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云这时候走过来,小声问:“爸,你胃痛了?要不要吃药?”
他爸早年的胃病也挺严重的,后来事业做大之后,人有了空闲,可以三餐规律清淡饮食,才慢慢养好的。
姜宏宇摆摆手:“不用。我就是早饭没吃。你去忙吧。”
姜易云再次确认:“你真没事?”
“真没有。”儿子真烦人。
宁乐意问他:“放心,这里有我呢。你也别忙了,到处都有人负责,要你忙什么?”
姜易云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我坐不住。”
宁乐意看姜家父子俩紧张得一模一样,随手拿了一副扑克牌出来:“要不我们打牌?”
因为取消了接亲迎亲的环节,宾客们就是过来吃饭,通知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客人们会早点到,估计十点才陆续开始来。
现在才九点不到,确实没什么事情做。
正好四个人,真的就围起来打牌。
等宾客们陆续到,姜宏宇出去接待客人,宁乐意和姜易云进休息室,手上还抓着一副牌。
两个人很无聊地在那儿玩抽乌龟。
休息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一脸无语。
只有摄像师兢兢业业,把他们打牌的样子记录下来。
宁乐意看他扛着个摄像机挺重的:“这段不用拍,还没开始呢。”
摄像师拒绝:“得拍的。”
客户给的钱足够,他们就得付出足够符合报酬的劳动。
没错,摄像师不止一个人。
到时候还会剪辑出一个版本,交给他们收藏保存。
到九点半,左梁敲门进来,穿着一身伴郎的礼服,身后跟着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
“你们快吃点东西,一会儿没空吃饭。”
他们起得早,这会儿确实有点饿了,但感觉应该不至于不能吃饭。
左梁已经招呼人给他们先用一块布把衣服围起来:“戴着这个吃,免得弄到衣服上。”
两个人皮肤白,就可以毫无顾忌穿一身白的礼服。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耐脏,稍微有一点污渍就很明显。
姜易云摆弄了一下胸前的布,都有些无语:“你这是从理发店拿来的吧?”想得可真周到。
“没。新的,特意从卖理发用品的店里买的。”左梁满意地看着两个人从脖子底下都被围了起来,“想开点,穿这个总比穿雨衣好。”
其实左梁带过来的食物都没什么汤水,还是清淡没什么气味也没什么油水的冷食。
两个人没滋没味地吃完。
左梁就让服务员收走:“到时候我就带你们去敬酒。先去敬那些就中午过来的,剩下的晚上再敬。”
“中午敬不完吗?”
“想多了。怎么可能敬得完?你们到时候还得换三身衣服。要是速度快的话,抽空可以上主桌吃两口菜。上个礼拜我堂哥刚结婚,相信我的经验。”
事实证明,左梁是对的。
两个人敬酒敬得头昏脑涨,笑得脸都僵了。
中午敬完酒之后,他们带着亲戚朋友们到家里转了一圈。
他们也顾不上招待,让杨东给他们煮了一碗面。
天气太热了,本来婚庆公司安排的露天草坪的冷餐会,改成了室内。
大厅的家具全部撤走,换成了酒店提供的餐桌椅。
大人们刚吃完饭吃不下什么东西,小孩子们却很亢奋。
姜易云和宁乐意吃一碗面的时间,就听到这家小孩儿打翻了餐盘,那家的小孩儿身上浇了果汁,还有一家的小孩儿直接下游泳池。
还好下游泳池的小孩儿会游泳,但也把大人们吓出一身冷汗。
小孟完全不乱地安排人清扫,再带着孩子们去换衣服。
一些生意伙伴之类的客人,午饭过后就回去了。
这会儿跟过来的,都是晚上还要再吃一顿的。
宁乐意他们吃完饭,就出去继续招待客人们。
他看到二舅妈,没看到二舅,问:“二舅呢?”
