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突然搬过来啊?”
陆固良飞快地回答:“因为想和你多相处一会。”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哼哼了两声,给自己找补:“校内不能和你讲话,校外又离得远,干脆搬过来了。”
伊驹想到自己之前的做法,哑然失笑:“其实之后不用麻烦了,想找我说话的时候就过来吧,以后像朋友一样相处。”
“朋友啊……朋友好。”
陆固良含糊地应到,忽然又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身体往后靠:“真的?!”
“嗯。”伊驹看向窗外,移动的风景不变,天空蔚蓝。
系统那边还在劝他:“宿主,这完全不符合剧情啊!”
“没有什么剧情。”
伊驹回答道:“剧情率不是一直没变吗?”
系统哑然,它真的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跟上面也无法联系,像被什么隔离了一样,它只能委屈的窝回原位,反思自己做统失败的一生。
季滨城忍了一路,最后在到站时忍无可忍对伊驹说:“我希望家里能有一片净地——别把外人带回来!”
伊驹表示了解,然后就被陆固良拉着走进学校。
伊驹听着陆固良絮絮叨叨他的心情变化,周围人不断投来好奇、看戏的视线,有的被陆固良瞪了回去,有的偷偷摸摸在手机上发消息。
分别之后,视线也没有消失。
伊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第一次和前桌打了招呼。
前桌似乎叫了一声,但伊驹的注意力已经被桌子上的传单吸引走。
以深红色为底的宣传单上写成金色的字——表演社话剧最新力作,就在一周之后。
贫与富。
和时间改变之前,连树担任编剧制作的话剧名字一模一样。
宛如命中注定,伊驹在宣传单的最下方看到了一行小字:总策划居博海,主演人员某某以及编剧连树。
居学长是策划诶。
伊驹对这场自己未能参演的话剧格外感兴趣,同时他还有另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
那就是,居博海正在躲他这件事。
没有信息,没有见面,没有参与美术比赛的后续,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当然酒吧那一次不算,遥遥看了一眼而已,他跟确信,居博海正在避免和自己见面。
看着手上的传单,伊驹决定问一问前桌。
然后得到了又惊又喜的交代。
“是学生会的宣传,今天特地印发的传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每个班派发,明明以前一会贴大报的……”
记好日期,伊驹将传单收好。
中午吃饭时,陆固良粘了上来,跟着伊驹去吃一楼,没想到中途碰上宿友炎,三个人就这么坐在一起。
陆固良十分不爽:“你在这干嘛?狗圈子不戴了?”
此时宿友炎脖子空空,黑色项圈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陆固良心情好了点。
但伊驹举手:“其实那个圈子在我这里。”
戳中陆固良的神经,他猛然回头看向伊驹,像警惕得要跳起来似的:“什么?!他逼你收下的??”
“不是啦,我们交换礼物。现在是朋友。”
宿友炎点了点头,冷淡地瞟了陆固良一眼,其中的情绪不言而喻。
陆固良掏出口袋里的项圈,啪地甩在桌面上,“那你也收下我的!”
这个项圈款式简洁但细节处复杂,不像是随便就能买到。
伊驹傻眼:“这是?”
此时,宿友炎怼了回去,语气呛人,点燃战场:“你为什么要学我,这会让你觉得好受吗?”
“我没有学你。”陆固良皱起眉头,矢口否认。
“那你为什么和我一样用项圈当礼物。”
陆固良更生气了:“明明之前你是说当狗——”
宿友炎矜持地转过头,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是朋友。”
“你有病啊!”
