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AA恋不行(通幽博士)

最后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无语，没再转回来。
愈燃也大概猜到是谁的电话，忍不住勾了勾唇。
没了楚焱在场，San收起了一贯的伪装，反感，厌恶，憎恨，所有不好的情绪全都溢于表面，似乎前一刻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怎么不装了？就不怕下一秒你的焱神折回来？”
“那也是我们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愈燃嗤笑，“外人？看来你们都很喜欢自欺欺人，是不是这样心里会觉得好受点？”
San心有点虚，半响说不说话。
刚要说，又听到愈燃道：“不过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你们总喜欢活在欺骗当中？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任何东西改变。”
“梦能做多久，也就是醒没醒的区别，那句话说的挺好，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呢，你单独留下来想找我聊什么？我跟他们可不一样，可不会因为你是omega就手下留情。”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San是HF里面唯一招进来的omega，在被称为和尚庙的电竞窝，这是稀有的不能再稀有的物种，几乎整个HF的人都围着他转，再加上San游戏操作挺不错，一时间就成了HF的团宠。
但这点仅限于愈燃还没来HF之前。
San一直都觉得，没有alpha能拒绝omega，这是以身俱来的天性，本能，是无法抗拒的，但愈燃却没有。愈燃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会呵斥他，哪怕一点点的错误都要跟他较真，那种纯真的脸无时无刻都在嘲讽他，嘲讽他作为一个omega，却妄想着超越他一个alpha。
两年前的事也是。
“没想到吧，我们能提前回来，是不是很失望？”
“还好吧，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坦白地讲，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愈燃像是在思考，有些漫不经心的，拿着手机点来点去，像是在跟什么人聊天，顿了一下，抬头看着San说，“不过你能回来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你们焱神是个负责人的队长，不会轻易把队友抛下，他的人品，在HF待了这么久，还是了解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一大群死忠粉。”
就是脑子缺根筋，眼睛还有点不好使，愈燃心里这么想。
San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Carzy，你也不想弄得两败俱伤吧，既然你针对阿焱，为什么要牵连别人？！还是就像粉丝说的那样，你喜欢阿焱？别想了，他不可能喜欢你。”
愈燃知道楚焱跟San还有另外一层关系，但这么亲切的昵称从San的嘴里喊出来，他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总感觉有根刺扎在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以前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愈燃的神色开始没那么友好，“啊，我想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但凡你把你的恋爱脑用在游戏上，也不至于游戏垃圾到没人看。”
San咬着牙面色如黑漆。
愈燃却没理会，悠悠走过去，以一种纨绔子弟的姿态把脸贴在他的耳朵旁，声色不低的说，“去UT那边两年，还想不明白吗？我从始至终的针对目标，一直就是你啊。”
没等San回过神，愈燃继续道：“你们焱神有多难搞，你们待在的时间比我久竟然还不清楚？以他的智商和家世，就算十个我也未必能把他弄到UT，强硬点的话，就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能看得出来，他很护着你，但又不是喜欢，这让我很奇怪，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会在一起。说到这儿，你应该明白了吧，他之所以肯乖乖“配合”我去UT，都是因为有你在啊。”
San顿时被钉在原地，嘴巴像被什么粘住，想开又开不了口。不是因为愈燃坦白这件事，而是愈燃那句话。
“但又不是喜欢，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会在一起。”
前队友每个人都清楚，楚焱似乎喜欢他，而且表现的有些明显，San一度因为这个，跟楚焱冷战了很久，除了愈燃不知道。
也许是年纪太小，对情感还没开窍，就算表现的再明显，也觉得这应该是战队充满爱的表现，可现在来看，事实刚好相反。
愈燃看得比谁都清楚，甚至敏锐程度不亚于心理咨询师。
San终于回过神，一把把人推开，冷笑道：“怎么，怕我跟队长在一起？也是，我要是答应队长，你岂不是没机会了，但是，我就是要你也尝尝被人……”
话没说完，愈燃就打断他，“别误会，他跟谁在一起我都不感兴趣，也和我没关系，别用那种智障的恋爱脑来看待我，我进HF确实是因为他，不过不是这个原因，你也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以你的想法，永远是不会明白的，也跟你没关系。”

“如果不是你，HF现在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你，诚哥跟峰哥他们怎么会宁愿背着巨额违约金也要离开HF？！”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位置你根本配不上！”
俞燃不停翻着白眼，眼前要是有个坑，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跳进去，“停，停，停，如果你再嚎下去，我可能会选择武力来解决，要知道，我从来不会把性别卡的很死，打alpha跟打omega是一样的，后者可能有福利，最多落个骨折什么的下场。”
