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
波本:“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和他打好关系了?”
“不管。”飞鸟和也怀疑,“你干嘛老是帮他说话,该不会你是骗我的,其实你是组织里派到警察厅的卧底?”
“嗯。”波本敷衍地应了两声,“你怎么想就是什么吧。”
“……”飞鸟和也语塞。
他仍旧摸不清和波本的相处方式,时常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不过看在波本勉强算是他的朋友的份上,飞鸟和也决定不和他计较这点。
“说实话,你是来提前看看明天交易的场所的吧。”
点完饮料后,波本抬起眼,这才问起他正事。
“你直接和伏特加他们说不就好了,这样他们说不定给会夸你认真工作。”
港口黑手党和组织的交易地点定在横滨边界的中立地带,周围的可操纵性很大,一旦交易失败就会进行交火。
波本听说琴酒为此把之调出去的基安蒂他们也叫了回来,还无情地驳回了很多人的外派申请。
“我不要。”
飞鸟和也神色坚定。
“那样不符合我的人设,好好工作反而会引起琴酒怀疑。再说了,把他们气到报警不是正好给警察增加业绩吗。”
飞鸟和也的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他的余光瞥见玻璃窗外的男人看,整个人看上去像只炸了毛的猫。
波本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
中长发,紫色的眼睛。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此时正双手合十,尴尬地和旁边生气的小女孩商量什么。
紧接着几辆车停下,从车上下来的眼镜男们着装统一,他们的腰间别着手/枪,恭敬地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请被围住的人回去。
“喂,波本,你找到人了吗?”
伏特加的电话此时恰好打了过来,波本接起电话的同时,飞鸟和也也正好缓过神。
“港口黑手党的标志……干部?不对,大佐也不长这样,他真混成首领了?”
飞鸟和也喃喃自语,说的话一字不落传回了伏特加那边。
伏特加顿时更崩溃了:“你真在横滨?别冲动啊和也,你暗算人家准干部算了,你不会还要去暗算人家首领吧?”
飞鸟和也额角上冒出个十字路口,隔着波本的手机和他吵架:“什么啊,谁说我要暗算那变态了?”
伏特加:“你有点尊敬之心行不行,人家好歹是首领啊首领!”
飞鸟和也:“你怎么知道他是,说不定他戏瘾上来了雇一群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演戏呢?”
咖啡厅的大门自动传来“欢迎光临”的声音,姗姗来迟的广津柳浪跟在森鸥外身后。
“飞鸟君。”他见到飞鸟和也率先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对森鸥外委婉地发出建议,“boss,请不要在这种特殊时期擅自外出。”
波·没想到还真能在大马路上见到犯罪组织首领·本:“……”
伏·没想到和也的运气好成这样·总觉得组织要完蛋了·特加:“……”
几个人里,最若无其事的反倒是森鸥外本人。
他的眼睛在垂下时呈现出红酒般的色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影子却又如黑夜般深沉。
“好久不见了,和也君。”见飞鸟和也看过来,森鸥外笑了笑,“在那个组织里待的还好吗?”
