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别人应该会对源雉泉敬而远之。但是五条悟不,他越了解,反而越好奇,他想知道源雉泉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为什么谈起爱恨这样本应该含蓄的事情那样直白又热烈,为什么源雉泉会在分手后选择“追求”自己——还有为什么,源雉泉看着自己的眼睛,总会有一瞬的失神。
他兴致高昂,除了愉悦还有在高中觉醒之后少有的在刀尖上起舞的刺激感。
“那泉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五条悟身子前倾,耐人寻味地问。
源雉泉冷静道:“喜欢就是喜欢,这也没有为什么吧?”
五条悟轻笑,伸出指头摇了摇:“不是哦,泉水。”
“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有理由的。”
沉默片刻,源雉泉才慢吞吞地开口:“那我其实也有几个理由。”
五条悟“嗯”了一声,愿闻其详的表情。
“因为五条先生很好看。”源雉泉抬起手开始掰着指头数,“五条先生祓除咒灵的样子很帅气,教真希他们攻击的样子也很耀眼……”
他掰着指头数,倒也零零碎碎说了一连串。
五条悟被夸的春光满面,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愉快起来。
直到源雉泉说完,五条悟还捧场地鼓掌,说:“说的不错,还有吗?”
源雉泉无奈的看他一眼,“五条先生,不要太欺负我了。”
“哪有!”五条悟双手捧脸,一脸笑意,身边好像都在飘粉花,“我只是作为老师想听听学生对我的评价哦。”
“那我说的怎么样?”源雉泉问。
“一级棒。”五条悟伸出大拇指笑眯眯:“老师我很开心!”
“不过。”五条悟慢悠悠地开口,然后往源雉泉的身边凑了又凑:“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源雉泉:“什么?”
“如果不喜欢了就会提出分手的话,我有些担心呢。”
五条悟抬手摸了摸源雉泉的头发,掌心向下移动,扣住了源雉泉的后脑勺,垂眼凑近源雉泉的脸,两人视线相交,五条悟勾着嘴轻笑起来:“所以如果我和泉水在一起后,泉水不喜欢我了想和我分手的话一定要想好理由哦。”
苍蓝色的眼睛里好像藏着浩瀚的星海,又像是极地中阳光下泛着冷光的冰川,五条悟温柔地摩挲着源雉泉脑后软软的发丝,像是在调情。
“无法让我满意的话,我说不定会做什么恐怖的事情。”
源雉泉垂眼,羽睫微颤。
他轻声说:“好,五条先生。”
晚上,半梦半醒从床上爬起来要上厕所的的禅院真希经过走廊,眼角撇过一处地方,让她不由得朝那个方向看去。
月光下,隔壁教师宿舍的房顶上,她的老师五条悟那头白毛在月光下显眼极了,他单手扣着一个人的后脑勺,整张脸被遮挡,禅院真希只能看到他扣在别人脑后的手和对方黑色微卷的发。
就算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禅院真希到底看过不少电视剧,她站在原地,表情像是被雷劈过一样,惊诧地看着隔壁正坐在房顶上的五条悟和另一个人——即使只是在白天刚见过不久,但是禅院真希还是认出了那被五条悟扣着脑袋的人,就是今天刚见过的源雉泉。
感觉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的禅院真希:……
拍拍脸,禅院真希僵着身体朝卫生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无良老师……造孽。”
