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啊……杀了吃肉……有些残渣……拿回家……当神仙”但因为距离十分之远,就算鲛人听力再好,也只听得几个词语,但凑成句子也是能明白的。
在场人听着墨辰嘴里复述的几个字都脸色一变,没想到会听到这种恐怖的事。墨辰的脸色更是阴沉,他亲耳听到有人要杀鲛人吃鲛人,就在这镇上,就在这不远处。
陈达知道墨辰的脾气,知道他忍不了,于是赶紧赶紧拉住他说:“墨辰,不要冲动,这可能是陷阱。”
墨辰红着眼看陈达:“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看一看,万一是真的呢?若不去,那我岂不是放任恶人伤害我的族人。”甩开陈达的手,墨辰便冲了出去,任凭陈达怎么叫都不回来。
陈达叹了口气说:“这孩子……”
子君:“年轻人都这样的,就像子诚,也是如此冲动,如此好强。”
陈达:“罢了罢了,这世界总归是年轻人的,这路就让他自己去闯吧,哭了累了伤了,还是能回到我这诉诉苦。”
而这边,墨辰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进了一屋子,但到时发现屋里并没有人,只有一股鲛人的味道,显然对方已经转移了鲛人。往窗外望去,发现竟走来了几个之前进镇时遇到的那种蒙着面的僵硬之尸,墨辰挥手让自己隐形,站在一旁看着那群尸体搬箱子,箱子里是空的,没有鲛人。
蒙面尸进来后在灰红色墙上不知按了何处,竟出现了一道隐形暗门,几人进去后没等墨辰跟上去,那隐形门便瞬间消失了。墨辰赶紧走上前,学着刚才几人的模样,按了几个地方,但没有任何反应。
顺序和步骤明明一模一样,为何开不了?难道是按得力气不对,或者是需要念咒?试过各种z组合之后,墨辰始终没法打开这门,气急懊恼的他用妖力锤了一下门,整间房子轰轰轰得抖动起来。其他的墙都塌了,但眼前这墙始终完好无损。
墙完好无损,但墨辰使用的妖力却顺着墙传送到了里面。
黑暗高座上一头戴黑兜的男子感受到了从外传来的妖力,邪笑了起来说:“哈哈哈哈,好美味的鲛人呀!原来还有漏网之鱼,还有没抓住的皇室呀!”说完这话便捂着胸膛重重咳嗽了起来,嘴中呕出一口鲜血,血中有黑色蛆虫在扭动,看着十分恶心。
“呼~”男子重重呼了口气,摘下黑兜抬起头,露出了苍老惨白的脸,张嘴吸气,吐了一口浊气,嘴中的尖牙隐隐可见,发黑发青,甚至还夹杂着一些红色的东西。“把肉拿来!”
尸鬼端着一盆红色的肉走了进来,站在男人身旁恭敬地呈上,大概是饿极了,男人没顾什么形象,伸手便抓住那肉往嘴里塞,一时间空荡的房子里只有吃肉的咀嚼声,听的人毛骨悚然,竖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你不知道外面跟了个鲛人?”男子问咽下口中的鲛人肉,刚才惨白苍老的脸立刻变得年轻,模样干净俊俏了不少,但依旧疤痕满脸。
尸鬼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一直弯着腰。
男子:“还有多少鲛人?”
