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气的眼睛都是红的,他看着苏宜年那双带笑的狐狸眼,有一瞬间觉得他可能什么都知道,而他现在做的不过是再戏耍他罢了。
导游心底只冒出了这个想法一瞬,很快就彻底否定了。
怎么可能呢,苏宜年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他做的那么隐蔽,甚至前一天晚上还在苏宜年的饭里...
导游摇摇头,否定了心里的想法,咬牙切齿的对着苏宜年回道:“不用了,苏先生,我长眼睛了。”
苏宜年意味不明的轻笑一身,似乎是再嘲笑什么,他的眼睛在他鞋底已经彻底干掉的泥巴上逗留了一瞬,然后扛着自己的铁锹很快就走了。
导游看到苏宜年离开,马上火急火燎的掏出自己兜里的对讲机,他非常急切地对着对讲机对面说了几句,然后就听到对面冒火的声音。
“废物,让你留个人你都留不住!”
“去山顶,现在马上。”
苏宜年站在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就是对讲机里的那个男人说出去山顶的瞬间,苏宜年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惊一乍的“啊”了一声。
孙导被苏宜年吓了一跳,就听见苏宜年用非常惊慌的语气说道。
“孙导,眠眠他爸送我的定情信物不见了!我要留在这里找一下,那个实在是很重要。”
苏宜年眉目有些焦急,他牵着眠眠,非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中午就在这附近吃吧,真不好意思,孙导。”
而一边,刚刚跟那个男人说完正在往山顶去的导游,脚步一顿,然后马上折返了回来。
md,苏宜年,你怎么这么善变啊!!
导游试图联系上对面的那个男的。
“歪,歪??”
可是回应他的只剩下电话里一阵忙音。
不是,这群人怎么总在关键时候不接电话啊!!
作者有话说:
苏宜年:真的没有在溜你们哦,嘻嘻~
嘤嘤嘤!!!
等到导游和电话里另一边合谋的人联系上时,对面那位男人正拎着自己的小布包,火急火燎的往山顶赶去。
接电话?
接什么电话,现在距离十二点剩多长时间了?!
还打电话闲聊,一点都没有事业心!
男人背着他的小布包,无比愤怒的狂奔在通往山顶的路上,整个人都跑出了一道残影,如果有特效,他身后跟着的一定是一道金色的闪电。
男人终于一口气不喘的奔上了山顶。
他站在即将通往玉皇顶的最后一节楼梯上,站在哪儿疯狂喘气,剧烈的喘息声引起了很多游客的注意。
他们目光奇怪的看着一边穿着无比奇怪的男人,目光逐渐变得诡异起来,他们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他一下,然后就开始小声议论:“他看起来真的好奇怪哦。”
“是啊,你们看他穿的,谁大夏天穿这一身哦...”
男人被这些诡异的目光凝视着,很快一张惨白的脸在黑色的兜帽下变得涨红。
偏偏男人腰间的那个电话对讲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带着一种特有音调的奇特电话铃声,让周围的目光更多的汇聚过来了。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男人试图摁掉自己的电话,但是他忘了这个呼叫功能根本不是他单方面可以挂断的。
于是那个电话铃声变得越来越激昂澎湃。
“如果有一天我被折断了翅膀,如果有一天...”
男人目光绝望,觉得如果有一天他会社死在现场,他绝对不拿着他对讲机来歌唱。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欢迎他了!!
于是男人在一堆人的注视下,拎起来自己黑袍衣角,蹭蹭几步就往上面的平台跑去。
他几步就跑到了平台上。
然后在平台后面一片漆黑的树林里,飞速的寻找一个藏身之地。
很快,男人终于在足够粗大的树干后面,接通了来自导游的电话。
导游的声音从对讲机的另一边传来过来,听起来变得格外焦急:“路先生,路先生啊,苏宜年他还在这儿,他不走了呀!”
路知听到电话里的导游这样说,一张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他紧赶慢赶飞快跑到山顶,就是为了布下来对付苏宜年的阵法,结果现在导游跟他说,苏宜年??
