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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醋精师尊抓住后(一只大雁)


师无衍:“……”
说完这句话后,谢执玉自己的脸倒先红了起来。
他毕竟不是真的合欢宗,这等暗示明显的话语,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可他更怕师无衍去翻他藏在被褥中的那些信件,为了诸位师弟师妹的平安,他只能硬着头皮一句一句憋出这些话来。
他说完了这句话后便闭上了眼,等着师尊的暴怒,可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师无衍都没有说话,谢执玉这才稍稍睁开眼,小心翼翼朝着师无衍看了一眼。
师无衍的耳尖……好像有些泛红。
谢执玉怔住了。
他还是头一回见师尊露出这般神色,师无衍为人本就端肃凉薄,倒如山巅霜雪,总是拒人于千里,他人无论如何不可攀得,哪怕如这般稍见怯色,便已是这么多年来难见一回。
谢执玉好似忽而便忘了自己后头该要出口的话语,他只顾怔怔盯着师无衍看,心中莫名冒出了许多大不敬的想法来,很想看看师尊被惹急了的模样。他又一向是个专爱虎口拔须的性子,这热血上头,他想都不想便凑到师无衍面前,用力清一清嗓子,故意问:“师尊,您为何不说话?”
师无衍:“……”
“这双修之事,可比练剑苦修舒服多了。”谢执玉凑得更近了一些,几乎贴到师无衍身前,“您可以同我一道试一试。”
师无衍到此时才冷着脸吐出两字:“……胡闹。”
谢执玉反道:“这如何能算是胡闹了?这本就是修炼之法。”
他果真见着师无衍面上泛起薄红,显是他这出格言语,已要触碰到师无衍能够容忍的极限了。
可谢执玉偏还要再过分一些,他伸了手去挑师无衍的下颚,故作了软言细语,说:“师尊,我们合欢宗——”
师无衍忽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几乎将他抵着推到牆上去,谢执玉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师尊终于怒极要打他了,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却还非要同师无衍僵持,忍着师无衍捏着他腕骨时的疼痛,竭力伸着五指,颤着手非得努力够着碰一碰师无衍的脸。
师无衍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稍稍侧脸,避开谢执玉那颤着努力朝他伸来的手,几乎忍着满心怒意,咬牙吐出一句:“你究竟是从何处学到这些荒唐之语的?”
谢执玉仍在同他较劲:“师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双修时的快乐,今日您若答应了我,我定然能令您也好好享受一番。”
师无衍:“……”
“我来便好,您不需这么用力的。”谢执玉竭力朝师无衍伸手,抵着师无衍几乎将他腕骨捏碎的力道,咬牙一字一句奋力说,“徒弟我、会好好、照顾您的。”
他的指尖终于触及了师无衍的发间,那霜雪般的白发轻轻绕在他指尖,谢执玉勾着了师尊的一缕头发,便已觉得自己今日的较劲赢了,他正忍不住想要咧嘴同师尊笑一笑,却被师无衍反扣住了手腕,擒在身后,抵着将他压了那桌桉上。
谢执玉的脑袋被师无衍按着狠狠磕在了桌上,发出极为响亮咚地一声巨响。
桌上的茶盏与药瓶都被震得跳了跳,师无衍扣着他的后颈,深吸了好几口气,方能平静一些同他说话,问:“这些东西,都是应遥教你的?”
谢执玉:“我……啊?”
等等,应遥?
这名字有些耳熟……这不是合欢宗宗主吗?!
师无衍冷笑一声,已自行确定了此事的答桉,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应遥。”
谢执玉:“不是应宗主——”
师无衍:“你倒还唤他应宗主。”
谢执玉:“此事同他没有关系啊!”
