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费力地将果子吞入了腹中,似是被我说服了,她的面上阴云散去后,又露出了那热情洋溢的笑容,她牵着我的衣袖,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我好不容易才打探到的地址呢。”
我随着妙真出了山洞,沿着那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了半刻钟,又穿过了一个林子,才到了一处断崖。断崖对面也是一个峰头,烟云缭绕的,原本在这两处有一座铁索桥,可大约年月久了,那铁索桥断裂了,只留下了两根铁索垂向了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跳下去。”妙真笑吟吟地说道。
若我有以前的那等修为这悬崖定然奈何不了我,可现在我不过是一个才筑基的人,便连御剑飞行都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而妙真这个家伙,我瞧她也不像是个能御剑的主,莫不成是开玩笑?还没等我询问,她倒是拉扯着那铁索纵身一跃。我要是还在这迟疑那定然会被妙真看轻了,跳吧,实在不行就召唤出神兽来。心中打定了主意,便拉扯着另一根锁链跃了下去。往下去才发现在那云雾缭绕中,山崖有着一处处突出的平台,上头还生长着绿幽幽的青藤。
底下是一个山谷,一条蜿蜒的小溪中漂浮着淡红色的花瓣。妙真先我下来,待我跳下最后一个平台的时候,她已经蹲在溪边用手去拒那溪中的落花。这溪水极为清澈,几只游鱼在妙真的手底下转动,一丝惧意都没有。这妙真玩兴一起,还不知道要在这溪边呆多久,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带我来这儿,是要瞧什么?”
妙真横了我一眼,拍了拍手起身,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敢下来呢,这万丈深渊不知道多少师兄弟吓破胆。至于我带你来这做什么,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心中不免暗笑,小妮子还在我面前玩神秘?我且随她去瞧瞧吧。沿着溪水的上游走去,最后在一片树林停住了脚步。一阵寒风吹来,枝条轻颤,漫天的落花飞扬,如同一阵红雨。我们才走入林子中,面前的景象便一变,树木仿佛长了脚似的,快速移动。我侧身望了妙真一眼,她在一块石头边蹲了下来,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我还以为她这是在破阵法呢,哪里料到她猛地抬起头来,问道:“陵光,你会破这阵法么?”
这满含希冀的眸子啊,我点点头,道:“随我来。”
几椽小木屋掩在了林子后,在屋子前有一个黑衣女子在练剑。妙真拉着我躲藏在了一块石头后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的。这女子一身装束不似天衍宗的弟子,面容冷酷,眉眼间自带三分杀气。瞧她的剑势如同游龙走蛇,每一舞影捷流星,光惊闪电,锋芒毕现。剑气奔腾,似是风前乱滚梨花,又似天上骤飞雪花。这女子纯粹是舞剑,可她的修为也绝不低,妙真还拉着我躲起来,殊不知这女子早就发现我们了。不过这女子是谁呢?难道是闭关中的元慕华?
一道剑光击向了我与妙真所掩藏之处,浑身上下被那股森冷的剑气笼罩着,要逃跑已经是来不及了。轰的一声响,巨石被这一剑击地粉碎,烟尘乱滚。我挥了挥手,将那尘土驱散了,却见妙真已经热情的朝着那黑衣女人扑过去,只不过被无情地推了回来。我听得分明,妙真口中叫得是:“空桑师姐。”竟然是她么?
空桑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声,将长剑收起。她甚至没有多看妙真一眼,就与她擦身而过。这么冷酷,难怪妙真说这大衍峰没有一个有人情味的。在我以为她会大步离去的时候,她忽地退了回来,问道:“你是师父新收的弟子?”