米花町一家中餐厅的门被人推开,陆陆续续进来了三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穿着浅棕的长款衬衣,衬衣外套着短款的黑色马甲和同款的黑色西装裤,马甲外还套着一件长款的黑风衣,黑色风衣披挂在他的肩膀上,垂在手臂两侧的袖子随着他走动的动作略微摆动,却并不会显得累赘,橘色微卷的发尾贴在修长的脖颈上,脖子上还套着黑色皮质choker,白皙的皮肤对比着黑色的choker不仅显出一分禁欲,更多的却是有些呼之欲出的色气。
走进中餐馆的是被森鸥外派来横滨和日本另一个名为黑衣组织的地下组织进行一些交易的中原中也,他刚结束和黑衣组织的谈判,眼看时间到了中午,就带着手下来到米花市一处有名的中餐厅打算吃一些饭。
现在正是中午,人流最多的时候,不过中餐馆这里还有些空位,中原中也走在通道上,身后还跟着几位沉默寡言穿着黑西装一脸严肃的属下,就算中原中也外表出众,但在自身强大的气场下,周围的客人都不敢对他投以太多的视线。
视线随意地四处看,正打算选个位置坐下的中原中也视线一凝,落在了中餐厅角落里的一个位置上。
黑发红眸的少年坐姿随意,眼神淡淡地翻阅着桌面上摆着的一个菜单,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单手撑着下巴,袖口的扣子因为没有扣上松松地向下坠,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因为纤瘦,中原中也甚至可以看到他手背上浅浅的青色血管。
那双手中原中也再熟悉不过,因为那双手曾经无数次捧着他的脸颊送上一个缠绵至极的亲吻,却在最后坚定又决然地扯下了他试图紧握的手。
中原中也站在原地没有上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坐在角落里的男生,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愠怒。
他本来来东京除了完成森先生的事务之外,还另有目的。
现在已经见到了源雉泉,中原中也却诧异的发现自己最开始磅礴的怒火逐渐褪去,留下的反而大部分都的不甘和困惑。
到底理智克制着中原中也没有做出什么行为,毕竟这里不是横滨,而且就如源雉泉之前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个已经分手,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他也绝不是那种会低声下气苦苦挽留的性格。
源雉泉也许是没有看到离他还有几米远的中原中也,侧着身子和坐在一旁扎着马尾带着眼睛一副干练模样的女生说话,嘴角微翘时不时露出一声轻笑。
中原中也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源雉泉了,他本以为源雉泉会有一些改变,但是现在再次看见,却发现源雉泉好像还是刚离开横滨时的模样,他在十五岁遇到源雉泉的时候源雉泉就是这样,现在七年过去,他恍然发现源雉泉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略长的发尾松散地贴在源雉泉宽大衬衫露出来的白皙脖颈上,单薄的白色衬衫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被遮住的精致蝴蝶骨。
中原中也身后的部下奇怪自己的上司为什么突然停下,抬眼看向他视线停滞之处,跟在中原中也身边也有两三年,作为部下的他当然知道那个中原中也看着的人究竟是谁,他脸色一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生怕中原中也会因此失控,不过当了这么些年的干部,中原中也到底沉得住气,虽然脸色有些不妙,但是却没有什么失控的倾向。
安心的松了口气,原本脸色严肃的部下看了看正闲适地坐在餐厅沙发上的源雉泉,露出了苦闷的神色,他向中原中也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询问:“中原干部,我们要换个餐厅吗?”
