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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小夫郎(山月不落)


骗人的天石大哥啊,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供桌上的线香已经燃尽了,新做的月饼也凉透了,那人怕是忘了和自己的约定,夏小曲低头拨弄着手腕上的铃铛,心里一阵阵委屈像海水般朝他涌去。
还说什么铃铛一响,多远他都知道,净是骗人的!
只有一个人的小院空空荡荡的,静得仿佛连风都不往这儿吹了。
夏小曲起身将月饼都包好,锁了院门,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给自己壮胆,沿着铺满月光的小路朝着村口走去。
村口的大树下有块十分平整的大石头,白日里人来人往的总是坐满了村民,很是热闹,可一到了夜里就只有枯黄的树叶重重叠叠的躺在上面,月光一撒,略显凄凉。
夏小曲弯腰吹开一小块干净地方坐了上去,将月饼抱在怀里,手里牢牢抓着那根木棍,眼睛一刻不移地盯着那条出村的道。
出村的人呐,天黑了该回家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月亮被乌云给遮盖了一半,夏小曲只觉得身上发凉,后悔出来时没有多带一件衣裳,坐是坐不住了,他只能起身跺跺脚,来回走走暖和一下。
踏踏踏……
远处传来了像是大踏步的声音,很沉闷,夏小曲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天石大哥,忙跑去大树后面躲藏着。
来人跑得很快,步子下得也很重,哼哧哼哧的像是大水牛在狂奔,临近了一看确实是程天石,只是他跑得太快了,都超过大树了。
天石大哥!
夏小曲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赶紧晃了晃手里的铃铛,接着从树后走出来,方才还在咚咚咚往前使劲跑的男人像是被扯住了缰绳,脚步未停头已经先转了回来。
“小曲儿!你怎么在这里!”
程天石的惊讶大过欣喜,调转步伐朝小夫郎跑去,将背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两只大口袋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天石大哥你回来得好晚。
夏小曲悄悄埋怨着,但看着眼前这个喘着粗气,浑身都是汗的男人他又心疼起来,看样子是记得两人的约定的,并没有忘记。
“小曲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程天石气都没喘匀就赶紧道歉,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要是自己今晚没能赶得回来,傻傻的小夫郎是不是要在村口坐一晚上,然后等到第二天早晨,再带着满身的露珠和失望回家去。
还好还好,他赶回来了,也不枉他不要命的往家跑,只是现在想要将夫郎拉进怀里抱上一抱却不行了,他跑得浑身都是汗,臭烘烘的,会熏着夫郎的。
夏小曲再次掏出那张小手绢,先是自己闻了闻,然后拿去给程天石擦汗。
他擦得仔细,额头,下巴再到喉结。
程天石吞咽一下,那颗突出的喉结便上下滚动,夏小曲觉得好玩,擦的时候偷偷按了一下,其实自己也有,只是不如他的那么大,那么明显。
小家伙以为自己按得不重,不会被发觉,实际上程天石被挑逗得眼睛都绿了,赶紧弯腰捡起那两只大口袋,牵着夫郎的手往家走。
对了,吃月饼。
夏小曲松开了两人牵着的手,从包里拿出一块月饼递到程天石嘴边,翘首期盼地望着。
夜色浓郁,看不清程天石的视线落在小曲儿身上多久,只在人家手都要举酸了以后这才舔了舔嘴角,一口咬住了那块月饼。
他这猛不丁的一张大嘴让夏小曲受了惊,匆匆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瞪着眼睛看过去,心道:坏东西,又想咬我吗?
到家以后程天石先是将院子里的桌子扛了回去,摆放整齐后扶着桌角忍不住的想:这么大一张桌子,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小夫郎是怎么弄出去的呢?