二舅妈笑着说道:“喝多了酒,在酒店房间里睡着了。你们中午喝了不少酒吧?也赶紧去睡一会儿,晚上还不知道几点能结束呢。”
中午喝醉酒的客人们不少,家里面肯定不能全都安排下来,基本都被安排在酒店客房休息。
中午没什么人劝酒,两人没怎么喝酒,只是喝了许多水,多跑几次厕所而已,这会儿还很清醒。
哪怕一直没练酒量的宁乐意,这会儿也只是脸颊微微发烫,谈不上醉,就是走得脚疼。
他们听二舅妈的劝告,抓紧时间睡了几个小时。
晚上又是差不多的流程。
司仪请的是专业主持人,还请了一些专业演员表演,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气氛炒得很热,还有各种抽奖。
舞台上奖品堆积如山。
宾客们开心又热闹。
宁乐意和姜易云却只有无尽地敬酒。
等到晚上11点,他们才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平时从酒店到家里的路,算是他们日常遛弯的路线之一,这会儿就连姜易云都懒得走,温伟开着车把他们接回家。
两个人勉强洗了个澡,累得倒头就睡,第二天连姜易云都起晚了,问差不多时间醒过来的宁乐意:“宁总,结婚的感觉怎么样?”
宁乐意眼神还有些茫然:“日行八万里。”
结婚过后,宁乐意和姜易云缓了两天才缓过来。
两个人没什么创意地找了一个南方海岛度蜜月,也不去沙滩,就在酒店客房门口,面朝着游泳池躺着。
“不去游泳吗?”姜易云问自家宁总,看着他半天没喝的椰子汁。
宁乐意满脸放空,看着面前的游泳沨池,兴趣不大:“不了。昨天整那个花瓣浴,全是小虫子。咱们还是弄点适合中年人的养生活动。”
尽管他不怕虫子,但也没必要泡虫子浴。
姜易云感觉自己才26岁,怎么就中年人了,很想展示一下年轻人的体魄,但看看宁乐意的样子,还是躺平:“那就躺着?”
说躺着,宁乐意倒是坐了起来。
姜易云看他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走去阳台下的藤编大吊床里,继续躺平。
姜易云感觉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情,干脆去拿了笔记本电脑,跟着宁乐意一起躺进了吊床:“看个财经新闻?”
宁乐意兴致缺缺:“不看。你看你的工作邮件吧。”
“不看。”姜易云在电脑上摸索了一会儿,什么都看不进去,合上电脑,放到一边,干脆抱着自家宁总睡觉。
宁乐意轻轻踢了他一脚:“热。”
“习惯就不热了。”说着,姜易云还是微微松开一点手,等午觉醒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宁乐意睡在他怀里,不由得失笑。
这个人明明看着这么乖,说话都从来不大声,偏偏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他把自己戴着婚戒的手和宁乐意的手交握,抬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宁乐意本来就没睡踏实,被他一动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别咬。”
“没咬,就亲一下。这样。”说着,姜易云又低头示范了一下。
宁乐意弯着眼睛笑。
老婆真可爱~又撒娇。
他用手肘支起身,侧过来朝他脖子上亲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亲脸的,但是坐起来的时候吊床轻轻摇晃,落点发生了偏差。
姜易云已经很习惯他这样逮哪儿亲哪儿,一副很没诚意的样子,但看他一脸笑意,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先下了吊床,再伸手把宁乐意从床上抱下来:“先去洗把脸,出去环岛吗?”
宁乐意伸了个懒腰:“去叭。”
接下来两人才算是找到了度蜜月的节奏,只不过不能真的玩够一个月。
宁乐意倒是无所谓,就是姜易云前前后后只凑了十天假。
时间一到,姜易云只能打道回府,回到家躺床上,想到明天还要上班,不由得叹气:“打工仔没办法啊。”
小老板还不是老板,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乐意用手掌盖住他眼睛:“那你过来给我打工啊,想怎么放假都行。”
姜易云在他手心下眨眼,头一回觉得自己的眼睫毛很长,竟然能扫过宁乐意的手掌心。
他倒是想逗逗宁乐意,但突然困意涌上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旁边床上一重,不像是宁乐意躺下来,随即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凑到他脸边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宁乐意小声招呼跳上床的大黄:“大黄,来。”
大黄踩着枕头边边,凑到宁乐意身边,呼噜噜地跟宁乐意蹭脸蹭脑门。
过了一会儿,大黄躺在宁乐意和姜易云中间的枕头缝里,一起睡着了。
蜜月结束后,姜易云很快恢复了正常的上班节奏。
倒是宁乐意不怎么进公司,一周就去个两天,剩下的时间经常和卓外公待在一起,今天去听戏,明天去看展,活动多得不行。
姜易云看他天天红光满面的,一天天的回家比他这个上班的还晚,忍不住伸手就去捏他脸。
“哎哟!”