苏宜年不上来了??
不是,给这耍猴呢?
给这把他当猴耍呢?
路知脸上的表情带着五分愤怒,三分奇怪,还有两分焦急。
阵法已经摆下来了,一会作为阵眼的苏宜年要是不入阵,他也得被反噬!
路知气急攻心,一时之间没空听导游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手里拿着自己的对讲机,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秒表。
距离十二点只差最后二十分钟了。
他现在跳崖还来得及吗??
路知挂断对讲机,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脑袋中回想v=s比t。
虽然他什么都没算出来,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不开始狂奔,回来也得完蛋。
于是路知毫不犹豫的选了一条下山近道,顺着那条小道就狂奔了下去。
他表情阴狠。
苏宜年,你最好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花田那边,导游害怕再出什么幺蛾子,嘴上说着要帮苏宜年一起找东西,实际上是站在他旁边为了监视他,他一边在花田的另一边探头探脑,一边拿着对讲机试图和路知保持联系。
苏宜年不着痕迹的带着苏眠眠蹲在了花田另一边,看起来是在找东西,实际上苏宜年微微弯腰,侧头在苏眠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眠眠懵懂的点点头,小小拳头握了握,对苏宜年比了个加油。
苏宜年笑着点了点头,在苏眠眠的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小的吊坠。
吊坠的样式很精致,上面串有一只小小的绣花鞋,另一边则穿了一只袖珍白手套,上面的花纹很精致,虽然袖珍,但是看起来格外好看。
苏眠眠小手握着自己帕帕给自己穿的小吊坠,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好看,稀饭帕帕!”
苏眠眠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小奶音甜甜的,伸出自己小小的指头。
和苏宜年达成了一个神秘的承诺,两个人用大拇指,盖了一个小小的章。
然后苏宜年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额间的碎发遮住他的那双狐狸眼,让他看起来表情有些神秘。
青年微哑的声音低低道:“啊,导游先生,我找到了,我们回去吧……”
苏宜年起身,风将他的衣角吹起,夹带着林叶间一股非常好闻的草木香气,苏宜年额间的长发被清风拂起,他微微闭上眼睛。
身后导游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阴森,像是被扭曲后沙沙的难听声音,山间温柔的风在这一瞬间变得近乎刺骨,阴冷的阴气像是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着苏宜年的喉咙。
阴桀的笑声从苏宜年身后传来。
苏宜年回头,恰好撞入了一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脸色青白的女鬼面部全是皲裂的纹路,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此刻正阴毒的盯着苏宜年,最佳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
而在他身边,原本正紧紧握着苏宜年手的苏眠眠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花田满是泥泞的地上,只剩下了一粘满灰尘的小黄鸭布包,上面还被地上的碎石划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书包里面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顺着滑落。
崽崽装满背包的彩色糖果散了一地。
一颗一颗糖果被女鬼碾碎,然后她脖子橡胶一样伸长直直的对着苏宜年伸了过去。
路知和导游在一边得意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导游,他的那张脸上全是得意,脸上的表情全是痛快,似乎是在等着苏宜年对他痛哭求饶。
但是下一秒。
阵法中央,却传来了一声来自女鬼的尖叫。
站在阵法旁边路知他们脸上的表情猛然一顿,然后紧接着,就听到了来自阵法里,更加凄惨的尖叫。
不过他们真的觉得...
这尖叫好像不是来自苏宜年,好像是来自...
他们放进去的那只女鬼??
路知脸上的表情彻底空白了一瞬,然后飞快地冲进去,在阵法中间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他就看见。
他们家那只被放进去的女鬼,正在被一个浑身红衣服,头上盖着盖头的另一只鬼狠狠殴打。
血新娘一边殴打,一边发出接二连三的嘲讽。
血新娘揍鬼第一拳。
“鬼哪有不疯的!我这种鬼,我天天练习如何豪迈的嘤嘤嘤!!”
