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吉贞宗正是被德川家康命名“物吉”的。作为最后统一了天下的人,德川家康当然让物吉贞宗印象深刻。原本一人一刃,就算有再多相处也不可能被记住每一个相处的情景,但物吉贞宗仍然能够笃定地说出听闻三郎名字这句话……这就完全是德川家康的问题了!
世世代代信长粉丝你以为是开玩笑吗!
织田信长都能把不动行光放在膝头唱歌(三郎:我没有),德川家康对着物吉贞宗说说话吹吹偶像怎么了!
尤其是织田信长从连尾张都没办法全部支配、到之后坐拥数国强敌与他交锋前就倒下*、再到突兀死于本能寺,这运势前后简直天差地别。相比之下,德川家成长的速度比织田家慢了不止一点,相较于织田家的富庶简直是一路穷过来的,可以说是辛苦大半程全靠最后逆袭。不管是德川家那是实力确实强盛、还是冥冥之中存在天命及巧合——总之,在带着物吉贞宗上战场后,德川家康出阵必胜。因此他也不可避免地因为这份好运,联想当年争霸天下事业如日中天的信长公。
“——‘若是信长公在最后也能有这份幸运会如何呢’,记忆里经常会出现这句话。”
物吉贞宗笑道。他的五官俊秀清雅,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灿烂,带着一份无害而具有感染力的活力,仿佛蓬勃向上的小太阳。
“虽然家康公看不到了,但是把我送到您面前的人,大概也有着一样的想法吧。这次真的来到了信长公的身边,所以接下来相处的日子里,我也会努力将幸运传递给您的!”
“家康君还这么说了啊。虽然好事和坏事要来的时候也挡不住……不过,能有点幸运也不错吧。好好干哦!”
三郎道。
努力将注意力放在礼物上的夜斗喃喃自语:“……可恶,幸运吗,为什么这个家里来的尽是些让人嫉妒还听着好听的家伙……我也想要这样啊!!”
这番悲痛自然是被他带着怨气碎碎念了好一通才消解掉。对于他的低气压,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已经很熟练地放他自己生长一会蘑菇了——毕竟出身如此无可更改,只要晚餐是夜斗喜欢吃的,这个少年神明很容易就会为这种小事高兴起来。
这大概也是一种会珍惜身边善意的珍贵质量。尽管夜斗目前仍然是处于观摩着太郎太刀、次郎太刀甚至银时等人,学习着如何以其他方式被人记住的阶段,但在那些跌跌撞撞之外,他的本性其实就已经有着让人喜欢的成分了。
不过,既然又一个刀剑男士出现在了三郎身边,那么接下来就是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拖延了数日的重头戏了。那就是——
联系时之政府。
别看三郎在这时代呆了这么久,结果时之政府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属实是因为不可抗力。宇宙中世界何止千万之数,时之政府实在是没有这个人手和时间将所有世界都翻上一遍。能提供给三郎四次元空间袋和完全能带着子孙后代一起躺平的物资(小判),他们就已经是在努力了——由此可见,对时之政府来说,审神者也是相当珍贵的存在。因此,只要三郎这边能主动向时之政府提供自己这里的位置,时之政府是绝不可能放着三郎不管的。
那么如何联系,就又要回到那个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对夜斗提起的仪式“禊”了。
据夜斗所知,这个仪式主要是用于惩处犯下罪行的神器。毕竟神器犯错,神明(主人)担责。只有神器忏悔,因为他的邪念而入侵到神明身上的污秽才会断掉根源、被彻底驱散。
在刀剑男士这里,仪式还是一样的净化仪式,主要目的就是一个——都已经用“禊”了,可想而知情况很紧急吧?刀剑付丧神说不定受污染了吧?那审神者很危险吧?都知道审神者很危险了时之政府还不快点联机?
……也就是类似于无信号的时候拨打紧急电话,唤醒时之政府留在审神者和付丧神身上的最终保护措施一类的事了。
所以仪式中至少要有四个付丧神,一个担任被惩处的角色,另外三个作为执行人。由于实际上并没有人感染污秽,因此这个至多也只是驱散一下沾染的人气和浊气,不会带来任何伤害。
那么在场四个刀剑男士,到底谁会成为那个被惩处的幸运儿——
“那就你吧。”根本不带犹豫的,三郎直接指向了从刚刚起就含笑看过来的龟甲贞宗,“太郎和次郎之前做过这类事有经验,也不好让小孩子(物吉)去——所以这次就辛苦你了!之后给你涨工资,加油干吧!”
