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扭扭捏捏的小媳妇模样让晚宁扶着额头轻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宛若夏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家伙想的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少年喉结上下攒动了一圈,他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的,但她没有允许,他不敢随便做些什么,于是也跟着傻傻的笑了起来。
“你感冒才刚好,怎么又穿这么少的衣服啊”
他扯过搭在床柜上的白衬衫,罩在女孩的肩膀上,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修长的手指不小心掠过女孩的肌肤,指尖烫的令人心颤,少年害羞的瞥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嘴里说着关心的话,语气却温柔至极。
晚宁正打算再调戏几把俊脸嫩的能掐出水的小少爷。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宁宁,你感冒好点了没有”
晚宁回头望了一眼没上锁的房门,是老爸。
贺小嘉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紧张的瞥了一眼晚宁,张着嘴巴无声的询问着,“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被未来岳父大人知道我翻他闺女的窗子,准对我没什么好印象的”
晚宁挑了挑眉,笑的有些得意,“别担心,最多就是被他揍上一顿,然后拉进黑名单,以后再也不准跟他女儿来往而已”
少年顿时哭丧着脸,急得在卧室里团团转。余光瞥到立在一旁的柜子时,眼睛顿时一亮,他急匆匆的钻了进去,缩成一团,然后冲她露出一个讨好的傻笑,小心翼翼的合上柜门。
晚宁瞧着少年那一套干净利落的动作,脸上有些无奈,她其实想说他完全可以躲进浴室的,而且只要她不开门,老爸是不会随便闯进她的卧室的。
不过他的动作太快,还没等她说出来,他就已经躲进去了。
晚宁扶着额头开了门,屋外的唐父瞧着她刚洗完澡,便嘱咐她要注意保暖和休息,晚宁应了几声,唐父便出去工作了。
她关上门,脚尖踢了踢柜子,里面的人没有反应,晚宁有些疑惑,“你可以出来了,我爸出去工作了。”
里面还是毫无反应。
晚宁眯了眯眼睛,这家伙又在里面干什么坏事了
手指勾住门把手,轻轻一拽,缩在那儿的少年立刻红着脸往后退,“我发、发四,我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弄脏你、你的衣服的”
什么衣服
她的视线落到他握着抹胸的手掌上。
殷红的鼻血在白色的抹胸上染开朵朵红梅,少年整个脸烧的都快熟透了,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往身后藏,想要遮住自己的杰作,那一双委屈巴巴的、水汪汪的小眼神,瞧得让人心醉。
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她存放内衣的柜子啊,就、就有点好奇嘛,一不小心东摸摸,西蹭蹭,然后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料子
他就、就奇怪那是什么东西啊
摸着软乎乎的,闻着还挺香,就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后、后来透过门缝瞧清楚了是啥之后,大脑就、就不受控制了嘛
少年哭唧唧的望着身前的女孩,“我真不是故意的嘛。”
“先出来再说。”
晚宁扶着额无奈,她伸手将缩在角落里的少年拖了出来,对方跟个小媳妇似的,委屈巴巴的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将顺出来的东西塞进了口袋,贼兮兮的样子还以为别人没看见。
少女挑了挑眉,拿出毛巾替他清理了鼻血,男孩跟个三好学生一样乖乖坐在床上不敢乱动,任她给他止血。
清理完脸上残留的血渍之后,晚宁朝他伸出手指,玉指纤纤,目光幽幽地望着他,“拿出来。”
贺小嘉的耳根子瞬间就红了,窘着脸往后挪了一寸,摇了摇头,“没、没拿”
晚宁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那鼻音拖的意味深长。
少年认命似的抬起头来,湿漉漉的眼里漾着一层春光,那双薄唇咬的紧紧的,欲语还休的小模样看的人心痒难耐。
犹豫了半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件染着红梅的抹胸,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就是想拿回去洗干净,再、再还给你的,绝对没、没什么其他的想法,你不要误会了”
“还有呢”
少年满脸诧异的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瞪的浑圆,活像一只被人洞穿心事的小动物,窘迫的低下脸,“真、真没了”