陆固良看着桌上的项圈,一时间脸上燥热,猛地又抓回自己的口袋,“那……我回去准备礼物。”
见他扭着脸,伊驹也没打算继续问项圈的由来。
这顿饭吵吵闹闹地吃完,是他好久没有感受过的热闹午餐。
午饭过后,伊驹在教学楼告别两人,正在上楼时,忽然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很久不见的身影,于是飞快地追了上去。
“连树。”他来到Beta身边,把人吓了一跳。
银发Beta表情空白几息,紧张的回头,喉结上下滑动。
当视线落在伊驹身上时,他的惊讶未消,反而加深了:“……是你啊。”
还有话堵在喉咙里,比方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伊驹面对他的态度不像对陌生人该有的,反而很熟稔,像相识已久。
这让连树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在他心里反而因此松了口气,抑制不住感到高兴。
伊驹:“我想问一件事。”
“关于表演社话剧的事,表演这件事是你想出来的吗?”
“不是。”
连树抿紧唇,“是我哥……居博海想的。”
某天他突发奇想,说要展现艺术的美,于是连树就成了苦力,写完剧本还要跟着他排练,现在大张旗鼓宣传一番,如果弄出糟糕的结果,连树也不敢想之后会有什么惩罚。
加上最近的梦,他的精神饱受折磨,眼下有了青黑。
伊驹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居学长会整这么一出,或许有剧情的原因,但还是有点太巧了,让伊驹不由想到宿友炎身上的变化,或许剧情正在一点点消失,而世界也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
沉默片刻,连树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有些别扭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明明很不显眼吧。”
“没有啊,你的头发很亮。”
伊驹看向他的银发,感慨道:“很难看不见诶。”
居然是因为头发吗……连树心里发笑,摸索了一阵,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这是你的公交卡。”
伊驹接过,看了一下:“这不是我的,这是柏以善的。”
“你在哪里捡到的啊?”
连树抿紧唇,没有说话,回想起糟糕的回忆,不想说自己听了墙角,于是编造了个理由:“偶然捡到的。”
“那谢谢你了,我回去给他。”伊驹将卡收下。
连树对于他口中的另一个名字了解甚少,但也对语气中的熟稔感到不舒服,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调转话题:“……居博海最近有找你吗?”
最近那人又回到从前喝酒寻欢作乐的样子,除了突发奇想整了一出话剧之外,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连树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对这个血缘上的哥哥,他一向的态度是能避就避,居博海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爱好看他受罚,本质烂透了,连树不想伊驹和他牵扯上,成为他身边那些烂人‘朋友’,又或者说,是成为桃色的‘朋友’。
无论哪个都糟糕透了。
居博海这个人就糟透了。
“没有。”
伊驹说:“事实上,他应该躲我。”
“躲?不可能……”
然而连树又抿紧唇,心里有了个荒谬的猜测。
最近家里多了一副画,被藏在居博海的房间里,拿回家的那天连树瞥见过他对画的态度,小心翼翼却又一脸冷漠。
裸露在红布外的画框镶金,明明是被主人精心挑选装裱,却又盖得严严实实,不能窥探到里面的一丝一毫,居博海就这么将盖得严实的画挂进自己的卧室,对着床,永远也不打算掀开它。
被母亲问起时,他只说那是一副拍卖品,见不光。
可既然见不了光、又为什么要把永远也看不了的画挂在房间里呢。
自相矛盾。
母亲被他的话逗笑,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话。
“有些画关了灯看,看的人也不知道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瞎了。”
连树陷入思索,但伊驹得到想要的回答已经打算离开。
“没关系,我会找他说清楚的。”
伊驹挥挥手往后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郑重地对连树说:“以后不要当个坏人哦。”
连树愣住了,想不明白为什么。
但心里有更重要的想法,让他在人离开前脱口问出:“话剧,你会来看吗?”