人贩子拐卖的必备手段,传说中的套近乎第一步。
作为飞鸟和也的童年阴影,森鸥外至今还是他讨厌毛绒玩偶的原因。
飞鸟和也面无表情,他觉得自己已经成长了,在安吾前辈的指导下,多说一句话都是上这爱骗人穿裙子的变态的当。
之前没抓他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萩原君说的对,有困难找警察。
于是在众多黑手党的注视中,飞鸟和也泰然自若地拿出手机。
他按了几个按钮。
“喂,110吗。”
“我要报警。”
飞鸟和也一触即发的精神病在里世界里非常有名。
虽说没有真的交过手, 但作为黑蜥蜴的一员,广津柳浪多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
比如把别人汽车里的汽油换成香水,害得别人一发动汽车就香到晕厥啦。
什么把别人打晕后把人家的脸涂成阿凡达, 害别人顶着张小蓝脸在组织里抬不起头啦。
对黑手党来说,飞鸟和也的精神践踏比直接打死他们还难受,广津柳浪对此一直秉持“尊重但不理解”的态度, 直到飞鸟和也现在当着他的面报了警。
真的吗。
他们组织这样都不管他吗。
广津柳浪阖眼, 面不改色地沉思。
不愧是太宰大人的朋友, 脑回路一如既往的不正常。
报警就报警吧,广津柳浪没有轻举妄动,毕竟作为首领的森鸥外的态度不明, 他始终保持着一种轻描淡写的态度, 仿佛对方这么做再正常不过了。
在观察片刻后, 森鸥外笑了:“看来你和你的新朋友相处得不错嘛。”
“和也君, 听说你去执行那种任务后, 我还以为你会无精打采一段时间。”
森鸥外是知道他来自特务科的事的, 飞鸟和也自然也知道他在说的那种任务是什么, 问题是他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可以阻止森鸥外开口的方法。
今时不同往日, 这家伙已经不止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变态医生了,一旦对作为首领的他使用异能,也就等同于和港口黑手党宣战。
飞鸟和也面无表情,他听着电话那头警察的询问, 意识到没有其他策略后决定挂断电话。
“当首领是不是很有钱。”飞鸟和也问。
“如果是精神损失费的话我是不会给你的。”
森鸥外垂眼, 神态自若地接上了他的话。
“毕竟你和太宰君最近的活动也很令我伤脑筋。”
“虽说我并不反对你们之间的交往,但一起在报纸上登《我那压榨劳动力的资本家老板》似乎就有点过分了。”
飞鸟和也:“……”
他就和太宰说他们Boss肯定会发现的吧!太宰那家伙还说没关系, 反正也没有证据,被发现了正好就可以跳河解脱。
开什么玩笑, 解脱是不可能解脱的,飞鸟和也刚学了游泳,顶多在河里给太宰炫一下他自由泳的技术罢了。
“……咳。”飞鸟和也心虚地咳嗽一声,“那什么,你知道的,太宰又不是我带坏的,他本来就很坏。”
这句话就像是在对好朋友那生气的家长进行毫无意义的辩解,然而森鸥外弯着唇角,并没有表露出生气的迹象。
“是吗。”森鸥外说,“不过我本来也只是陪可爱的爱丽丝酱出来玩而已。”
提到这件事,森鸥外的语气立马变了。
他低头,用了非常可爱的口吻:“对吧对吧,爱丽丝酱?”
金发的小女孩本来还在打量长大后的飞鸟和也,一听这句话立即傲娇地别过脸。
“是林太郎吵着要出来玩,不要把我扯进来。”
森鸥外勉为其难地故作难过几秒。
“这难道就是叛逆期吗?”他若有所思地说着,忽的抬眼,看向飞鸟和也对面一言不发的波本,“那么就辛苦你了,安室君。虽然这样叙旧也不错,但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
波本皱眉,没想到对方知道自己名字。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听可乐酒喊波室透喊多了,差点都忘了自己取的假名其实是安室透了。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把波本划为自己半个朋友的飞鸟和也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他眯着眼,开始语气幽幽地指责。
“这种[陪我家孩子玩辛苦你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诅咒你吧。”
生怕飞鸟和也使用异能,旁边等待的几个黑蜥蜴蓄势待发。可森鸥外却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转身时拍了拍广津的肩膀。
“看吧,和也君有时候还是很敏锐的。”
首领大概是故意的吧。
广津柳浪没说话,只是恭敬地低下头。