灶屋里,拎着一桶水往锅里倒的夏小曲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怕是有些着凉,一会儿煮锅姜汤喝,别真闹病了。
程天石洗了澡也喝了碗姜汤,回去见夫郎正在铺床,便叫他先别弄了,然后从背回来的口袋里扯出一床新棉被。
是用的今年刚采摘的棉花弹的新被子,足足有八斤重,他今天就是去拿被子才回来晚了。
夏小曲呆呆地走过来,又呆呆地伸手摸了摸,好舒服,好软。
“今晚你盖这个吧,我特意去给你弹的。”
程天石心里的账本又划上了一笔,看着夫郎的小傻样觉得可爱极了,抱着被子就往床上扔,却被夫郎给拦了下来。
“不,有被子盖,这个放起来。”
夏小曲比划完拉着程天石的手走向木柜,打开以后又指了指里面,示意让他放进去。
现在睡觉有天石大哥抱着,他不冷,还没到盖八斤重的被子的时候。
程天石只要小夫郎高兴就行,其余的什么都好,将新被子放起来后又打开了另一只袋子,里面是压得满满的棉花。
今年秀风村的棉花五文钱一斤,他弹了一床八斤重的被子用了二十来斤棉花,花了一百来文钱,现在这口袋里又有差不多五斤棉花,是拿来做冬衣的。
这一趟的工钱是三百三十文,除去买棉花弹棉被的钱,还剩下一百五十五文,程天石都给夏小曲攒起来了,他身上一分钱没留。
夏小曲上床后还在掰着指头细细的算这次花的钱,程天石的大手横搭在他胸前,同样沾枕头就着,累得呼噜震天响。
累坏了,可怜的天石大哥。
夏小曲也不去算那些钱了,花了也就花了,他知道天石大哥对自己好,往后他也要对天石大哥更好才行。
黑暗中,香香软软的小夫郎往男人怀里钻了又钻,努力够着手轻拍男人的后背,在学着哄孩子一般哄他入睡。
次日清晨,夏小曲起床做好了饭菜,屋里的男人还在熟睡中,他便先去收拾昨晚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布袋里除了被子,还有几包被压在最底下的花种,他找了篮子把花种都倒出来,坐在屋外仔细辨认,发觉都不认识。
“这是我在秀风村做活的时候,那里的郎君给我的,他们说冬日里也能种活。”
程天石不知何时醒了,靠在门框上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着话,他才不愿跟小夫郎细说自己去讨要花种时被那群人嘲笑的样子呢。
那些人不懂,笑他一个大男人还种花。
夏小曲只稍稍一想便知道这花种定是天石大哥特意为自己寻来的,心里美得不像话,举起一颗种子到半空,眯着一只眼去看。
“这是矮牵牛,听那里的人说还是外来品种呢,我求了好久才得来这一些。”
程天石一时不备说出了口,可这会儿捂嘴也没用了,索性直接摊牌,走过去给小夫郎介绍剩下两种:“这是金盏花,听说还能吃,这是叶牡丹。”
说完以后挠了挠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努力回想:“好像都是外来种,我也不太懂,那些郎君听我说是送媳妇儿的就给我了,一会儿我都给你种上。”
外来种啊,那多名贵啊。
夏小曲的指尖轻抚过那些种子,突然歪头看向了蹲在面前的男人,伸手指了指他,两根手指从右边滑向左边,接着自上向下捶打,严肃地问:
“你是不是又花钱了?”

程天石见小夫郎猜到了,便嘿嘿笑道,又挠上了头,真心道:
“小曲儿,给你花钱我高兴,我帮那些娘子郎君干重活,他们会额外多给我一点点钱,我就拿去买花种了。”
“天石大哥,傻瓜!”
夏小曲在心里责怪了一句,却还是满心欢喜地将花种给收了起来。
吃饭时程天石说现在的院子不好看,他要去砍些竹子来围一个新的院墙,再把地垒平整些,这样以后开花才漂亮。
午后夏小曲在灶屋炒瓜子,前天高娘子家收葵花,他也去帮了下忙,临走时高娘子送了他几盘,掰下来的瓜子得有一大包,炒了放在那儿,什么时候想吃就抓一把。
“天石,怎么想着垒新院墙了?”