血新娘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女鬼提溜起来,露出一个格外温柔的微笑,然后对着女鬼表演如何要豪迈的嘤嘤嘤。
血新娘粗声粗气:“嘤!”
上勾拳!
血新娘加重尾音:“嘤!”
下勾拳!
血新娘发出了她最后一声嘤嘤嘤:“嘤!”
起飞吧,女鬼!
让你和太阳肩并肩!
被一拳打飞的女鬼顺着环境黑色的外壁软乎乎的滑了下来,像是一根软了的面条一样摊在地上,目光无神的看着远处的血新娘,声音格外虚弱。
“别...别打了...”
她都已经快不认识嘤嘤嘤这三个字了!
这是一个字。
嫩好看的一个小女鬼,怎么打人这么狠呢??
血新娘得意收手,而结界外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路知眼睁睁看着自己培养的最厉害的一只鬼就这样被血新娘压着打,急得他眼睛都红了,他一拳打上面前环境的外壁,声音阴恻恻:“哪里来的女鬼坏我好事?”
导游显然也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看到了路知一脸不忿,马上非常狗腿的走上前,讨好道:“路先生,没事,苏宜年估计被那女鬼吃了,那女鬼看起来这么强,肯定不是善茬,苏宜年在她手下活不过几招的。”
导游一边认真分析,一边给自己越说越兴奋。
然后她煞有介事的分析道:“你看,路先生,就苏宜年这种弱鸡,三分钟蹦不出一个屁。”
导游眼睛一亮,手在他手心一拍,无比得意。
“说不定啊,早被那个女鬼吞进肚子里了,我听说,那女鬼,最喜欢吃的都是苏宜年这种白净小生,一天要吃好几个呢!”
说完,导游似乎真的觉得苏宜年已经彻底被吃掉,无比得意的笑了几声,还没等他笑完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声凉凉的笑声。
青年的音质带着点凉意,尾音上扬,他似乎在笑,但是听起来又没那么开心。
“哦?那你知道不知道,她们是喜欢红烧,还是清蒸,还是焖烤鸭?”
导游无比自信的顺着回答道:“当然是直接吃...”
他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老大似乎声音和这个不一样,于是他动作无比僵硬的扭头。
然后,就看见了苏宜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正静静的凝视着他。
导游快被他吓得魂飞西天了,只见他用力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惊悚的看着苏宜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旁边,而一只手正静静的搭在路知的肩膀上。
路知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流,他恐慌的几乎要浸透衣领。
路知那双比常人微微扩大一圈的黑色瞳孔此刻正因害怕而乱颤,他似乎是为了欺骗自己,他大声的说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还没等苏宜年回答,就听到路知近乎扭曲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一个命格破败的普通人,你觉得你凭借着那点小聪明就能吓到我吗?你刚刚是从那条缝隙逃出来的吧?”
路知指着结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的一道口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
“对,就算你名字和他一样又怎么样呢?”
路知声音癫狂,一只手化成爪子,朝着苏宜年抓去:“像你这样的普通人,也只配被我练成恶鬼!!”
苏宜年轻笑一声,单手就挡住了来自路知的爪子。
“你似乎,认识我?”
苏宜年看向路知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青年指尖微微用力,路知就像是脱水后躺在案板上胡乱挣扎扑腾的鱼一样,绝望的在苏宜年手底下哀嚎,嘶吼,哭叫。
苏宜年目光冷了下来。
“抓到你,还是需要废一点事情的。”
苏宜年兴趣盎然的勾了勾指尖,从路知脖子里勾出一条银质的漂亮项链,看起来上面的绣花格外清晰,似乎是一只带着獠牙的蝙蝠。
“血族的玫瑰,副本7754的产物,在隐匿上面似乎有奇效,你很幸运。”
苏宜年啧了一声,目光玩味的看着路知,每一句话都带来了近乎爆炸的信息量。
路知整个人已经完全的愣在了原地。
苏宜年拎着他脖子里的那根银色链子,一双狐狸眼睛笑眯眯的,声音轻柔:“猎犬都追踪不了,不错的副本道具。”
“你,你是苏宜年....?”
