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谢随安都看出了经验,只要看见“江羽遥”出现,就明白过来,某只主角马上又要被捅上一刀。
而现在,降生的海核又用出相同的招式。
很明显,如果连未来的谢云虹都会栽海核的坑里,那没道理现在的谢云虹不会栽进同一个坑...
“...总之,无论如何,江漓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变成统筹数万污染物大军的异生体吧?”
谢随安不敢置信地抓着谢云虹肩膀晃动,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把手拍落:“喂,你别告诉我你真相信那个玩意是江漓啊!”
谢云虹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上去很缺智?”
没相信海核是江漓就好。
谢随安放心下来,又听见对方幽幽补充:“无论他是不是江漓,他现在又不在片叶城,我总不可能飞过去找他...”
感情你真想过如何去找对方的计划?!
谢随安上下扫了眼主角,最后只得出结论——谢云虹一定会栽海核陷阱的原因,说不定是主角身上的某种基础设定。
外人轻易改变不得。
相比担心谢云虹,他还不如先担心担心片叶城。
毕竟全世界死了主角都不一定死,就算被海核捅了一刀又一刀,依然可以活蹦乱跳。
但片叶城就不一定了。
谢随安看向直播间屏幕。
海核促生的那道新天裂,威势甚至比原本的天裂还要更高。
污染物前后夹击,片叶城根本没有任何幸存机会。
密密麻麻的污染物潮向城市结界涌来,蝗虫过境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最开始,城主转化成的巨型花藤还有抵挡之力。
但很快,在第一只A级污染物的攻击下,花藤也再支撑不住。
那是一只半龙半狼的漆黑巨兽,风系异能,每次出手,爆裂的风旋都会扯断一大片的花枝,随后,狼兽便继续隐匿于风中。
绿色的浆汁落了一地。
花藤速度太慢,每次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巨狼身形消失不见,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谢随安有些恍惚。
原著中,海核行为诡谲不定,基本都是藏匿在暗处幕后操盘,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当中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甚至还留下来影视记录,被数百万名直播间的观众看到真身。
要知道,凭借对方在原著中展示出来的隐匿能力,根本就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什么同时开启两道天裂,围杀一个普通三级城市的事情,对于它而言,性价比实在太低。
按照原著中对方的习惯,海核完全可以隐匿身份进入城市,直接在市区核心展开天裂——它在原著中可不止一次这样做过。
污染物潮直接淹没掉没有任何防备的人群,一瞬间,原本生机勃勃的城市变作死城。
而现在,这只狡猾的污染物竟然选择强攻?
这怎么可能?!
想了很久,谢随安只得归咎于对方才刚出生,行事还没有未来那么成熟老辣。
或者对方展开天裂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简单覆灭一座三级城市。
而是...宣战。
原著中,海核也不是没有过类似宣战的举动。
当然,那次宣战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开启天裂围杀一座城市,而是伪装成高级结界师的身份。
它跟着主角团一起,拆掉了主角团所经之处所有城市的护城结界,同时在这些城市市郊催生出天裂。
最后,在覆灭的废墟之上,这只新生的污染物以“结界师”的身份约见主角,开始宣战。
青年面无表情地站在楼顶,面对主角团的质疑,反问道:“按照污染物的定义,这些不是我本就该完成的事情吗?”
然后污染物当着主角的面,把脸切成江羽遥的模样,似乎很好奇的,用能力拟造出一把刀。
“同样的,按照他的定义,‘我’不会对你出手,不是吗?”