“你敢？”San就不相信这么多人在，俞燃真会对他动手脚，“既然事情都做了，还怕人说？你不是说你不会在意吗？”
俞燃笑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们不是说我是疯子吗，你见过疯子会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San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是啊，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这可是疯名远扬的“小疯子”！
可能是两人说话声太大，语气又很冲，朝San的方向看，很像被人推了一把，周围往来的人以为两人在打架，便陆陆续续围过来。
但又不敢靠近，俞小疯子在那里，谁都不敢上前惹，连眼睛也是低着看，生怕一不小心对视了，明天可能就要被炒鱿鱼。
只能远远盯着，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还能动手打人。
对方还是个柔弱的omega。
训练室的教练跟选手也听到动静，就隔着一堵墙的距离，想装聋都很难，会议开到一半，全跟着出来看看。
楚焱临时被高层叫过去商量事情，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急着报告，谁也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谈论，只能让楚焱先去把眼前的麻烦处理。
“Crazy，你这是在做什么？”
“跟前队友聊天，有问题？”
“你那是聊天的语气？”
“我语气就这样，有什么问题么？”
还真……没什么问题。
教练竟一时无法反驳，仔细想想，俞燃平时的语气跟现在也差不多，生气的话，基本要靠猜，笑得越开心，估计气得越厉害。
今天反常没有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坏了。
小少爷的脾气一向令人难以捉摸，他在HF当了这么多年的教练，头一回被选手吓到腿软，还真是不像话。
下一秒，也不知道这位小少爷看到了什么，心情大好的笑起来。
众人下意识感觉事情不太好，教练跃跃欲试的问：“Crazy，你怎么了？”
愈燃偏着头，眼睛直直盯着后方，跟前一刻的神态想比，简直判若两人，很明显心情很不错。
片刻，就听到愈燃朝着那个方向，道：今天可真热闹，前队长跟现队长都齐了，来采访一下我们当事人什么感受，焱神，你要不要……先来？”
话一落，所有人都随着俞燃的目光齐刷刷往后看，楚焱有些尴尬，想悄悄避开也已经来不及，此刻的他真想挖个坑跳进去。
“什么情况？焱神回来？”青训生在小声嘀咕。
“这，这，这，难道小疯子说的是真的！”
“这下要出大事了，邹队长也在，怕不是为了队长之位打起来吧？要不要提前把保安叫上来？”
“你乱说什么呢，焱神会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再说了，HF队长之位本来就是焱神的，要不是小疯子两年前那一遭子事，队长的位置还轮不到邹洋来坐呢！”
“小声点你们，不怕被他听见啊，邹洋可是队里出了名的报复狂，小心回头报复你们，现在事情还没盖棺定论，先别急着送人头。”
邹洋的脸色逐渐发黑，额头的青筋隐隐在跳动，谁都能看出来，邹洋在忍耐，周围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从知道楚焱回国那天开始，所有人都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会不会发生点什么，还真的说不准。
没人敢开口，始终绷着一根弦，最后还是愈燃打破了沉默。
“久违重逢，不应该先打个招呼吗？哎，邹队长你的脸怎么了？怎么青黑青黑的，有人欺负我们HF的选手，那真够厉害的，哦对了，邹队长你不是说你最崇拜的人就是咱们焱神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了，邹队长心里肯定太激动了，我能理解，我刚开始见到焱神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关系，多见几面就好了，以后还可以天天见。”
众人顿时瞠目结舌。
这杀伤力，简直满级。
再看看邹洋的脸色，眼睛都气红了。
只在心里默默祈求，这小少爷您闭嘴吧，少说两句话行不行，闭嘴也行啊，还嫌火气不够燃？
教练都想给这位小少爷，哦不，小祖宗才对，给跪下了。
好在程延飞亲自过来，才制止了暴力事件的发生。
这事在HF算彻底兜不住，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估计再过几天，整个圈子的人都会知道，之后便是粉丝，结果和影响会如何，不言而喻。
高层急的团团转，事先准备好的各种方案在愈燃的染指之下，全都白费力气，变成一堆毫无用处的废纸。
程延飞几乎要崩溃，事情发展的太快，他措手不及，但鱼跟熊掌，他一个也不想放弃！
开完高层会议，便单独约楚焱出来。
人多的地方嘴杂，程延飞只好订高档的私人饭馆。
“他们家的饭我经常来吃，挺不错的，你回来这么久，我也没腾出时间给你接风，这个朋友做的真不合格啊。”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程延飞顿了一下，起身给楚焱倒了杯酒，笑道：“也是。来来来，干一杯。”
“不想笑就别勉强。”楚焱跟他碰了杯，轻轻抿一小口就放下，“这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你。”
程延飞苦笑，“确实，不过人嘛，总会变的，以前年轻不懂事，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现在不一样了，一大堆破事，总不能还那样。”
楚焱也理解他，没反驳，倒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程延飞，这么大的破事，全都要一个人扛下来，无论怎么处理，总要被万人唾骂，“放心，接下来的事我会自己处理，运营那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程延飞笑笑，“焱神，我要是真按运营那边的办，HF现在估计就不存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疯子对……”
