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樱]靡不有初 (不加班就煮柚子的小侯爷)
- 类型:BL同人
- 作者:不加班就煮柚子的小侯爷
- 入库:04.09
“那你便把当年事实告知我们,如何?”无衣闻言站起身,“我观老人家虽然腿脚不方便,但脊背挺直,像是行伍出身,你对当年真相如此清楚,我大胆猜测一下,你应该是前骠骑将军的下属,可有说对?”
小老头儿怔了怔,他没想到无衣会如此迅速的猜到自己身份,他突然有些警觉的站起身,“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问当年的事儿?”
“殢无伤。”一旁的殢无伤站起来走到老者面前,“我叫殢无伤。”殢无伤看那老头儿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又补了一句,“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衣看着那个小老头儿黑瘦的脸从震惊转为悲伤,然后,他突然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对着殢无伤深深叩头,大哭道:“小将军!”
殢无伤默默的看着他良久,走上前去单膝点地,扶着他的手将老头儿拖起来,“不必跪我。”
正房之中,齐齐整整二十二个牌位,牌位上没有名字,全是军衔,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居于正中,两边包括有左将军和前将军、中郎将、甚至校尉,最右侧边上一个牌位是空着的。
无衣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听身后那个小老头儿跟殢无伤低低的说着当年之事。
在近二十年之前的朝堂之上,皇帝刚刚继承大统,当时将军与朝廷一文官交好,二人一文一武,却脾气相投,可谓挚友。但是好景不长,当今天子继位不久后,那位大人却对天子起了异心,他甚至另择明主,并拉拢将军与其共谋大业,将军当时并不认可,于是二人为此起了争执,并日渐激烈,乃至有一日将军仰天长叹一声“但愿有一日,我别死在你的手上才好。”后,与那位大人割袍断义。
后来一次西南叛乱,原本以多胜少的战役应该十分轻松,但西南叛乱军忽然像如有神助一般,他们不仅知道骠骑将军制定的全部计划,更将这位一直勇猛无敌的将军节节挫败,而就在最后一战时,将军才发现,竟然是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亲随出卖了自己,而这位亲随则招认,一切皆是听命于那位大人所为。他如此做,竟是因为将军已经成了他的绊脚石。
将军听说此事后,便召集了最亲近的二十一个弟兄,杀了那个出卖他的亲随,并伪造了二十二具尸体,谎称这些人已经战死,而自己带着这些弟兄,一路乔庄打算返回京城找那人算账。
结果就在途中,那位大人却突然出现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向将军磕头请罪,捶胸顿足、痛哭流涕的说自己昏了头走错了路,请将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他,并愿与将军联手将那背后有野心之人除去,将军当时看他一心悔改,便答应下来,那位大人又告知将军,说将军妻子已经生下一子,依了将军意思,取名无伤。
当晚二人彻夜长谈,那位大人便告诉将军,有一位重要的证人,可作为搬倒幕后黑手的工具,他求将军带着兄弟们去寻,求将军千万保护好这名证人,将军便依他所言,带着人到了东南的一个村落,结果到此地后,才发现此地瘟疫横行,他为了寻那名证人留了几日,期间也帮助过一些百姓,给他们一些吃食银两。但瘟疫过于严重,没过多久,那二十几个铁打的汉子接连染病,陆续病死。
“全死了?”殢无伤疑惑的抬头,“行伍出身之人身体多半健壮,难道竟因为一场瘟疫,便只剩下你一个活人?”
小老头儿闻言叹了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无衣,似乎并不想在无衣面前说出来。殢无伤却摆了摆手,“这是我从小相交的朋友,你有话直说无妨。”
“好。”小老头儿点点头,“他们接连病故,我也一直以为是命不由人,一直到最后一个兄弟死在我面前,我才在埋葬他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场瘟疫根本是人为,这些全部都是那位大人的一个诡计。那个村子,以及将军等一众人,全是中了他下的毒。”
“下毒?那你为何无事?”殢无伤一愣,“当时村子里还有活人逃了出去,这是为何?”