尸鬼站在一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歪头不解地看向男人,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主人是何命令。
男人忍不住瞥了一眼尸鬼,随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我一定是疯了,竟然和一具尸体在说话。”抬手让尸鬼走开,男子望向远处的那扇门,若是普通鲛人让尸鬼去抓也无妨,但这皇室鲛人,男人得亲自去。
墨辰被远处的声音吸引走离开了,因此男人到时,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把鼻子贴到墙上用力嗅了嗅,果然是皇室的味道,那么纯洁,那么有力量。
“真是可惜,竟然让他跑掉了!不过不着急,慢慢抓才更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之后便退回门内,隐身消失了。
子诚与子君分开后,便一直跟着那不知名的血仆追从镇东追到了镇西,后又在镇中绕了一大圈,终于在这拐角中堵到了他。
子诚:“你是何人?又是谁的血仆?你的主人是谁?”子诚会问这些问题,不过是因为僵尸太太的吩咐,与别人打架,必须要知道对方的来路。一是表示尊重,死后还能给人收尸,二是知道对方是哪条道上的,便可用哪条道上的方法对付,用最少的力气来战胜对方。三是以和为贵,能用说的就尽量别打了。
蒙着面的不知名血仆眼神凶悍地盯着阻在他面前的子诚,见对方不让便伸出利爪掏向子诚,动作凶猛不留情,完全没有要回答子诚问题的意思。
对方如此,子诚便也没了刚开始的礼貌,大开杀戒。终于可以活动筋骨了,和那不知名血仆斗了起来,刀光剑影,爪爪见骨,墙上地上都是血迹与爪痕,不过不是子诚的,而是那不知名血仆的。
在这过程中,子诚意识到对方不是真血仆,只是虚张声势的假血仆罢了。若真是魔王的血仆,必定不会这么弱,魔王如此强大,因此就算是他的仆人也是可以比拟旱魃的存在,不会这样柔弱不堪。
速战速决是毛道长传授的约架经验之一,时间拖得越久,实力便越消耗越大,毕竟就算是血仆也会感到累。一对一,那两人迟早能见输赢,但等若对方救兵来了,一对多,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此墨辰赶到的时候,子诚正一爪掏空了假血仆的心扔在地上,嫌弃地擦着手上的血。感受到身后视线,子诚向后转去,便见到了一脸震惊的墨辰。
血仆鼻子也很灵敏,他闻到了墨辰身上隐约飘来的子君的气息,于是笑着问:“你是谁?”
第153章 血仆标准
墨辰见男子转过来的容貌时很惊讶, 怎么和刚才客栈遇见的血仆那么像?不过他额间没有红点,难道是隐去了吗?
对方身上手上都沾了些血,但表情并没有恶意, 墨辰于是上前笑着说:“我听见这边有打斗声响, 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兄台正在……”歪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继续说,“没想到兄台正在忙!”
子诚用手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净后, 又将手帕叠成方块塞了回去,这是僵尸太太说的, 有些东西洗洗还能用, 就不必浪费了, 资源要循环,做人要环保。
子诚:“我是子诚,你见过我哥子君,身上都是他的气息。”说完用手指了指墨尘的衣服。
墨辰也自报家门,并说了自己去找毛道长的事。
“毛道长和主人去义庄了。”
墨辰:“这是你哥哥子君已同我和师傅讲过了, 我师父正在客栈里等毛道长回来。”
子诚:“那你为何在这?你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地上这家伙肯定不是唯一的一个,一个我还能对付, 但若再多了便有些麻烦了, 类似一百个。”
墨辰刚才歪头时瞧见了地上那尸体的脸,额间也有一点红, 应当也是血仆, 但血仆同血仆为何要自相残杀呢?心中虽困惑, 但没问出来, 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干涉。
虽然对方没有问, 但子诚看他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解释道:“那不是我家主人的血仆,而且他也不算是血仆,只能算是个二吊子,修炼不到位的怪物。”
“而且魔王血血仆之间都是和谐相处的,若他真是主人的血仆,就算他做再大的错事,我也不会杀他,只会将他带回主人那里,让主人来罚。”墨辰看着尸体有些懊恼地说:“可惜清道夫不在这,这尸体该怎么办呀?”
“清道夫是什么?”墨辰问。
子诚说:“这是毛道长给其中一批血仆们取的名字,那群伙计们做着死人生意,殡葬一条龙,就没有他们哄不了的死者家属。但因为这水村是小主人的出生地,为了保持干净与宁静,这儿便没有血仆做生意。”
墨辰点头,心想这尸体处理起来还的确很麻烦,这么大个总不能背着路上走,于是附近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水缸。在子诚好奇的注视下,用水将尸体包裹起来,握拳施法,水就瞬间结成了冰。随后走到那包裹着尸体的冰柱面前,用力一敲,冰块瞬间碎成了粉末。
“这是我族特有的冰葬,极寒之下尸体早就被冻成了粉末,冰碎尸碎,随风飘去。”墨辰轻轻吹了口气,粉末便飘走了。
子诚走上前,语气惊喜地说:“这方法好,可否教教我?”
