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
希利尔笑得东倒西歪。
阿尔文恼羞成怒,暴起将他按倒。希利尔仰倒在床铺上时还在笑,于是骑士长恶向胆边生,一把抓起被子把他裹在中间。
法师挣扎不过剑士的蛮力,很快就被卷成了一根教皇卷儿。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抗议:“快把我放出来!”
“不放!”
“你袭击教皇,我要把你抓进地牢!”
“那也不放!”
“阿尔文是大笨蛋!”
“才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大笨蛋!”
“不是大笨蛋!”
被子卷从这边滚到那边,散开来,将在床上笑闹的两人一同盖住。黑暗中的嬉闹声低了下去,消泯在纠缠的唇齿之间。松软宽大的被子下方渐渐安静,过了一会儿,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杂音。不多时,一条赤。|裸的手臂挣扎着从床边探出,一把拉下帷幔。蜡烛跃动的火光被挡在了外面,朦胧的光晕中,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光明教会在逃骑士长-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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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骑士长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游戏版本更新了,出现了【药剂师】职业,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会生病了。(不是
希利尔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正在低头整理领口的阿尔文。
窗帘没有拉开,昏暗的光朦胧地映出骑士长立在镜子前方的背影。他站得笔直,衬衫的下摆被束进腰带,勾勒出紧窄的曲线,抬起的手臂隐约得见薄薄布料下的流畅肌肉。似乎是察觉到来自背后的注视,他偏过头,却只看见希利尔埋在枕头里的安静睡颜。
他转回头,将动作放得更轻了些,对着镜子抚平领口,又拢起长出的一小截发尾随便扎成一个小揪揪——因为忙碌的缘故,疏于打理的短发已经有些长了。希利尔给过他一打束发的丝带,但那些光滑的绸缎很难长时间停留在他的头发上,短短三天就不幸弄丢了七根。后来还是看不下去的库珀分了一根细牛筋绳给他,才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
希利尔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把自己收拾整齐的骑士长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将窗帘撩开一道缝隙。没有玻璃阻隔,明亮的晨光铺洒在他的眉眼上,将他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晕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得希利尔晃了一下神。
下一秒,窗帘晃动,卧室恢复昏暗,阿尔文已经不见了。
希利尔:“……”
等下,他刚刚又跳窗了吗?!
外面传来扑通一声落水声。希利尔顾不得装睡,急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向下方,只见骑士长站在齐腰深的湖里,无措地抹掉溅到脸上的水,对着广阔的湖面发起了呆。
希利尔:“……”
他扶着窗框的手微微颤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见动静的阿尔文抬头看向声源传来的方向,脸上仍带着没回过神的茫然表情,头顶被打湿的呆毛弯成一个可怜巴巴的小问号。
几分钟后,笑够了的希利尔翻找出毛巾,递给站在门外栈板平台上的阿尔文。浑身都在滴水的骑士长道了声谢,将头上和身上的水擦干,半是疑惑,半是委屈地咕哝:“昨天营地里还没有湖……”
“昨天精灵们在宴会上举行投票表决,一致认为我们的营地只有树屋太单调了,于是决定连夜为我们挖掘一座湖。”希利尔转身继续翻找干净的替换衣物,边说边笑,“你回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
阿尔文回忆片刻,确实从记忆中翻找出昨晚睡前希利尔提醒他的话。但他当时正忙着把第三十七个和第三十八个喝醉的精灵送出宴会厅,没有注意,今早起床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再加上残余酒精的影响,导致他跳窗时没有注意到环境的改变。
——他本来没有这个习惯的。虽然两人的作息时间有所不同,但骑士长可以做到在不吵醒对方的前提下离开卧室。可这在临时营地里却行不通——精灵们为了展现热情,为他们建造树屋营地时种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其中有几种会在有人经过时合唱,而且就种在他们的门外。为了避免出门时吵醒希利尔,连续三天早上他都选择跳窗离开,直到今天一头蹦进了湖里。
希利尔将干燥的新衣物和靴子递给阿尔文,两人交换位置,后者进入房间更换衣物,前者则来到栈板上远眺。
阳光在清澈的湖水上跃动,粼粼波纹与从树叶间隙投下的光斑交织,满眼都是生机勃勃的金绿色。坚实的枝干与柔软的藤蔓间高高矮矮地悬挂着一个个圆滚滚的树屋,代表光明教会的蓝白旗帜在微风中浮动,美好得如同一幅画作。
“精灵们说得有道理。”希利尔含笑点评,“今天的营地确实比昨天更好看。”
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阿尔文走到他身边,也望向这片人类城市中罕见的自然风光。他的目光扫过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唇边带着笑,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希利尔问。
“我在想,”阿尔文困扰地问,“现在树屋已经被湖包围了,我们要怎么离开?”