程天石说干就干,竹子已经砍回来了,石大洪他们也来帮忙,还来了一个腼腆的年轻小伙子,见了夏小曲就叫嫂子,那是五姑家的孩子,叫吴凤光,今年十六岁。
本来是叫风光的,程天石说是被他家里的族老给改了,觉得风不好听,男娃不能像风一样轻飘飘的一吹就跑,就给改了个差不多读音的凤,希望他像凤一般成为人中翘楚。
小伙子看起来扭捏不自在,可干活却一点儿都不含糊,净挑那累最难的活闷声苦干,给人一种沉稳踏实的感觉。
“我原先那个院子不好看,配不上我要种的花。”
程天石说话时已经拿来了花种,分作三块区域种上,石大洪接过花种的时候皱了皱眉,扔掉铁锹走过去附耳道:“天石,你来真的?”
“那当然!”
原来的院子不好看,配不上我要种的花,更配不上我要养的夫郎。
这是程天石没有说出口的话。
夏小曲知道今天垒院墙,早上便去将菜都给摘了回来,傍晚时分做了一桌子菜好好犒劳大家。
酸辣黄瓜开胃,菜地角落里藏着一个老南瓜,他也给摘回来做了南瓜饼,酥脆软糯,又打了一碗南瓜汤,清甜可口。
另外还做了红薯条、虎皮辣椒、清蒸鱼、农家小炒肉、清炒小白菜。
本来想用小白菜炖汤的,但是已经有了一碗南瓜汤,锅里刚炒过肉还有油,索性就把白菜也一起给炒了好收锅。
他还去村里老陈家打了壶酒,接着拿出前些日子程天石切的竹筒杯子来洗干净。
“真难得在程哥家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啊!”
吴凤光拿着筷子粲然一笑,不像个男娃,倒像是小哥儿,若不是他同程天石是表兄弟,只怕真要怀疑他的性别了。
“那还不赶紧谢谢你嫂子,看把你嫂子给累的。”
程天石身上的汗都没干呢,也才放下手里的活,见小曲儿端着菜过来一边和吴凤光开玩笑,一边起身去迎,扶着夫郎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谢谢嫂子,辛苦嫂子了!”
吴凤光这会儿熟络了些,比刚来的时候活泼多了,龇着大牙朝夏小曲笑,那憨傻样倒和程天石有几分像。
夏小曲拍掉了扶在自己腰间的手,羞赧地瞪了男人一眼,怪他乱说话,然后一通比划。
桌上没一个人动筷,都在认真地看着他双手飞舞,即便听不懂也不会笑话,而是齐刷刷地仰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程天石。
“咳咳,我家小曲儿的意思是,他不辛苦,辛苦的是你们,他手艺不怎么样,做不来什么好菜,你们别见笑。”
“怎么会呢,弟媳妇儿做的菜简直色香味都有,我刚刚就馋得流口水了。”
石大洪十分捧场,夸完以后夹了面前的虎皮辣椒咬了一口,嘴里止不住地哼,表示好吃到没话说。
其余几人也很给面子,端着碗吃得狼吞虎咽的,夏小曲这才放下心来,给程天石碗里也夹了菜。
“哟,吃得还不错嘛,这么多菜,今天什么日子啊,值得把家底都掏空吗?”
程尔背着背篓从院子外路过,听见里面一桌人的欢声笑语心里就不痛快,故意出言挑衅。
石大洪是个暴脾气,啪的一下摔了筷子,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声如洪钟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你有种再说一遍!”
“大洪,别理他。”
程天石不想在这个时候起冲突,往石大洪碗里夹了块鱼肉,安抚道:“尝尝我夫郎做的鱼肉,程尔就是一个疯子,我们不和疯子计较。”
从小的经历就告诉了程天石别和他们一家人多言,更何况是这么快乐的日子,小夫郎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的菜,他更不可能让一个疯子坏了大家的兴致,稳住石大洪以后抬眸望向程尔,神色凛凛,道:
“你最好是赶紧走,不然这一桌子的人一人捶你一拳能活活捶死你,到时候我可拦不住。”
这话不是开玩笑的,都是靠劳力吃饭的男人,一个个儿长得又高又壮,力气大得能抱开山石,真要是铆足了劲儿捶一拳,那不得脑浆子都爆出来。
程尔孤身一人有些害怕,也不敢再胡言些什么,恨了一眼后嘴里嘟嘟囔囔地走了。
“你家这门亲戚真是王八蛋,要依我说,干脆揍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多揍几顿就老实了。”
石大洪气愤道,他和程天石打小一起长大,那些事多多少少也知道点儿,因此一直看不惯程大伯一家的所作所为。
听见要揍人的话,夏小曲吓得在桌底下抓紧了程天石的手,微微颤抖。
他小时候常常挨欺负,最怕打架斗殴这些事了,也不爱去看别人吵架拌嘴这些八卦,他只想和天石大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惹事。
“放心吧,不打架。”
程天石反握住他的手给予安慰,这么多年只有当初争田地的时候他同程大伯一家拼过命,后面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动手,顶多就是吵两句嘴。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打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石大洪劝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那样做。
“我去给大洪哥拿双新筷子。”
放下心来的夏小曲想起石大洪刚刚扔了筷子,便想去灶屋拿双干净的,谁知刚朝程天石比划完就看见对面的石大洪从地上捡起筷子在袖子上擦了擦,嘴里招呼着:“都吃都喝,别让那孙子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程天石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夏小曲看懵了,托着脑袋想不通: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用袖子擦东西?
