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柔缠绵的蔷薇花逸散出来,曾汪淼紧盯着梁瑢弧度完美的侧脸,不再犹豫,轻轻咬了下去。
很快,香醇的红酒与蔷薇花裹满了二人全身,梁瑢表情一松,难耐的郁躁总算是被暂时压了下去。
“其实你不用给我打麻醉剂的,” 曾汪淼低着头,像是被蔷薇香熏得眼睛都红了一般,很是低落,“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
梁瑢不作声,重新把衬衫穿好,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腿软险些没站稳,又在下一秒稳住了身形。
“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你在我这里并不特殊。”
“是吗?你难道不是一直记着你那个前夫?”曾汪淼突然发怒,狠狠地看着眼前面色始终淡然的人,“他就要跟你弟弟结婚了!你想着他还有什么用?!”
又半是讽刺地自嘲一笑,笑他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梁瑢跟江云汀离了婚,他要怎么趁人之危诱着他上了床?
梁瑢对曾汪淼的话不置可否,给他打了解药性的药剂就要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走人,临走前还不忘叫曾汪淼等药性解了、下班后把他的办公室门锁好。
梁瑢坐在车上,红酒的醇香沾了他一身,但心情却是意外的平静。
他看着挂在后视镜上的软萌竹子精,抬手碰了一下。
摇了摇头,不是他来得太晚,而是江云汀的眼里心里,从来都装不下除了梁颂之外的人。
梁颂在三楼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索性下了二楼。
明叔正好上楼找梁颂汇报事情,看到梁颂正在下楼,就边走边说。
“少家主,警察局那边有了消息,说是蓝骁在里面跟人打架,头撞到了墙,伤势重得现在都还昏迷不醒。那头怕真的闹出人命案子来,蓝知薇走了不少关系,所以蓝骁眼下正在走取保候审的程序。”
“嗯,知道了。”梁颂站定在楼梯上,微侧着头:“是真的昏迷不醒还是装的?”
明叔低声道:“小薛去看过了,的确是受了重伤……那条腿,已经不能要了。”
“家主还送了几座庄园的地契过来,”明叔把手里的盒子打开,“是顶好的庄园。”
梁颂翻了一翻那几张薄薄的纸,看到一个庄园名的时候问了一句:“这个庄园是不是养了几匹马?”
明叔点点头:“都是精心养着的,性情温驯得很。”
梁颂又看了一下这几天的天气,都是大晴天,很是难得。
梁颂继续下楼,看到了闲置在一边的轮椅,忍不住带出点笑意。
他还记得那天云汀坐上轮椅之后想要加速、但轮椅却一直保持匀速时那一脸错愕的表情,简直可爱得要命。
他站在一边笑得不行,云汀一看就知道是他捣的鬼,顿时怒上心头,颤颤巍巍地就要单腿蹦过来,结果自己险些摔了——云汀被他抱在怀里之后,还不忘踢他一脚。
梁颂把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努力地压下笑意。
不能笑不能笑,不然云汀就要赶他去睡书房了。
明叔看见少家主莫名其妙的傻笑,自个儿悄没声走了。
梁颂靠在门框上,格外认真地看向正在认真画画的某人。
云汀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画画,都是在孤儿院那会儿跟着一位落拓的老画家学的。
老人去世了之后,云汀也没有放弃画画,还是努力地去找各种视频去学,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竟也学得很好,后来更是用手中的画笔赚了一笔钱。
江云汀把东西都放好之后,才站起身退后几步看向自己一下午的成果。
梁颂迎上前,就把江云汀搂在了怀里。
“走路没声儿,你是要吓我吗?”江云汀用手肘推了推他,没推动,干脆伸手去捏了捏梁颂的腹肌。
梁颂放软了肚子给他捏。
“那你可冤枉我了,”梁颂把头搁在江云汀的肩膀上,嗅着那股清清淡淡的竹香气,“明明是你太专注,都没察觉到我进来了。”
江云汀被梁颂的声音酥得一软,偏梁颂早就拿捏到了他这一点,这会儿有意无意地把嘴唇往他耳边蹭,还说些腻人的情话,把江云汀弄得有些站不太稳,身子直往前倾,又被他圈在怀里。
江云汀握住梁颂圈住他腰间的手,又用头轻轻撞了梁颂的侧脸一下,“你好重,还有,”他揶揄道:“说情话还是没有长进。”
梁颂其实没把身上的力气放在江云汀身上,反倒是把人搂在怀里,半点没让他受力,偏他先告状,梁颂也安然接受。
但是这最后一句……梁颂愤愤咬了一口江云汀的脖子:“哪里没长进了?”
江云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探向另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调色板,沾了一点白色混着蓝色的颜料。
他转过身来,装作不在意地把手环过梁颂的脖子,看见梁颂盯着他看,歪歪头,突然莞尔一笑。
梁颂哪里还想的到什么?满脑子都是要跟江云汀亲近的黄色废料。
江云汀主动贴近一点,两个人鼻尖顶着鼻尖,蹭着玩儿。
梁颂把他搂得更紧,侧着头就要亲上去,被江云汀一手固定住下巴,另一只手佯装触碰着他的脸,实际是在顺着他优越的眉骨勾画着什么。
梁颂:“?”
