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还在思考,身体却快一步冲去查看丹恒的情况,这可能就是身体比思维还要了解自己吧。
卡芙卡已经不想说话了,她觉着就算姬子现在站在她面前,明明强忍着怒火还要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好话,这种令人身心愉悦的场面也让她开心不起来。
剧本,怎么又崩了?!
在银河行走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离谱的事,罗浮有毒吗?
都崩两次了。
————————
什么是不朽?
永恒不变吗?
不,信仰即为不朽,时间即为不朽,流动即为不朽,变化中的不变即为不朽。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上升,自己的精神变得空茫,自己的视界在变广,世界在盘旋。
他见证宇宙诞生,恒星陨灭,他看见婴儿长大,黄骨埋土,他看见树苗长成参天大树,树木枯老腐朽,他见到草长莺飞,落叶昏黄,岁月枯荣。
他见到宇宙爆炸,恒星诞生,他看见婴儿降生,逐年成长,他看见朽木中新条抽枝长成参天大树,他看见落叶化泥嫩芽繁茂,他看见一切事物的生死轮回。
死又复生,生又复死,永恒不变。
丹恒的不对劲太过明显,景元收起石火梦身,神君化作光点消散,汗水濡湿的发梢粘在脸上,皮肤的触感告知他不舒服的感受,景元却无心理会,快步上前,想把自己的肢体给丹恒做个支撑,却被不知明的力量弹开。
所有人都被隔离在丹恒方圆五米之外,除了列车组。
□□先一步进入五米禁区,没有察觉到危险,才示意两人进来。
开拓者将武器横在胸前,瓦尔特先生的拟造黑洞蓄势待发,两人护卫在两侧,罗浮之行太过诡异。
三月七将手掌搭在丹恒的肩上,最开始的呼唤是轻柔的,温柔似水,在等不到回应后,那声音忽然就急促起来,是迅猛的,犹如狂风暴雨,又带着点细微的哭腔。
理所当然的,三月七没有得到回应。
丹恒怎么可能会回应她呢?
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他并不存在思维,也不能做出反应。
躯壳安详地沉睡,在一阵兵荒马乱中,被开拓者轻柔地背到背上,有力的臂膀将他稳固的托着,一步一步离开鳞渊境。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具躯壳会重新活动,他会在三月七拍照的时候不自在地竖起手指比出“耶”的手势;他会默不作声地喝完姬子小姐的咖啡,并若无其事地说那是可以磨练意志的东西;他会在开拓者翻垃圾桶的时候精准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提溜走;他会和其他小伙伴一起窝在沙发上,观看瓦尔特先生模拟出来的动画片,一起讨论剧情……
但这些,都是将来,不是现在。
黯淡无光的背景中,金色指环闪烁着微弱但强韧的光芒。
它将带来希望。
第33章 这就是欢愉吗?
景元唤来云骑军清扫鳞渊境内莫名出现的虫子,由于刃和镜流的大发神威,虫群的数量被大幅度消减。只要云骑军动作够快,这些可以无限繁殖的虫子便不成问题,它们无法对罗浮造成多大影响。
真是奇怪,如果这些虫子是常乐天君扔进来的,那么,祂的动机是什么?感觉并没有达到欢愉的感觉,难道星神对欢愉的度量和凡人不一样?算了,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思考星神的行为,这是错误的行为。
景元摇摇头,让符玄帮忙处理后续事物,他亲自压着镜流和罗刹去审问,至于星核猎手,他们已经被放走了。
刚回到神策府,景元翻了翻案几上的文件,就看向站一旁的青簇:“青簇,去调查一下罗刹的在罗浮的所有行程记录。”
“是。”
景元走中央的位置坐下,一只手倚着头,小团雀从茂盛的白发里钻出来,立在他的指头,摇头晃脑,好奇地观察景元的神色。
景元半阖双眼,这次危机的解决过程和上一世经历的不太一样,他需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已知,在上一世中,他和列车组未与幻胧决斗之前,罗刹将星核带入罗浮后,还去了一趟建木,最后被他发现关进监狱。
而镜流与丹恒的重逢是在在幻胧之祸解决后,镜流以未知手段进入列车,递上一封邀请函,邀以前的旧友包括自己、丹恒和刃见面,后来镜流和刃打了一架。
而这一世,罗刹和镜流光明正大结伴同行,共同出现在鳞渊境,仿佛是特意在等他们,但什么都没有做,原因不明,似乎只是为了看他们一眼。
在与幻胧一站中,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他应该在被幻胧转换成虚卒的这个过程中被打断后深受重伤,但如今他并没有大碍,幻胧的结局倒是和上一世一样,虽然还没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诡异的莲台……
鳞渊境以前是没有这个莲台的,他可以肯定。
景元突然站起来,小团雀惊起,绕着案几飞了一圈,尔后立在案几上啄食景元撒下的米粒。
他转身进入内室,贴墙的架子上摆满了书籍,景元重点关注那些古史资料,都翻看了一遍却完全没有关于莲台的一丁点儿信息。那东西明显更青睐丹恒,它和持明族有关?