人在这偏僻的地方,消息倒是挺灵通,我瞧着她也没甚么说话的*,只淡淡的点点头。她似是不爱说话,只是挺直着身子站在我面前,倒是让我有几分不知所措了。
“你背上的剑——”她忽然开口,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不是天衍宗的。”
天衍宗的弟子衣饰佩剑都一模一样,而我勉强换上了天衍宗那道袍,长剑怎么也是不肯换了。我背着的破剑可是师父飞升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在我心中自然不是那些凡铁可以比拟的。
“解下来给我瞧瞧。”空桑的语气中有几分命令的意味,我听得心中有些不舒坦。可那头妙真的眸子一瞬不移的盯着我,似是在说快解下来给师姐瞧瞧。在妙真的心中,第一崇拜的是元慕华,第二崇拜的则是空桑,她的师父清华道长可都是要往后排的。我带着几分不甘愿的解下来佩剑,这空桑劈手就将它夺过,那猴急的模样,仿佛这柄剑是举世无双的宝物似的。
“噌——”地一声响,寒光照眼,森然的剑气迎面而来。
师父将这剑当做宝贝,从不让我碰触的,他说到了时间才把它传给我。师父离去后,我背着这剑来到了天衍宗,没有遇上什么困难,这柄剑根本就没有出鞘的时候,在我的心中它不过是一柄破烂的剑罢了,谁让剑鞘长得非常寒碜。空桑这一把,倒是把我的好奇心给勾了上来,难不成真是什么神器?我凑过去瞧那剑上的铭文,是上古的文字,刻着“轩辕”二字。
“圣道之剑。”空桑低喃了一声,指尖摩挲着那剑身上的玄纹。
一阵幽火从剑身上燃起,空桑手一松。我还担心它摔到了地上,不料它在空中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了剑鞘中。
☆、第005章
轩辕剑是圣道之剑,在千年之前诛杀魔神后不知所踪,没有想到它最后落到了我的手中。空桑又问了几个问题,我自然不能够将自己的来历如实交代,草草的敷衍的几句。空桑许是看出我些许不耐的态度,她的目光在剑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转身离开了这片林子,只剩下妙真在我的耳边,如同一只麻雀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
时值暮晚,夕阳西下,飞鸟投林。
“咱们回去吧。”我瞥了妙真一眼,开口道,“空桑师姐真会挑地方,这儿倒是个适合隐居之地。”
“这儿是慕华师伯的地方。”没有料到我随口一句话,倒是又打开了妙真的话匣子,她的面上是极兴奋的,浮上了一层红晕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她说道,“师伯闭关了,空桑师姐就在这儿等她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师伯待空桑师姐很冷淡,明明师姐是她救出来。说起来空桑师姐是个苦命人,她与慕华师伯是同是皇族的,空桑师姐的父亲还得唤师伯一声姑姑呢……”
从妙真的口中我得知了不少的事情,这人间的帝王乃是姓元,元慕华是从皇族中出来的。慕华即是她当初的封号,也是在天衍宗用的道号。她在俗家的时候是个受宠的,可不像空桑,虽然也是帝女,但因为母亲地位低下,她连个公主的封号都没有,还被人驱使干些粗活,饱受欺凌,她如今的这副冷酷模样,倒是情有可原了。
我与妙真从这崖底回到大衍峰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了。山林间成群结队的萤火虫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一轮圆月被一层厚重的云翳遮挡住,辽阔的天空中只有寥落的几颗星辰分列。山风吹来,草木窸窸窣窣的响动。这天衍宗说它落魄穷酸倒也不是,洞府中有几个凹槽,里头搁置着夜明珠,将山洞照得透亮,这大概也是天衍宗与众不同之处吧。
我既然将修为封印了,那定然要从头练起,容不得偷懒。盘膝坐在石床上,引导着灵气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后,吐出了一股浊气。如今方是筑基,许多事情都做不得,别说御剑飞行,就连画个符都可能没有任何效用。有时候我也会想,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想见元慕华一面,直接前往天衍宗便是,何苦自封修为投入其门下?只是一时任性行下之事,又如何能够找得出那么多道理?如今修为已经封住,我且安于此便是。虽说修为封印住,可是那烙刻在元神深处的印记不曾磨灭,比之一般的弟子我还是有着极大的优势。
在天衍宗呆了一段时间,我倒是忘记了当初在幽天山时候如何度过漫长的夜,让我没日没夜不知疲倦的修炼,我是做不到的。因而估摸着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我便从石床上滑了下来,坐在了石凳上,望着一个碧绿的簪子出神。这是我在那客栈时候从那个陌生女人处取来的。也是对这簪子喜爱的很,不然我也不会动他人之物。我救她一命,取此簪子做报酬是合情合理的,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可内心深处又觉得我与她会很快见面,到时候我再亲手把簪子重新插入她的发髻。
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也许当初我可以等她醒来询问,省得如同此时牵肠挂肚而没个寻处,空留满心的懊悔。“诶……”山洞中回响着一道叹息声,我左顾右看,忽然醒悟过来这是从我自己的口中发出的。睡吧,何必为这等虚无飘渺之事忧心忡忡,我对自己说道,将簪子仔细的收起,和衣卧在了石床上。
万籁俱寂,只听得我自己那轻微的呼吸声。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回到了幽天山中,师父刚好从山下的神庙里头偷了一壶酒与一些腊肉。他曾谆谆的教诲我说,修仙之人不可贪口腹之欲,忽地被我撞破,一张老脸端不住了。他挥着手,佯装生气地喝道:“去!去!去!还不好好的练功?”我被他一推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衰落在地。我站稳了身形,又听他道:“痴儿,还不醒来?”醒?是在梦中耶?我猛地坐起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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