晚宁眯了眯眸,明显不信他,那根白皙的手指顺着他的肩膀划到腰际,少年那双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弱弱的望着她,“没骗你”
晚宁勾着唇,长指一挑,利落的滑进了他的口袋。
少年像受到惊吓似的,下意识地捂着裆部往后跳开,那张俊脸烧的煮熟的虾子一样,满脸羞涩的瞪着她,“流、流氓,你、你摸我干嘛”
那副“贞洁烈夫”的小模样看的晚宁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摸错了位置,扶着额头无奈,先前酝酿的情绪瞬间破功。
只见他低着头,那张白净的面庞就跟京剧里变脸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犹豫了好久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干脆利落的往后一躺,羞答答的望着她,“你、你要摸就摸吧,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语气说的委曲求全,身体却很诚实的贴上了她的手指,生怕对方会后悔一样,一脸的“你摸,你摸,你快摸”的神情。
晚宁被这个小傻逼磨的差点连正事都忘了,她利落的从少年口袋里翻了翻,抽出了一团皱巴巴的粉色小内衣,然后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这厮怕不是岛国少女漫看太多了,变得越来越痴汉了。
被抓个正着的少年剧烈的咳嗽起来,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试图遮住脸上浮现的尴尬和窘迫。
“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钻进口袋里的,反正不是我拿的。”少年垂死挣扎着,眼神飘忽不定,闻着被子上的幽香,脸颊上的红晕顿时更明显了。
“是吗,都怪我家衣服自己长了腿,看见年轻俊俏的小哥哥就往人家口袋里钻,真是太不要脸了啊。”
贺小嘉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衣服真是太不要脸了。
晚宁翻了个白眼,鉴于对方过分无耻的行径,少年说完后,她便毫不留情的将人踹出了房门。
贺小嘉离开后,晚宁打开手机看了几眼,里面有十几通沈凉的未接来电,还有几十条短信,除此之外,纪承礼也打过几次电话,还有几条危险性十足威胁信息。
无非就是报复之类的内容,她并没怎么在意,这种威胁放在之前还有可能实现,现在嘛,那家伙应该自顾不暇了。
晚宁挑着沈凉的信息回了一条,对方没有反应,她猜测着应该是没看见。
一天之后,纪承礼的报复没等来,倒是等到了他出车祸的消息,某匿名人士在校园网上贴出了一段三十秒的视频,一段红绿灯路口前,一辆货车闯了红灯,纪承礼为了救江云婉不小心被撞了。
少年当场昏迷,生死不知,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他腿骨断掉的声音。视频很快就被人删掉了,晚宁关掉了手机,原剧情里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看来有人很讨厌他啊。
第48章 校园篇(21)
纪承礼还未苏醒的时候, 手术已经结束。他从icu重症监护室转到了高级病房, 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那双腿却再也没有恢复如常的可能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管家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小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说不心疼是假的, 少爷那样自负清高的一个人, 失去双腿, 只怕比让他死还要痛苦百倍。
纪承礼昏迷的这段时间里, 一直是江云婉和管家两个人在照顾他,关于病情的消息被纪家人封锁的紧紧的,外人只知道他要休学一段时间,其他消息一概不知。
说起来,如果不是江云婉,少爷也不可能落得今天这副模样。
因而老管家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的, 三分尊重七分埋怨,毕竟是少爷拼了命也要喜欢的女孩子,他总归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沙发前站了两个人。
餐盘被打翻在地上, 到处都是米白色的汤汁和白粥,茶杯摔得四分五裂,桌子上更是一片狼藉。
纪承礼已经苏醒, 他低着头,漆黑的碎发遮掩着脸上的神情,那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被单下毫无知觉的双腿, 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掌心一片濡湿。
江云婉和管家在一旁紧张的守着他。
“滚”少年握紧了拳头,压抑着心底的崩溃,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情,“都他妈给我滚,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不需要你们可怜,都给我滚远点啊”