景元看了一眼玉兆,白露没有发来消息,说明丹恒还没有醒。
白露是持明族的现任龙尊,又名衔药龙女,一手云吟治愈术出神入化,可活死人肉白骨。
也许持明族那边会有相关资料,明儿个找由头去问问好了。他继而又想,希望丹卿没有受什么伤害,如果只是昏睡就好了。
虽然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丹恒那种状态诡异的很,没有外伤却也不见清醒。
说起来,再过不久,绥园中封印的岁阳就会跑出来,给罗浮的居民和云骑军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但也破除了彦卿一直以来的心魔,要先下手为强加强封印吗?
“将军,大事不好了,那些虫子出问题了!”
听到这句话,景元总算有一种高悬的石头落地了的感觉,就说嘛,常乐天君送来的虫子怎么可能只是啃啃幻胧这么简单。
“莫慌,出什么事了?”景元从内室走出来,扶住慌张慌张的云骑士卒,云骑军的成员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景元相信他们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如此失态,难道是幻胧卷土重来了?
“一句话说不清楚,您自己出去看一下吧。”
景元跟随云骑士卒来到神策府外,风和日丽,是个看风景的好日子,已经有好几对情侣在卿卿我我了。
“各位性子率直,即使在神策府外也能蜜里调油,我有几个风景秀丽,热闹非凡的地方推荐给各位,能让几位的感情更加深厚。”虽然不是很在意,但云骑军在神策府外谈情说爱终归会影响罗浮的形象。
“将军,你在说什么啊将军?那几个云骑军的伴侣是那些虫子变的啊。”不知是谁通知的,那几个云骑军的正牌伴侣或心里的白月光恰巧出现,瞬间,每一个三人组都变成了一台大戏。
景元仔细听了一耳朵。
某位狐人女子:“我说你怎么一直都不回来,原来是在外面有了狐媚子!你现在是不是想要离婚,然后扶她上位?”
某位云骑军:“娘子,不要看那么多话本,我此生只娶你。这女子是虫子变的,此次只为让将军想想办法解决它。”
某只虫子:“哥哥,你不喜欢奴家了吗?明明之前说奴家好用的,没想到……如今,来缠着将军,倒是奴家的不是了。”
“喂喂,你别乱说话啊。”
还挺热闹的,景元恋恋不舍地将话题掰回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且仔细说说。”
这名云骑士卒委屈巴巴:“之前不是奉您的命令,前去清理虫群,结果打到一半,这些虫子忽然化作人形,它们的样貌还与其他兄弟心里最重要的人有关。”
“有些兄弟意志坚定,第一时间处理了它们,但这些虫子的增殖速度是在太快了,反复杀死有着在意之人容貌的虫子,心态已经快崩溃了。有些兄弟沉迷在心爱之人接受了自己的虚幻之中,溃不成军。”
“所以现在?”