宁乐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看姜易云手伸过来,还以为是准备扶他,结果被捏了个猝不及防。
“我又没用力。”姜易云感觉自己被碰瓷了,但还是凑近了看他脸,确定一点红印子都没有,才假装生气,“你是不是还打算跟外公去吃响油鳝糊?”
“没有。你们那么多人盯着,我们别说响油鳝糊了,黄鳝都不能吃。”卓外公上次体检结果出来,血黏度略微有点高,这种富含胶质的食物需要控制。
本来他是无所谓的,但他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吃独食,还当着卓外公的面。
要知道他还是在外公手底下学生意的,得罪了老师,将来还想不想活了?
姜易云拉着他一起进门:“今天农庄送来了黄鳝。杨东做了软兜长鱼。”
宁乐意顿时眼前一亮:“我洗个手就吃饭。”
姜易云看他脚步都快了点,忍不住笑:“今天是说书不好听,还是戏不好看?”
宁乐意就差翻白眼了:“你知道我听不懂戏腔,就待在那儿喝茶嗑瓜子。你看看能不能把自动嗑瓜子的机器的声音弄小点,或者弄个手摇的,我再这样嗑下去,迟早得瓜子牙。”他抱怨了两句,又说,“别说,瓜子的品种好多。”
“不就是五香、原味什么的,还有什么品种?”
“不是口味。我原先只知道香瓜子、西瓜子、南瓜子,现在还有吊瓜子、葫芦籽什么的。各式各样的坚果也多。”
什么夏威夷果、杏仁、碧根果、开心果、腰果、巴西松子之类的,他上辈子都经常吃,就是瓜子一类的,他吃得不多。
姜易云听他说起坚果,眉头就是一跳:“你别吃上火啊。”
上辈子他是没怎么管着宁总吃坚果,还觉得宁总吃起来跟个小松鼠似的特别可爱。
但上辈子宁总哪有什么时间吃坚果?偶尔才能吃一小把这样。
这辈子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干,别一天炫一斤?!
宁乐意立马就想反驳,但想想自己好像确实吃得不少,就闭了嘴。
杨东本来就是做淮扬菜的厨师。
软兜长鱼算是典型的淮扬菜。
他发挥稳定,做出来肉嫩鲜香。
宁乐意吃得非常满足:“下次做长鱼面吃啊。”
杨东当然满口应下。
反正他只管出菜单,具体每天吃什么菜,还得先看管家太太的审核。
姜太太表示:这种食物,一个月吃一次就够了。
等吃过饭,两人带着大黄在院子里散步,看着大黄在草坪上走,一爪子下去半条腿都陷进去。
“草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姜易云给他指了指几个位置:“特意留了一些有点高度的,方便大黄埋伏。”
大黄确实很喜欢埋伏在草丛里搞伏击,还有几个专属的“窝藏”地点,已经把草和一些矮小的草本花卉给祸祸出一个坑一个坑来了。
七月份傍晚的温度一点都不低。
宁乐意走了两步,就觉得满脑门子的汗:“大黄,回去了?”
为什么不在家里吹空调,非得在外面喂蚊子?
大黄还是一身真皮。
“大黄,蚊子叮你耳朵了!”
大黄听到他说话,回了一声:“喵!”
姜易云翻译:“大黄说它还不想回。”
宁乐意看看姜易云,再看看大黄,有一种墙角被撬了的微妙感受。
大黄不去搭理人类,在自己的地盘上爬树磨爪子,降妖除魔(抓小昆虫),再到河边喝水。
宁乐意把它给抓了起来:“不可以喝生水!”
大黄给了他脑门一巴掌:“喵!”
“给你家里摆了十个饮水机,你为什么还到外面喝河水?”
宁乐意想不明白。
上辈子应该就是养得太糙了,才导致大黄的寿命不长。
上辈子这时候大黄已经没了,这辈子还健健康康的。
大黄感觉崽子反了天了,大声呵斥:“猫~呜!汪!”
