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成为欧尔麦特的继承人吗?遗传到父亲强健的体魄这一点,这个孩子超级适合当英雄的的!』
『我喜欢他充满自信的微笑,这点真的好像他的父亲!』
言论正在慢慢的改变着,但这一变化却都是哥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造成,不由得让目人再次感叹他们两人的差别——怪不得【个性】们会选择他,如果换做自己肯定也会选择一个更加强力的宿主。
生存的权利还得争。
目人想,他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认命妥协的人,就算知道自己弱小,也绝对不可以就这么放弃,拼一拼搞不好还会有一线生机,自己选择放弃才是真的完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目人发现自己没有味觉了。
一开始喝牛奶却没有感觉到甜味的时候,他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仔细闻了闻气味,再喝一口时发现依然什么味道都没有,他心里就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身体的感官在一天一天的消失,只是因为做好心里准备,所以当听见坐在对面的致人小声嘟囔着牛奶竟然是这种味道时,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像往常一样吃着自己的早餐。
「目人,吃慢一点,很烫。」
「……嗯。」
听到欧尔麦特的叮嘱后目人才意识到自己吃的速度太快,他顺应的放缓速度,甚至在吃鸡蛋的时候还装模作样的吹了两下降温,才塞嘴里……没有味道真的吃着很恶心。
今天的清晨度过的比以往还要困难,目人总算意识到味同嚼蜡是怎样的感觉,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将嘴里的食物嚼烂后便直接吞下去。
他已经失去两样东西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失去是什么?是嗅觉?还是视觉?又或者是触觉和痛觉……人身上所拥有的感官这么多,却要一天一天的消失,直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直至死亡——真的好残忍呢。
因为食物实在难以下咽,目人今天早餐吃的也比以往的少,欧尔麦特很担心的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最后被目人用『不饿』的借口给糊弄过去了。
今天的课程也是老样子,上午文化课,下午英雄基础课,致人因为有自己记忆的原因对于知识的理解并不是很困难——就算有他也会主动去询问别人,态度温和礼貌,让班上的大家都很乐意为他讲解。
昨天的事故只是单纯的因为建筑顺损坏太严重,因为失去平衡才会突然倒下,所以没有任何人需要为此负责任,致人提前察觉将人给救下也避免奇怪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早上班会的时候目人听见相泽消太还表扬了他一句。
八百万第二天照常来上课,她本来也只是昏迷,并没有受多重的伤,来到教室应付完同学们的关心后才走过来向致人道谢。
一开始只是他们两人在说话,可渐渐便有其他同学加入话题,大家都因为昨天他保护八百万的事情而对他提升了好长一段好感度。
目人对此没有任何的感觉,因为致人和班上其他同学交谈的时候他正在找绿谷向他请教昨晚不会做的几道题,课间时间不够,让他跑了几次才将不懂的地方全都弄明白。
明明他旁边就有一个最适合询问的人选,目人却没有向他询问转而多跑几步来询问自己……绿谷心里其实清楚的很,他也没有询问目人『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你哥哥?』这种问题,只是默默的给目人解释着他不懂的地方。
午休时间致人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没想到在走廊上竟然有外班的学生走上前来向他搭话,带着笑的模样和温柔的语气,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还以为他们才是同学。
目人从以前就不止一次的觉得别人在对待他时的言论和态度总是冷漠又无情,明明大家都长得一样,可不知为什么换成致人那边时就格外的温柔。
……为什么——
他平时不都有待在教室里的吗?哪来的空闲时间去和外班的学生交际缓和关系?