希利尔:“……”
库珀揉着僵硬的后颈从洗漱间出来,看见躺在地上摊平四肢睡得正香的达尼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是【光辉之战】结束的第六个月,他早已经重新调回审判所,继续做他的审判长,本不应该随便离开光明大教堂。但圣骑士团的几位大队长都恰巧有事要忙,只能让他暂代圣骑士团副团长的职位,作为圣骑士团团长的副手前来东之裂谷,辅佐他与黑暗教会以及自由者联盟签署三方协议、共同维护魔物领主的封印。
营地条件有限,所有人都是两人一间。从前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教皇和圣子一间、骑士长跟副团长一间。但现在教皇和骑士长在一起了,他和达尼尔自然就被分配到了同一间。
原本他对跟谁同住都没有意见,但他万万没想到达尼尔的睡姿有那——么差。每次半夜惊醒,要么是达尼尔裹着两个人的被子、像头熊一样占据了大半张床,要么是达尼尔蹬掉了所有被子、四肢大开地占据了大半张床——总而言之他每次都会被挤到床边,哪怕他把达尼尔推回去,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发现他横在自己肚皮上睡得比死猪还沉。
尤其是,昨晚达尼尔在宴会上喝了一点精灵们酿造的果汁。那些经过发酵的果汁居然把他喝醉了,导致他的睡相更差。库珀一晚上被踹醒了五六回,最后一次达尼尔的脚丫子差点蹬进他的嘴里,气得他一脚把人踹到了地上。而罪魁祸首只翻了个身,在地板上照旧睡得香喷喷。
——今晚等他睡着了就找绳子把他捆起来塞到床底下去!库珀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抬脚从横躺在地板上的达尼尔身上跨过去,推开房门。
映入他眼中的是悬挂着蓝白旗帜的光明教会临时营地。精灵们催生的巨木与藤蔓交织成一个个错落有致的树屋,由挂满花藤的栈道相连,全然复刻了自由者联盟营地的风格。栈板下方则是浅绿色的湖水,湿润的水汽将植物滋养得生机更浓,连攀在栏杆上的树藤都开出了零零碎碎的小白花。
那群脑子有病的醉鬼精灵还真连夜挖了个湖出来……
库珀眼角抽了抽。
……而且还忘了给他们留一条出去的路。
他将目光移向远方,本想观察一下湖水的面积,判断神术能否支撑自己飞过湖面,却冷不防看见湖水中央有两个人正在渡湖!
浮在前面的是一块疑似树屋房门的木板,上面居然盘膝坐着光明教会的教皇。他披着一件华贵的白金色兜帽披风,怀里搂着权杖和重剑,旁边摆着两个人的靴子,重量加起来超出了门板的承重极限,披风的下摆根本就是泡在水里的。而更离谱的是骑士长,他竟然穿着全套衣服下水,只象征性地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但这完全无法阻止湖水把他的衣裤全部浸透了。他有力的双手抓住坐着教皇的门板后侧,推着门板在齐腰深的水里一步一步向前跋涉。
库珀:“……”
我是宿醉没醒还在做梦吧。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再睁开,还是看见泡在湖水里的骑士长和教皇——看着两人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光明教会的两大领袖,还以为这是背井离乡的可怜农民在推着怀抱全部家当的小媳妇渡河逃难!
