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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茶叶二两)


“行了。就丢在这里。会有人发现尸体的。”
“嗯...别急。起效至少要十五分钟。”
摄像头后的人慢条斯理地说。
凌屿不耐地眯了眯眼,双臂抱胸,斜靠着门,语气冷硬:“他死定了,还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
“这么急?”
“啊。”凌屿皱眉,“我懒得看他垂死挣扎。”
对方忽得轻声一笑。
“是你不耐烦看他濒死,还是...你要撑不住了?”
凌屿身体一僵,眼睫狠狠地闭上,又自嘲地张开。他卸掉强撑着的姿态,难掩虚弱地按着胸口,无力却又嚣张地坐在酒几上,单腿支起,冷淡地瞥一眼摄像头。
“被识破了啊。”
“差点还真被你骗过去了。不过...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凌屿稍微偏头,门背后的镜子映出了他微汗泛青的脸色——赫然是药性发作的前兆。
他轻‘啧’了一声,拍开了屋内五彩斑斓的灯光,掩埋着不正常的虚弱神色。顶着绚烂的光影,他潇洒地略扯了扯唇:“这不怪我。谁让陆知齐防着我,不肯教我这些。如果他在我身上多用点心,我怎么会吃了没文化的亏?”
“我回去翻了翻监控,发现你偷偷掉包药剂,但是发现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处理干净,只能偷偷混在自己的酒里大口喝掉。嗯,很不错的一场自我牺牲表演秀。说你聪明,但实际还是蠢,怎么会有人肯为了别人去死?”
“……”
凌屿懒得敷衍他。
那人却疑惑:“不过,你不是恨他么?”
“我恨他,关你什么事?要你多事,来替我处决他?”
凌屿毫不留情地顶撞,反而让对方重重地笑起来。
“不怪王明霁选了你。你简直就是...”
“是什么?”
“呵呵。没什么。他想让陆知齐死。可我倒想让你死。不如,你们两个一起死。”
很快,一支针筒被呈了上来。
“这真是最后一点了。省着点用,这药早就不在市场上流通了,金贵着呢。”
凌屿缓慢又艰难地喘息着,像是有千百只小虫子在啃咬着他的神经,疼得眼前泛了雾,看不清东西。针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光点也模糊成一团光晕。
危险在一点点逼近,陆知齐却被那些恶棍控制住手脚,连嘴都堵住了,毫无逃生之力。而凌屿绝对不允许陆知齐死在这种肮脏的地方。
他强忍着剧痛,踉跄扑了过去,用仅剩不多的意识抱住了那人,完全袒露出自己的背。
挡住了。
针头深深扎进皮肤,刻骨的凉,像是生命逐渐流失温度。凌屿痛得脸色发白,强压住痛呼,脸埋在陆知齐的肩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痛感越来越模糊,可他却能清晰地察觉到陆知齐的颤抖,怀里那人似乎还在惊慌失措地喊着他的名字,像是...舍不得。
不知为何,凌屿满足地笑了笑,眼圈隐有微红。
“你心疼了,是么...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呃!咳咳...”
“凌屿!!”
“别管我…逃...”
凌屿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用玻璃碎片割断了陆知齐缚手的绳索。他踹开那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恶棍,猛地拉起陆知齐,将他推出门外,自己则踉跄站起,从地上拎起半截酒瓶,摇摇晃晃地堵住了包厢的通路,想用这条烂命为他拦下所有危险。
陆知齐又怒又惊,反手拽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跟我走!”

通向酒吧后门的通道窄又堆满杂物,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地不知踹翻了多少酒瓶。
“陆...陆知齐...我也是被他们绑来的...信息不是我发的。但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别说傻话!”
“硬盘里...什么也没有。我没...咳咳...没有动过你的东西。”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知道...我...我爱你吗?”
“……”
陆知齐攥紧了凌屿的手,难掩眼眶的酸涩胀红。
凌屿艰难地侧耳倾听,可他好像已经听不到陆知齐的回答了。
“求你帮我...照顾外公。我可能...”
凌屿眼前一黑,脚腕一软,脱力地向前跌倒,却因为不想拖累对方,而拼了命地挣脱,任由自己摔向地面。
“抱住我!”
