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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美人攻,爽!(糖炒刀子)


于是许应收下了。
出乎意料,他竟然没觉得有负担感,甚至还因为傅朝年的表情变愉悦而感到了放松——可见美人对一个颜控的杀伤力有多大。
许应扣了下指节,“那这顿饭我请。”
“好。”傅朝年从容点头,再度笑起来,还问了句,“那许老师要喝酒吗?”
“可以喝一点。”许应虽然酒量一般,但其实他还蛮喜欢喝酒的,心情很好或者心情很差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小酌。
而且他和傅朝年之间,喝点酒也会聊得更自然。
傅朝年就加了瓶酒,醒酒的时候,他开玩笑地说:“让许老师破费了。”
许应笑了笑,起码目前为止,他们这顿饭进行得很愉快。
他们聊了很多,许应是个更习惯倾听的人,所以是傅律师说的更多。
他们没有刻意地介绍彼此的情况、家庭背景之类的,但许应还是从傅朝年那里了解了大概。
傅朝年家里四口人,傅岁岁在音乐学院读大二,父亲退休前在法院就职,母亲退休前在国企,二老因为想追求高质量晚年,所以平时不太过问傅朝年兄妹二人的生活,但也都知道傅朝年喜欢同性,态度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
毫无疑问,傅朝年无论是个人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相当优越,应该是很抢手的类型。
如果是徐宁在,一定会说傅朝年单身到现在有问题,但许应想到自己如今也已经31岁了,又觉得正常。
既然是相亲,许应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点不说,他问:“徐宁昨晚都和你聊了我什么?”
“很少。”傅朝年笑了下,“他基本都在问我。”
许应顿了顿,“那让我想想。”
“不急,你可以挑自己想说的说,今天不想说的话,等以后想说了慢慢说也可以。”傅朝年给许应添了点红酒。
傅律师这话说得就很艺术,也很有分寸。许应看了傅朝年一眼,他知道徐宁绝对不是什么都没和傅律师透露。
其实关于许应的家庭,他自觉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普通的不幸而已,没到和相亲对象推心置腹的程度。
他又喝了两杯酒,嗓音混着被酒精浸润过的沙哑,言简意赅道:“我的家庭关系比较淡薄,大学开始就很少和他们联系了。”
“…我很自由。”许应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高脚杯的底座,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傅朝年放下刀叉,“好巧,我刚好喜欢自由。”
许应抬头看着他,几秒后眨了下眼,“律师都这么会说话的。”
傅朝年就笑。
聊了快两个小时,许应不知不觉喝完了几杯酒,眼底已经弥漫上了醉意,为他的外表的冷淡披上了一层朦胧柔和的光晕。
傅朝年拿走他的酒杯,不再让他喝了。
许应有点不太高兴,皱眉质问:“你抢我酒杯干什么?我没有喝多。”
傅朝年抬手按住他试图抢酒杯的手指,不答反问:“我听徐老板说你还开了一家宠物医院,你有养宠物吗?”
傅律师的手很好看,手掌宽大却不厚重,手背上的青筋脉络都很明显,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掌心还有点热。
许应被他按住的那两根手指好似被烫到似的蜷缩了下,然后人也跟着清醒了点,他收了手说有养,“养了猫,一只长毛三花。”
只不过最近他的公寓要到期了,他要搬家,猫暂时被他放在了宠物医院。而他今天因为要和傅律师相亲,没有去医院。
许应看傅朝年似乎没有注意到手的事情,而且表情好像对他的猫很感兴趣。他想了想,打开手机把猫的照片给傅朝年看。
傅朝年就着他的手认真地看完了几张照片,“好看,它很可爱。”
宠物话题显然是许应喜欢的,他也问傅律师:“你呢,有养吗?”