“但现在,我不是*#&,只是伪装成他的污染物,所以我可以对你出手。”
锋锐的刀锋穿过胸口,鎏金色的血液落下,但意识到凭借主角净化的权能,普通□□上的伤势已经难以致命。
污染物无趣地放下刀,转身跨入裂隙,消失不见。
想到主角一次又一次栽坑里的场景,谢随安并不相信现在的谢云虹在看见“江漓”变成污染物后,依然可以冷静面对。
哪怕青年看上去再冷静不过,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谢随安掂量了一下手中天空系统临时馈赠的,附带眩晕效果的球棍,趁着主角盯着屏幕发呆的时间,一闷棍敲在谢云虹后脑勺上。
天空出品,必是精品。
【谢了啊sky】有些嫌弃地避开倒在地上的某只主角,谢随安松下口气,朝系统屏幕挥了挥手。
事实证明,失智状态的主角确实很容易栽坑里。
难怪当时的海核那么容易得手。
谢随安感慨道,手中的球棍化作虚影,消失不见。
————
“昨天的作业。”
穿着白色制服的研究员走进工作室,将一沓资料递给埋头维修机械的,已经快要熬出黑眼圈,仿佛被吸干了所有精神气的青年。
“需要修改的部分,已经全部标了出来。”
赛泊尔斯语气依然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地交付又一个任务:“今天睡觉前,修正后交给我。”
“要不你还是一炮把我轰死掉吧。”
江漓放在手中的工具,软飘飘地瘫倒在身前的机械分件上,长叹口气:“我们的专业选修根本不一样,你不能这么为难我。”
他学的是传统灵器,赛泊尔斯研究的则是灵能机械。
赛泊尔斯怎么能指望他一个锻刀匠一夜之间学会造大炮?!
“你这是赤裸裸的压榨。”江漓痛心疾首道,“这根本不是‘江羽遥’设定中应该掌握的能力!”
“哦。”
赛泊尔斯平静点头道,“你也可以不写,毕竟我已经死掉了,不需要担心一千年后世界会不会被浮空城一炮轰成灰灰。”
“我写!”江漓诈尸一般,鲤鱼挺身坐起来,站得笔挺,“江某誓将完成所有任务!”
江漓半死不活地做完所有作业, 瘫倒在床上。
浮空城那种级别的科技含量,根本就不是普通18岁灵器师可以掌握的。
哪怕江漓天赋再如何高,也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 掌握浮空城的制作原理。
江漓隐约意识到他似乎走错的方向。
但精神系异能者脑海里现在满是,如何把太阳能转化为灵力,塞到特质的灵能专用储蓄池, 最后一炮轰下去的基本原理。
要不是秉持着只有坚持下去,才可能阻止世界核平的坚定信念,江漓根本坚持不下来这么长时间。
赛泊尔斯比最严厉的老师还要恐怖。
绝对精准的数据分析, 将精神系异能者吃饭喝水睡觉的时间都算的一清二楚,确保江漓所有时间的利用率都达到100%。
然后他会在这100%的时间里,用最精简高效的教学方式,以200%的效率,把所有知识点塞入精神系异能者脑海中。
每次当江漓觉得自己真的快接近崩溃时,赛泊尔斯又会极为巧合地让他休息。
这种极限的教学方式,几乎耗干了江漓的所有电量。
异能者就像是被拆掉电池的电动玩具, 躺倒绵软的被子里, 再没有任何动静。
江漓眼睛一闭,躺得非常安详。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
黑沉的梦境中,江漓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睛,视野一片漆黑,只隐约听到水波的声音。
一切事物都仿佛是静止的, 他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意识思维, 都凝滞在同一时刻。
只有耳边的水波声, 越来越清晰。
——嘀嗒、嘀嗒...