同样瞳孔地震的还有正蹲在湖边烤蘑菇的赛琳娜。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用力把门板做成的木筏推到岸边。披着头巾,不,兜帽披风的希利尔先将木筏上的东西搬上岸,又伸手把还泡在湖里的阿尔文也拉上来。两个湿淋淋的大男人赤着脚、各自拎着武器和靴子、有说有笑地并肩走上岸,就像……
……就像两个大傻子。
她万分不解:“……你们这是干什么?”
“精灵们昨晚在光明教会营地下面挖掘了一座湖,没有留供人行走的出入道路。”抱着靴子的希利尔答道。
“所以你们就徒步趟过整片湖?!”赛琳娜嘴角抽动,“就算……你们就没想过给精灵传讯,让他们开船来接人吗?!”
“我想过,但……”拎着两人武器的阿尔文干咳了一声,没有说下去。
希利尔坦然地补充道:“但我说这样很好玩。”
赛琳娜:“……”
像是觉得冲击力还不够似的,希利尔艰难地分成一只手伸进自己怀里抱着的靴子,从靴筒里抽出了……一条鱼?!
他抓着活蹦乱跳的鱼,相当高兴地表示:“我们还抓了早餐!”
赛琳娜:“………………”
“……你要我看什么?”达尼尔迷迷糊糊地问。
现在是早上五点半。昨晚他难以抗拒精灵们的热情邀约,参加了自由者联盟举办的第四届“管他为什么举办反正有酒喝”晚宴,凌晨一点才返回房间,刚睡了几个小时就被库珀强行晃醒,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库珀连拖带拽地把他扯出房门。清晨的风让达尼尔稍稍清醒了一点,他半睁开眼睛,看见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睛彻底睁开了,忍不住哇了一声。
“你看见了吗?”库珀问。
“看见了!好漂亮呀!”达尼尔雀跃地答道,脑袋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金色的眸子闪闪发亮。
“……”库珀嘴角一抽,掰过他的脑袋让他看向临近湖边的位置,“你看见他们了吗?”
——那是正推着教皇木筏徒步渡湖的骑士长。
达尼尔仔细看了看,又哇了一声:“好好玩啊!”
库珀:“……”
算了,至少能证明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幻觉,是吧。
他扬起一边眉毛:“你就不觉得……你去哪儿?!”
“去找相机!”达尼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还伴随着稀里哗啦的翻找动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抱着相机跑了回来,熟练地架好支架、拉近距离,对着泡在湖水里的骑士长和教皇咔嚓咔嚓连拍。
“你哪儿来的相机?!”
“主给我的!”达尼尔欢快地说,“主让我把值得纪念的画面都拍下来给祂看!”
——不,这完全不值得纪念吧!
库珀试图阻止他拍下骑士长和教皇的黑历史,然而抱着相机的达尼尔跑得比猴子还快,在他伸出手的半秒已经顺着栈道窜出去五六米,等他抬脚想追的时候对方连衣角都消失在另一棵大树的后面了,只留下一句话——“这边角度不好,我去那边拍!”
库珀:“……”
光明教会只剩我一个正常人了是吗?!
“……你们昨晚是不是喝了太多精灵的酒?”赛琳娜谨慎地问,“你知道那东西有降智效果,醉酒的人在彻底醒酒前都会变得跟精灵一样傻吗?”
站在她旁边的阿尔文很困惑:“我们昨晚的确在晚宴上喝过酒,但没有听说过精灵的酒有这种负面效果。”
“如果不是喝傻的,那你怎么解释小希利的行为?”赛琳娜瞥了一眼正往烤鱼上撒调料的希利尔,“你认为正常情况下他会用靴子去抓鱼吗?他根本不吃鱼!”
“不,鱼是我抓的。”阿尔文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最近因为……咳,某些原因,希利他很喜欢吃鱼。”
赛琳娜:“……”
她用全新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弟子,确认道:“你用靴子,抓鱼?”
