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功汇合,江宥宁两三口吃完了包子,又把豆浆喝了。
“这学期专业课好像还是孙老头给咱们上。”
周禹环视了一圈,教室里从第三排开始就坐满了,只有前两排稀稀拉拉坐着一两个人。
这节专业课一共有四个班级一起上,放眼望去全是男生,没几个眼熟的面孔。
说实话,自从上了大学,一年过去了江宥宁勉强才把同班同学认全。
上课铃声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姗姗来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坐在了第一排,讲台正对着的位置。
江宥宁以为自己还没睡醒,眨了眨眼。
发现那个人身形更加清楚了。
不是梦。
“我为什么会在咱们的专业课上看见季淮……”
蒋家言闻言,抬头一看,却没有丝毫震惊:“淮哥转专业了啊,你不知道吗?”
“不是,他不是学外语的吗?怎么会转到咱们专业?”江宥宁小声吼道。
“嗨,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长话短说。”
“……”蒋家言措辞,“他本来就是学理的啊,之前我们在我们学校常年稳居前三,高考失利才来的咱们学校,而且还被调剂到了日语专业,他在外院表现优异,成绩靠前,再加上历史战绩优秀,轻轻松松就过了咱们专业的面试了。”
他说着,面露钦佩:“大佬就是大佬啊,开局失利?不存在的!就当是多掌握一门技能了。”
江宥宁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季淮的背影,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微微抬头,目光专注地听孙老头讲课,时不时在书上写写画画。
确实挺有学霸的感觉的。
“那他为什么高考失利啊?”周禹好奇地问。
蒋家言面露难色,吞吞吐吐了好半天:“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挺厉害的正常发挥的话肯定不止是咱学校。”
他看样子不像是不知道,更像是难以启齿,不便言说。
蒋家言一直都很佩服季淮,他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依旧能不惧流言,依旧挺直腰板生活,可以看出他一个很有韧性并且内心极其强大的人。虽然冷冰冰的看起来不太好接触,但只有相熟之后才会发现他最真实的样子。
但周禹显然没看出他的支支吾吾,继续说:“这么牛逼啊?失利都能考上咱们学校?那确实有实力。”
荣安大学也是n省知名老牌大学了,名声响亮。
“对啊,反正特厉害,在我们高中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江宥宁觉得他说话太夸张了,一脸不屑:“你们哪个高中的啊?”
“n省实验。”
“……”这确实牛逼,无法反驳。
江宥宁突然对季淮产生了许多好奇。
好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从种子选手跌落到服从调剂的地步。
季淮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脸臭臭的,也没说过什么好话,但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气质,使他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就像被套上了一层模糊的滤镜。
“等等,你是省实验的你考荣大?”周禹相当直白地指出来。
没看错,蒋家言刹那间耳朵红了起来,他羞愧道:“我在我们学校都是垫底的……要不我说我跟季淮高中的时候根本不熟呢,八竿子打不着,用我们班那群女生的话来说就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而我,是跌落凡尘的……”
“收收收,我不是来听网络小说的。”江宥宁听他这么慷慨激昂地说话,脑仁都疼,“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跌落凡尘了?”
“你一直在凡尘,不需要跌落。”江宥宁撩了一下他的卷发,冷酷且无情。
【作者有话说】
狸花猫:是你?
幺鸡:是你!
狸花猫:是我又怎样。
幺鸡:呵呵,是我,你爹。
被自己勤快哭了,求收藏求评论求海星,么么~
第0004章 好自恋一男的(修改替换
两节课过得相当漫长,江宥宁还以为自己已经睡了半个小时呢,结果抬头一看时钟,才过去了两分钟。江宥宁撑着脸,懒洋洋。视线不自觉又落在了季淮身上。
——仍然是目光专注地看着黑板。
要不说人家是种子选手呢,集中注意力的时间都比普通人长一大截。好奇心驱使着江宥宁点开了季淮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还挺干净的,背景是纯白色,头像是狸花猫,个性签名就三个字:懒得说。
真能装啊!
