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尸体的白骨化会导致指甲和毛发自然脱落。然而,在这里的几具尸体上,经过仔细检查,我们发现头皮部分并非正常脱落,而是被暴力撕扯和切割下来的。每具死者的头骨上,都留下了利刃刮骨的痕迹。”宋文煜的语气愈发沉重。
陆在川听到这些,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解剖台上的尸骨,心中一阵毛骨悚然,仿佛有无形的寒意从脊背蔓延而上。
“此外,死者的骨头上还存在多处钝器击打造成的不规则骨折线,这意味着他们生前遭受过多次残酷的暴力攻击,身体的多处骨骼因此断裂。”
宋文煜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锤子,击打在陆在川的心头。
他带着陆在川走向另一具尸体,指着那具尸体说:“这位死者的脊椎骨已经断裂,双腿的腿骨更是粉碎性骨折,手臂则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经过检测,这些伤痕都可以确认是生前所致。”
陆在川深吸一口气,心中翻涌着不安。“你刚才提到,他们的白骨化并非正常溶解,难道也是被刀剃的吗?”
宋文煜点了点头,神情愈加凝重:“没错。”
“除此之外,在死者尸骨不远处,我们还发现了用福尔马林浸泡过的组织器官。”他继续道,“尽管保存不当对结果有一定影响,但仍然能够提取出一些有价值的数据。”
宋文煜将一份检测报告递给陆在川:“经过DNA检测,这几种脏器都属于同一名被害人。而且,检测结果显示,脏器中的酒精含量明显超标。”
陆在川接过报告,心中暗潮汹涌,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但在死者的胃部,经过仔细检查,并未发现任何酒精的痕迹。
这意味着,酒精并非通过口腔和食道进入胃部,再通过血液循环到达各个器官。
陆在川眉头紧锁,心中疑云重重:“你怀疑是通过什么方式进入的?”
“注射。”宋文煜说,“通过注射,将高浓度的酒精直接注入血管,酒精迅速随血液循环,蔓延至全身各个器官。”
“我刚才提到过,找到的脏器保存不佳,这会影响尸检结果。”宋文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但即便如此,脏器中的酒精浓度依然惊人,注射进入血管的酒精浓度,可能超过了75%。”
他继续解释道:“75%的酒精浓度是常用的医用酒精,获取并不困难。如此高浓度的酒精进入血液,必然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严重损害,心脏负担加重,肝脏也会受到重创。要不了几分钟机体就会死亡,死亡过程会非常的痛苦。”
“死者与凶手之间,应该存在很深的仇恨,否则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人。”
陆在川仍在消化这些令人震惊的信息。
然而,宋文煜接下来抛出的消息更是让他心头一震。
“几名死者的指骨与常人略有不同,显然,他们有着长期握枪的经历。”
明礼接到消息,有人约他见面。
涂阳眉头紧锁,心中不安:“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明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有诈也得去看看。”
他到达约定地点,目光扫过四周,却没有见到塞斯,只有塞斯身边的保镖帕蒙静静地站在那里。
明礼站在没有护栏的栈道边,任由海风肆意吹拂他的发丝,心中暗自警惕。
“有什么事情非要约在这里?”明礼直截了当地问。
“罗奇接二连三的爆雷,已经被警察盯上,形势相当严峻。”帕蒙毫不掩饰,直接道出来意。
“哦?”明礼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待他的下文。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明礼问道。
“再这么耽搁下去,我们都跑不掉,我不相信你们一点警觉都没有,最近军警双方已经在蠢蠢欲动,就打算在我们交货接人的时候把我们一网打尽。”
帕蒙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继续说道:“我们必须合作,只要制药师能顺利出境,未来的货源就不成问题,我们可以共同开拓红蝎的渠道。”
明礼挑了挑眉,冷静地问:“这种事情我们也做不了决定,你老板怎么不来?”
“他被昆山缠住了,无法脱身。”帕蒙的语气中透着无奈,“昆山并不是为了烂尾楼盘而来,他真正的目标是琥珀的合成公式。”
“他打算自己动手,甚至连制药师都不打算带走,烂尾楼盘不过是他的幌子,一旦出事,楼盘的事情就会被曝出来,吸引军警的注意力。”
“如果只有罗奇一个人不够,我们都会成为他的替死鬼,他已经与制药师秘密接触上了。”
明礼心中一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制药师也答应,只要他帮忙杀了陆在川,就可以把琥珀的合成方式交给他。”
明礼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瞬间又被压抑回去,情绪如同涟漪般稍纵即逝
“为什么?”明礼忍不住问道,“制药师为什么非要杀陆在川?”