陆知齐毫不迟疑地环住凌屿的身体,将那孩子搂在怀里。凌屿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脉搏跳动急速,呼吸凌乱。
“撑住!”
终于,陆知齐带着失去意识的凌屿从酒吧夺门而出,一齐滚落台阶。陆知齐紧搂着怀里的人,背被砸得生疼,骨头都像是要裂开。下一刻,转头时,眼神裹着从未直白显露过的杀意,向着夜幕深处高声冷厉地喝道:“时景,开枪!”
‘嗤’地一声!
自陆知齐身后,一枚麻醉弹倏地飞来,准确地正中其中一人的肩头。
“哎。真希望他没有心脏病,也不酗酒。否则闹出了人命,我可要回去受处分呢。”
时景懒散地起身,正想去寻陆知齐,却见身后那几个人还在不要命地扑上来。时景懒洋洋的笑容敛了几分,抬手,干脆利落地送他们入梦。
陆知齐却无暇理会其他。
他抬起腕表,脸色倏地惨白,宛若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
“...太久了。”
HTY-76是盛世医药在十几年前开发失败的新型镇定类药物,未正式通过审批。该药剂低剂量可以舒缓精神、助睡眠;可短时间内大剂量摄入会伤害神经系统,致幻、麻痹呼吸,最后使病人在痛苦中死亡。
尽管副作用严重,但奇妙的是,该药剂最终会在体内自降解,代谢产物与急性酒精中毒别无二致。因此后期尸检时,常常与之和醉酒意外死亡混淆。
...就像姐姐喝下的、那杯无法被定罪的水。
最深的噩梦卷土重来。
陆知齐几乎无法自控地颤抖,他的脑海中飞速地闪过所有急性中毒症状,而所有的一切,都与凌屿的现状不谋而合。
那孩子正紧紧地攥着陆知齐的衬衫,露出汗涔涔的半张脸。他紧闭着双眼,咬着牙忍耐,浑身肌肉紧绷,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已经呼吸困难。
陆知齐抓着他的胳膊,使他半跪在地上,用力拍打他的背。
“吐出来!”
“……”
凌屿实在是太倔,此刻已经失去神志,仅凭着一股蛮力忍耐痛苦,咬紧牙关不肯张口。
陆知齐果断用力捏他下颌,食指深深探入他的咽喉,在舌根用力一压,凌屿脊背忽得一抖,呛咳着喷出一口酒。
酒水染脏了陆知齐的白皙手背,秽物沿着掌根一滴滴滴落。那人全然不顾,在凌屿身后双臂交环,左手握拳,用力勒压着凌屿的腰腹,颤抖着低吼:“继续!”
拳头完全陷进凌屿的胃里,外力压迫骤然袭来,凌屿一阵反胃,双手撑着地面,难耐地咳嗽着,眼窝泅着水光,断断续续地吐着酒水。
时景收拾完现场,蹲在他们面前。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凌屿的状况,拉住陆知齐的动作。
“能吐的都吐了。其他的已经吸收了。没用了。”
“...我们公司的崩解剂呢?”
“你是说,你上次提交上去,药效是专门消解HTY-76毒性的那个东西?还在审批呢。”
“……”
“走正规流程就是要慢很多。以时间换取安全性、做更多的检验,是必要的嘛。你自己本身就是做药的,怎么还能问这种蠢问题...”
时景忽得说不下去风凉话了。
他没见过陆知齐这样的表情。目光失焦,仿佛失去了唯一在乎的宝物,眼睛里最后一点盼望也散了。
他默默地转身,不耐地弹舌。
“啧。麻烦。”
他拿出电话,懒洋洋地夹在耳畔,低头点了根烟:“嗯。是我。你在附近吧?我知道你在跟情人开房。今天没闲工夫跟踪你。啧,说正经的。我要买你手里的那瓶...多少钱肯卖?呵。没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趁我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开出你的价码。呵...违规怎么了?我会怕?你...”
忽得,他叼在唇边的烟头被人夺走。一个高大的影子蓦地笼了下来,时景还未回神,纤细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他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手腕被手铐锁在微凉的铁栏杆上,‘咔哒’一声,干脆利落。
他拽了拽手铐链,又无奈轻笑。
“又来抓我回去了?岁寒,你非得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吗?”