“会。”
连树抿紧唇,逐渐握紧手心,直到伊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还是握着手,沉默地站着。
有个小小的念头在脑内生根发芽,让他觉得荒谬无比。
“不可能吧……”
他喃喃自语道。
回家时,陆固良也加入了他,理由是搬家顺路。
下午来接人的季滨城脸色果不其然臭了点,再三强调不能让外人进入家门,半途就打算把陆固良甩下车。
可惜赖皮蛇怎么也甩不掉,虽然最后没有进伊驹的家门,但他听到伊驹会去奶茶店打工时,更是精神百倍,表示会在门口等伊驹一起去。
吃晚饭时季滨城格外不爽,具体表现在饭菜咸度,比平时咸了不少。
“听好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屁股后面别多一个人。”
伊驹点点头,大灌了几口水后离开家门。
没走几步路,果不其然在路口处发现一个蹲着等他的Alpha。
陆固良神采奕奕地来到他跟前,换了套衣服,叽叽哇哇地问伊驹奶茶店的事。
伊驹疑惑:“可是你不是每次都会点一堆奶茶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对奶茶店一清二楚了。”
“咳咳……我也没有全喝,我就喝了你给的牛奶。”陆固良举起一只手,以示清白。
他今天格外亢奋,跟在伊驹身边头都扬了几度,夹克外套皮质反光,十分闪亮。
伊驹觉得他像个遛弯的狗,不存在的尾巴甩得飞起。
当在路口遇到柏以善时,这种既视感更强了,因为陆固良全身警惕起来,十分不爽盯着对方,每靠近一步都要回头看伊驹的表情。
“小马!”
柏以善抬手挥了挥,笑容在看到陆固良时减淡,也变得警惕。
“你怎么在这。”
“关你什么事。”陆固良双臂交叉,居高临下地打量柏以善。
伊驹拍了拍他的肩膀,Alpha立马变了副脸,再也不理柏以善。
“他最近搬过来了。”
“搬?”柏以善震惊,“他一个贵族搬来这里干嘛?”
“我想干嘛就干嘛。”
他的话气得柏以善牙痒痒,于是Beta故意靠近伊驹,凑到他耳边说小话,“一定要小心他!他上次明明做了那么坏的事!才不要轻易原谅他!”
“喂!我已经知道错,而且道歉了!”
陆固良想动手把柏以善扯开,磨了磨鲨鱼齿,飞快地观察伊驹的表情,补充道:“伊驹……小马已经原谅我了!”
“嗯。”伊驹点了点头。
“你是要去医院看柏叔叔吗?”
“是的,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最近就想着出来摆摊,特别倔。”
柏以善换了只手里提装着苹果的袋子,有些苦恼地说:“上次的事,他一直说要找季……季叔叔道谢,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有机会可以一起吃饭就好了。”
叔叔?如果让季滨城听到了指定得炸锅。
伊驹很想笑,唇角上扬,掩饰不住笑意:“等我回去告诉他。”
“对了,上次之后还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柏以善坚决地比了个No,笑容灿烂,“听说左星楠被教训了一顿,他们就只敢在背后蛐蛐我而已,我听到的话也是会说回去的!”
“嗯很厉害。”伊驹赞同地点了点头。
此时旁边的陆固良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想加入对话,主要是想和伊驹说话,让柏以善赶紧走人。
听到他们的谈话,陆固良别别扭扭地说:“之前……欺负你的事,也算我的错,回去我会补偿你的。”
“你是?”
柏以善转头,假装惊讶地对陆固良说:“不会是陆固良吧?”
“喂!”
柏以善朝他做了个鬼脸:“才不接受你的道歉,做梦去吧。”
“别得寸进尺啊你!”
走走停停碰巧经过一条街,此时有些人驻足在路上,纷纷抬头看着什么。
伊驹也停下脚步,跟着人群抬头的方向看去,一块明亮的电子屏幕上正播放着几个大字。
——“lOPt将正式启动abo生理矫常项目!”
时间流动变缓,伊驹眨了眨眼睛,听到身边柏以善发出惊讶地叫了一声。
“生理矫常?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柏以善震惊地说:“这是什么技术啊……能改变性别吗?”
一旁陆固良挑眉,不做表示,打了哈欠。
世界真的改变。伊驹看着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是真的……”柏以善握紧了手,“那该死的贵族就该全部闹翻天了!”