“做什么?”梁颂闻到了一点颜料的气味,也不在意,由着云汀在他脸上摆弄。
江云汀坏得很,将触未触地诱着他,偏又不让他得逞。
梁颂暗骂自己不争气,云汀能一心二用作弄他又牵着他走,自己却只想着占他的便宜。
“好啦!”大功告成,江云汀心满意足地给了梁颂一个大大的吻。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看!”
竟是一只冰蓝色地蝴蝶顺着长眉、眼尾飞舞。
“本来是想给你画个花钿的,”江云汀故作为难,但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但总觉得不太适合你。”
他微微仰起下巴,梁颂好像看见自家宝贝身后有一条尾巴正得意地摇。
江云汀退后几步,他今天穿着杏色的短袖,是突然来了兴致画画,就没来得及换衣服,直接上手,这会儿弄得身上都是颜料,连带着阔腿裤上也沾了一些。
可这样看起来不怎么修边幅的云汀,再加上身后那幅海上日出图,映衬得他自带一副潇洒肆意的模样。
就像是,就像是……梁颂的心软得像天上的云。
就像是那种从生下来就幸运地没有受过什么苦楚,被人一直好好爱着的、本来就被捧在心尖上的宝贝。
“傻了?”江云汀凑近了一点,在梁颂眼前挥了挥手,下一秒就被梁颂握住了手腕。
梁颂一挑眉,江云汀的心咕咚一下。
他走近几步,顺手抹了一把江云汀藏在画架后侧边不起眼的调色板。
江云汀:“……”
江云汀挣不开梁颂的手,又被他用巧劲儿一拉直接送进了他的怀抱,但还是尽力双手抵着梁颂的胸膛,挣扎道:“有话好好说!梁大总裁,你赚钱的本事是很厉害,但是,你相信我,真的不骗你,你的手没有你脑子那么好使!”
梁颂:“……不是,宝贝,你明明在求饶,这会儿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好听的话夸夸我、以便让我一高兴放过你吗?你怎么还带着损我一下?”
江云汀看着梁颂沾满颜料的手离他的脸越来越近,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视死如归道:“那你确实是手残党啊!院长小时候怎么教导我们的?一定要有直面真实自我的勇气!”
梁颂气笑,他本来就是想逗逗云汀,也是没想到这回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单手就把人抱起来出了画室,直奔卧房去了。
“那我就让你看看,是我的手好使还是脑子好使。”
009睡醒一觉本来兴冲冲地想跟江江连线聊天,刚接通就听到这一句带歪清纯猫猫的话,小猫破口就要告状,下一秒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009:“……”
tui!
裴初霁睁开了血眸。
圣洁的女神缓步而来,所过之处,光明丝丝缕缕不绝从黑暗中挣脱而出, 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她站定在十字架前, 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初霁, 你醒了。”
裴初霁并不看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神叹了一口气,只是站着,并没有走。
是她的错。
是她让初霁的野心不断增长。
是她没有及时察觉到初霁的变化。
也是她,因为愧疚, 放任初霁对小璟下了重手。
“打算关我多久?是想要关到我的神力彻底耗尽,好让裴璟直接接受三千世界吗?”
母神温柔地把裴初霁垂落在眼前的发丝拨到耳后,淡然开口:“你什么时候认错,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裴初霁嘲讽一下,尖锐的声音恨不得把眼前的母神刺穿。
“我错了?呵,我有什么错?”裴初霁身体前倾, 环绕在胸前的锁链崩得死紧,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裴初霁迎着那永远慈爱、包容的眼神,只觉可笑。
“我错就错在, 太顾忌你的力量, 没有从一开始就下死手夺神格!”
“裴璟真是好运气,都已经是那副死样子了,竟然还能出了个江云汀拼了命一样的去救他。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
裴初霁声嘶力竭:“凭什么他永远都那么好运?一个连神格都融合不了的废物, 上有母神你的偏爱, 下有原本追随我的下属反倒向他献出忠诚?就因为我是你的实验品,我就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成长起来, 原地不动等死吗?”
母神面容微动,眼底写满了失望。
小世界里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江云汀完完全全是个意外。
没有江云汀,还会有其他人被肖让他们想办法送进去救小璟,但小璟就像是命中注定了一般,只认准了江云汀。
此后送进去的人,无论他们与江云汀当时的面貌多么相像、性格多么接近,都能被小璟一眼认出,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他们从自己的小世界中驱逐出去。
母神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叹了一口气:“小璟的确很幸运。”
但这是小璟本来就应该得到的啊。
历经百世摧折不失韧性,行至穷途终于有人并肩而行。
若非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孩子,又怎么会吸引到另外一个相似的灵魂与之相恋?