“我不能放任一个疯子出去危害社会。”
“哦~那两个疯子一起出街,就显得没那么突兀了,是么,我的好上司?”
时景抬起薄软的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实呆着。”
岁寒警告时景一句。他走向陆知齐,半蹲下递过一瓶没有任何标注的玻璃试剂瓶。
“不能保证有效。喝与不喝全在你。后果自负。”
“多谢。”
陆知齐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俯身,亲自喂了进去。透明的药液从凌屿唇角淌下,沿着脖颈落进衬衫,陆知齐的动作第一次这样粗鲁急切,唇角都险些被牙齿磕破。
岁寒目不斜视地路过,孤身一人进了那间藏污纳垢的酒吧。又是一阵极度强烈的震动声,酒吧里所有的音响同时静默,像是被巨兽压制后的恐慌死寂。
他原路从后门出来,衣服依旧整洁,只有袖口微微卷起,食指与中指有勒出来的红印。他站在三步外,不远不近地,拿出手机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
“收拾差不多了。警察要来,我先带时景走了。”
“...请便。”
陆知齐没有抬头,声音嘶哑。他只望着脸色雪白的凌屿,握住了那双冷如冰的手。
“凌屿。”
“……”
凌屿被陆知齐圈在怀里,他的呼吸很虚弱,几不可闻。那孩子总爱用缄默回应情感,越想靠近,越安静无言。
陆知齐单手抚着他的后脑,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
“我...还有话没有说。你不想听吗?”
几个字,染了微弱的哭腔,话尾压着颤抖,快而轻得让人捕捉不到,仿佛某些泄露秘密的瞬间。
警笛声由远至近地响起,停在两条街外的一辆灰车默默地燃起火。车窗摇下,露出楚峪骨架凌厉的脸。
“老板,咱们这算完成了凌董交代的事吗?”
“当然没有。”楚峪眯了眯眼,“未知的势力来搅局,坏了我的兴致。”
“不管怎么说,现场已经收拾干净了,顶罪的人也已经就位了!警察马上来了,咱们得撤了!老板,咱们不值得为凌董搭上咱们的命啊!”
部下吓得满头是汗,而楚峪则慢条斯理地看向后视镜,颇为意外地挑了眉:“呦,又有个小朋友来了。看样子,这里已经没我们的事了。撤吧。”
徐扬自阴影里出现,途径橘色路灯,奔跑着没入黑暗。他一步步逼近凌屿,眼神执着而扭曲,仿佛忘了为何而去,却又只剩这一条路可走。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被楚峪刻意丢弃的枪。枪被抹去了所有指纹,弹匣里只有两颗子弹。
一人一颗。
楚峪想,刚好。
十几秒后,两声接连的枪响遥遥而起,混在宏大的警笛声中,依旧是那样突兀突兀惊心。
楚峪却像是听闻了什么仙乐雅音,阖着眼,借着枪声余韵用指尖划出了节奏。
“老...老板?”司机颤巍巍地喊他,怕那人彻底疯了。
“走吧。”
楚峪摇上车窗,终于大发慈悲地下令退场。灰车轮胎急速抓地,如同一柄锐利的箭矢没入无尽的暗夜。
他打开手机屏幕,次屏屏保映出某个银发男人的侧脸。
他撑着下颌,唇角微抬。
“我说过了。你的学生,只能有我一个。不守承诺,是要被惩罚的。”
【作者有话说】
请相信一个美强惨控的自我修养。
另外,楚峪是真的疯批,是个反社会的疯批。请记得远离这种疯子。

一人中弹,一人中毒,一夜的抢救,手术室灯光未歇。
谢念烟披星戴月从首都赶来,连耳环都跑丢一只。等她终于赶到医院,手术中的指示灯刚好熄灭。
幽冷的长廊,刺鼻的消毒水,浸满了死亡气息的地方。过于相似的场景重叠,谢念烟头脑一阵晕眩,跌坐在走廊长凳上,死死盯着开合的玻璃门,手脚冰凉。
她希望老天不要那么残忍,让她亲眼见证同一对姐弟的死亡。
医生从门里走出,谢念烟站不起来,头脑发木,只看见医生嘴巴一张一合,却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下一刻,她看到病床被推出来。
她软着腿扑了过去,轻抚着那孩子的发顶,手都是抖的。
前一天还会说会笑的人,今天怎么就气息奄奄地躺在这,脸色几乎要跟床单一样白。