而且越来越近。
就像是纯黑的梦境中, 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江漓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事物。
那是一个黑发的青年,漆黑的墨色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让原本清隽的面容显出愈发诡谲。
和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青年看不出任何血色的苍白面容。
黑白两色带来的反差感,让他看上去不像是活人,而像是某种鬼魅,或者做工精致的人偶。
嘀嗒、嘀嗒。
是青年走过来的脚步声。
嘀嗒、嘀嗒。
是血液浸透衣摆,最后滴落在水面上的声音。
嘀嗒、嘀嗒。
巨大的时轮出现在漆黑的水面之下,秒针、分针、时针,一刻不停地前进,将在不存在的第十三个刻度重合。
江漓垂眸,看向他脚下。
漆黑的水面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唯一存在的事物就是那个幽蓝色泽的时轮倒影。
根据指针逆时针的转动方向,江漓很快意识到,水面中酷似时钟的事物只是一个倒影。
江漓看着水面中的那个倒影,仿佛那个时钟对精神系异能者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在某一刻,指针的滴答声戛然而止。
江漓抬起头,发现那个比鬼还不像活人的青年正停在他面前。
江漓抬起手,青年完全同步地抬起同一侧方向的手。
漆黑的眼眸和脚下的这片水面一样,倒映不出任何光线。
江漓和身前的青年手掌贴合,感受到的不是属于人该有的体温,而是彻底的一片虚无。
就像是触及到什么水面,青年的身形也像被扰乱的水波,变得扭曲。
——那是一个镜像。
江漓后退半步,青年的幻影也跟着后退。
——那是他的镜像。
他就是青年,青年就是他。
黑沉稠密的梦境中,这段话浮现在江漓的意识深处。
他听见青年开口,在水波的回音中,声音也显得空灵幽寂。
“我...用江羽遥的一切...我的一切...献给深海...”
我的名字,我的存在,我的概念,我的所有一切。
会全部献给深海。
漆黑水面下,时轮倒影显得愈发幽邃,幽幽的蓝光终于印在青年眼中,仿佛是对青年的要求做出回应。
隐约有什么事物从青年身上剥离开来,这让他的身影看上去愈发透明。
组成一个人的究竟是什么呢?纤薄脆弱的肉身,虚无飘渺的灵魂,还是一个人的记忆和认知?
毫无疑问,在【存在】权能的影响下,这个问题只会有一个答案。
修正掉所有属于自我的记忆和概念,只留下纯粹的权能。
不再是任何存在,也可以是任何存在。
就像是一张空无的白纸,可以在上面任意写画涂改。
这对海之门而言,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礼物。
包装精美、只要轻轻抽离松散的系带,就可以收获心仪的内核。
只有同化和感染概念的海之门并没有自主意识,面对送上门来的一份权能,祂只做出了一个选择。
稠密的阴影不再沉寂,开始涌动,缓缓流过青年脚边。
祂在那张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从今往后,那张白纸上只会留下这一个概念。
而现在,祂的代行者在地之门里停留了太长时间。
祂感到不满。
江漓猛地睁开眼睛,胸口一阵阵发闷,就像是被几十斤重的大石头压在胸口睡了一晚上。
他喘着气,坐起身,找到罪魁祸首。
圆滚滚的金色团子压在他胸口上,看见江漓醒过来,晃了晃尾羽,昂首挺胸,发出一声清越的“啾”。
江漓被抓走时,修到一半的金雀还放在系统空间里。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空间中其他物品全部取不出来,只有金雀可以毫无限制的进出。
发现江漓醒来后还是没有动静,金雀蹦起来,玩蹦床一样,又一屁股坐在江漓胸口。
江漓被压得眼前一黑,差点又原地昏死过去。
空间中谢云虹留下来不少羽毛,也算是金雀身体的一部分,可以被自由取出。
江漓从赛泊尔斯魔鬼般的时间安排中,还是挤出一点点空闲时间,给金雀改良升级。
比如利用丰富的原材料,又给金雀增加了一个新形态,毛茸茸抱枕版金雀,足有南瓜大,睡觉时抱着的手感好得不能再好。
但缺点就是,金雀的质量也和体积同步增长了,一大个球压下来,重量真的不轻。
“下去。”江漓把金团子推开,“重死了。”
金雀不服气,啾啾两声。
江漓冷着脸:“灵器没有性别,就算有性别也是铁打的公鸟,哪里学的坏毛病,在人身上抱窝?”