龟甲贞宗闻言,秀美的脸上笑容更真切了一些,眸光温柔似水,脸颊也因为刚来没几天就被赋予如此重任而泛起浅浅的晕红:“是,感谢您的信任。主人大人的命令我会执行到底的——就算存在疼痛也没有关系!不愧是您,一眼就选中了我来做这件事!”
夜斗:“先不说你们这次根本不存在疼痛的副作用,你发言果然有问题吧!!”
备受三郎等人照顾的少年神明当即左顾右盼,试图向太郎太刀等人提醒:
“这种发言如果要说是什么乐于奉献也太牵强了!你们就不觉得哪里奇怪吗?上一个对银时做出类似(且更过火)发言的可已经因为夜袭被绑起来了喔*,为什么你们付丧神也会有这种——”
龟甲贞宗:“啊关于这个,现在就有在绑也说不定呢?”
夜斗:“等等所以你到底在绑什么……不对你到底绑了哪里……不对会若无其事做出这种发言你就不觉得辜负了你的脸吗!好歹看看你的池面脸啊!”
然而辜负了夜斗的敏锐以及一片好心,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都没能意识到存在什么问题。
太郎太刀:“奇怪……吗?身为刀剑,能派上用场是值得庆幸之事吧。况且还是与我不同的、尘世也可使用的(刀剑)大小。”
次郎太刀:“如果这次一次就成功的话,那就可以一起喝庆祝的酒了!”
物吉贞宗:“我会加油的!如果运气能在这一次也发挥作用就不用担心了吧?”
夜斗不由得怒道:“你们几个除了太郎,其余的人完全都跑题了吧!!”
所以最终,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能决定一切的审神者·三郎身上。
“我只被女孩子夜袭过(指刺杀)——换成男孩子还是算了吧。”唯一一个注意到了夜斗警告的三郎困扰道,“不过一般也是次郎和太郎帮我守夜,很可靠喔!现在还是先准备联系时之政府吧。”
已经从容站定、就等着被其他人进行仪式的龟甲贞宗“哎呀”一声,神情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满足:“放置我吗……呵呵,我会好好忍耐的。”
夜斗:“……”
夜斗神情凝重地用手肘碰了碰三郎:“喂,你要不要购买我的守夜服务?看在合作过的份上给你打八折。”
第72章 在江户的第六十八天
尽管三郎最终还是果断地拒绝了夜斗的建议,但面对龟甲贞宗这么一个奇男子,对于刀剑付丧神这个物种的属性产生了极大怀疑的夜斗最终还是选择等着看这个仪式展开。
——然后一旦有什么问题,他可以抄起三郎就跑,从此这个委托人就被他垄断了,简直Nice!
虽然理论上来说,这几个付丧神不管有什么问题都不会影响到三郎,但大概是之前身处乱世、三郎又随心所欲到处乱跑,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对三郎的安全都十分看重,当然乐于看到夜斗帮忙成为一道保护防线。
夜斗也没闲着,在龟甲贞宗被另外三名付丧神呈三角形围住的时候,终于通过撒娇(?)耍赖恳求的方式得到了三郎的同意,兴高采烈地从德川茂茂送的一大堆各式各样都有的礼物中眼尖地拖出一盒高级点心大吃特吃起来,可谓是将吃瓜群众事不关己的姿态摆了个十足十。
由于付丧神作为神器而言并不够格,因此在仪式开始之前,刀剑男士们先是取了净水、泡入香草后,才将刀尖对着龟甲贞宗,舀水对着粉发青年一点点淋下。
涓涓细流带着一些零星的绿色草叶,沿着刃面向下滑去,清透的水光柔化了刀刃锋锐的冷光,落在粉发青年的头顶上。约摸是因为水流入眼睛的感觉并不好受,龟甲贞宗不由自主地半眯起眼,被打湿的睫毛稍稍一眨就能掉下细小的水珠,眼镜也被水汽在底端染出些蒙蒙的白。他的粉发、白色西装与披风,都被水流浸出了灰色的湿迹,唯独脸颊因为仍源源不绝有水流顺着脸部弧线滑下,越发显得皮肤莹白如玉,神情不卑不亢,即使外表变得狼狈也仍然无损其高雅气质。
——如果没看到他脸上越发热烈的薄红,以及在被水冲开一点衣领后,隐约可见的藏于黑色衬衣之下的一点红色的话。
夜斗缓缓放下了拿着点心的手,只想冲过去摇醒付丧神们——哦摇醒龟甲贞宗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其他付丧神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啊!!你们就不觉得这个人和你们画风不一样吗?!虽然外表上的画风可能很合,但你们性格上有一个人完全跑偏了方向了!!