护士长过来喊人。
“家属呢?跟我过来签一下字。”
“我是家属。”
谢念烟立刻跟上。
她想,她大概是陆知齐在这世界上最后可以信任的人了。
手续繁琐,费用也不少。谢念烟交完费,就去与医院门口守着的警察交涉,她尽力冷静地听完昨夜的枪击案,颤抖着点头。
“医生说,后背中枪,两颗子弹都擦着心脏边缘过,虽然逃过一劫,但伤得太重,要恢复很久。请给他点时间,等他醒来,我们一定配合调查。”
等到她拎着药回来时,陆知齐已经躺进了重症监护室。他的脸上虚虚扣着呼吸机,侧脸没有一点血色,又几乎要与墙壁浑然一体。谢念烟眼窝红了,忙抹掉泪意,转身时,却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瘦高青年。
他也穿着蓝白病号服,左手撑着点滴架,右手掌扣着玻璃,牢牢盯着那张病床,眼神一刻都没有从陆知齐身上移开。
“你是凌屿。”
她用的是陈述句,且语气绝对算不上好。
凌屿本能警惕地皱眉后退,却在看到她眼窝的水光后愣了愣,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谢念烟深深地吸气,又克制地吐出,冷淡地问:“陆知齐为什么会来繁城?跟你有没有关系?”
凌屿紧了紧手指,没有否认:“有。”
谢念烟几乎要忍不住冷笑。她踩着高跟鞋逼近一步,质问道。
“陆知齐中枪,也是因为你?”
凌屿的脸色猛地惨白。他倒退了半步,挪开视线,根本不敢面对谢念烟。
这回避的动作足够解释陆知齐背后的两颗弹孔。
谢念烟太清楚了。如果不是为了护住凌屿,陆知齐怎么会完全舍弃了任何逃脱的机会,避也不避,任由子弹从背后嵌入胸膛?
她的眼睛湿热红透,终于失去了全部的克制理性。她拎着手里的提包就往凌屿头上砸,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你凭什么?!你怎么敢?!”
凌屿被砸至窗边,病号服从领口被撕开,锁骨被手提包的尖锐边角敲出了大片红紫。他没有闪避,背靠着玻璃,低着头,额前头发随着重击一下一下地轻颤,遮住了他无神的眼睛。
“...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说道。
谢念烟没有停手,直到医护人员上前强拉住那个崩溃的女人。
“从陆知齐身边滚开!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谢念烟的长发已经纠缠成一团,她也好似一团乱麻,可她偏偏格外清晰地下达了最后通牒。
凌屿晃了晃,滑着靠坐在ICU外的窗沿。他还低着头,左手的针头已经从血管飞出,殷红的血珠一颗颗掉落,沿着手指滴在地上。他勉强起身,却跌坐回了原处;第二次才踉踉跄跄地站直。他微弯了腰,向谢念烟致了一躬,近乎逃跑一般,跌跌撞撞地走。
王明霁几乎在枪击案的同时收到了一封无名的短信。虚拟号,没有落款,详尽地告知了现场的状况,像是凶手善心大发地事后友情提醒,却更像是某种意味不明的耀武扬威。
当时,他手里咬了一口的宝贝苹果直接滚到了茶几下面。
他火急火燎地赶来,在住院部一楼门口分诊处焦急地咨询,一扭头,在大屏幕公屏下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没穿拖鞋,光脚踩着长廊砖地。正午的光倾洒而落,他的侧脸却是暗的,眼睛无神,像是一具木然行走的尸体。
“凌屿?”
那人脚步没停,依旧沉默地向前。
王明霁紧跑两步拉住凌屿的胳膊,削瘦的青年却被拽得一个踉跄,回头时,双眼失去焦距,身体摇摇晃晃。
“你怎么回事?知齐呢?”
“...他。”凌屿开口,一个字嘶哑到只剩气声,“他在ICU。”
“走,带我去看他!”
王明霁搀他起来,凌屿却猛地挣脱出,用力过猛,乃至整个身体都重重地撞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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