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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茶叶二两)


男高中生在旁边轻笑,觉得这小少爷还挺自恋,下一刻,不出意外地,听到了自恋小少爷的离谱疑问:“你猜我家里有多少钱?”
“不知道。几百万?”他迟疑地问。
“...是不是把他说穷了?”
凌屿学着陆知齐的样子,抚了抚袖口,眉目低敛。他学不来陆商人的矜贵温润,但配上一副白皙的好皮相,还有那副少年人独有的锐气如冰,竟一瞬褪成了富二代的生人勿近。
他稍微抬眸,睥着问:“现在呢?”
“少爷,知道你家有钱了,别吓唬人了。”墨镜男生掩嘴笑,“来炫耀家里资产的?”
“资产?没概念。”
对凌屿来说,超过五百块的都差不多。
他隔着走廊窗户,望着靠窗坐得软塌塌的卷毛盛自端,眯了眯眼。
说他不自量力也好、说他莽撞也行。
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和他一样受苦,他做不到。是真不行。
考试铃声准点响起。
是一张自选科目的混合试卷,一共四个小时,一大半是多选题,另一小半是作文和主观题。
题目比较有挑战性,比去年一模卷子要难得多了。可如果选择题全对,主观再题便写写,也能过线上岸。
这或许就是盛自端的依仗。
此刻,考场上的所有人都在埋头答题,唯有盛大少双手互搭,撑在桌面上,笑眯眯地望着坐在他身前的徐向楠,偶尔踹一下凳子,女高中生的背便跟着抖了抖,忍着气和羞愤,颤抖着手涂着答题卡,力道大得差点要把笔芯折断。
凌屿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直接举手,示意监考老师有人破坏考场纪律。监考教师认真地采纳了凌屿的意见,语重心长地教育了盛大少,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坐在靠走廊门口第一排的墨镜男生隔着大半个教室给凌屿耸了个肩,意思是‘你看,果然如此’。
走廊上不时有巡考老师路过,盛自端倒也不太敢特别放肆,凳子踹累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直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揉揉侧脸的睡痕,喉间咕噜一声,十分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像是发射什么阴暗的信号弹。
徐向楠更加用力地捏着笔,耳根涨得通红,浑身发颤,暗骂盛自端愚蠢。一向成绩垫底的盛少爷在入学考试忽得一鸣惊人,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学校查得很严格,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可她却也不敢不给、或是故意填错答案。或早或晚触怒盛大少的下场都是一样的——父亲不仅会丢了工作,还会被盛大少穿小鞋,对于她们家的情况来说,完全是雪上加霜。
正拼死想着出路,凳子又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在盛自端眼里,她或许就是一只随便可以碾死的虫子吧,不挣扎显得无趣、挣扎显得可笑。
心高气傲的少女被这轻飘飘的羞辱打得溃不成军。她放弃似的,扯唇轻笑,素手扬了草稿纸,上面是早就写好的选择题答案。
还算听话。
盛自端满意地俯下身子去捡,可就在这时,脆弱的草稿纸被一只干净的白鞋踩住,盛自端只撕下一小半对角来。
视线上移,盛大少看见一双细而有力的脚踝,笔直的黑裤,及膝风衣和黑色高领毛衣,还有那张冷冰冰的脸。
俨然是早上遇见过的那个富二代。
凌屿抬起脚,有意无意地踹了盛自端的手背,才俯身拾起大半张‘小抄’,塞到了自己兜里,然后堂而皇之地走到讲台前,跟同样目瞪口呆的监考老师笑了笑。
“我想上厕所。”
“……”
“老师?”
“好吧。你跟我走。”
监考老师不知道凌屿的路数,准备先缓兵之计,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就直接按照作弊惩处。凌屿一点不怕,还有意无意地斜眼瞥了盛自端,居高临下,眸光藏着轻嘲和挑衅。
以‘愣’闻名的盛自端哪儿能忍得了这种羞辱。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贴着凌屿的后背,狞笑着说道:“老师,我也想上厕所。”
监考老师:“...要不这位同学,你先等等,让他先去?”
“等不及了。”盛自端抓着凌屿揣兜的手腕,一字一停,声音冷恻,满含威胁,“老师,我、很、急。”
“真可怜。肾不好就少喝水。”
凌屿连眼皮都没抬,一副关爱弱者的口吻。
跟陆知齐相处久了,冷笑话张口就来,毫不怯场。
“我靠...”
盛自端脱口而出的谩骂,坐在下面的墨镜男和徐向楠被惊呆了,也用同样的轻叹应和。
监考老师看着两人,怕他们在考场打起来,连忙押解着两个刺儿头往厕所去。
老师特意选了两侧距离最远的两个隔间,一人一巴掌给推了进去,站在门口焦虑地说。
“要拉屎撒尿的都快点。”
“嗯。”
小小的隔间根本难不到盛自端。他踩着冲水基座,扒着隔间的塑料板,稍微用力,便翻了过去。他像蛤蟆似的在天花板和挡板的隔间游走,终于挤到了凌屿面前,那人正拿着草纸小抄,悬在马桶上。
“喂,你!!”
盛自端话音未落,凌屿已经按下了冲水按钮,草纸薄薄一张,被漩涡吞噬,消失在了下水道里。
凌屿掌心向上,做了个极为潇洒的甩手。
“我先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
“你先看上?!我他妈先占的坑!”盛自端强压怒火问,“你到底是哪家的?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老家小破村,不通车。我一夜中大奖,变暴发户了。哦对了,我们那儿最有地位的,是劁豬的、或者挑粪的。怎么,你是其中之一?”