江宥宁翻了个白眼,懒得说你就别说,非要打出来是什么意思?
死装死装的。
他很少发朋友圈,最近一条还是除夕夜那天,他发了几张雪景。
——松树的枝干上挂着淅淅沥沥的残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太阳高高悬在湛蓝清澈的天空上,光看图片都能感受到属于雪的味道,大概是冰冰凉凉的,但又很清新的味道。
看他的朋友圈太没劲了,江宥宁翻了几下就退出来了。
拇指停留在他的头像上。
这只狸花猫越看越眼熟,江宥宁皱着眉努力在脑海中翻寻这只猫的身影。
这不是常年混迹在寝室楼下那只流浪猫吗?去年是他第一次出现。
这猫还挺“势利”的,只要有吃的,它就躺在人的腿边,各种打滚儿,还会露出肚皮让人摸。一旦没有吃的,它就相当敷衍地蹭两下,然后紧接着奔向下一个学生。
没过多久,这只狸花猫就凭借自己高超的驭人技巧成功地让自己长胖了几斤。
从一只干瘦的可怜小猫,变成了胖乎乎的健康小猫。
不怪江宥宁认不出来,荣大里的流浪猫太多了,好几只都是狸花猫,长得都差不太多,最多是在花色和性别上有点区分。
但江宥宁几乎是一瞬间就能肯定,这只猫就是其中最势利的一只。
这个头像还怪可爱的。
正好捕捉到狸花猫视线看向镜头的那一刻,微微歪着头,像是看到了新奇的小玩具。
他还,拍得挺好看的。
江宥宁不自觉又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季淮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回头,隔着将近十多排同学,直直对上江宥宁的目光。
他大概也没想到会和江宥宁四目相对,明亮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江宥宁看得很清楚。
江宥宁被他突然回头的动作吓了一跳,手指不经意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等他再低头的时候就看见两排小黑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拍了拍“j”的腹肌说:真是个大帅比
江宥宁两眼一黑,差点想把手机甩出去。
怎么会有这么幼稚且自恋的人啊?
还要给自己设置这种拍一拍?
江宥宁第一反应是赶紧撤回,随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留下一丁点证据,不然真的要被季淮嘲笑死。
江宥宁正沉浸在窃喜之中,眼神胡乱瞟了一眼季淮的脊背。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注视着,很不舒服,于是他抬头,正对上孙老头炯炯有神的双眼,他的心脏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
果然不出两秒钟,孙老头眯着眼睛,表情严肃,“江宥宁,你来回答一下。”
——回答什么?什么回答?他刚才问了问题吗?
江宥宁起身的动作极慢,能拖一秒是一秒,他用桌子遮住手机,胳膊怼了几下周禹,周禹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课本。周禹也没听课,脑袋一片空空,他只能依稀记得好像是在这一页。
但课本上密密麻麻一大堆字,江宥宁急得都出汗了也没找到孙老头问的问题。
他不自觉攥紧了手机,尴尬地在手机屏幕上摩挲了几下。
孙老头倒也没为难他,重复了一遍问题之后江宥宁停停顿顿可算回答上来了。
“你坐下吧,好好听课。”江宥宁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副魂丢了的样子。
身上冷汗一瞬间干了,贴在皮肤上不太舒服。
安静沉默的教室里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是从前排传来的,江宥宁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哪首歌了。
铃声只响了几秒钟就被关掉了,但带来的死寂却足足有一分钟。
江宥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在心里跟着哼歌,“It's a cruel summer, It's cool, that's what I tell 'em, No rules in breakable heaven, But ooh, whoa oh. ”
孙老头忍着怒意看了一眼季淮,什么都没说。
江宥宁低头正准备打字和周禹蒋家言吐槽,却忽然看到自己和季淮的微信聊天界面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条对话框。
“对方已拒绝”,后面还带着一个电话的小表情。
“……”
江宥宁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去看。
他竟然手滑给季淮打了一个语音通话!