墨辰摇了摇头,表情有些遗憾地说:“这是我族的秘术,不能外传,除非你愿当我族人并成为皇室。”
“那怕是当不皇室了,我当血仆早已经过百年,按照主人的规定,我与哥哥应当是时日无多了。”子诚说。
以往的血仆一般都是百年之内换一任,目的是为了不惹起人族的怀疑,毕竟血仆是与人族交往,活得太久了,总归是会引起怀疑的。僵尸先生和将死人族签下契约时会说明几个规矩。
第一个规矩是再赐百年寿命,但须为魔王做事来还债。第二个规矩是若成为血仆,便不再有来世。毕竟从阎王爷那里逃出来,用着偷来的时间,明明要死了却这么拼命想要在这一世复活过来,那就不能奢望来世。
“那若是有血仆不想死呢?”既然是魔王仆人,但其实和人族无异,生活在人世间,与人族来往,有时甚至会忘了自己是血仆吧,而且不管是人还是僵尸,贪念总归是存在的,要活下去的心是一样的。
子诚摇了摇头说:“没有人会反抗主人。也不会去反抗。因为并非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血仆,主人说过他是有自己的选择的。”
就像墨辰想的那般,临近死时,每一个人都有强大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那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有时候甚至强大到能改变结局,真的做到不死,但那种不死,只不过是变成活尸罢了,全身没有感觉,只有一颗脑子在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动作开始变慢,直到最后完全动不了。而这些人往往会为了能继续活下去而开始伤害他人,只为保持身体不腐,最终堕落成魔。
因此大多数人就算想要活下去,有再强大的信念,最终的结局也逃不过灭亡。魔王看过太多这种事情,本来是不想管的,但因为生活实在不方便,又不想彻底与世界脱节,便决定隔五十年便从阎王爷手上抢五个人,而对方也只能在背后骂人。
而魔王的选择标准有三个,而且得都满足,否则没有资格被他看中。
一是在世上无父无母无亲人,没有任何情的牵绊。
二是血海深仇背身上,有仇要报有人要杀。
三是更重要的是敢直视魔王,有强大的信念,更心中无愧,没做过任何缺德事。
子君曾经问过为何是这三个条件?魔王当初是这样说的:“无父无母无亲人,说明他在人族已经没有任何牵绊,等他复完仇以后,便会毫无留恋,不会因为自己的私欲而祈求更多的生命。人族是很复杂的,很善变,因此最后一个标准很重要,敢直视我双眼的人不一定是君子,但绝对不会是小人。他们做人有自己的标准,不用我管束,他们的道德与心也会束缚着他们,永远不会背叛我。”
子诚那时听了以后不得不感慨魔王的智慧,知人心,更知如何用人心,主人在成为魔王之前,一定是个狡猾聪明的孩子。(成为僵尸后容貌不变,僵尸先生外貌二十出头,子诚死时外貌接近四十,因此子诚可以称呼尚是人族的僵尸先生为孩子。)
墨辰怪笑道:“魔王可真有大智慧,死死得束缚住你们。”
子诚摇头:“不,是主人救了我们所有人,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我们接下了主人给的因,就要自己承受接下来的果,把这一世活好,不也很精彩吗,来世的事谁说的准呢!”随后一脸笑意地看着墨辰说:“哪像你们鲛人皇室,可以无限重生。”
墨辰苦笑着摇摇头说:“重生后就不是现在的自己了,只不过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有着相同的使命,可体内的魂早就换了人,也记不得朋友和家人了,更记不得我的母亲。”提起母亲,墨辰很是愤怒与悲伤,自己一定会找到母亲,救出母亲的。
僵尸先生向来情绪非常稳定,肉眼瞧不出什么他究竟什么心情,得从细微来猜,因此子诚一早就练就了一副从微表情中观察情绪的好本领,见墨辰情绪有些低,于是想开口安慰,可还没说出一个字,便闻到了一股熟悉且危险的气息。
赶紧搂住墨辰的腰,飞上空带着他跑开到了安全地方,稳稳落在地上,将墨辰护在身后,再三确认四周无危险后才放松下来。
墨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带到了千里之外,刚定下神来,便看向子辰,先想魔王血仆果然不一般,日行千里,甚至万里应该都可以做到吧!
“出什么事了?”