目人站在原地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总算意识到和哥哥在行动能力上有差别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他下课只会趴在桌上休息会睡觉,根本不愿意行动,而致人则会在空闲时间去改善周边环境,努力改变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
「抱歉!你们先去吃饭吧!」见他们三人站在原地等待着他,实在脱不开身的致人有些无奈。只能冲他们喊到,「午饭的话我等帮忙解决他们的事情后再去吃!」
「诶!既然这样的话八木同学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吧!」听到致人的话,围在他身边的人群立刻做出回应,很是热情的邀请他,有些甚至自荐说把便当给他吃。
见致人真的忙碌的脱不开身,目人没有留恋的立刻转身就走,绿谷和上鸣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目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他们只能匆忙和致人告别,转而迈开步子去追目人。
「……八木,你哥哥他真的很厉害啊——」很快来到目人的身边,上鸣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打量,致人已经不见踪影,应该是在一群外班学生的簇拥下离去,也不知道那群人全都是一个班级,还是各个班级的人都混杂在里面,如果是后者……那可就不是一般厉害了。
「……我也觉得他很厉害。」目人轻声回应着。
——厉害到他完全争不过。
这几日的发展以及逐渐的失去,将他身上所有尖锐的棱角都磨平,现实的残酷像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头顶,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三人去学生食堂点餐,因为没有味觉所以无法静下心来享受食物,目人便点了一份C套餐,端着和绿谷他们会和时,两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八木你——就吃这个?」上鸣在凳子上坐下,俨然有些不敢置信,他看了看目人点的套餐,又抬起头打量着目人,想着究竟是目人坏掉还是他只是单纯的点错套餐,「你不是说C套餐的酱汁不符合你口味吗?上次你因为好奇点了一份,结果没吃几口就扔了。」
「……唔,我只是因为好奇想再尝试一下,或许这次我会喜欢上这个味道呢。」目人笑了两声来作为回应,他在两人的注视下塞了一勺子在嘴里……依旧没有味道,不管是米饭还是他吃不惯的酱汁。
鼻子却能清楚闻到那个香味,只是因为没有相应的味觉去匹配,显得说不出的怪异,让他对这个世界的感触也跟着变得模糊和不真实。
「怎么样?还是吃不惯?」上鸣一直紧张的注视着目人的表情,此刻见他皱着眉不说话,还以为是挑战失败,连忙扯了几张纸巾叠在一起递给他,「赶快吐掉吧!不喜欢的东西就不要吃啊趁着现在时间早还可以再点一份。」
「不用了,我吃这个就可以。」没有味觉的情况下,不管是喜欢的食物还是讨厌的食物好像都变成一个样,味同嚼蜡,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人在这边,他甚至都不会吃午饭。
☆、教授
目人叹了口气,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中又往嘴里塞了第二口,像是认命般开始进食。
因为没有温度的感觉和味觉,目人吃饭也没有任何的停顿,去除享受这一项,『进食』就变成最单纯的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
一顿饭吃下来,目人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塞嘴里,嚼烂,吞下,再塞嘴里,再嚼烂,再吞下,依次循环——
「目酱。」绿谷有些看不下去,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目人很认真的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出了什么事?这么反常一点都不像,而且你……不烫吗?」
刚制作出来的食物还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热气,他和上鸣在吃饭的时候都要停下来吹一吹,可目人却完全不在意这些,让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没事。」目人进食的动作一顿,随即抬起头对着绿谷露出一如往常的微笑,「不用担心啦,只是最近没什么胃口,本来不想吃的,但又想着不吃无法应对下午的课程,不由得就有强迫自己进食的想法在里面。」
「……不要这么强迫自己啊。」绿谷皱起眉头对于目人的言论不太赞同,他见目人进食的速度没有放缓,连忙叮嘱道,「吃不下去也没有关系,不要这么对待自己。」
在他的印象中,目人从来不是对自己这么狠的人。
目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绿谷看出不对劲后他便将进食的速度放缓,也在逐步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让自己在吃东西时不会显得那么机械和僵硬。
只是……以前吃饭他是怎样的心态来着?因为能感受到味道,吃到好吃的东西时也会发自内心的感觉到高兴,像现在这样去刻意模仿演绎,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午休时间渐渐比以往更加难度过,和绿谷上鸣回教室的路上,目一直在思考,他觉得触感消失这件事应该瞒不了多久,等自己什么触感都没有的时候,他应该也在雄英待不下去了吧。
英雄在战斗中需要敏锐的感官,如果是一个什么触感都没有的人,他连自己日常生活都无法照顾好,更别说还要去和敌人拼死战斗——最先死的人绝对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