帕蒙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昆山曾在一次闲聊中提到,五年前红蝎遭到围剿,当地村民为了掩护红蝎的逃跑,自愿阻挡军警的行动,而制药师的父亲就是当时狙击的领头者。”
“那场暴动中,现任津宁市公安局刑侦队长陆在川开枪打死了制药师的父亲,并带走了他的弟弟。由于走私罪名严重,弟弟最终被判死刑。为了复仇,制药师冒险来到津海,甚至以红蝎的货物和琥珀的合成配方作为诱饵,就是为了杀了陆在川。”
“我们老板入境后,他就动过一次手。”帕蒙说,“罗奇迟迟不肯动手,制药师为了逼他,就以他的名义找了姚兴宝,袭击陆在川。”
“制药师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一定能成功,他这么做就是迫使罗奇跟自己在同一条绳子上绑紧,把罪名嫁祸到他头上,让陆在川去调查他,导致罗奇为了脱身,不得不对他动手。”
帕蒙一直在观察着明礼的反应,似乎看他接收良好,没有太大的反应后,才继续说说道。
“他并不打算依赖罗奇来改变自己的处境,实际上,他完全有能力独自离开。但他需要一个替代者,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完成复仇,而罗奇正是他选中的替死鬼。”
“我老板怀疑,昆山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先我们一步入境,和制药师达成了合作关系,如今他计划周全,我们要是再不联合起来,怕是真要成他的替死鬼,人财两空。”
明礼静静地倾听,心中波涛汹涌。
他意识到,若帕蒙所言属实,眼前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制药师的复仇计划犹如一张精心编织的网,笼罩着每一个参与者,而他自己也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你们的打算是什么?”明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昆山真的已经在津海,而罗奇又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如果有什么行动,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并未急于表态是否合作,而是想先探听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你们打算合作吗?”帕蒙的态度也显得格外谨慎。
“如果不合作,告诉你们计划,岂不是把刀送到你们手里?你们若转身去和昆山勾结,这种赔本的买卖,我们可不想做。”
明礼微微挑眉,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可如今的局势,全凭你们的一张嘴,若没有证据,我怎能相信你不是在算计我们?”
帕蒙明白明礼并不好糊弄,沉吟片刻后,终于低声道:“烂尾楼盘,我炸的,两次。”
听到这话,明礼瞬间眯起了眼,心中警觉:“为什么?”
帕蒙缓缓解释:“是为了拉昆山下水。”
“孙三小姐的父亲并非善类。楼盘建设期间,死了几个工人。为了确保楼盘顺利完工,他竟将那些工人的尸体灌入水泥,伪装成建筑垃圾处理掉。”帕蒙语气凝重,“我第一次炸掉的地方,正是他处理尸体的地点。”
“第二次炸楼,是昆山在和罗奇周旋时,他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罗奇把发现了军警的卧底和线人的消息说了出来。”
“他并不清楚昆山的妻子就是当年孙氏集团的女儿,得意洋洋的和昆山讲述,自己是如何仿造孙三小姐父亲放年处理尸体的手段,处理掉那些人。”
“他表示如果被发现了,就打算嫁祸到孙三小姐的父亲身上。”
帕蒙微微停顿,缓缓道:“不仅仅是那些警察和线人,就连负责对接信息的上级,也都被罗奇一一处理掉了。”
明礼眉头一挑,目光如炬:“这个消息是谁透露给你们的?”
“昆山。”帕蒙毫不犹豫地回答。
明礼凝视着他,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主动向你们透露消息,难道是出于好心?”
“你当初炸楼,除了是想拉昆山下水,实际上也是打算把我们拖下水。”明礼直截了当地揭穿了他的意图。
“炸楼嫁祸,让我们与昆山只能在表面维持和谐,暗地里却互相争斗,而你老板则在我们双方之间游刃有余,进可攻退可守。”明礼的眼神透出一丝锐利。
明礼看着他:“和昆山合作不下去,就来和我们合作,不管怎样,最后他都不能空手而归,谁要是手腕软一些,谁就栽了,你老板才是真是好算计。”
帕蒙的脸色微微阴沉,似在思索如何反驳。
明礼却抢先一步,语气坚定:“今天你约我见面,看似昆山要出手,逼迫我们走投无路,迫使我们联手反击,实际上不过是塞斯先发制人,把本就混乱的局势再搅动得更混一点,最后究竟谁赢,就不好说了。”
“完了还打着一副为我们好的旗子,我是不是得给你们颁个奥斯卡小金人?”明礼一点都不带客气地嘲讽,“你老板不去演戏,真是演艺界少了个闪亮之星。”
“想要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告诉塞斯,拿出诚意来。不然,我们不介意一个个地把竞争者踢出去,踩死。”
帕蒙气得牙痒痒,明礼的难缠多少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想到带着他往局里绕,可明礼根本就不进陷阱,不仅不进,还把他们的意图全给戳穿了。
“既然要合作,那就得诚意相待。”明礼淡淡地说。
帕蒙听闻明礼的想法后,神色凝重:“我没有办法做决定,这件事要回去和我老板商量一下。”
明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等你们的消息。”
这个笑容在帕蒙眼里,犹如一根刺,扎得他心里不舒服。
帕蒙走后,明礼脸上勾起的笑容瞬间消失,回到车上后,立即问起了当年的事情。
“五年前围剿红蝎时,陆在川带队镇压村民的事是真的吗?”明礼直截了当地问。
涂阳点头,神情凝重:“是真的,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急红眼了,以为我们在断他们的财路,死活要保住红蝎,甚至抄起自制的枪支与我们对抗。”涂阳的声音低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上级决定让陆在川带队处理。在过程中,几个首领村民反抗得非常激烈,甚至鼓动其他村民开枪反击,最终导致多人受伤和死亡,陆在川才被迫开枪击毙。”
涂阳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那些村民都被洗脑得彻底,认为用他们一代人的辛苦换取三代人的财富是值得的,对红蝎那叫一个死心塌地。”
“为了瓦解他们的意志,上级决定抓几个典型,亲眼在他们面前爆破那些村民辛辛苦苦盖起来的楼房,以此达到精神上的冲击,这场爆破也是由陆在川带队执行的。”