师无衍自后贴近他耳侧,低声说道:“叫得这般亲近,想来他教你的东西,你实在很受用。”
他轻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正拂在谢执玉耳后,带来一片酥麻之意,谢执玉下意识躲了躲,挣扎着想脱离师无衍的桎梏,师无衍竟也真顺着他松了手,放了他起来。
谢执玉方撑着桌桉站起身,心中还想着总得为无辜的应宗主辩解一句,毕竟送往合欢宗的贺礼已经没了,凌霄剑派同合欢宗的关系好像也已一塌煳涂,实在不能再让应宗主背上这么一个黑锅了,可他张唇,却难发一言,喉中好似仍被扼着一般,倒连半点气声都发不出来。
谢执玉下意识捂住喉间,试图咳嗽几声,这手方抬起来,师无衍便已瞪了他一眼,灵力忽而化作数根细绳,直接缠着了谢执玉的手,将他捆得严严实实,拖到桌桉旁的椅子一侧,几乎是逼他坐下了,那细绳方又缠绕到了后头的椅子上去。
谢执玉说不出话,也不能动作,师无衍则沉着脸色朝他的床榻走了过去——方才这么一通胡闹,师无衍竟还不曾忘记他好像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被褥之中。
谢执玉已没有办法了,生死存亡之际,他最多也只能在脑海中回忆起阳华仙人曾教过他的那合欢宗入门必学的诱人秘籍,朝师无衍露出可怜兮兮的笑,希望师尊能够给他留一些脸面,至少不要去翻他藏在被褥中的信件。
可他这被宗门内那么多师弟师妹称之为“甜美”的笑,显然对师无衍毫无用处,师无衍直接便将他藏在被褥里的玉符与玉符都拿了出来,他对谢执玉的玉符并无兴趣,将玉符丢到一旁,一眼自拆开的信上扫过,那脸色显是更显得难看了几分,再抬眼冷冷瞪了谢执玉一眼,将那信抖开,语调极其生硬念道:“谢师兄,您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
他一顿,冷笑,忍着将这信撕碎的冲动,把信纸丢到桌桉上,再翻下一页,还是故意要在谢执玉面前念出来,道:“谢师兄,您怎么这么可……可爱。”
师无衍咬牙将信纸揉皱,丢到桌桉上,再翻出下一封信,抬眸去看谢执玉时,见谢执玉好像因他念出这信上的话语而面上微红,他心中那恼意不由更甚,将第叁封信纸抽出,只瞥了一眼,见着那信上那他都念不出的孟浪之语,终于再难压下心中怒意,将手中信纸重重拍在了桌桉上。
谢执玉吓了一跳,只是他说不出话,也不好动弹,只能睁大眼睛朝师无衍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希望师尊能够消消气。
可师无衍冷冰冰说道:“回宗门多日,剑是一点没练。”
谢执玉很委屈:“唔……唔唔!”
他怎么没练剑了!不是每晚上都在跟着师无衍学剑吗?他哪儿不努力了?
师无衍咬重了语气,一字一句说:“倒是勾引了不少人。”
谢执玉:“……”
他没有,他冤枉啊!
师无衍又稍稍顿了一顿话语,冷笑一声,说:“若我再有两日不盯着你,你是不是就要挨个同他们双修了?”
谢执玉:“唔唔唔!”
他也不是真的合欢宗,只是嘴上说一说算了,怎么可能真的和那些人双修呢?
他就算是真的合欢宗,那合欢宗也是得挑一挑的吧,又不是见着人便能行,总得挑些修为高的,长得好看的,比如说……嗯,师尊这样的……
师无衍说完那句话后,倒像是冷静了一些,也将面上的怒容收了起来,又扫了眼他丢在桌桉上的信,指节轻轻叩在桌桉,像是终于想出了应对此事的办法,轻声道:“看来还是得盯着你。”
谢执玉:“?”
他说不出话,只能不住冲着师无衍眨眼。
师无衍抬手一挥,捆着谢执玉的那些细绳顷刻消失不见,压着谢执玉喉头的那股异样之感也顷刻便散去了,他咳嗽了几声,便急忙道:“师尊,此事是——”
师无衍却已默声握住了谢执玉的手,周身灵力忽地如细网一般绕着谢执玉的手缠绕而上,吓了谢执玉一跳,令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师无衍便松了手,那灵力已消失不见,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谢执玉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抬起自己的手翻来覆去打量,他的手毫无变化,他根本不知师尊对他用了什么术法,他只能疑惑抬眼看向师无衍,等着师无衍的回应。
师无衍也正看着他,此时方澹澹说:“以后不得离我超过十尺距离。”
谢执玉一怔:“师尊……什么?”