金雀又啾啾叫着,扑腾着翅膀一屁股坐回原地,把刚起身一半的江漓又压了回去,又讨好式得蹭蹭精神系异能者。
颈侧传来毛茸茸的质感。
江漓没办法,抱着金雀球,站起身。
“我一直在这里。”
江漓揉了揉金团子,手指陷入绵密的绒羽中,手感极佳,“总不可能突然消失掉,你怕什么?”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
觉醒异能后,江漓的身体素质增长了一大截,几乎不会遇见生病的情况。
唯一一次生病,还是参观月城研究所时,莫名发起烧。
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胀痛,脑子里也仿佛灌满了粘稠的浆糊,江漓给自己量了体温,眯着眼睛,好不容易读清楚标字,40+。
异能者体质会比常人高一点,但江漓又不是火系异能,抗热。
精神系异能者身体素质不占优势,40+的体温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也会引发极大的不良症状。
脑袋重的想灌了铅,江漓在房间书桌前坐下,把脸埋进金雀厚实绵密的绒羽中,深呼吸了一口。
灵器身上没有异味,只有种烈日暴晒过后暖烘烘的气息。
金雀身体一僵,任由精神系异能者动作,化身高质量头枕,半响,才不满地从喉咙里咕了一声,以示抗议。
它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友人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
高烧带来的昏沉感受,加上金雀确实是一个质量上佳的枕头,江漓再次睡着过去。
过了十分钟,江漓诈尸一样,突然抬起头。
今天他没有作业,赛泊尔斯仿佛提前预料到精神系异能者的病症,昨天就提出,今天一整天,江漓都可以好好休息。
江漓也真心想要躺在床上,再睡个回笼觉。
但他还有必要的事情要做。
得益于研究所内的高科技,或者某些不明力量,江漓的天空系统可以对外联系。
不过,联系对象仅限于洛边柏。
或许是因为赛泊尔斯和洛边柏一些不清不楚的联系?
江漓不是特别清楚。
他留在研究所内学习,其实是要阻止洛边柏世界核平的任务。
鉴于学神的人机特效,江漓并没有隐瞒,直接就浮空城的问题向洛边柏询问。
洛边柏承认了他的计划,并表示,他的计划不会因为任何原因终止。
一切前提条件已经就绪,程序已经开始运行,只等待一个运行的结果。
然后学神反过来问江漓,在研究所的学习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如果遇到了,也可以来问他。
江漓婉拒。
除了承担答题机的作用外,洛边柏也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新闻播报机。
在难得的通讯时间中,他简介明了的陈述了近期的新闻。
尤其是一天前的片叶城事件。
江漓很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完整段视频,他看见那个戴面具的青年,脑海中划过什么似曾相识的印象。
他从浆糊似的脑子里翻找了一阵,但实在是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江漓脑子里只剩下一点点意识。
又一座城市被污染侵蚀掉了。
他想着。
一座城市,多少个人,又是多少个家庭...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以后一定不要再发生了。
很快,精神系异能者脑袋一歪,靠在特地又变大了几倍身形的金团子身上,睡着过去。
似乎是受到了睡前看到的视频的影响,江漓这次又做了一个梦。
他行走在一片城市的废墟中,原本很悲伤的心情,却仿佛被笼罩在透明泡泡里,遥远的像是一场幻梦。
江漓记得他走了很久,熟悉的场景全部消失不见。
放学路上的街道被血淋淋的尸骸覆盖,坍圮废墟的一角,露出最喜欢最常去早餐店的招牌。
就连最初相遇的花坛,内部的植物也被污染侵蚀暴走,在异能者靠近后,藤蔓放在进食到一半的猎物,抽搐着向异能者发起攻击。
耳边有声音催促他。
【这场灾难,因地核而起,被卷入地核干扰范围的“地核的家乡”,就像是被卷入暴风当中,没有任何幸存机会】
【摧毁地核,只要销毁那个存在,去解决这一切灾难】
【他不是也开始抵触你了吗?】
【净化的力量抗拒污染是本能,只要他的等阶超过你,只要你改写概念的能力不再能影响到他,你又如何保证,他不会对你发起攻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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