谁稀罕那一点假惺惺的慰问,谁稀罕那一副看乞丐似的同情眼神。
即使他成了一个废人,即使他被家族放弃了,也轮不到他们来可怜他
“滚。”
“纪”江云婉咬了咬唇,那张秀美温柔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难堪和心疼,泪水在眼眶里闪烁,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站在一旁的管家连拖带拽的拉出了房间。
管家自然知道此刻的少爷最不愿的就是别人看到他最狼狈的一面,连地板都没来得及收拾便悄悄躲了出去。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后,一切归于平静,纪承礼掀开被单,视线落到那双缠满绷带的腿上,手指颤抖着抚了上去。
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他咬着唇,面色发白,试图扶着桌子站起来,却一不小心直接滚下了床,膝盖以下真的一点知觉都没了。
他暴怒的将手边的枕头摔向四周的墙壁,面上却露出了一副脆弱不安的神情,怎么办,他成了废人,一个再也不能站起来的废人
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没了双腿,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去死吧,去死吧,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阳台上,指节掐的发白,却无能为力,他现在想死,却连阳台都爬不上去,真他妈可笑。
失去双腿后,纪承礼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阴郁,那一双温柔清冷的眸子早就蕴满了风暴,仿佛一片化不开的浓墨,再也没有了往日清贵温润的姿态。
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有时候望着窗外的风景会突然暴起乱摔东西,听着音乐也会大发脾气。
他一面依赖着这两个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一面又用最尖锐的语言来嘲讽伤害他们。
或许是他本性如此,又或许是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过致命,总之昔日的温雅少年在失去双腿的那一刻便彻底死了。
对于江云婉来说,纪承礼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愿意照顾他是因为感激和愧疚,但他总这么尖锐刻薄,用最恶毒的话来刺激伤害她,时间久了之后,她也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了。
她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男朋友,有自己的人生,为了照顾这个少年,她辞了工作,浪费大好的年华,成了专职保姆,每天在医院受气,回到家还要被男朋友不理解,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太难熬了。
在一次大吵之后,江云婉终于受不了了,她离开了。
她受不了这样的消极生活了,压抑、痛苦、忧郁,她原本就不是一个足够坚强的女人,再这样下去,他不疯她也要疯了。
江云婉离开之后,少年的脾气明显更差了,他破罐子破摔,用最嘲讽的眼神注视着那个忠诚的老管家,似乎在揣测着他什么时候离开。
他陷进了一个死胡同,把所有人都赶走了,也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他觉得这些人都在同情他,施舍他,可怜他,他讨厌他们的眼神,却又依赖他们的照顾,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底的绝望,这样的生活让他快要崩溃了。
曾经清高自负的纪承礼什么时候变成这副人见人厌的鬼样子了,瘦削,暴戾,绝望,颓废,像阴沟里遭人嫌弃的死老鼠,阴恻恻,湿答答的。
纪承礼挺直了腰,镜子里的少年露出一张苍白阴郁的脸,他自己看了都嫌弃万分,何况是他人。
他一拳砸碎了柜台上的镜子,碎裂的镜片里影印出无数个自我厌弃的面孔,他更加不耐烦了,一拳一拳砸向镜子,试图将那些令人讨厌的面孔全部砸碎,温热的液体顺着柜台滑落到地板上,少年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自我虐待的折磨方式。
像失去了痛觉,逐渐疯狂崩溃。
去死吧,去死吧
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无数次的自我厌弃中,他终于拿起了地上的碎片,艰难的移动着身体,慢慢躺进了浴缸里,然后望着天花板莹白的灯光,似乎松了一口气。
玻璃切割肌肤的时候,他无比冷静,看着鲜血逐渐染红浴缸,心底似乎产生了一种自我凌虐的快感。
终于要死了吗
这就是他的人生吗
从天之骄子变成一个废人,他最终的归宿就如同一只阴沟里的臭虫一样,自我了结余生吗
血流的很慢,纪承礼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失,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又略带些嘲讽的面孔。