中原中也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钴蓝色的瞳孔冰冷,“为什么,我觉得这里就很好。”
部下自然不敢反驳,欲言又止地低下头后退一步站在了中原中也的身后。
慢条斯理地拽了拽手上的黑色手套,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挑了一个“恰好”在源雉泉身边的座位落座,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环胸,矜傲地朝自己的部下扬扬下巴,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部下背后冷汗蹭蹭地往出冒,心里叫苦不迭,心想神仙斗法为什么要扯上他这个无辜的观众,他还没活够,还没有好好的享受生活啊。
坐在旁边的中原中也气势穿着不同常人,更何况那双眼睛还看了一眼源雉泉,分明来者不善。禅院真希的第六感不停地叫嚣着危险,而这样频繁的信号还是在她祓除一些危险的咒灵时才会出现。
手已经悄悄摸向了放在桌下的咒具,禅院真希冷着脸,抬眼看向源雉泉打算用眼神示意危险,却发现源雉泉脸色平静,偏过头自然而平常地打招呼。
源雉泉嘴角翘起,笑容温和地说道:“中也,好久不见。”
“是挺久不见了。”中原中也扯扯嘴角,表情不冷不热:“泉水,你看起来挺不错。”
他视线偏转,看向了坐在对面冷着脸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的禅院真希,口吻平静:“四个月不见,你原来性向都变了。”
坐在对面的部下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双手握着菜单低头一直盯着看,连头也不敢抬,生怕自己被卷入这场修罗场。
在咒高的日子比起在横滨,就像是放了慢节奏,源雉泉和狗卷棘他们在一起上了几天课,很快就和几个人打成了一片,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禅院真希,在源雉泉和五条悟站在一起说话时总是时不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们。
视线里没有恶意,源雉泉也全不在意,反而任由禅院真希打量,大概持续了一两天,禅院真希也就不再多看了。
在咒高源雉泉难得感受到了几分独属于少年人才有的青春,他当老怪物久了,现在乍一□□验了一把高中生活,倒也品出了几分趣味——尽管这种高中生活相比较正常的青春少年来说相差甚远。
然后在今天,许久未见的伊地知擦着额角的冷汗来到了咒高,结结巴巴地说在东京的米花町出现了几起恶性的咒灵杀人事件,死者死相凄惨,被硬生生地扯去了四肢,全身的鲜血几乎流干,血液飞溅在整个屋子。
“已经有咒术师提前观测过,根据现场咒力残秽的多少判断,至少是一级咒灵。”
“一开始米花町警视厅还以为是杀人事件就没有隐瞒,但是这样的案件一连发生了三起却找不到凶手的痕迹,于是米花町政府封锁了消息联系上了咒术高层,但还是有得到消息的人传播了出去,现在整个米花町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恐怕那个犯案的咒灵会更加强大。”
伊地知怀里抱着一摞文件,大概是看过文件中拍下来的照片,伊地知一脸菜色,在描述的时候时不时捂住嘴露出几欲作呕的神色。
旁听的五条悟双手叉腰一脸思索,伸出手朝伊地知要了文件夹拿在手中翻阅,看着文件里血淋淋的图片,五条悟非但面不改色还啧啧有声地感慨:“哇——这种手法可真是残忍啊。”
话虽如此,但五条悟眼中却满是兴味。
伊地知一边擦冷汗,一边将五条悟变态的等级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嘛!既然是咒灵干的事情,就到了我们该出动的时候了哦。”五条悟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文件夹,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高专学生,视线在五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到了源雉泉和禅院真希的身上。
“既然这样,这个事情就交给泉水和真希来解决吧,我作为老师也会陪大家一起去哦。”
举着手里的文件,五条悟笑的阳光灿烂。
于是就这样,五条悟,源雉泉和禅院真希来到了米花町。
米花町的警视厅在现场严阵以待,这件连环杀人案甚至已经上报到了东京警视厅,上面的人要求在三天内结案,但是面对着没有丝毫证据残留,只有满屋血迹的凶案现场,米花町的警视厅一筹莫展,最后无奈的上报,联系到了里世界的咒术师。
在一家廉价公寓里,凶案发生现场的一层已经被警视厅的人重重封锁严禁任何人进入,坐着高专的私车低调来到现场的五条悟和源雉泉、禅院真希下了车,直奔被封锁的廉价公寓而去。
封锁线外站着一群窃窃私语的人,尽管这些路人并不知道公寓里面究竟是怎样的画面,但是看警视厅这样严阵以待的模样,足够他们从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被封锁的屋子里的状况。
“听说死了一个男人,好像被人杀死在客厅,那血啊喷满了整间客厅!”
“啊?出了这样的事还有谁敢在这里住啊。”
“我已经打算退租了。”
“我也是……”
五条悟带着源雉泉和禅院真希穿过聚在一起的人群,也不管那些人震惊的眼神,站在挡在封锁线外的警察面前笑眯眯地说:“我是被政府派来的人哦。”
早已经得了消息的警察恍然大悟,立刻让开拉起了封锁线让五条悟走进去,五条悟双手插兜神色散漫,回头朝源雉泉和禅院真希招招手:“一定要跟着我。”
禅院真希翻了个白眼:“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五条悟却神色认真的说:“不能这样说,真希,对老师来说,你们都是老师值得好好保护的孩子!”