话到一半，程延飞又想起在会议室同“小疯子”说的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他？”
“按照你们的理解，倒也没错。”
“嫉妒会使人丑陋的老板……”
一字一句，都在戳痛处，程延飞的表情那么一瞬间变得阴冷。
楚焱以为程延飞是因为压力太大，所以才导致整个人精神状态不太好，便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程延飞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事，最近压力太大，精神可能会有些恍惚，等这件事处理完就没事了。”
“对了，你打算怎么办，你留下的话，他也绝对不会走，真的，我已经尽力了，他就是个小祖宗，我搞不定他。”
楚焱不说话，片刻后下定决心，道：“在新赛季之前，我会跟他做决断。”
“你不怕小疯子又……”
“你觉得我会怕？”
“倒也是，你一直打比赛，我都快要忘了，你焱神也是个小少爷。”
“你不是？”
“你不说我也忘了，哈哈哈。”程延飞非常满意楚焱的回答，嘴角在不易察觉的光线下勾了勾，“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全力，来，先吃饭。”
服务员终于把饭菜端过来，程延飞知道楚焱书香门第，家教极严，平时也不见吃西餐，便投其所好来这里。
刚刚只是顺嘴一说，讲真他真不喜欢这种地方，总觉得缺了点味道。
“陈峰跟柯城，离开HF了？”楚焱问。
自从去了UT，楚焱几乎没有精力理会国内的事情，每天对付那种破败的战队，就足以让他精疲力尽。
程延飞顿了顿，夹起的菜又放下去，表情甚至还有些痛心，“老陈跟老柯他们两个……在你去UT的时候……也离开HF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把二队的人提上去。”
“我问过他们，待着好好的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为小疯子，要是这个原因，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我也极力挽留过，但还是没留住，他们拿着合同过来找我，我就知道，讲什么都没有用，也不勉强他们，毕竟人各有志，总不能做坏人，他们也是你一手带出来，违约金我就随便算了。”
楚焱叹了口气，“那他们两个现在情况，延飞你清不清楚？”
程延飞瞬间沉默，眼神之间飘忽不定，好一会才闪烁其词，“啊，啊，你说他们现在的情况，他们离开HF之后，你也知道，我一个老板，俱乐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我，所以……如果他们不联系我，我也不会理会他们的事，你能理解吧。”
楚焱“嗯”一声，“我理解。”

楚焱倒没想要麻烦程延飞，只是他没办法。
去UT那几个星期，他一直担心愈燃还会搞什么幺蛾子，并不是他不相信程延飞办事的能力，相反，他担心的是愈燃，阴晴不定的性格，很难猜到他要干什么，再加上去了之后，他再也没办法联系到陈锋跟柯城，最后一次联系，就是他去UT的那一晚。
程延飞有多忙楚焱很清楚，所以才一直没有问，现在回国了，他总要清楚在他不在的那一年半都发生了什么。
“延飞，他们两个都是我带进来的，当初也是我答应他们，一定会带他们打进世界赛，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们，哪怕他们人各有志了，我也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明白。”
程延飞觉得有些好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们”，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楚焱的性格程延飞再清楚不过，不到南墙不回头，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奉陪到底，陈锋跟柯城联系不上，是肯定不会放弃的，即使在自己这里找不到人，也会通过圈里的关系找，这样一来，很多事情他就没办法把控了。
吃着菜，程延飞味同嚼蜡，刚刚的好心情全然消失，沉默了许久，才不情不愿的说：“我帮忙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只要他们两人还在圈里，就肯定能找到，好歹我也是他们曾经的老板，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吧。”
“谢谢。”
两人就再也没什么话。
吃完饭，便各自回家。
走的时候程延飞特意问了一句，要不要暂时回HF住，楚焱只笑笑，叫了一辆的士就打车回家。
现在住的地方，是楚焱离家之后攒了很久的钱偷偷买的，连程延飞都不知道，一房一厅，只有三十几平方米。
家具没有多少，除了必要的床，沙发，柜子，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外，房间宛如刚装修的新房，空寥寥的，寂寞又冷清。
一年半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房子会不会长草了。
深呼吸一口气，楚焱用钥匙打开门。
还好，没有长草，只是灰尘有点呛人。
零零散散清理了些地方，终于在天黑之前把房间收拾干净，楚焱坐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有点生无可恋，第一次知道原来做家务这么累，连训十几个小时都没这么累过。
等所有一切搞定，楚焱抱着泡面端坐在电脑前。
毕竟一年半快要两年没有使用，电脑开机很慢，“噔瞪瞪”一分钟过去，界面在转，然后足足转了两分多钟，程序才完全被打开。
楚焱被搞得没脾气，估计游戏也登不上去，只好用手机。
在通讯录找了一圈，找到了肖蕴。
肖蕴是FAI的队长，也是个alpha，在HF还未建立，准确点说，认识肖蕴比认识程延飞还要早，大大小小的事两人都一起经历过，也一起一路扛下来，算的上过命。
还犹豫要不要发个信息问一下，程延飞最近为这事忙的焦头烂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回信，他从来就不是个喜欢原地等待的人，这种感觉让他很被动，却没想肖蕴率先发消息过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