天石大哥是这样,大洪哥也这样。
晚饭后石大洪他们都没打算走,撤了桌子上的饭菜后继续喝酒,还边吃着吴凤光从家里带过来的花生米边侃大山。
夏小曲把炒得焦香的瓜子端上了桌,还给他们又拌了一碗黄瓜。
“小曲儿,我来洗,你歇歇。”
在灶屋烧水的夏小曲听见声音回头一看,程天石正一边撸着袖子一边朝自己走来。
他刚才也喝了不少的酒,此刻走路脚步有些浮,夏小曲上前拉了一把才发觉他胳膊烫得吓人。
“你去休息,我来洗。”
夏小曲着急的比划了一通,生怕程天石站不稳一头栽锅里,要知道那可是热水,若真栽倒在里面,非把脸皮烫出事来不可。
“乖,别乱动,你今天辛苦了。”
程天石抓着他的手将他按在烧火小凳上坐着,明明浑身酒气,眼神却无比清明,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酒壮怂人胆,蹲下身去牵着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指尖,随后立马安抚性地舔了一下。
夏小曲犹如被碳火给灼烧一般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微微侧身抿着下唇将手握拳放在胸口,受惊吓过后整张脸都是红通通的。
他想,天石大哥莫不是通过手指将酒气给传了过来,不然自己怎么浑身都是热腾腾的?
石大洪他们喝得东倒西歪,勾肩搭背一路唱着歌回去了,临走前石大洪还对程天石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天石啊,快了吧?”
夏小曲走出院子去送,听见这话觉得很奇怪,跟着程天石回院子以后快步上前绕到他面前,伸手比划:“刚刚大洪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天石酒量不差,这会儿早就醒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上还有着未完全消散的酒气,见小夫郎这样认真地问自己,他说不出口便开始装醉,一头栽在了夫郎肩上,双手紧紧锢着他的腰。
喝那么多酒,肯定很难受。
夏小曲疼惜地摸摸他的头,转身想去灶屋给他烧点热水洗洗,好让他早些上床休息,结果才走出去一步就被一双大手给用力捞了回去。
“别走,让我抱抱。”
两人前胸贴后背,程天石的双手愈发用力。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好像又醉了几分,刚好夏小曲是一杯陈年佳酿,惹得他头脑不清醒地埋在他的颈窝里深嗅,像是在细细品尝一般。
“小曲儿,我的小曲儿……”
月明如水,照亮了那座小院,也轻柔地包裹住了相拥着的夫夫俩。
夏小曲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一颗心正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只是他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心在跳,还是天石大哥的心在跳?
他偏头看向枕在自己肩上闭眼假寐的男人,一个困扰多时的疑惑再次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天石大哥的心也会像自己的心这样跳个不停吗?
在拥抱的时候,在咬手指的时候,甚至是在看向对方眼睛的时候,他的心会跳得很快吗?
夏小曲想不明白,低头看着左手的食指,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是在发烫,比平时做饭时手上沾了辣椒还要烫。
不过不一样的是,手上沾了辣椒会又烫又痛,而这次被天石大哥咬过以后虽然也烫,却没有感觉到痛,甚至觉得有些麻酥酥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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