姜易云把大黄按在宁乐意脑门上的爪子小心拿下来,劝架:“有话好好说。”
大黄一抖爪子,立马又重新摁上去:“汪汪汪!”
姜易云整个人都愣住了:“大黄真的狗叫了?大黄不是猫吗?”
宁乐意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抱着猫往屋里走:“‘哇~哦’叫急了就是‘汪’。”顿了顿,他也有些不确定,“也有可能是被二黄带偏的。”
毕竟待久了,可能大黄也略通一些狗语?
这年头,谁还不会一两门外语呢?
说着,他用夹子音哄大黄:“大黄,喝外面的水不好。大黄是全世界最可爱最聪明最健康的小猫咪,对不对?大黄超~级听话的。你不喝家里的水,那我煮鱼汤给你喝好不好呀~”
大黄肯定是听不懂他的话的,但能从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服软,而且说的是好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回爪子。
宁乐意把自己的脑门怼过来的时候,它略微往后让了让,还是凑过去和他碰了碰脑门:行叭,原谅你了。
宁乐意说话算话,给它煮鱼汤。
杨东把指头大的小鱼取下两边的肉。
宁乐意就拿这些鱼肉加水直接隔水蒸。
趁着蒸鱼的时候,他把杨东特意留出来的鳝鱼骨放去烤。
大黄被姜易云放在岛台上监工。
杨东在边上看着,忍不住笑:“真是搞不懂,我一样给大黄这么做,大黄就不给我面子。”
倒也不是一点不吃,而是吃起来就是一副“算了,不吃会饿死的,只能随便吃两口”的样子。
哪怕是生骨肉,宁乐意只是剪成块,猫也吃得更香。
这点连姜易云也不太行。
刚才两个人在外面给大黄已经梳过了毛,这会儿在灯光下,大黄的毛金光闪闪的,一看就养得很好很健康。
宁乐意嘿嘿一笑:“那不一样。大黄小时候就是我给喂奶喂饭的。我还用零花钱买了小网,在水桥边张了两张网,那时候河里鱼多,还没那么多污染,能抓到不少东西。反正够大黄吃的了。”
姜易云好奇:“会抓到蛇吗?”
“会。蛇挺多的。网上有鱼嘛,蛇会过来吃鱼。”宁乐意洗干净手,挠挠猫下巴,“蛇的力气大,在网上一挣就是一堆洞。我那个小网,都是被蛇给弄坏的。刚开始我妈还给我补网,后来就不给补了。我自己补又补不像样,只能经常买网。我小时候的那点零花钱,差不多都花在这个上面了。”
“那你补网的话,不是得把蛇先弄下来?不怕吗?”姜易云想想就鸡皮疙瘩要起来。
“都已经缠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宁乐意手法熟练,几下就把猫撸地眼睛眯起,“去掉脑袋就能吃辣~反正那时候抓到什么就给大黄吃什么。大黄长得就很快。当时我家后头一家也抓了一只小猫,不知道给它喂什么,比大黄还大一个月呢,还没大黄三分之一大。”
姜易云明白了。自家宁总的那点厨艺是煮猫食练出来的。
但是猫吃的基本就是去掉大骨头,剁碎蒸熟。
厨艺能练出来才怪。
不想在厨艺上跟宁乐意多扯,免得他又想不开要去拯救自己没啥天赋的厨艺,姜易云转移话题:“那应该大黄把你当爸爸啊,怎么现在大黄把你当儿子呢?”
宁乐意撸猫的手都停住了,语气沉痛:“可能因为我不会抓老鼠。”
在宁乐意有记忆以来,他爸妈除了平时要去工厂上班,家里还要种地种菜。
收割回来的稻子晒干之后就堆在家里。
家里粮食多,就会引来老鼠。
这也是家里心心念念想要养一只猫的原因。
他还记得因为他把大黄喂得太敦实,爸妈还担心大黄不会抓老鼠。
“喵~”大黄不满意按摩师不工作了,出声提醒,还用爪子轻轻扒拉他一下。
233号技师继续为黄总服务:“那时候大黄还没断奶呢,就抓到了一只小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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