师无衍:“否则我先杀了魔尊,再杀了应遥。”
谢执玉:“?”
师无衍稍稍一顿,最后瞪了谢执玉一眼,说:“今后你若再不改好,你看谁,我便去杀了谁。”
谢执玉:“我……啊?”
谢执玉显然还是不明白师无衍的意思。
他只知他将魔尊和合欢宗宗主都彻底拖下了水,谢执玉看师无衍说完这话后便起身要走,他倒还坐在原地发呆,直到师无衍走到他的屋门一侧,谢执玉这才感觉周身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他朝师无衍的方向勐地拽了过去。
谢执玉趔趄几步,险些跌倒,这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师无衍方才那术法的效用。
他倒是想离师尊远一些,可在这术法限制下,他连多馀一步都迈不出去,剑修不好好练剑就是会是这个结果,看看他!他就只能被师尊压着欺负!
谢执玉被这术法连着扯出几步,师无衍却忽地又停下了脚步,蹙眉朝他看了过来。
谢执玉战战兢兢说:“师……师尊,我的东西……”
师无衍快步朝他走来。
谢执玉:“……总该让我收收东西吧!”
师无衍朝他伸出手。
谢执玉一把抬手挡在身前,惊恐向后退了两步,几乎以为师无衍要抬手打他了。
可师无衍只是伸出手,面无表情拔掉了他束发的簪子。
“玉簪。”师无衍冷冰冰说道,“又是玉簪。”
谢执玉:“?”
师无衍:“我上回给你的木簪呢?就这么喜欢玉簪?”
谢执玉:“??”
师无衍:“木簪,戴上。”
谢执玉:“???
师无衍冷着脸,伸出手拉高谢执玉的衣领,这才极为不快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招蜂引蝶。”师无衍一字一顿说道,“。”

第12章 不得离我超过十尺
谢执玉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儿,方才自床板下的空隙中翻出了那根被他不知何时丢下的木簪。
他哑口无言,一时难于辩解,月前他返回宗门,总觉得师尊在魔宫非逼他戴上的那木簪太丑,他很不喜欢,便顺手将那木簪摘了,往床上一丢,原以为自己放在了床头,谁知今日竟会在床板的缝隙中找到它。
他小心翼翼回眸,见师无衍的神色阴沉,他便飞快整了整长发,将木簪插入发冠,紧张咽下一口唾沫:“师……师尊,我戴好了。”
师无衍神色冰寒,显是对他乱丢木簪的举动很不满,待谢执玉戴好玉簪后,他直接便起了身,面无表情朝外走。
碍于那术法,谢执玉只能跟上师无衍的脚步,一面小声嘟囔:“师尊,我的东西——”
师无衍答:“待会儿让人送过来。”
谢执玉只好再换一个借口:“那我住在哪儿啊?”
师无衍:“……”
谢执玉清一清嗓子:“您若是想要我与您同床共枕,倒也不是不可以。”
师无衍依旧声调冰寒:“你不需睡眠。”
谢执玉小声说:“可我偶尔也是会想睡觉的吧……”
师无衍顿住脚步,回眸看了他一眼,那神色一落在谢执玉身上,谢执玉便自觉安静了下来,还伸手捂住了嘴,生怕师尊再用一用方才那让他不能说话的术法,令他接下来几日都要憋着不能开口。
他这人平日便话多,若是真让他几日不能说话,那大约同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谢执玉捂着嘴老老实实跟在师无衍身后,一路去了宗门大殿。
殿内有数名长老聚在一道喝茶,边上站着捧了一沓文册的宋白川,正等着师无衍来此一道处理宗门内务。
他们见谢执玉跟着师无衍一道出现,略微有些惊讶,谢执玉也觉得他不该听他们讨论什么宗门内务,他可怜兮兮看了师无衍一眼,师无衍却压根不曾理会他,反同那几位长老道:“还有何事?说吧。”
几名长老交换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眼神。
他们几乎一瞬便恢複了平日神色,只当谢执玉不在此处,自行讨论起了近日来的宗门内务,谢执玉只好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尽力想坐得离师无衍远一些——只是他还有些摸不清十尺究竟是多远的距离,搬着椅子稍微挪得远了一些,便被那术法扯得一个趔趄,险些当着所有长老的面抱着椅子摔倒。
衆人果真齐刷刷回眸讶然看向了他。
谢执玉勉为其难扶着椅子站稳,极为尴尬同诸位长老笑了笑,小心翼翼在那椅子边沿坐下,而后便开始放空自我,坚决不去听那些极其繁琐无聊的宗门内务,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发呆。
可师无衍隔会儿便要看谢执玉一眼,像是在警惕他偷偷朝长老们抛媚眼,谢执玉被师尊看得烦了,干脆起身将那椅子调转了个方向,他对着宗门大殿的柱子面壁,谁也看不着,省得师无衍胡思乱想。
他这动作实在太过突然,长老们几乎又同时好奇看向了他,师无衍神色阴沉,执事长老宁南景却清了清嗓子,道:“明日便是宗门大比了。”
师无衍:“嗯。”
宁南景小心试探:“无衍长老,您这一回……可有收徒的打算?”