他恍然间突然记起了一些事情,那个女人也曾经割腕自杀过,不知道她在临死前想的是什么呢
纪承礼闭着眼,有些想笑,他没想到自己在死前想的人,居然会是那个他一直讨厌的女人,真是可笑
在他陷入昏迷之际,耳边骤然响起了一道冷漠熟悉的声音,她说,“死有那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偏选这种呢”
纪承礼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不是幻觉,那女人确确实实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带着嘲讽和鄙夷。
她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迅速替他裹住流血的伤口,纪承礼以为她要阻止他,刚准备推开她,却没想到这女人突然握住他的肩膀,猛地将他按进水里。
冰冷的池水混杂着鲜血的腥味,纪承礼被猛地灌了一大口血水,腥甜的味道呛的他恶心想吐,窒息的痛感传来,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开始挣扎起来。
这疯女人
纪承礼试图掰开她的手腕,却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头晕脱力,暗红色的血水里,他看见那个女人跨进浴池,低着头,然后勾住他的脖子,俯身向下,主动贴上他的唇。
温软的触感传来,酥麻的感觉一直从唇上传递到他的胸口,纪承礼一怔,阴沉沉地瞪着水下的女人,然后毫不留情的、恶狠狠的咬上那张唇。
这算什么
同情施舍还是报复
当他是什么废物吗
他一点也不稀罕她的同情,尤其是她的
纪承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中透露着狠戾,浓重的喘息在她耳边响起,晚宁也毫不示弱,两人几乎在浴缸里打了起来。
他最终也没死成,反倒把自己折腾的够呛,累的气喘吁吁,如同一只濒死的鱼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喘着气。
管家听到俩人的动静,带着医生赶了过来,纪承礼被护士强制移到病床上,然后包扎好伤口。
期间少年垂着眸,禁止任何人触碰他,抿着唇恶狠狠地瞪着同样浑身湿漉的唐晚宁,那眼神恨不得要一口咬死她。
那女人就坐在他旁边,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病号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对于医生的询问,表露出一副受害着的姿态,眼神幽怨又略带委屈的望着他。
这模样成功的骗过了医生和护士们,看的纪承礼满心憋屈和愤怒,这个骗子,她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
晚宁心头哂笑。
还有力气瞪她,看来伤的不够严重。
处理完后续的事,管家看着面色苍白的少爷心疼不已,原本因为车祸瘦了一大圈的少爷又因为割腕失了那么多血,看上去更没精神了。
唉老头无奈的合上门,只能下楼去买更加珍贵的食材给他补血益气。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俩,浴室里的狼藉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眼前的少女终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她眯着眸,居高临下的,冷漠的,嘲讽的睨着他。
“你是来报复我的”纪承礼问。
“怎么,你害怕了。”
晚宁微微挑着眉,她面色苍白,嘴角却带着几分轻蔑,“虽然你腿废了,但脑子还是挺有用的。我确实是来报复你的,不过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又觉得后悔了,这副样子的你实在让我提不起一丝兴趣,就算弄死了你也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她说完,纪承礼死死捏住床单,眼神阴郁幽暗,犹如万丈寒潭,死气森森,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就算我腿废了,要弄死你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纪承礼垂着眸,湿漉漉的碎发遮掩着眉眼,他脸上的神情阴冷的叫人害怕。
“是吗你打得过我吗”
女孩偏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一双漂亮的眼睛莹莹生辉,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现在的你啊,就跟阴沟里翻船的咸鱼没什么两样呢。连自杀都无法爬上阳台的你,还妄图弄死我吗真是可笑至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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