“目前我的时间和精力都不太允许我养宠物。”傅朝年笑了下,“但以后可以尝试。”
以后,他说了不止一次以后。
许应说好。
大概是酒后微醺或者是真的喝多了的缘故,许应看着傅朝年,忽然觉得有点高兴,眼底也明亮。
两个人都喝了酒,就谈不上谁送谁回家了,傅朝年的本意是叫代驾先送许应回去,然后自己再打车回来。
许应觉得麻烦,而且他虽然喝了点酒,但又不至于不省人事,都三十一岁了,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折腾别人。
但傅律师似乎有点固执,他非要说许应喝多了。
最后没办法,许应答应跟他在街上散散步,等醒一醒酒再各回各家。
两人散步的时候也没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东一句西一句地那样说着。许应本身就有些寡言少语,喝酒之后大脑反应也变慢了,有时候回答问题要慢半拍,傅律师一直很有耐心地等。
六月末的晚风轻轻从两人身上拂过,街道旁边的茂密的树木枝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许应抬头看了眼,视线被城市夜晚的繁华灯光一晃,依稀产生了一种和身边人认识了很久的错觉。
明明他和傅朝年才第一次见面。许应摇摇头。
前面有一家便利店,门口摆着自动贩卖机,傅朝年说要去买水。
他走到了许应前面,许应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忽然喊了声:“傅朝年。”
傅朝年便停下脚步转身,“怎么了?”
好熟悉的感觉。
好像梦里那个转了好几次身都没转过来的背影,在这个时候和傅朝年的背影重叠,终于转了过来。
许应觉得那个宽阔挺拔的背影似乎就应该配傅朝年的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别的差点意思。
他几步走到傅朝年身边,侧过身,半抬起头望向傅朝年,眉头轻皱,“傅律师,你说句话。”
“嗯?”傅朝年有点莫名其妙,他把这个要求当做许应酒后的胡言乱语,这人喝酒前喝酒后有点反差,傅朝年觉得很有意思,便笑着问:“好,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对不起。”许应说。
傅朝年就说:“对不起。”
好像真的是一样的声音——许应觉得散步好像没把自己的酒散清醒,反而更恍惚了。
他掐了下本就因为喝酒而微微泛红的喉结,盯着傅朝年的眼睛问:“傅律师,我们昨晚是不是见过?”

——我们昨晚是不是见过?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傅朝年都没有说话,他凝望着许应的脸,思绪瞬间被拉回到昨晚。
昨晚傅朝年一直都在,他是陪傅岁岁来的,本来怕被人烦才找了个角落坐着,却无意间看到了许应。
在许应和那个小男生对话的十分钟里,他就坐在许应斜对面的位置。虽然被人群挡着,但他的角度刚好能从缝隙中看到许应低垂着的、冷峻的眉眼,看着他一圈又一圈地转着酒杯里的冰块。
傅朝年也是那时候忽然觉得心情不错,才喝了点酒。
酒吧的音乐声很大,傅朝年听不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他没怎么看到许应开口,应该都是那男孩在说。
一开始傅朝年以为是那男孩在搭讪,但在看到许应看了几次腕表仿佛在等待某个时间之后,他猜想应该不是搭讪那么简单。
很可能是熟人介绍——后面许应果断离开去吧台找徐宁也印证了一半。
那男生在许应走后喊了好几声“我当1也行”,周围人都听到了,傅朝年也由此知道了许应是0。
接着旁边人就着这事八卦闲谈了起来,傅朝年听了会儿,对许应有了初步的印象轮廓。
再然后,傅朝年就在许应离开的时候撞到了他。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故意撞的。
他只是在看到许应低头走来的时候,有意没躲而已。
“为什么不说话?”许应等了会儿没等到眼前的人回答自己,语气变得有点冷。
傅朝年这才回神,无奈地点点头,“许老师未免太敏锐了,我还以为会晚几天才被发现。”
莫名其妙的,许应的脑袋嗡了一声,“所以我走的时候撞到的那个人、”