“早就开始闹了。”
陆固良不感兴趣地将手背在脑后,似乎自己不是柏以善嘴里贵族的一员,“昨天股市崩盘,那群人就已经吵翻天,说要把这个公司身后的人抓出来,但是怎么可能……这后面肯定有其他人帮忙。”
“你不怕贵族被废?”柏以善奇怪他的反应。
“关我什么事。”
陆固良双手插兜,浓眉扬起,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有没有贵族我都是最厉害的。”
柏以善:“……”
柏以善无语,他为自己以前觉得这人很可怕感到后悔,这人明明就是个中二病。
这条突发新闻让柏以善心情难以平复,笑容更甚,在路口分别时,他元气满满地朝伊驹告别,甚至说出了以前不会说的话。
“明天早上一起去学校吧!”
“好。”
伊驹收回手,而陆固良则震惊无比,有些生气地说:“他怎么敢这么猖狂,我还在旁边!明天你应该和我一起去学校。”
伊驹没有听清:“嗯?”
陆固良咳嗽两声,想到自己之前更猖狂的行为,软了态度:“明天我可以像今天一样和你一起去学校吗?”
“当然。”伊驹说,“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
完全不是这个意思!陆固良暗自生气磨牙,但也不敢再说,憋着一肚子气跟在伊驹身后。
来到奶茶店,这里似乎比平时要热闹一些,门口有人在门口张望,等伊驹来到面前,他们才移开位置,兴奋地叽叽喳喳交谈。
伊驹正疑惑着,推开门一看,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吧台前面,火气扑面而来,脸上挂彩的Alpha身残志坚,大大啦啦地靠在位置上,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而他不远处的Omg此时一脸愠怒,羊羔似的眸子盛满怒火,似乎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避开视线。
偏头时,伊驹正好与他的视线相撞,清晰地看到Omg脸上表情的变化。
秋生脸上的怒气如潮水般消退,随之而来的是克制不住涌出的喜悦。
“终于等到你了!”身后脸上挂彩的Alpha抬起手,露出两颗虎牙,“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还记得我吗,我是左星楠——”
“你到底想干什么?”
秋生忍无可忍,从放学起,左星楠就像个跟屁虫怎么也甩不掉,现在又神经大发装可怜,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居心。
“只是顺路啦,你要是不舒服可以走哦。”左星楠轻快地回答,快速从座位上离开,来到吧台前,期待地看着伊驹。
“……”
秋生默默坐在原地,握紧了手心。
陆固良很烦又突然冒出来的人,手臂摊开撑在台面,占了大半部分面积,左星楠被挤到一边,也不生气,笑得格外灿烂,视线一直追随着伊驹的背影。
“我也想喝招牌奶茶,葡萄芝士!”
“轮到你点单了吗?”陆固良呛声,“没看到我在这?”
“你这么大一坨垃圾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左星楠瞥了他一眼,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也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身体抱恙,他可能会主动招惹。
可惜,他才被收拾了一顿,皮还不痒。
但在陆固良看来,这家伙是在明晃晃地挑衅,额头青筋暴起,很生气,但又不能随便打人,更气了。
“小马,真的不能报警把他抓走吗?!”
“很可惜,你不能。”
伊驹将倒进杯子里的牛奶递给陆固良,然后又回到后面制作其他奶茶。
陆固良摸着杯子,一下子就被顺毛了,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左星楠。
左星楠看着觉得刺眼。
但没办法,谁让他的第一印象太糟糕了呢。
他撑着脸,思考着怎么挽回自己的形象,想到身后还有个安静不语的Omega,回头一看,秋生还坐着不动,低头在思考着什么。
盟友也没有,只能孤军奋战了。左星楠趴在吧台上,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伊驹的背影。
伊驹将两杯奶茶做好,拿出其中一杯,放在了趴着的左星楠面前。
卷发Alpha陡然直起身,笑得格外灿烂,“谢谢~”
他捧起杯子上下打量,称赞起它的颜色,然后又快乐地将吸管放进嘴里,满足地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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