不管夜斗怎么大为震撼,龟甲贞宗都不为所动——从这个男人能半点不脸红地说出隐含深意的虎狼之词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不是会受外界影响的那类人(刃)。此刻他被水淋湿、微微扬起下巴,半眯起的眼中仿佛带着些许流光,若是完全睁开,想必会是十分热烈的、紧盯着三郎的眼神。但就算如此,那种热切与确定主人态度的执着,仍然极具存在感地追寻着付丧神们的主人。
与大惊小怪的少年神明不同,相貌仍然年轻的男人若无其事地吃着夜斗拆开的点心,轻松惬意得简直像是旁边根本没有人在看着。这种下了命令就任由他们去做、几近于漫不经心的坦然,或许会被其他人当做不负责任、不在意,但龟甲贞宗却能隐约察觉到这之间的不同——哪怕他与三郎相遇之日尚短、彼此都没有过了解。因此已经被水淋湿大半的打刀付丧神纵使被忽视,神情却越发激动起来,喉结上下耸动,竟然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
水流终是流尽。
些许草屑还粘在俊逸出尘的付丧神的发梢摇摇欲坠,而他形容上的狼狈反而更凸显了他脊背的挺拔,连嘴角含着的笑意都像是真诚高雅至极。凛冽的灵气在以水流淌过刃面的时候就已经渗入其中,无声绞杀着流过的区域内含有的浊气。然而打刀付丧神眼眸干净清澈、灵力纯净清透,这些水流像是薄薄地给他洗了个澡一样,没能激出半点污浊的部分——哪怕是这些日子里与人接触时沾染上的人间之气。
“……没有用吗。”太郎太刀放下手中高举的大太刀,端肃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失望,“是因为龟甲被召唤的时间太短、尚未沾上此世气息?”
龟甲贞宗含笑道:“那真是求之不得,如果能浑身上下都带有主人的颜色!——虽然想这么说,不过,这或许反而是不可能的吧。”
他的面上还留着湿迹,但和糟糕到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的第一句话相比,后一句话总算是带上了与面貌相符的可靠。不过,也和口上的糟糕话语不同,粉发付丧神抬手拭去脸上水珠的行动干净利落,从盘腿状态下站起时也不忘态度友好地向扶了他一把的物吉贞宗道谢。
三郎对于失败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倒是对于他们话语中的意有所指十分好奇:“是有什么原因吗?简单点说给我听。”
龟甲贞宗神情亢奋:“好的!既然是主人大人的命令!虽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那我也会努力去做的,接下来就由我——”
夜斗冷酷无情地打断道:“——由我来说!谁还不是个神明了啊!”