“后来兄弟们互换对象厮杀,已经解决了大部分。”
“刚刚将军看到的这几个引起兄弟们家庭大战的虫子,是比较难处理的那几个。将军,我等能力有限实在是解决不了。”言下之意,来请神策将军出手。
那边的虫子已经注意到了景元两人,它们一把推开旁边的男子,前两步动作僵硬,后来越走越流畅,每走一步,身形就变换一分,等走到景元身边的时候,它们的容貌已经变换成了另一个模样。
“我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景元吓得后退几步,语气干涩。
“景元,你长大了,都成将军了。”这个欣慰语气是“丹枫”,他伸手就要抚摸景元的脸颊,景元连忙躲开。
他对丹枫可是正直的战友情。
“将军,你看仔细一点,我不是他。也对,如今他回来了,你便不要我了,是吗?”这是哀怨凄切望着他的无角“丹恒”,不见有什么动作,只是面上楚楚可怜,泫然谷欠泣。
“将军可真是心凉啊,利用完了就扔,果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是恢复持明本相的“丹恒”,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垃圾。
云骑士卒:啊,呃,已经感觉到将军你的力不从心了。
说起来,我磕的cp是不是成真了?
景元在各种龙尊的包围下,颤颤巍巍地召唤神君。
可怕,这难道就是欢愉?!
难道我的重生也是常乐天君的手笔?
景元提供的小院内。
景元推荐的医生已经来了,看到她的时候三人都有点不敢置信,她太小了,看上去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但一想起仙舟人那与外貌不匹配的年龄,就释然了,指不定人家的年龄比咱们还大。
白露把完脉,抬手打算掀起丹恒的眼皮,发现手不够长,就从椅子上跳下来,穹帮她把椅子搬到床头,白露重新跳上椅子。
一番操作下来,除了丹恒之前长期熬夜造成的身体亏损之外没发现什么毛病。
“他之前有什么不良表现吗?”
“长期做噩梦算吗?”在丹恒上车前期,瓦尔特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总能隔着房门听到丹恒骤然惊醒的声响。
“先开个凝神的方子,我之后再来检查。”
写完方子之后,三月七将白露送到门口,刚好碰到准备敲门的彦卿。
在幻胧败退之后,罗浮混乱的秩序开始恢复。
值得一提的是,在星核猎手离开途中碰上了云骑骁卫彦卿,那时,彦卿还以为这两人还是罗浮的通缉犯,准备将他们抓拿归案。
结果不用多说,彦卿被刃打了一顿。顺带质疑景元的教学能力,惹得彦卿不顾身体的伤势,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和他再打一次,最后还是卡芙卡将刃带走了,才没有造成景元将军痛失爱徒,仙舟罗浮跨星系追杀星核猎手的惨案。
“景元没有教你审时度势吗”[1]一想起哪个星核猎手嚣张的样子,彦卿就直磨牙。
“还生气呢,帮我个忙,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将军我都包了。”
彦卿眼睛一亮:“将军放心,彦卿一定全力以赴!”唔,天青剑和曜日剑要哪把呢?要不,两把都要好了。
“所以,这就是你过来当门卫的原因?”三月七开门让彦卿进来。
“不完全算,听说将军说,丹恒老师武艺高超,与星核猎手战斗游刃有余,彦卿想等丹恒老师醒来后向他讨教一番。”
“啊,不是,丹恒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老师了。”
“学习武艺,不应该拘泥于一个老师,丹恒老师武艺比彦卿高强,自然是彦卿的老师。听说两位老师也是对付绝灭大君的主力军,如果两位老师也能指导一下彦卿的武艺就好了。”
“啊,不,哦,放心,咱肯定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丹恒老师你看见了吗,咱也成为老师了。
“我银河球棒侠,包你横扫罗浮。”今天教一个,明天教一个,来日就把球棒文明传向全宇宙。
球棒是最好的武器,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
那边的将军还在缠缠绵绵,四角修罗场。
这边的穹在大家长的目光下,拉起床帘帮丹恒换了一身衣服,新衣服是蓝白配色的仙舟正宗宽大长袍,绣以精美的鹤纹,将丹恒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不该露的都没露。
说起来,这套衣服还是景元派人送来的。
瓦尔特满意地收回视线。
三月七埋头看手机,手指滑动间,突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穹问讯赶来,只见三月七的手机显示出一条标了三个“爆”字的新闻。
爆爆爆[火焰],震惊,罗浮神策将军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脚踏三条船!这究竟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然后是一张图片,景元站在中间,左边是宽大长袍的“丹枫”,右边是白月光归来,伤心谷欠绝的替身四星“丹恒”,在他的对面是一个和丹枫长相相仿的衣着大胆的五星“丹恒”。
穹展开长篇大论,从照片的角度、光线、阴影、太阳的位置、丹恒衣服上的莲花镂空等方面分析,这是偷拍的。
三月七踢了他一脚,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吗?