这种缺点里挑优点的做法,更像不讲道理的家长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认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回酒店的路上,波本问起这个问题。
飞鸟和也:“他以前是个不正经的正经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误入歧途。”
东大医学系毕业,又是异能力者,森鸥外脑袋聪明得不像正常人,除了爱好有些诡异以外,好好发展说不定能混到种田长官那个职位。
不过那大概是行不通的,飞鸟和也没办法把他和好人联系到一起。从以前他把“请君勿死”逼到崩溃就可以看出,森鸥外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类型。
飞鸟和也在说这话时神色淡然,波本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打算在传说中最安全的位置待到什么时候。”
飞鸟和也一怔,他缓过神来,又变成了那副没心没肺的姿态。打死不坐副驾驶的飞鸟和也始终坐在驾驶室后面的位置,这令波本总有种自己在给他打工的错觉。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来开车也可以。”飞鸟和也提议,丝毫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虽说上次苏格兰下车就吐了,但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我只用了二十分钟呢。”
期间没被拍一张照片,凡是飞鸟和也通过的十字路口,监控摄像都恰到好处的发生故障。
波本:“……”
波本:“你还是继续折磨伏特加吧。”
“啊!”飞鸟和也叫了一声,“你果然帮苏格兰说话!波室透,你是不是想和苏格兰做朋友,没用的,我帮你问过他了,他说他跟你一点也不熟。”
他说着就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不过问题不大,苏格兰为了摆脱我的迫害肯定会来找你,怎么样,我交朋友可有一套了。”
波本还是没弄懂他脑子里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他思来想去,每次都只能得出“可乐酒家祖坟可能出了问题”的结论。
说起来还有点讽刺,在认识飞鸟和也以前,波本一直是一个不相信玄学的人。
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他除了“谢谢”也说不出别的。
波本的表情一言难尽,把车开进酒店的停车场。
这里是组织的产业之一。即使还没接触到最核心的地方,波本差不多也能猜到组织里有很多高层的投资人。
“这就太客气了。”
没管它在想什么,飞鸟和也点头,倏地发出提议。
“你只要帮我把刚刚那个人抓进去就好,加油波室透,打倒黑恶势力人人有责。”
波本:……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可乐酒这家伙怎么可能不挖坑给人跳呢!
这句话异想天开的程度不亚于让他直接用枪逼着琴酒说出boss的下落,这样还不如找个理由把大家聚在一起,然后一起炸上天得了。
波本:“你正常点。”
飞鸟和也:“我不正常吗。”
飞鸟和也:“那一定是组织的错,反正肯定不是我的错。”
与其提高自己,不如伤害别人。
飞鸟和也之所以能快乐地卧底到现在,全凭他完全不内耗的精神。
“对了。”飞鸟和也说,“最近好像和你走得太近了点,朗姆昨天还向我打探了了最近没捉弄你的原因。”
波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还是停下脚步,问了句“你说了什么?”。
这对波本来说是必要的工作,掌握情报是在谈话中占据主动权的前提。
然而大多时候这招在飞鸟和也身上都不怎么管用,波本实在很难预料他的行动,更别说猜到他会说什么话了。
就比如现在,某人关好车门,还在一本正经地抱怨:“我和他说搞破坏也很费力气的,这几年为了保证捉弄每个人的时候不重样,我的脑细胞都死了好多。”
不仅没搞懂答案,还又倒霉了一天,作为组织二代的朗姆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牙齿打碎还得往肚子里咽的憋屈感。
当然,他也不是没试图阻止可乐酒偷偷使用异能这种事,但每次可乐酒都义正言辞,说什么“运气是守恒的!你们多倒霉一点组织的利益就能更多一点,难道你要为了小我牺牲大我!让boss代替你倒霉吗!”
