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三人自然是不相信这些说辞的,他们现在已经后悔了,这都是什么人啊,恐怕他们陷入了绑架团伙,不对,这些人让他们离开,那就不是绑架团伙,是节目组在做特效吗?
但这也说不通啊。
想不通缘由,只能用流年不利遇见了一群‘神经病’解释,三人对离开这里的渴求更迫切了。
“行,我是男人,我给两位美女探探路!让这些人看看,有人就是有病,傻到连别人贴张纸条都信!”西装男说着,当先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墨并没有试图阻止他,有些时候,就是要见了血,才能让剩下的人听话。
西装男走到了外面,他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你们好好看看,我出来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还诅咒?诅你……”
西装男接下来的话忽然顿住,奇怪啊,阳光明明照在他身上,可他怎么感觉忽然冷起来了呢?
冰冷的,让人想要发抖……
这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忽然顺着他的头发滴落,西装男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血,紧跟着他的血液开始脱离他的血管开始爆裂,没一会儿功夫他已然成了一个血人。
他想要大叫,可他的喉咙里也被血液堵住了,只发出赫赫赫赫的声音,紧跟着所有声音,连同他最后的生命迹象一起消失……
隔着一道门,目睹西装男凄惨死去,披肩发美女发出恐惧的尖叫。
另一个精英眼镜美女表现得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她腿脚发软,就要摊在地上,她的声音好似从云端飘来,飘忽地没有实感:“难道我们真的被诅咒了吗?”
这多么可笑,可现在她看着其他人严肃的神色,似乎这离谱至极的答案,竟然很大可能是真相。
李墨目光望着窗外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了女人的问话,他回过神来,看着女人说道:“这显而易见。”
这时,尖叫的女人也在沈茹的轻声安慰下,短暂地恢复过来,她急切地问道:“你们这么冷静,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清楚的内幕吧?”
“对,你们一定知道很多事情,请你们告诉我们,我们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戴着眼睛的女人反应过来,立刻靠近了长发披肩的美女,追问道。
“我们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但具体你们如何才能离开,我们需要过一段时间,经过一些简单的验证才能给你们答案。”郭杰温和地说道,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至于你们要如何才能活着离开,很简单,听话就可以了。”
听话就可以了,在郭杰眼里,这些受害者必死无疑,还不如死的有价值一些,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只要听话,她们就真的能活下来吗?
很明显,这些人是一伙的,他们或者是认识,有特殊的职业,专门负责处理这些诡异事件;或者,干脆就是这些人将她们雇佣过来,导致她们经历这一切的不幸!
女人带着黑框眼镜,眼镜呈现半圆形,透明的眼镜让她的恐惧和无助没有丝毫遮挡一般,显露在所有人面前。
“下午四点了,我们需要准备晚饭。”这时,李墨看了看手中的腕表,之后,李墨将视线转向其他人,询问道:“你们有没有擅长烹饪?”
几人面面相觑,沈茹试探着说道:“我手艺应该还可以。”
罗庆云松了口气的模样:“还得是我茹姐。”
罗庆云就这样的性格,哥啊姐啊,只要熟悉了,不管大小,顺口就来。
蒋乐想了想说:“我去厨房帮你吧。”
另外两个美女并不愿意和李墨这一群男人在一起,沈茹和蒋乐同样的女性身份会让她们更有安全感,便也跟上了沈茹的脚步:“我们也去厨房帮忙。”
沈茹侧头,柔声问道:“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长发美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答:“我叫梁珊珊。”
“我姓宋,叫宋霜,对了,你们呢?我也不知道两位美女怎么称呼呢?”