所以响起的电话铃声是季淮的!
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一瞬间太阳穴猛烈地跳动,一阵阵刺痛顺着大脑涌上,江宥宁按了按太阳穴,不敢抬头,他能感觉到季淮充满怒意的眼神,似乎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的眼神射杀一般,令他如芒在背。
蒋家言凑到江宥宁身边,没忍住笑,偷偷道:“刚才好像是季淮的手机响了,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的表情,哎呦笑死我了,我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这么多表情。”
蒋家言声音很小,顺着江宥宁的皮肤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江甚至没力气让他闭嘴,双眼无神地听他在自己耳边讲个没完。
“等会下课我可要狠狠笑话他,我都想替他抠一座别墅钻进去了!”
江宥宁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九月的荣安虽然已经入秋,但暑意未散,蝉鸣声依旧聒噪刺耳,依旧可以算半个夏天,于是他忍不住想,可真是残酷的夏天啊!
下课铃声蓦骤然响起,惊得江宥宁心里一哆嗦。
耳边有噪杂的人声,但那一瞬间仿佛被隔绝了一般,空洞模糊。
江宥宁迅速站起身子,恨不得一个箭步冲出教室,可周禹挡在他面前,磨蹭地把书装进包里,“中午吃什么啊宁宁。”
周禹随口问。
江宥宁瞄了一眼季淮的方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
“都行,你赶紧让开,别挡道。”
“急什么,现在出去也要被堵在门口。”周禹一点都不着急,想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出去。
江宥宁更着急了,“你先起来让我出去。”
他脚刚迈出去,就听见蒋家言粗旷的笑声:“淮哥,你可真是放肆啊!在孙老头的课上竟然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屋里好闷,头有点晕。
——这是江宥宁当时唯一的念头。
季淮不理会蒋家言对他的嘲笑,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宥宁,江宥宁感觉自己要被他的眼神捅成了骰子。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他突然开口,“江宥宁。”
念出江宥宁名字时他还极为刻意地停顿了几秒,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江宥宁装傻,“什么?”
季淮被气笑了,他举起手机,贴在江宥宁眼前:“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说我手滑你信吗……”江宥宁推开手机,义正言辞道。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蒋家言完全插不进去他们的话题,但非要硬凑。
“还能什么,你的好室友上课突袭我。”他指了指自己,又对着手机扬了扬下巴道:“人证、物证俱全,你打算怎么狡辩?”
季淮双手抱胸,抬起下巴,以一种蔑视的眼神扫向坐立难安的江宥宁。
周禹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僵硬,第一反应就是要拉着蒋家言上来阻拦,可他刚凑过来两秒钟,就又拉着蒋家言撤退了,生怕被殃及鱼池。
“我真是手滑。”
季淮冷笑,“你真有意思,咱们上一次聊天是在一周之前,你手滑到一周之前的对话框?”
他话刚说完,江宥宁紧张地抿了抿唇,季淮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皱了皱眉,犹豫道:“你是不是在偷看我朋友圈?”
江宥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迅速反驳:“你瞎说,我没事看你朋友圈干什么?”
他越是紧张季淮就越发肯定他的猜想,一脸玩味:“谁知道呢。”
“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江宥宁忍辱负重,一脸屈辱。
季淮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调笑和戏谑:“下次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别偷偷摸摸的,需不需要我把朋友圈权限打开啊?”
“你有病?”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自言自语:“有点麻烦,算了,要不然你直接用我手机看?”