禅院真希:……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三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上了凶案现场,米花町警视厅的目暮警官早已经等候良久,看到走来的五条悟眼神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上前去。
“是……五条悟先生吗?”
五条悟点点头,转了转手机的墨镜,“对哦,我就是五条悟。”
长着一张娃娃脸还带着墨镜,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五条悟怎么看都没有什么说服力,再加上他身后抱着武器的一看就像高中生的禅院真希和源雉泉,目暮警官脸上的表情纠结了一瞬,最后还是让五条悟进去了。
但是轮到禅院真希和源雉泉的时候,目暮警官出于善意还是提醒:“未成年的学生还是暂时别进比较好,里面情况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都是目暮警官美化后的说辞,凶案现场基本可以用人间炼狱来形容,有好几个刚刚入职的新警官都因为看了现场之后跑出来大吐特吐,连着几天做噩梦留下了难忘的心理阴影,还是目暮警官靠着几十年的办案经验,至少没有在现场就吐出来。
但是禅院真希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源雉泉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五条悟背过身朝目暮警官摆摆手说:“没关系。我的学生不会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禅院真希朝目暮警官点点头,提起封锁线走了进去,源雉泉紧随其后,朝目暮警官笑笑,说道:“先生,我22岁,已经成年了。”
现场——
不大的客厅里墙顶墙面四处都布满了飞溅的喷射状血迹,早已干涸的血液在墙上凝固,氧化成了深棕色,地板上也满是干涸凝固的大片大片的血液。
地板上,死去的死者只留下一副驱赶,被撕扯下来的四肢随意的扔在了客厅各处,除此之外,和四肢一起被撕扯下来的还有死者那放在桌面上被碾烂成肉泥的下、体。
五条悟神色如常,看着桌面上的被碾成肉泥的东西表情仍然淡定,而跟在身后的目暮警官再次看见却脸色苍白,感觉下身隐隐作痛。
五条悟特意站在没有血迹的地板上,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到我这里来,泉水。”
源雉泉正看着躺在地上只留下躯干的死者,听到五条悟的声音便抬脚朝五条悟的方向走去。
站在五条悟面前,源雉泉询问:“怎么了,五条先生。”
五条悟一只手指指地板,另一只手手搭在源雉泉的肩膀上,口吻惬意:“有没有看到什么?泉水?”
他眨眨眼睛示意。
源雉泉向来学习都会融汇贯通,五条悟不必说,他已经反应过来,将咒力凝聚在眼睛上,一眼就可以看到整座房间里四处分散的咒力残秽。
那些咒力残秽不仅遍布整座房间,还在死者被撤下来的四肢上留有浓郁的残余。
源雉泉轻轻蹙了蹙眉,低声道:“他是被咒灵硬生生拽下了四肢,而且看样子,咒灵似乎经常来这个房子,所以房间各处都有咒力残秽的痕迹,而那些痕迹浓度都不一样,直到杀死死者之后它才彻底离开,于是最新留下的咒力残秽都是差不多的大小。”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binggo。”
“分析的不错哦,泉水。”五条悟摸摸下巴,笑意盈盈:“不愧是泉水呢。”
源雉泉敛目,语气温和:“是五条老师教的好。”
五条悟也不谦虚,正大光明地接受:“嘛,那是当然的啦。”
一旁的禅院真希直翻白眼。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咒灵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五条悟蹲下身伸出手指捻了捻地上的血迹,干掉的血液轻轻一捻便成了稀松的粉末又落到了地上。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咒灵不会对这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禅院真希皱着眉头道:“不一定,咒灵都是由人类体内的负面情绪产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是一般由负面情绪产生的咒灵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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