“嗯,因为我没带头盔。”
“这跟头盔——”赛琳娜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阿尔文。后者对她笑笑,眉眼舒展,是她许久都没见过的放松模样。
在她曾经还是光明教会圣骑士团团长的时候,某一次带队外出执行任务,因为意外没能及时返回城镇。成年的圣骑士们尚能够忍耐疲惫和饥饿,但只有十岁的小阿尔文还做不到。尽管他也摆出一副我不饿的样子,可肚子里的响声整支队伍都能听见。于是,在赛琳娜的带领下,一群圣骑士抱着头盔在小河里捞了半天,捞出十几条鱼煮成一大锅鱼汤,分食后才继续赶路。
自从叛离光明教会后,那些过往的记忆都被她深埋,已经许久没有回想过了。她曾经远远窥见过继承她位置的新任骑士长,青年温和微笑的样子与她记忆中笑容灿烂的小少年全然不同,她几乎要忘记自己弟子曾经的模样了。
但在这一刻,她依稀又望见了过去的影子。
赛琳娜眨了眨眼,刚要开口,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只急速接近的白色大鸟。她警惕地看过去,只见那只“飞鸟”如流星般迅疾地掠过湖面,稳稳停留在几人上空,灰发异瞳,赫然是库珀。
庞大的光明元素力汇聚于他的脊背,延展开一对巨大的光翼。那对由光编织而成的羽翼在空中舒缓地拍打,带着他缓缓降落回地面,这才化为光带飘散。年轻的审判长目光依次扫过用两条手臂充当十字支架挂着披风烤火的阿尔文和正翻转着火堆上串着鱼和蘑菇的骑枪的希利尔,发自内心地质问道:“你们脑子泡进水了吗?”
“小子,怎么说话呢!”
不等两人做出回应,赛琳娜率先不满地跺了跺蹄子。她伸手想抓骑枪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骑枪被希利尔拿去串鱼了。她干脆伸手折了根树枝,在掌心里颠了颠,挑衅地指向库珀,“欠揍是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
下一个瞬间,人马扬起的蹄子已经重重踏在横挡的**上!
狂战士的怒气积蓄极快,爆发更快。来不及阻止的阿尔文只能快速抖动手里半干半湿的披风为烤鱼和蘑菇挡住飞溅的尘土。他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厮打在一起的两人,开口道:“希利,我——”
“不用阻止,让他们打吧。”希利尔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头也不抬地答道,“反正他们每天都在打。”
圣骑士们的标准晨练时间是早上六点,外出执行任务时会根据具体情况调整。在抵达东之裂谷后,考虑到另外两个势力的作息时间,希利尔已经下令取消晨练,早上的所有训练都改为自由训练——于是库珀选择每天六点准时拎着枪去挑战赛琳娜,后者对于暴揍小疯子的晨间活动乐此不疲,很配合地早早侯在光明教会营地外面,等着他来上门讨打。
十几分钟后,灰头土脸的赛琳娜单手拎着又打输了的审判长返回,把鼻青脸肿的库珀扔在火堆旁边。后者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自己爬起来,很熟练地跑到希利尔旁边用脸接住他施展的治愈法术,然后找了个角落去消化刚才的战斗。
第一次见识这一幕的骑士长:“……”
他看了看左边正从头发里往外摘树叶的赛琳娜,又看看右边捂着脸沉思的库珀,迟疑地询问希利尔:“他们经常这样吗?”
“嗯。”希利尔惊异地反问,“你不知道?”
骑士长也是少数几个还在坚持晨练的圣骑士之一。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他通常会从营地前门出发前往东之裂谷,绕着裂谷跑三十圈、检查一遍魔物领主的封印、再打水将裂谷外的光辉纪念碑擦洗一遍,八点准时返回营地跟其他人一同用早餐,恰好避开了每天早上在营地后门跟赛琳娜打架的弟子。
倒是希利尔在第一天就因为库珀脸上的伤发现了这件事,直接拉着他去找赛琳娜对峙——他倒不是对两名狂战士的切磋有什么意见,只是再怎么样身为长辈的赛琳娜也不该故意对着库珀的脸打吧?!
然而等他找到赛琳娜的时候,变成人形的赛琳娜正在给脚腕上的牙印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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