郭德纲的意思,点头应道,“九夜谢谢师父赐名儿!”
“行了,好孩子,去吧,这回可有资格跟师兄们称兄道弟了,这可就是实打实的亲师兄弟儿了,”郭德纲满意的拍了拍他,把他拉起来,嘱咐道,“好好做人,好好学习,等到时候了,就
正式拜师,明白了吗?”
“明白!”凌辰觉得,这个夏天没有比赐名更好的礼物了,开心的朝郭德纲笑起来,道了谢转身上楼,挨个门敲,“师兄!师兄!我有艺名啦!”
他这么一喊,张云雷他们把门都打开了,纷纷跑过来问道,“怎么了,师父给你起名儿了?”
“对,从今天开始,我叫凌九夜!!”他高兴极了,迫不及待的跟师兄们分享这个好消息,笑的能看到后槽牙。
“行啊你,我才取名不久你也有了,挺好!”王九龙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高兴的把胳膊搭在凌九夜肩膀上,一旁的郭麒麟也高兴,拍了拍他肩膀当做祝贺了。
“凌九夜,挺好听的,不错,”张云雷揉了揉他头发,再怎么说大家住在一起半年多了,就当亲兄弟那么处,替他高兴,“行啊,大褂没白送,这眼瞅着正式拜师之后指不定就能上台了,挺好!”
凌九夜跟他们搂在一起,笑呵呵的,兴奋极了。
这一夜,四个师兄弟都挤在他房间里聊天,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撑不住睡着了,连屋都没回,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睡得香极了。
他们闹哄哄的,郭德纲和王惠也不理会了,知道这几个孩子高兴,由着他们性子去了,可第二天该干嘛还得干嘛,有了艺名也不代表就能登台,他们还需要更多的学习和磨炼。
凌九夜很快就去大学报到了,像以前一样,周末回传习社学习,平日要是没课也回来,渐渐的,他的基本功已经掌握的很牢固了,有时候郭德纲也让高峰他们带这几个九字科的去小剧场后台听听,能学多少,学的怎么样,都看自己的悟性,至于柳活儿,张云雷到底是跟凌九夜和王九龙住在一起,没事儿有他帮忙,俩人唱腔也越来越有味道了。
学习起来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凌九夜只觉得这一年好像什么都没干一样,可好像又干了不少事,他上了大一,学着表演,又在传习社不断的汲取知识,偶尔去后台听师兄和老师在台上的砸挂表演,像海绵一样,在大海里拼命的吸收着丰富的海水,再把这些东西过滤,留下对自己最有用的
那部分,学以致用。
转眼间,凌九夜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大学的课程虽说不是拔得头筹,但也是上游水平,老师对他很满意,而在德云社里,他基本功扎实,也得到了师父和师兄的认可,要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会让他帮忙救场,九字科的这些学员都拿得出手,轮流有了上台的机会,大家都很珍惜。
周末闲着没事,张云雷他们在四队有些无聊,想了想,给凌九夜打个电话,“辰儿你在哪儿呢?”
那头的凌九夜不知道说了什么,梁鹤坤有些无语,刚要说话,就听到他开口了,“哎,那你过来得时候买点吃的呗,我饿了。”
“……”梁鹤坤差点翻白眼,等他把电话挂了,才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又让辰儿买吃的,你自个儿没钱是怎么着呢?”
张云雷和凌九夜关系好人尽皆知,虽然九夜还没正式拜师入队,可没事就往四队跑,四队有郭麒麟,有他,还有张九龄,这都是跟传习社就认识的兄弟,梁鹤坤能理解,但问题是,其他人都挺好的,唯独自家搭档,没事儿就让师弟买吃的,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感情凌九夜是他的钱包啊,还随叫随到的,梁鹤坤看着他有点来气,不能可一只羊薅羊毛啊,人家凌九夜家有钱也是人家的,他跟着蹭还能不能要点脸了,当师哥当的这么抠门,德云社里头除了张云雷还有谁啊?
“管着管不着呢,我也请辰儿吃过饭啊,”张云雷撇撇嘴,看着他,小气的道,“告诉你啊,辰儿是买给我吃的,你不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