子诚:“刚才我闻到了一股旱魃味,很是凶悍,修为应当不低,还带着股腥臭,有点像臭鱼。”
鱼?墨辰是鲛人,因此对这个字特别敏感,而且腥臭味很可能是海腥味,于是赶紧问:“你可闻的出味道从哪里传来?”
子诚苦笑着说:“我鼻子虽然灵,可没狗鼻子那么灵敏,只能闻到旱魃的气息,可找不到它在哪里,这事得靠主人和毛道长,况且这旱魃不一般。”除去腥臭味,而且刚才的旱魃气息明显比普通旱魃凶悍,遇到这种旱魃,血仆前辈们说过,赶紧跑就好,这种旱魃都是接近成魔的。
若在以前魔王吃不饱的饥渴时候,血仆们会立刻跑去告诉魔王,然后魔王便会去抓来饱餐一顿。但现在魔王成了僵尸先生,有了僵尸太太,以前的嗜血就变成了贪欲和执念,喜欢粘着僵尸太太,被他管,被他爱,被他骂,被他疼。
墨辰点头表示理解,血仆虽是魔王仆人,面对近魔的旱魃,终究实力有限,看来还是得回客栈,和师傅说一下这事。
“墨辰小兄弟,我们赶紧回去吧!得赶紧把这假血仆的事儿和子君说一下,如果主人回来了,也得和毛道长说一下。”
墨辰:“为何魔王回来了,你却要和毛道长说。直接告诉魔王,让他杀了那旱魃不就行了。”
子诚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说:“主人没有毛道长的命令是不会去杀僵尸的,更不会去干扰毛道长杀僵尸这件事,他只需站在身旁,为毛道长加油叫好便可以了。”当然子诚也只能说到这了,其他只能靠墨辰自己去悟。子诚总不能直白说出魔王只当贤内助,照顾孩子,管理好一大家子,吃穿住行样样得心应手,若是新媳妇要开大会,十里八乡的婆婆都得邀请他来说一说怎么照顾相公。
第154章 僵四离家出走的原因
子诚同墨辰一起回到了客栈, 只见陈达和子君两人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聊得正欢。
墨辰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慢慢吞吞地走到了陈达身边说:“师傅, 对不起。”
陈达没有理会墨辰,而是先将杯中酒慢慢饮尽后,再重重放在桌子上。“怎么舍得回来了?去追人吗?追到了吗?怎么空手而归?”
墨辰知道陈达生气了, 便将刚才发生的事同陈达说了一遍。
陈达听后久久不语,过了一会儿, 叹了口气开口说:“墨辰, 你这脾气得改改了, 当年我助你成为皇室,可不是让你这样冲动行事的,我教你要静,怎么都忘到脑后去了呢?”
墨辰:“师傅,对不起, 我错了。”
陈达摇摇头说:“唉,也不怪你,百年前, 在你成为皇室后, 我觉得任务完成就离开了,有些道理终究还是没教你, 这些日子我得好好得管管你了。”
墨辰低头, 只觉得掌心隐隐约约有些发烫发痛呢, 镇子上应该没有竹鞭吧?
陈达训好墨辰之后, 便细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有旱魃可能不奇怪, 但怪就怪在竟然有什么假血仆?难不成九幽说的炼血仆的旱魃也在这里吗?
子君和子诚在另一桌说话,了解了事情的前后,两人脸上是挡不住的忧虑,眉头紧皱,黑着脸,直接将年龄拉高了二十岁。
“你确定那是血仆了吗?”
“我确定那是血仆,额间一点红,和我们气息相似,但弱了很多,应当是修炼不怎么样。”子诚在烧毁尸体之前,仔仔细细检查过了一番,除了额间一点红,还有胸口的血朴黑纹,和子诚身上的一模一样,不过就像他说的那般,颜色较淡,力量不足。
子君:“等主人和毛道长回来后得立刻告诉他们,还有四小主人,希望他不要遇到这旱魃,否则可不像三小主人的那般幸运了。”这个旱魃接近成魔,只能靠主人和神龙来压制了。
摇椅晃动,发出有规律的嘎吱嘎吱声响,同时还伴着淫靡的碰撞声和隐忍的呜咽……事毕,僵四从温柔乡中抽身出来,将天海自己身上的黏黏糊糊擦净后紧紧抱着天海,不停地亲着因过度劳累儿昏睡过去的爱人,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看怎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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