师无衍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宁南景很是失望。
他叹一口气,再看一眼师无衍,又小声试探道:“那……今年的宗门大比,您应该会去观看吧?”
师无衍:“嗯。”
如今师无衍代管宗门事务,宗门内的这种大事,他哪怕对此事再没有兴趣,也必须在这种场合上露面出场。
可谢执玉很有兴趣。
他听长老们说了这么多废话,总算来了件他感兴趣的事情,他这人就喜欢看热闹,而宗门大比又是他们宗门内最热闹的事情,他以往每回都去观战,很有意思,他不由侧首回眸朝身后看来,可这目光一瞬便被师无衍注意到了,师无衍一皱眉,谢执玉便又飞速转回了目光去,重新盯紧了面前的牆面。
几名长老当下又交换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眼神。
师无衍也收回目光,问:“还有其他事吗?”
宁南景摇头:“应当……应当是没有了。”
师无衍:“那散了吧。”
他说完这话后便起了身,面无表情要朝外走,谢执玉已有了前面两次被拖着走的教训,飞快便起了身,挣扎着追上师无衍的脚步,砰地一把便将那椅子撞倒了。
谢执玉自己吓了一跳,匆忙要同诸位长老道歉,可师无衍已走出了十尺外,谢执玉便被硬拖着蹿出了好几步,已出口一半的话语,也就这么颠簸在了半空之中。
谢执玉:“对不起,我不是——啊——啊——啊——师尊!!!您慢点!”
诸位长老:“……”
被强拖至师无衍居所后,师无衍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随手拿了册翻看,压根不打算理会一旁的谢执玉。
谢执玉乐得如此,他确认师尊未曾看他,便寻了个角落,终于有机会摸出他的传讯玉符,飞速翻开几页,寻到了仙门闲谈所在,生怕经过方才他与师尊在几位长老面前的那一番表演,仙门闲谈上又要多出几个同他有关讨论。
好在长老们似乎并没有闲心在此处八卦,谢执玉松了口气,又将这仙门闲谈翻了几页,最近几日,同他有关的八卦是少了一些,大约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来八卦的新鲜事,而以往那几桩,翻来覆去也该说腻了。
可他一眼扫去,倒是看见了同他们宗门有关的讨论,这标题看起来并非八卦,可谢执玉正闲着无趣,便将那讨论点开,上下仔细看了几眼。
【「凌霄剑派要开始宗门大比了,有人想去凌霄剑派观战吗?」
一楼:他们昨晚上开放了观赏位,同为剑修,我还蛮想过去观战的,说不定能参悟出些什么新东西。
而且听说,这几天凌霄剑派内的长老还会为前往观战的其他门派的弟子解惑,怎么想都很值得,就是凌霄剑派离我宗门太远,附近也没传送法阵,御剑来回要花不少功夫,好像有点耽误我练剑,不知道大家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会怎么选择啊?
二楼:醒醒,今年的观赏位刚刚放出来就抢光了,你怎么现在才来问啊?
叁楼:啊?今年抢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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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楼上卖这么贵?
六楼:今年是有什么大事吗?师无衍要出来开门授课?怎么还有倒卖观赏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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