那个无限流首位,不灭的神话,也是玩家们永恒的噩梦。
路知脸上的表情因为恐惧而疯狂抽搐,他负隅顽抗似的将手里的小瓶子掏了出来,声音颤抖:“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
路知举起手里那只小小的瓶子,里面蜷缩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他背对着他们,小小的身体蜷成了一团。
路知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狰狞了,以至于他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丑陋恶魔。
他掌握了他的软肋。
“苏宜年,这瓶子里装的可是你家宝贝儿子,你敢往前一步,我就砸了它。”
苏宜年脸色一变。
这是无意义的活动
苏宜年脸上的表情一变,盯着瓶子左看右看,那个小小的玻璃瓶通体晶莹剔透,但是细看下却能看到藏匿在里面,静静流转的浓稠黑暗。
而苏眠眠小小的身影就缩在那片黑暗里,像是陷入了一片深渊一样的沼泽。
苏宜年在那个玻璃瓶上顿了顿。
然后他尾音有些诡异的上扬:“你确定你要用这个瓶子吗?”
路知被苏宜年问的脸上表情整个一僵。
他拿着瓶子的手跟得了帕金森一样开始疯狂颤抖,他看着苏宜年,目光都有点惶恐。
但是他还是硬撑着自己的气势,梗着脖子气势汹汹道:“我,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了——
“啪嚓”“啪嚓”两声清脆的声音。
路知手里原本金刚不坏的玻璃瓶开始碎裂,明明是无比坚固的副本道具,却在他面前像是脆弱的鸡蛋壳,轻轻一碰,就碎成了齑粉。
碎掉的瓶子跌在地上,里面漆黑的阴影粘稠又浑浊,然后像是什么东西在疯狂生长一样,一个高大的,修长的,面色苍白阴郁的男子从黑色的阴影里占了起来。
他头上长长的金发微微蜷曲,黑色的帽檐压低,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
刺目的阳光下,高大的男子浑身漆黑长袍,不经意的光斑落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看起来又没那么可怖。
男子的声音有些沧桑沙哑,听起来却显得优雅又格外有教养。
他弯腰,将头上的礼帽取了下来,然后对着路知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格外优雅的贵族礼,再抬头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阴郁又疯狂:“不好意思,先生,您的瓶子里已经积灰了。”
路易伯爵脚底下的黑暗往前蔓延,他也往前面缓缓走了两步,帽檐的阴影落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晦涩难明。
“这让爱干净语 偃u速的我很不高兴。”
路易身上的黑袍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眯着眼,嘴角的笑越拉越大——
“那就剥了你的皮来给我做抹布吧。”
路易凑近路知,腐朽又阴森的鬼气扑面而来,让路知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乍一看甚至分不清两个人到底谁才更像那个身在地狱的恶鬼。
路知踉跄地想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
他脸上的表情抽搐了两下,似乎已经彻底被惊恐攫取了心神,他想要动动手指,去摸自己怀里的道具。
但就在这个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皮肤下传来一种很奇异的瘙痒感,像是有一千万只虫蚁在皮肉组织下啃噬移动过,他的嗓子有些干涩,连瞳仁也因为过度的一样开始震颤。
.....副本boss路易伯爵,一个极端的洁癖患者,如果让他身上的衣袍沾染上一点点灰尘,他就会不高兴的剥下你的皮,用来做他新的外套。
但是这位先生似乎并不喜欢杀生,于是他发明了一种可吸入气体。
闻到这种气体的人类皮肤血肉会一点点溃烂,最后只剩下一张格外完整的人皮。
路知想起来了,路知终于想起来了。
他僵硬的扭头,看向濒临溃散的结界里,一身红色嫁衣格外张扬的女鬼,她红色的盖头上用金色的绣线绣着一幅鸳鸯戏水的美丽图画,那双绣花鞋上也有格外漂亮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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