李墨收回视线,“白纸上要求我们每天清理别墅,我们趁着现在有时间,先将别墅清理一遍。”
郭杰点了点头,补充道:“在清理过程中,留意任何诡异的东西,因为游戏只说鬼物的真身在这栋别墅内,我们并不知道鬼物会以什么方式而存在。”
李墨点了点头,看着纸条上的字迹,若有所思道:“清扫别墅过程中,不要大声喧哗。”
闻言,郭杰和罗庆云均是点了点头,只是心中难免更沉重起来。
尤其是郭杰,以往仗着他参与的游戏多,虽然这么说很不公平,但事实便是如此,他在很多游戏中确实有安全感,不出意外,他会死在最后一个。
可这一次游戏,却看似规则类游戏,而规则类游戏中,规则至上,鬼堡对他们的保护原则将不复存在。
比如说话就会死,那么不管是什么等级的玩家,只要你说话了,就会死,这让郭杰心内隐隐不安。
一楼有洗手间、厨房、储物间、餐厅,除此之外,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处还能看见向下的楼梯,应该是通往地下室。
几人从储物间内拿了些打房间的物品,便开始进行打扫。
他们并不是单纯的打扫,而是在打扫的同时,观察别墅里的一切。
几人并没有发现问题,且整栋别墅内一楼看着十分干净,李墨他们大致地打扫一番后,便抬脚沿着楼梯走向了二楼。
他们踩着楼梯,李墨侧头看见楼梯的侧边墙壁上,挂着几幅装饰画。
和一般人家只是选些花草装饰不同,这里楼梯侧边挂着的画作却泛着莫名的阴森感。
墙壁上的画作,是一副世界名画,很多人知道,但有些知识,是你知道,却在用的时候无法说出细节。
郭杰的声音徐徐传来:“这是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的绘画作品《呐喊》,该画作的主体是在血红色映衬下一个痛苦的表情,充满着发抖的、血红的幻觉,让人感到恐惧、扭曲、沉闷、焦虑和孤独。”
郭杰知道这些知识,还是因为投资多数要为有钱人服务,很多东西不管用不用得上,他们这群负责和有钱人打交道的人最好多少知道一些,比如茶文化,比如名画名作等等,起码在投资建议之外,也能让他们和有钱人有些许共同话题,更好服务大客户。
同有钱人接触多了,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们这样的人,有的直接进去了,有的没进去,但也被影响,变得虚荣,攀比,眼高手低,目无余子。
总想着一夜暴富,总想着天降之财,经受了诱惑之后,靠近一些违法的,会让人负债累累的东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投资只会让人倾家荡产,而不会让人负债累累,顶多是将自己投入的钱赔光,可他输给了贪念,用了杠杆,最后落到那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并不知道郭杰复杂的心思,李墨看着这副画作,确实他有感觉到身体和心灵的不适,可他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参与游戏了,也渐渐习惯了游戏中的各种恐怖感,即使不适,为了获得线索,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去仔细观察。
“主题是呐喊,将自己的情绪、苦闷宣泄出来,但看起来更像是,”郭杰也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在打量着眼前的画作,慢慢地重复道:“……更像是在求救,和现实格格不入的矛盾,只会让人加剧精神内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郭杰若有所思,这副画上似乎暗示着什么。
他心中有了些想法,但他没有说出来,经过一次投资失败之后,他当时的自大和气盛,已经转换到了另一个方面。
极度自卑,比起相信自己,他更相信别人的选择。因此,郭杰看向李墨,可从李墨的眼神里,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李墨只顿了顿,又看了画作几眼,说道:“继续上楼。”
很快便到了二楼。
李墨看到,二楼走廊,只要是有墙壁的地方,也多少挂着几幅画作,画作同楼梯上的画作一般,有些许惊悚和恐怖在里面,李墨看向郭杰,见郭杰摇头,便知道这些画作连郭杰也没有见过。
很可能别墅主人是一名画家,或者恐怖爱好者。
几人沿着走廊一直走着,罗庆云小声道:“别说,时不时侧头,看见这些画作还挺渗人的。”
比如他左顾右盼时,明明是观察细节去了,结果一抬眼,看到一个断了头拿着一柄长刀的人物画作,让他看得心里发毛,再向前看,其他的恐怖形象映入眼帘,明明知道这些都只是画作,是虚假的,并不存在的,可罗庆云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不安。
就好像,鬼物就在这些画作里面,当深夜之时,便会从这些画作里钻出来!