朗姆无言以对,什么小我大我的,觉得是波本让他看新闻联播看多了,反正也不需要脑子,平时看看没营养的动画片得了。
“我知道了。”飞鸟和也说,“那我把你的车涂成粉色的。”
波本本来都已经走进了酒店,听到这句话又走了回来。
他提着某人的后领,拎鸡仔一样把对方拎进了酒店的大门。
波本微笑:“只有这个不行。”
飞鸟和也不理解:“难道比起你自己你更在意你的车?为什么,你又没有恋人,他们都是去接女朋友的路上被女朋友嘲笑了才觉得丢人的。”
波本面不改色,决定晚上就把车藏起来:“谁说我没有恋人的。”
飞鸟和也cpu又烧了。
他回忆了一下理事官发给他的报告,沉思片刻:“波本。”
“什么。”
“……你该不会要说你的恋人是国家之类的话吧,你好外向。”
“……”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飞鸟和也已经把[能不能有点创意]之类的字写在脸上了。
波本低头,看了他一会。
几秒过后,飞鸟和也捂着脑袋,觉得波本的素质真是越来越差。
松田也是,波本也是。
交朋友好难。他搞不懂。
和港口黑手党的交易定在靠近海边的公馆,波本作为情报人员,一早就混进了外围的游客里,而飞鸟和也坐在会客厅里,侧过脸就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港口黑手党安排的狙击手。
“飞鸟君。”
长桌的对面,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一,尾崎红叶微笑着提醒。
“虽然可以理解你想和太宰玩的心情,但至少看了文件再说。”
“……你哪里看出我想和太宰玩了。”
飞鸟和也缓慢地挪回视线,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子弹打过来需要的时间。他翻开面前的文件,视线停在最下方的签名。
“你应该也知道行不通吧。国际刑警最近在排查出境的船只,与其冒险走水路,还不如先运到北非那里待一段时间。猎犬最近在那边执行任务,他们被从监狱里逃脱的犯人耍的团团转,暂时没空管其他的事。”
尾崎红叶挑眉,她注视着他的动作,稍微感到些惊讶:“既然看出来了,您在等待什么呢?”
飞鸟和也托腮,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当然是在等我大哥一声令下。”
端坐着的少年笑起来,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语气也漫不经心的,碧色的眼睛却直直地与尾崎红叶对上,隐着点即将捕捉到猎物的兴奋。
“老实说,我并不觉得我们能在利益上达成一致,琴酒不是会好好坐下来和别人谈话的性格,更别说隔壁的还是太宰了。”
尾崎红叶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些。她的动作优雅,听到这话也只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而金色夜叉浮现在她的身后,随时准备用手里的长刃一击致命。
“Theos的那孩子是你抓的吧。”尾崎红叶回,“那孩子利用见不得人的武器害死了我的很多部下。”
“把她交给我怎么样?”尾崎红叶抬眼,明明什么也没做,一股压迫感却迎面袭来,“相信你也从她嘴里得到了很多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她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不是吗。”
“哎呀,这话说的。”
铮的一声,铁质的夹板挡住长刀,飞鸟和也侧过脸,不太在意地看了眼身后的金色夜叉。
“我要是有那么大的权力就好了,归根结底,你不就是我觉得我包庇她嘛。”
少年的手腕垂了下来,尾崎红叶看着他随手把文件夹扔到一边,丝毫不顾外面注视着一切的狙击手。
“原来如此。”
尾崎红叶会意道。
“可以告诉我伪装成长泽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港口黑手党提前布置的狙击手被掉了包,虽说只是猜测,但尾崎红叶大致也注意到了狙击枪的枪口指向的并不是飞鸟和也,而是自己。
“贝尔摩德。”飞鸟和也耸肩,在这方面慷慨解答,“她也是个很神奇的人。等交易结束,你大概会在外面饮品店的行李箱里找到你睡得正香的部下。”
尾崎红叶叹气:“真是和鸥外大人说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什么?”飞鸟和也欲言又止,“都说了不是我带坏太宰的,他怎么到处说我坏话。”
“也不是坏话。”尾崎红叶莞尔道,将用于试探的金色夜叉收了回来,“他说您对待弱小的态度反而会好些,所以特地将熟悉欧洲一块的情报员调了回来。”
“……哦。”飞鸟和也语塞,在这点上很有自知之明,“那他误会了,我对谁态度都挺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