虽说三郎不是神明,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能起到作用,但他不仅是夜斗的金主、还是目前出钱提供了付丧神们所有食宿的金主……所以夜斗毫无保留地就将这件事情的诡异之处和盘托出了。
首先,付丧神或是神明灵力凛冽纯净、会自发排斥周围的污秽,而一旦被污染,轻则像夜斗之前那样染“恙”、被污染的地方青紫疼痛;重则像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刚穿越时一样、成为凶性毕露的时间溯行军。神明与污秽就是如此难以兼容。
但也仅仅是污秽罢了。
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每天每时每刻都往外释放灵力驱散周围污浊,一来是太过浪费灵力不说,还需要专心致志,难以去做其他事情;二来是没有必要——人世间、尤其是已经基本维持住了表面和平的这个世界,即使浊气再重也颇为有限,而他们原本就在无意识地散发着微量的灵力,已经足够将四周环境影响到一个不会让自己感到不适的程度,没有必要非要让身处环境一定变得干净透彻不容一丝污垢。
所以,这种并不是绝对“干净”的环境,自然会存在些许微薄的浊气粘附上来,只是它们不至于像污秽那样有害,也不会累积在身上,基本上是挥挥手就散的程度。况且夜斗也好、太郎太刀他们也好,一个个的都要饮食饮水,既然要接触人世间的东西,那么当然不可能一点与人类相关的东西都不沾上。喜悦也好、怨憎也好,这本来就是人最基本的情绪,他们既在此世生活,自然不可能全部规避掉。
龟甲贞宗自从被召唤出来也已经过了几天了,吃了吃了喝也喝了,结果被当头淋水洗净竟然没有反应,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我觉得以这个性格,当头一盆水浇下来马上浑身冒黑烟才是正常的。”夜斗不禁吐槽道,“但是作为神器完全没有因为邪念受惩……你这家伙不是因为太过坚定那些奇怪的想法完全当成了行动真理了,就是其实本性还算正直良好……不过就算正直良好,会说怪话的趣味也太让人适应不了了!三郎你完全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内涵吗?!”
三郎道:“虽然对我说这种话是有点奇怪啦。不过有自己的个性也不错,不可以太指手画脚喔!我是觉得,如果都是一种性格的人也没意思——对了,为什么夜斗你会听懂他的话的内涵?有特地了解过吗?”
夜斗:“……这不是重点!”
三郎:“这么一看你们说不定相性挺好诶。”
完全被三郎的跑题打败了——并且在龟甲贞宗一本正经地抱怨着“我只会对主人大人这么说哦”的话语里,夜斗只能抹了把脸,强硬地将话题拽回来:“总之!这次你们不是失败了吗?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要多试几次吗?”
“关于这个,”物吉贞宗出声道,“我觉得再试几次应该都没有用。”
衣着颜色很浅、但绝不朴素的少年笑容依旧十分阳光,即使在认真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稍稍板起了脸的时候,那种活力依旧能从身上渗透出来,就真的像是他所说的“要将幸运带给别人”一样。他稍稍歪了歪头,很快就组织好了语言道:
“虽然主人说这里是江户时代末期,应该很混乱才对。不过,我感觉这里的气息很干净,就算多待一些时间,能沾上的东西也很有限,这种程度是没有办法触醒时之政府的紧急联络措施的吧?”
夜斗立刻就反驳道:“怎么会!我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超级糟糕啦!毕竟是天人最多的地方。就算是之前用秽气的核给这里大扫除了一下,现状没有改变,这里过了这么多天肯定早就恢复……”
“成、原来的样子?”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低了下去,脸色也倏而苍白起来。
——没错。他、太郎太刀、次郎太刀……他们三个一直生活在这里,就算周围环境在不断发生小小的改变,他们也如灯下黑一般,也没有办法察觉到。
从人的怨恨、不甘之中生出的那些秽气、那些污物、那些妖魔……为何直至现在,都没有新出现过了呢?
歌舞伎町仍然是一片祥和。
这片祥和已经维持了太多天了。如之前那般让人感动的事情不断发生着,令整个歌舞伎町都焕发出一种富有人情味的欣欣向荣来。原本对于这种欣荣夜斗也是很开心的,但在物吉贞宗无意中点破其中疑点后,这种活跃的温情在他眼中就褪去了富有生机的表象,变得让人胆战心惊起来。
若是在泥沼之中,谁不会希望有人为自己搭把手呢?
眼下的歌舞伎町、江户、甚至整个国家,都在泥沼之中。被压迫带来的灰色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滋生,酿就的妖魔蠢蠢欲动引诱人心,随时可能在生活的重压上添上最后一根稻草,将人推往自我了结一途。秽气的消失看似人们都变得和平友好、不会有将人的情绪催得更坏的恶性循环、人们终于找回了生活的勇气……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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