他梦到的人也是……
“是我。”傅朝年纠正道:“我们也不能算见过,只是撞到过,你当时并没有看我。”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上。
听他的语气竟然还很遗憾,许应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他的背影,下意识顺着他的情绪解释了一句,“我喝酒之后反应比较慢。”
然而解释完他又觉得没有必要,但傅律师已经在笑了,弯着眉眼,神情愉悦又慵懒。
他这张脸距离越近,美得冲击就越强烈。
许应的呼吸几乎是极其短暂地停了一下,然后又被无声拉长。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女娲偏心的杰作。
某位律师美得让他有点嫉妒了。
“别笑了。”许应制止他。
“好。”
傅朝年说是好,但唇边的弧度却并没有收敛,睫毛低垂,显得很温柔。
“你……”许应突然发现傅律师竟然是略微俯视着自己的,而他此刻正半抬着头。
也是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此刻和傅朝年离得很近,所以他才不得不仰头看人。
傅朝年同样也在看他。
许应又发现,原来傅朝年还喷了香水。
是很浅很淡的香气,温温柔柔地藏在浓郁强烈的酒精味里,如果不是他们现在靠得近,根本闻不到。
可一旦闻到了,这香气和主人的气息就很容易被人的浅意识无限放大,像是突然伸出了双无形的大手,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许应整个人一下包裹住,让人头昏脑胀,手脚发麻。
再回神的时候,许应就感觉到傅朝年的存在感更加强烈了,甚至强烈到有种微妙的侵略性。
许应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他重重地吸了口气,在对方的凝望下后退半步,顿了下才问:“…你多高?”
傅朝年也停顿了下,然后如实回答,“一米九一。”
许应没说话,从仰视的角度改成平视对方,将傅律师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他平视和仰头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从傅朝年的角度来看,许应平视人的时候沉静冷淡疏离,但刚才仰头看他的时候就要柔和得多,尤其是在许应眉头微皱的时候,微醺的双眼里映着细碎的灯光,像冷光灯下易碎的精美瓷器,很神秘,很吸引人。
否则傅朝年也不会在和他对视的时候出神,直到许应后退问他问题才反应过来。
许应完全不知道傅朝年的心思,他还在思考。
之前他只是主观上感觉傅律师挺高的,但没想到竟然高了自己十公分,在餐厅坐着吃饭的时候也没看出来,这会儿知道了具体数值再看傅朝年的外形,就客观地觉得对方确实有1的样子了。
美人攻。
——许应脑海里忽然闪过徐宁很久很久以前提到过的这个名词。
他之前一直对这个几乎只会出现在漫画里的类型没有具体概念,更没想过如果代入到真人身上会怎么样,毕竟他没见过圈子里有这个类型的1。
但现在有了,亲眼见到了。
傅朝年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攻,无论是身材还是脸都很符合。
许应觉得无论自己以后和傅朝年成没成都算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
傅朝年由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他点头,才问:“怎么了?”
“没什么。”许应摇头。
他总不能说‘我对你的脸和身材都很满意’吧——显得他很肤浅。
但傅朝年盯着他不放,似乎非要个答案,于是许应不得不换了种说法,“就是感觉你挺适合玩cos的。”
傅朝年挑眉,“你喜欢?”
许应刚要说“还可以”,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咔嚓”的拍照声。
许应倏地转头过去,看到一个男生正在贩卖机旁对他们举着手机,许应直直地盯上了对方的手机镜头,“你在干什么?”