闻言,李墨只是小声说道:“记得白纸上的话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小声一些!”
白纸上提到过,要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李墨怀疑这也是鬼物杀人的条件之一。
他双眼警惕地看着墙壁上附着的画作,会不会鬼物真的躲在这些画里呢?
别的可以作假,可这种当他盯着墙壁上的画作,看着其中的人物形象时,如同被鬼物盯上了一般毛骨悚然的感觉做不得假!
罗庆云和郭杰的感觉很不好,但看着李墨悄然打量墙壁上的画作,他们也意识到通关生路很可能藏在画作里,如此,他们便也压抑着恐惧,认真的看向那几幅画。
二楼走廊上,一边是悬空,布置着栏杆扶手,可以从上往下看到一楼的客厅,有画作的地方只有一侧。
第一幅画上是一个断了头拿着刀的鬼物,刀尖上是一片黑色的阴影,这鬼物的身形高大,维持着向前迈步的姿势,看得久了,似乎多看几眼,他就会从拎着刀真的从画里迈步走出;
第二幅画作则画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很长,头低垂着,凌乱的长发向前铺展开,因为它的动作,长发诡异地遮挡住了它的全部面孔,但依稀能看见长发遮挡下,似乎有一双泛着红色血光的眼眸,正恶意地盯着所有凝望它的人!
第三幅画作是一道影子,只是一道影子,可细看能看出来这影子原本的身体,定然是极度扭曲极度怪异的,这道影子的姿态似乎是趴在墙壁上,但给人的感觉是有一个鬼物身影,正在地面上爬行!
第四幅画作则是画着一个阴森的别墅,别墅内灯光惨淡,画卷里的地点似乎放大了二楼,二楼走廊上的一间卧室门缝底下一片猩红色,鲜血蔓延成为扭曲的形状,让人看多了几眼,好像也要被那摊鲜血吸进画卷里面去。
罗庆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要不是他知道不能尖叫,他一定早在看到画作的一瞬间尖叫出声了。
这栋别墅是鬼屋吗?
这是几个鬼?起码得四个了吧?一个鬼就要了老命了,四个鬼,罗庆云真的怀疑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栋别墅。
李墨倒是没有说什么,收回视线便叮嘱道:“我们继续,注意,打扫过程中不要看墙壁上的画。”
打扫时,几人下意识地将腰弯的更低一些,即使如此,他们仍然感觉到,那些画作的地方,似乎有恶意的眼眸,一直随着他们的动作,在贪婪地凝望着他们!
厨房内。
为了避免弄出太大的声音吵到别墅主人,被白纸上的字迹判定他们喧哗,所以蒋乐几人特意将厨房门阖上了,厨房封闭之后,隔音效果确实不错,蒋乐出去听了听,确定听不到多少声音之后,才重新回到厨房,正看到沈茹对着冰箱发呆。
蒋乐走到沈茹跟前,看到冰箱内的情况也是一惊。
冰箱保鲜室内摆放的只有一块鲜肉,鲜肉为方块状,这一块大小得有三四斤左右。
“可能是别墅主人的爱好吧?”蒋乐想了想说:“门口的白纸上不是写着了吗?别墅主人是肉食动物,每餐至少要准备一斤肉菜。”
沈茹想了想,在厨房一个抽屉里,找出了一个电子秤,之后老老实实地称了一斤肉后,这才在厨房寻找腌制肉类的调料。
这期间,宋霜二人在帮忙时,同沈茹她们也开始熟悉了,想到沈茹开始称肉的动作,询问道:“茹姐,你平时一定是个很仔细的人吧?”
一般人都是用刀切一块肉,切多少算多少,只要大致感觉不差就行,虽然白纸上写着别墅主人每餐需要吃一斤肉,可也没有沈茹这么精打细算。
沈茹叹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却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们有没有想过,冰箱里的肉很可能只有这些,那么等这些肉吃完了,别墅主人每餐又要吃肉,若是那时我们还没有解决别墅内的诡异,无法离开这里,难道我们要割肉给别墅主人吃吗?”