“是,他当然幸运,”裴初霁流出一滴血泪,“他永远都受人偏爱,是我裴初霁不配。”
母神把锁链挥散,裴初霁力竭倒地,被母神轻柔扶住。
“你太执着了,也太固执。”母神拂过他脸上的伤口,沉痛道:“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实验品,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母神有些无力辩解:“你和小璟都是我的孩子,我爱小璟,也爱你啊。”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初霁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母神动用神力维持住裴初霁的神格,尽量不让它溃散,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是小时候那般,告诉他不用害怕,母神一直在。
“抱歉,是我对你关心不够咳——”
刺眼的红色从女神的腹部显现出来,但她依旧是用慈爱的、和蔼的眼神看向眼前的这个已经走进死胡同里的孩子。
此情此景,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裴初霁勉力挣脱出这个看似温暖,实则在他眼里心里都只能感受到无边寒冷的怀抱。
“受不起,您可是高高在上的母神。”裴初霁一用力,把匕首拔了出来,母神顿时委顿在地,长发铺了半身。
这把匕首是他偶然所得,不受任何神力的限制。
他本来没想动用它,奈何实在忍不住。
这一刀,足够让母神的神力衰弱好一阵子了。
“别这么看着我,如你所想,如你所见,我就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
裴初霁残忍一笑,转身离开了母神的禁制空间。
呵,裴璟的神格他暂时得不到,但另一半神格……
就算他得不到,也要毁了它。
他裴初霁从来说到做到,他得不到的,裴璟也别想得到。
江云汀不是第一次骑马,在大启的时候,他也是尝试过骑马的。
不过他毕竟是文官,他进入小世界的时间踩得不是很好,刚刚适应过来就忙得昏天暗地。后来他坐镇皇宫守着岑鸣长大,也没有太多时间去专门学习骑马,说来很是遗憾。
梁颂驱着马慢慢地往前走,马匹带着人一晃一晃的,他们进了树林,扑面而来的就是树木自然散发出来的木质香气,微风吹拂,江云汀很少有这么放松安静的时候,竟然产生了些许困意。
已经是深秋了,梁颂不敢让江云汀就这么睡过去,就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聊接下来的安排。江云汀的眼睛半睁不睁,突然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宴会?”江云汀下意识扣了一下缰绳,侧头看他,“我们要一起出席吗?”
梁颂蹭蹭他的鬓角,回答道:“是啊,你是我的未婚夫,这又是梁氏的家宴,当然要一起出席。”
江云汀扶额,这段时间他过得太安逸,都快忘了梁家是个什么家族,这宴会看来是非去不可。
梁颂敏锐地察觉到江云汀的不安情绪,握住了他的手,“是不想去吗?”
“倒也不是,”江云汀不自在地看向远方,“就是……有点尴尬。”
梁颂笑了一声:“有我在,他们不敢说什么闲话。爷爷说了,就去一次,以后就不用过去了。”
梁家是个大家族,梁颂现在正在慢慢把家族的事务接手过来,早点让底下人认清楚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谁,把话彻底说明白,以后才不会有人敢来冒犯云汀。
江云汀没有太纠结这个事,本来是正低着头去摸摸马儿的鬃毛,突然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交叠着的手上,两枚戒指正好并排在一起,觉得很好玩似的笑出了声。
梁颂驱着马儿小跑起来,听见云汀的笑有点摸不着头脑。
“笑什么呢宝贝?”
“没笑什么呀,”江云汀催促了一下梁颂,“不是说明叔桑姨他们在前面做小烧烤吗?我们赶紧过去吧!”
梁颂没顺着他的意思来。
这一世他也是才发现原来云汀在骨子里有着冒险、爱刺激的精神,但偏偏他的身体受不住他由着性子乱来。他自己不在意,梁颂可不能不在意。
梁颂哄着人:“慢慢来不着急,等会儿吹了风你就又要躺平了,难受得很。”
江云汀嘴硬:“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弱不禁风?”
梁颂才不中他的激将法:“少来,你要是病了到头来心痛的还是我。”又故作委屈道:“宝贝,你就体谅体谅我脆弱的心脏,多注意点自己的身体成不成?”
江云汀被梁颂突如其来的情话肉麻得一抖,赶紧转移话题:“我好像闻到烤肉的香味了,是不是明叔桑姨他们?”
梁颂也不执着答案,他的视力好,确实看见了桑姨,便点点头:“是,还挺香。”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桑姨迎上来带他们去洗了手。
“你什么时候置的这个庄园啊?风景真好。”
梁颂专心给他洗手,头也不抬:“梁箜送过来的,除了这里还有好几处,以后都是你的庄园了。”
江云汀略一想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是……为了平蓝骁那摊事吗?”
“一半一半,”梁颂接过明叔递过来的手帕给江云汀擦手,“他怕我跟梁家离心,特意送过来稳住我的。”
“哦——”江云汀被梁颂牵着走到围着烤肉摊子一圈摆好的木凳子上坐好,疑惑问道:“不对啊,他送给你的,你干嘛给我?我又不需要这些。”
梁颂抬头郑重地看着江云汀,突然心累地叹了一口气。
明叔桑姨眼见气氛不对,端起菜盆就到河边去了。
江云汀搓搓手指,摸不着头脑。
他没说错什么……吧?
梁颂捧着江云汀的手,身子前倾,显得他比江云汀矮了一些,正仰视着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不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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