“这正是他高明之处,那毒并不是下到了饭里,也不是下到了水里,而是被放入了一种名为‘马芹’的蔬菜中,这种菜大部分人都吃,少数人不吃,而毒发症状有如瘟疫,因此,在这种有人中毒有人没有中毒的情况下,将军等人并没有怀疑。”那小老头儿咬着牙,“他为了毒杀将军,将这大半个村子的人尽数陪葬,而他说的什么证人,根本不存在。”
殢无伤愕然,马芹这种蔬菜在当时并不少见,他想起刚刚入伍与拂樱一起吃饭的时候,拂樱偷偷的将菜里的马芹全数挑了出去,他还嘲笑过他跟女孩子一样挑挑拣拣,拂樱当时说,这东西难吃,他和姐姐都不喜欢。
相交如知己,到最后却被当做异己,二十几个沙场征战的将军,却死在了一个文官阴狠的计策下。一个村子上百条人命被他尽数用作棋子,这是何其狠毒的一场心思。
“那人……可还活着?”殢无伤怔怔的问。
“活着,他便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右丞相。”小老头儿冷笑一声,咬着牙答。
站在一旁静默良久的无衣猛然回头,正对上殢无伤一双满是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眼睛。
右丞相长子,无衣,弱冠之年刚过,与这些朝廷内的阴谋诡谲,似乎相距甚远。
……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恩仇难算
“小将军,将军大人临死还留下一样东西,您是否要跟小老儿去拿?”小老头儿看着殢无伤与无衣对视良久,却谁都没有说话的样子,再次开口道。
“好。”殢无伤起身,无衣的唇角动了动,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就那么站在那里,却又什么都没有说。殢无伤默默的走过他身边,跟着那个小老头转向了正殿后面。
一把墨色长剑摆在殢无伤面前,“这是将军的东西,如今归还,还望小将军能有朝一日,替将军报仇。”老头儿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仇……殢无伤默默的看着那把剑,的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本应该恨,应该气,但是此时心里却一片平静。殢无伤没有见过父亲,甚至对母亲的印象也非常少,他所有幼年的记忆,都是那个笑的如沐春风的右丞相,他每次下朝回家见到殢无伤跟无衣两个,都会先抱起殢无伤问问过得开不开心。
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右丞相顾念旧情,将故人之子视为己出,收在府中,一切吃穿用度比无衣只高不低,什么好东西,只要殢无伤多看一眼,便会到他手上。如果他与无衣一同生病,丞相夜里衣不解带陪着的,是殢无伤。
十数年了,不管殢无伤是跟无衣在一起念书,还是回丞相府,亦或是后来执意从军,右丞相都尽可能的让他称心如意。那个人纵人到中年也依然气度非凡,但亲近百姓,为官清廉,这些都是殢无伤看在眼里的。眼前这条阴狠毒辣的计划,当真是那人所定?
殢无伤坐在房中良久,等他抬头的时候,那小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殢无伤握住那把剑缓缓的走出来,他该如何面对无衣?这个问题让他走的非常慢,然而到了前院,却早已不见了无衣身影。
“小将军,您那位朋友先一步回去了。”那小老头儿看见殢无伤出来,躬身道。
回去了?殢无伤怔了怔,不由苦笑,果然他也是无法面对自己吗?“既是如此,我也回去吧。”他看着满天星斗,又回头看了看正殿,突然转回身对着正殿内的牌位,就在院中直挺挺的跪下,连着扣了三个头。
“小将军……”那小老头儿叹了口气。
“你是我父亲旧部下,我该称你一声叔叔。”殢无伤站起身,抱拳一礼,“叔,无伤告辞。”左手边房间里传出很奇怪的声音,像什么东西悲鸣,但听得十分模糊,殢无伤一愣。
小老头儿笑道:“这是这里山中一种小兽,经常在晚上叫,天晚了,小将军要不要住一晚再走?”
殢无伤摇摇头,无衣既然下山去了,还是别让他们久等。他转身离开,一路向山下走去。那小老头儿看他走了,这才慢慢的关了山门,他转身推开右边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然后从最靠里的箱子里,拖出一个人来,老头儿阴恻恻的冷笑一声:“我一看见你,便知道你是右丞相的儿子了,你与小将军站在一起的样子,和他们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无衣手脚被绑在身后,嘴上塞着一团布,眉头紧锁,殢无伤去后面没多久,这老头儿就回来了,无衣想要再问什么,却见这老头儿直接朝自己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变得异常可怕,无衣本能觉得不好,想张口喊殢无伤,便被这老头儿直接打晕,等他醒过来,刚好听见外面模模糊糊的声音,听那老头儿告诉殢无伤说自己先行走了。他试图出声,却被老头儿直接遮掩过去。
“真像啊。”老头儿看着无衣冷冷的笑,“父债子偿,你跟右丞相如此相像,想来用你的血来祭奠我那些兄弟,他们一定会开心。”他声音含恨,无衣心知不好,挣扎了几下,身后的绳子结结实实。老头儿拎起他的衣领,不管不顾的拖着他直奔那满是排位的屋子,无衣的腰膝在地上一路蹭过,磕磕撞撞的被拖进了正殿大门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