宋霜和梁珊珊闻言动作一下子僵硬住了。
这种情况,她们完全没有想过这种情况,是啊,其他人不会进入别墅,她们被困在这里,出门就是死,那么在冰箱里的肉没有办法得到补充的前提下,那些肉就是不可再生资源!
用一斤少一斤,一旦冰箱里的肉用没了,难道要她们割肉给别墅主人吗?
宋霜原本就害怕,此刻更害怕,还是沈茹一边炒菜,一边安慰两人几句:“不用担心,我说的都是猜测,也许在那之前,我们已经找到离开这栋别墅的办法了。”
“……一定会有办法的。”
宋霜和梁珊珊附和着沈茹,可她们的脸上却布满了恐惧。
真的能找到离开的办法吗?
李墨几人下楼没多久,沈茹和蒋乐已经将饭菜端到了餐桌上。
李墨看了眼手表,还有十五分五点半,沈茹她们时间拿捏的很好。
罗庆云看着桌子上的两道菜色夸赞道:“本来时间就不算充裕,我还当你们简单糊弄一下呢,结果没想到全是大菜啊!”
这两道还是纯肉菜,一道鱼香里脊,一道锅包肉,一阵阵香味涌上来,让人食指大动。
沈茹叹了口气:“冰箱里只有肉,根本没有素菜,想简单做快一点儿都没有办法,正常这两道菜色也是需要素材配的,现在只能将就一下了。”
冰箱里只有肉?
李墨暗自将这件事记住,不过当务之急自然不是去查看冰箱, “我们需要去喊陈先生下楼了。”
李墨看了罗庆云和郭杰一眼,接着三人一起上楼,到了二楼,几人先后敲了几个卧室门,并没有得到回应,一直到最后一个卧室门前。
郭杰照例敲了敲门,说道:“陈先生,吃饭了。”
他们站在卧室外面,一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李墨觉得呼吸都被压抑的紧了,他心里诡异的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房间里,真的有人在吗?
正在他这样想着时,房间内传出来一阵声音,短短几个字断断续续的,好似被拉响的破风箱一般。
“我……知道……了。”
传出来的声音沙哑,缓慢,充满了诡异阴森感。
李墨望了眼神身边的两个人,浑身的肌肉绷紧,接着又无奈地放松下来,他们身在这栋别墅内,照顾别墅主人是他们的日常工作,即使别墅主人看似恐怖,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这时,房间内再次传来苍老的声音:“进来,扶我……出去。”
几人走入房间,他们深知,这是游戏初期,他们不会轻易遭遇危险,反而这段时间是他们搜集线索的最佳机会。
房间内空间很大,单单是这一个卧室,大约有几百平,卧室又被分成了几个空间,能隐隐猜出不同空间的功能,比如更幽深的地方,他能看见的硕大的试衣间,试衣间里面,虽然不能看出全貌,但李墨已经知道了,那里面如果还有空间的话,很大可能是浴室……
在卧室最靠近他们这一边,中心位置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的头发稀少,花白,头发微卷,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有打理,头发长且稀疏,脸上是一道道沉沉的沟壑,他此刻躺着床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阴森怪异。
罗庆云自诩胆子大的,都被这老人的死气沉沉的目光吓得发毛,至于郭杰更是时刻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似乎是看够了,老人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发音很困难地说道:“扶我……过去。”
李墨不敢犹豫,他和罗庆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眼神交流,便上前去扶住老人,扶着的过程中,李墨心里咯噔一下,只感觉他好像扶住了一根根骨头。
老者太瘦弱了。
似乎发现了李墨的动作停顿,老人将脑袋转向了李墨的方向在,目光阴狠:“怎么……不走了。”
虽然是问句,可老人的声音似乎没有起伏,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老人,可能李墨会怀疑他扶着的,到底是不是一具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