听到这里,明礼的眉头愈发紧皱。
镇压和爆破,这在那个村民眼中,无疑是彻底断了他们的财路。
自己“打拼”多年好不容易盖起的房子,突然被人炸了,怎么能不恨。
“如果帕蒙说的都是真的,他会来找陆在川报仇,那第一次袭击未果,肯定会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涂阳的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不安。
明礼垂眸思索:“如果是真的,我们先下手为强。”
“你想做什么?”涂阳皱起眉头。
“逼出制药师。”明礼的声音冷静而决绝,“另外,关于那几具尸体的情况,我们也必须核实清楚。军警除了联系不上宋清禾,还有其他线人或卧底吗?”
涂阳面露难色:“卧底的身份相对容易查找,大多是从军校或警校挑选出来的人才,尽管资料处理得再干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但线人的情况就复杂多了。”
红色线人通常是警方挑选的专业卧底,为了任务的需要,他们有时也会招募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或有犯罪经历的罪犯,以此来减轻罪责。
例如,现在跟着明礼的拓庆就属于这种情况。
但拓庆与众不同,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明面上,始终与明礼保持同步,绝不会脱离他们的视线。
黑色线人就出现只有招募对方的警务人员知道的情况,要排查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甚至可能查不到。
陆在川赶着时间,去见了一次杀害副总队长的劫匪。
在得知自己的家人险些被杀,他的情绪瞬间失控。
根据当时的监控录像,劫匪的情绪明显失常。
因此在将他抓回后,警方立即进行了尿检,却并未在他体内发现任何异常。
他甚至对当时的情况一无所知,完全不明白为何会杀人。
“在事发之前发生了什么,你还能回忆起细节吗?”陆在川问。
那人满脸痛苦,双手紧揪着头发,低下了头:“我真的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我就像疯了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在那之前,我就喝了超市门口促销的牛奶试吃。”
陆在川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沉,方桓意识到他已经深入调查此事,并将当时案件的资料发给了自己。
从监控视频中可以看到,牛奶是从一位穿着玩偶服的推销员手中接过来的。
负责调查的人员前往超市进行询问后,得知那位穿玩偶服的人只是个兼职,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超市的监控也未能捕捉到他的面容,显然是早有准备。
“你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有没有看到脸?”陆在川继续追问,试图从劫匪的模糊记忆中找到线索。
他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无助的神情:“我只记得他穿着一身奇怪的玩偶服,声音低沉,似乎故意压低音调。当时我只顾着喝牛奶,根本没注意他。”
“但是他的手上有个纹身,是一条双头蛇,旁边还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他的话音刚落,陆在川的心猛地一沉。
闻言,陆在川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能确定吗?”陆在川追问一句,“为什么调查的时候,你没有提到这个信息点。”
“我当时意识都是模糊的,这个信息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又不敢肯定,才没有说的。”
劫匪当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不确定的消息,索性就不提了。
要不是今天陆在川来再问一次,他根本就不会主动去提起。
“伤疤大概在什么位置?”陆在川问。
那人用手比划了一下,陆在川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宋清禾的尸体上,正好有这样一道伤疤,而且恰好出现在双头蛇纹身的上方。
那是罗奇帮派里的人都有的纹身,但纹身上的伤疤,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在同一个位置上吗?
转眼间,24小时的刑事传唤时间即将到期,罗奇的律师已经在公安局等候了小半天。
看到陆在川走进来,律师立刻迎了上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陆队,时间已经到了,你们也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我当事人有罪,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陆在川看了他一眼:“准备放人。”
审讯室的灯光刺眼得让人窒息,压抑的气氛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空气似乎都被这刺眼的光芒切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罗奇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背部不自觉地挺直,然而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使他微微颤抖。
他的眼神空洞凝视着前方的墙壁,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动作僵硬地转向门口。
当看到陆在川走进来时,罗奇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疲惫与愤懑。
“陆警官,看样子你是无功而返啊。”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屑,经过一天的拘留,他的耐性早已消磨殆尽。
“你的烂尾楼盘昨天又被炸了一次。”陆在川冷静地回应,声音中透着一丝压抑的严肃,“里面炸出了死亡多时的尸骨和装钱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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