“我、不好意思……”男生似乎是被相机里男人犀利的目光威慑到,吓得立刻把手机藏到身后,红着脸心虚解释:“我是学摄影的,看你们两个这样站着太好看了才没忍住……”
许应大步走过去,语气平静道:“把照片删了。”
男生声若蚊蝇地“哎”了声,只好低头删照片,心里暗骂自己竟然忘了静音真是傻逼。
“还有最近删除和云同步。”许应又说。
一句话打破了男生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他苦哈哈地把最近删除清空,给许应看,小声说:“都没了,我刚拍完,还没来得及云同步。”
他又说:“对不起。”
许应点头,放过了他,转身回到傅朝年身边,说酒醒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傅朝年说好,转身时目光警告地看了那个偷拍的男生一眼。
吓得男生连他们并排的背影都不敢拍了。
刚才许应处理小意外的时候,傅朝年没有随意插手,他也刚好在那时候看到了许应的另外一面。
更加冷漠和不容置疑的一面,好像和那个盯着他硬让他说“对不起”的许应判若两人。
傅朝年边走边想:他的相亲对象还挺酷的。
“我不喜欢被陌生人拍照。”走着走着,许应忽然说了一句。
傅朝年说:“我明白。”
徐宁昨晚说过许应是特别注重隐私的人。
许应又问:“很刻薄吗?”
傅朝年不是很理解地“嗯?”了一声。
许应偏头看他,“我说,我刚才那样很刻薄吗?”
他回想起那个男生被抓包时手足无措的恐慌模样,也不知道傅朝年作为旁观者会怎么看。
毕竟傅律师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怎么会。”傅律师摇头,笑起来,“许老师刚才很帅。”
从另一个角度思考,许应这种人前人后的反差,十分性感。
于是许应就没再说话了。
这个话题就此掀过,他们回到“疯狂恋人”餐厅门口安静地等了几分钟,代驾也到了。
上车前,许应看到傅朝年站在路灯下笑着跟他挥手,“许应,下次见。”
许应的心又噗通一下。
“好。”
翌日,手机闹钟还没响,许应先从睡梦中睁眼了,一看时间才三点出头,鸡都没叫,早得离谱。
窗帘是百分百全遮光的,屋内一片黑。
许应翻了个身继续睡,结果没两分钟电话又来了,他拧眉“啧”了声,接起。
“干嘛?”清晨嗓音沙哑,语气仔细听有点不耐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徐宁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吵到你睡觉啦?”
“你还知道。”许应干脆也不睡了,翻身坐起来,“什么事?”非要凌晨三点多打电话。
“咳。”徐宁咳了声,说话声音更小了,“那啥,你旁边有人没?”
“什么?”
“傅律师啊!”
傅朝年?
许应顿时觉得离谱,“你疯了吗?”
“不是,”徐宁也懵,“那你们两个昨天见完面怎么同时没动静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自己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都不接,而且傅律师也没回我微信。”
“你俩这出去相个亲,人一起相没了,一个给我报信儿的都没有,我能不多想吗?”
许应:“……”
他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点,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昨天到家之后他手机电量岌岌可危,于是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他去浴室冲掉一身酒气,洗完直接就躺下睡着了。
通话记录里确实有几个未接来电,许应解释:“昨天喝了点酒,回家直接睡了,抱歉。”
至于傅朝年为什么不回徐宁消息,他就不知道了。
“抱什么歉啊抱歉,你先别抱歉了,给我说说昨晚见面怎么回事?”
徐宁这都抓心挠肝一晚上了,否则也不会刚下班就迫不及待给许应打电话吵人,“你觉得傅律师怎么样?你俩能成不?”
傅朝年么……
许应抬手往后抓了把头发,仔细回忆昨晚的种种,说傅律师人美身材好。
——从那半敞的衣领隐约可以窥见出一点,对方应该是有健身的习惯。
“……”徐宁服了,“除了这些呢。”
许应斟酌了一下,“人也好。”
温柔有礼貌,进退有度,不疏离也不过分亲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一点点变得更熟悉和亲近。
徐宁听完算是彻底麻了,“得,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没劲。”
许应笑笑。
话虽如此,但徐宁也能从那简单的“人也好”三个字里听出许应对傅律师应该是很满意的。
这年头让许应这么苛刻的人遇到个中意的可不容易,得抓紧。
徐宁:“那就是可以继续接触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这问题还真给许应问住了,他摇头,淡声道:“不知道。”
他往常只擅长怎么拒绝人,却很不擅长和人发展进一步关系,经验基本为0,冷不丁到这个份上,还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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