穹点开评论。
大爱小桂子:我磕的cp活了。
只说大实话:将军大人玩的挺花。
已经魔芋爽了:嘶哈嘶哈,都是美人,我可以。
十年又十年:前面的,将军在盯着你。
七月三:将军,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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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已封——
“那什么,真正的丹恒老师是在我们这里吧。”三月七看看床榻有看看图片,一时之间只觉得有四个丹恒在自己的脑门上晃荡,其中三个还长得一样,另一个也有八成相似。
“没想到,景元将军浓眉大眼的竟是这样的人。”
“景元将军不是良人。”瓦尔特声音低沉。
“说起来……”穹幽幽地看向彦卿,“景元将军让你过来,不会是打着万一白月光不接受他,他还有一个平替聊以慰藉的心思吧。而你的作用就是阻挠我们带走丹恒!”
越说穹越觉得这就是事实,他的脑洞已经开得无限大。
“不,不是,将军英明神武,光明磊落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穹继续盯。
“应该……不是吧?”彦卿这下子也有点不确定了。
“这不就是证据吗?”穹翻开自己眼疾手快保存的图片。
“才不是,彦卿刚刚问过将军了,他说那三个丹恒老师是虫子变的,已经解决了。”语气凶巴巴的,玉兆中的聊天记录投影出来,直接怼开拓者的脸上。
“行了,穹,不要逗他了,玩笑到此为止吧。”□□阻止开拓者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再这样下去罗浮将军就得说他们欺负小孩了。
还是太正经了啊,罗浮的骁卫。
怼脸的投影,只有虫子两个大字进入开拓者的视线。前一条还没看清玉兆又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景元:龙师正赶去小院,你们小心点,我稍后到。
穹就着彦卿的手将屏幕放在中间:“龙师是什么?”
彦卿想起初次见到龙师的时候,将军正在和他们打机锋,他们话里话外都是想让将军把某个已经流放的持明族人抓回来,罪人就应该承担罪责。
不过据将军后来说,那个持明族人已经受过刑罚,而且化卵重生了。那帮龙师好奇怪,明明持明族一直都认为前世功过与今世无关,为什么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第二次见的时候,他们正在管教白露小姐,说着什么龙尊应该怎么怎么样。这些话太长了,他不愿意听的,就没怎么记,反正是一些苛刻的礼教,像管教傀儡一样。但他不能随意插手持明族内部的事,只能看着白露小姐被他们拖走。
到现在一想起来,彦卿还是感觉很气愤。
总之,“他们是一群顽固不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这样说的话,他们来这儿肯定不怀好意,而且指不定是冲着丹恒来的。”
三月七思索了一会儿,当着彦卿的面将妆卸掉,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粉色的及肩短发垂下,眼睛泛着点七彩的光芒,短裙是以蓝色为主。
“原来你是女生啊。”彦卿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嗯,抱歉啦,但身为美少女,会点化妆技术,喜欢cosplay很正常吧。”
“丹恒老师这么优秀,值得所有人学习。”穹在一旁点头赞同。
“你该不会也……”不是自己本来的样貌吧,彦卿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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