说着他就把手机解锁,点开自己的朋友圈,慢条斯理地递到江宥宁眼前,“随便看。”
江宥宁无意识地扫了一眼他的朋友圈,基本上没什么文字,不是风景照就是小猫小狗,很普通也很简单,没什么有趣的地方。
江宥宁一脸嫌弃,飞快地骂了一句“傻逼”之后逃命似的走了。
一路上江宥宁在心里把能想到的骂人话全部输出了一番。
一年过去了这人还是这么令人讨厌,但自己还总是在他面前出尽洋相,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
逃到教学楼外后,接触到阳光的那一瞬间江宥宁还有一些混沌,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他记忆忽然模糊了起来,恍惚地思考着自己到底为什么如此讨厌季淮。
除了开学那天撞见他对父亲冷脸嘲讽,俨然一副白眼狼的模样、令江宥宁心生厌恶以外,加固了自己对他尖酸刻薄这个印象的好像是发生在军训时的一个小插曲吧。
那天完整的记忆早已斑驳褪色,但那天格外燥热,就连吸进来的空气都很烫,蝉鸣声充斥在整个校园内,作为年轻气盛的大学生,在这种天气下就意外的容易冲动和上头。
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产生了冲突,但最后的结果就是江宥宁被人怂恿着走到外院的人堆里,注意到了一脸烦躁的季淮。
明明是大夏天的,但季淮却像是整个人在冰窖里一样,寒气逼人,离他大老远就能感受到一股冷意。
江宥宁硬着头皮往前上,走到他跟前。
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他一番,其实是在找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兴起的,那一届大一新生流行起了在军训服上写自己的名字和寝室门号,为了避免在混洗衣服以及脱掉外套的时候弄混。
江宥宁定睛一看,他的名字写在衣领左侧,字迹不太工整,凌乱极了,非常潦草。
江宥宁眯起眼睛仔细辨认那两个字。
季……准?
【作者有话说】
本章节有新增剧情,已替换
好奇怪的名字。
他的舌尖抵了抵上牙膛,双手抱胸,用着一股痞里痞气的本地口音问:“你就是季准啊?”
季淮被人找上门来也不惧,眉心松了松。
“跟你说话呢,季准。”江宥宁被无视了,恼了。
他眼神定了定,终于聚焦了,掀起薄薄的眼皮,扫了一眼面前这个明明看着像未成年却还要装小混混的卷毛,道:“你是文盲吗?”
“什么?”
江宥宁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听他说:“还是说你是小学生?”
季淮把江宥宁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那种目光像是在看马戏团里的动物表演:“我说,未成年就老老实实在家学习,不要跑到大学里装不良。”
他语气淡淡,“还有,那个字念淮。”
江宥宁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两个字,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太晒了,他脑子好像出问题了。
他居然把“淮”看成了“准”,还当着本人的面叫错了。
“我……”江宥宁强壮淡定,季淮心情很差,懒得再跟这个文盲讲话,抬手拍了拍江宥宁蓬松的卷发,要笑不笑地说:“好好学习啊,小文盲。”
转身就走了,走之前还留下一句戏谑,在江宥宁的耳边久久没有散去:“身体发育的倒是不错,脑子嘛……”
这句话就如同按下了重复播放的按钮一般,想关都关不掉,在江宥宁的脑海里一遍遍播放,整整循环了一下午。
江宥宁看着他的背影,脸颊红得发紫,周围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他们,蝉鸣声和着人声,江宥宁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江宥宁已经忘了他事后是以怎样的姿态回到连队里的,但那段尴尬丢人的记忆却再也挥之不去了。
每当江宥宁以为这段记忆已经被埋藏在最深处之时,它都会横空出现,反复鞭尸。
让江宥宁欲哭无泪。
也是因为这件事,江宥宁更加讨厌季淮了。
作为一个风华正茂十九岁大学生,被人当众嘲讽,还被叫“文盲”、“小学生”,相当于把江宥宁紧紧地钉在屈辱柱上,无法逃脱。
所以每当有季淮在的场合,江宥宁的白眼都好翻上天了。
久而久之,季淮见多了他也对他甩起脸子,两个人谁也不让谁,颇有一番死对头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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