凌屿清清淡淡的口吻,俨然是翻版的陆知齐。气得盛自端脸色变成了酱紫色。他踩着坐便盖蹦了下来,一拳挥向凌屿的侧脸!

可是论打架,凌屿还没怎么输过。
他灵巧地偏头避过,盛自端的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厕所隔板上,凌屿接连向他的腹部挥出一拳,正中软肉,盛自端疼得五官扭曲,向外扑出了厕所门板,脸朝下,门牙磕上了瓷砖,又脏又疼。
盛自端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现在不管这到底是哪家的爷了,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他弄死这个人。
盛自端趴在地上,右手用力去够不远处竖直靠墙摆放的拖把,把手是不锈钢的,坚硬冷固。
他握着拖把底部,手腕一扭,猛地朝凌屿的头挥了过去!
凌屿急速向后退了半步,本能地用右臂格挡着头脸。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小臂处传来,凌屿来不及多想,左手去抢夺那根凶器,可盛自端打得眼红,竟然是不管不顾地整个人向着凌屿身后的窗撞了过去!
眼看着凌屿半边身子都悬在空中,盛自端锁着凌屿的喉咙,红着眼狞笑:“敢抢我的东西?贱货,你是不是想死?”
这两个字,仿佛唤醒了凌屿极力压抑想要遗忘的耻辱。眼前人逐渐与久远的过去重合,凌奇牧用最纯洁的笑容说着恶毒的三个字。
‘私生子’
‘小贱货’
压在他心上的阴影卷土重来,像是要击垮他的理智。
偏偏盛自端毫不自觉,依旧朝着凌屿心上旧伤扎了个对穿。于是凌屿眼睫低压,神色冷寒,单手扯着盛自端的衣领,将他压在窗台上。这次,即将掉落的人变成了盛大少。
他拼命挣扎,喉咙被掐得发出了‘嗬嗬’的气声。可凌屿却像是听不见似的,他的双手湿冷,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冷漠地越锁越紧,像是失去了理智。
盛自端在‘窒息’和‘坠落死’两个绝望选项中反复横跳。他用力挠着凌屿锁喉的手背,甚至抓出了两道深深的血痕,却毫无用处。他已经听到了死神在他耳边低语。
一阵风吹过,枫叶被裹挟着掉落窗沿,落在凌屿泛青红肿的手指骨上,树叶纹理稀疏,叶子冰凉,像是陆知齐用微凉的手轻轻碰了他一下。凌屿猛然惊醒,扯着盛自端的衣领,把他丢回了厕所。
这样的异响终于惊动了厕所外玩手机的监考老师。
“你们俩在干什么?!!”
进入厕所时,便是这样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盛自端握着喉咙在地上呻吟打滚,而凌屿双臂撑着膝盖,呼吸急促、脊背轻颤,像是刚刚经历过好一番撕扯。
“小王,这是什么情况?”
在走廊上晃悠的巡查监考主任终于发现了厕所里的不同寻常。王老师一时不知该如何遮掩过去,盛自端被打得说不出话,只有凌屿低哑地回话说:“忘带手纸,想问他借,他不给。”
“……”
拙劣的借口骗小孩都不够。
盛自端急喘着去扯凌屿的裤脚,用凶狠的视线死死盯着王老师,希望能直接为他出头,把凌屿赶出考场。毕竟,他家可给了王老师不少的‘看顾’辛苦费呢!
可王老师显然心理素质不是很好,面对着主任的凝视,他侧脸的汗成滴淌了下来,不得已用手背擦掉,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主任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猫腻。
他目光在一大两中逡巡,片刻,说:“你回去,这两个孩子,跟我去三楼大教室,我亲自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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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铃音回响在教学楼间。
校门口挤满了接送考生的私家车,徐向楠的妈妈站在远处的树下,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仍显单薄。
“妈。”
徐向楠低着头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保温饭盒,两根手指摩挲着饭盒外裹着的毛线小兜篓,二指越蹭越快,都要擦出火星来。
“怎么了?没考好吗?不要紧,尽力就行。”
徐妈妈轻抚女儿的狗啃似的短发,微微叹息。为了省钱省时间,她每次都自己拿着剪子囫囵一顿乱剪,在最爱美的年纪,放弃了打扮。
“啊,不是。题很简单,好做。就是...”
徐向楠挽短发过耳,余光却不断地往三层的大教室瞟。凌屿和盛自端的事,在考生中间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起关于‘没带手纸引发的血案’。
徐向楠可没心情跟他们一样看笑话,毕竟她很清楚,凌屿是替她挡了一起无妄之灾。
现在形势未明,这让她怎么安心回去吃饭?
念及此,徐向楠把饭盒重新递回母亲的手里,说还有点事要做,便背着书包急匆匆地返回了教学楼。
今天是周六,没有日常授课,再加上考试刚清场,整个大楼变得空旷。徐向楠踮着脚尖走路,尽量不发出声音,就在她马上接近三楼中央的大教室时,忽然,隔壁办公室的门开了!
她做贼心虚似的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要躲开,一只手从一旁伸了出来,把她直接拽进了厕所里。
“你哪位啊?拽我干什么??”
徐向楠被戴墨镜的高大男生半控制在怀里,整个人脑袋上挂着大写加粗的问号。
“过来上个厕所。路见不平帮你一下。”
“呵呵。我信了。你再不放手我咬了哈。”
“别咬别咬,哎哎哎,嘶...我靠...”
熟悉的轻叹,让徐向楠忽然记起了考场上那句异口同声的粗话,狐疑地问:“你也是为了他来的?”
“这世道可真不安全。看个热闹都会被咬。”
墨镜男生委屈地说,墨镜都要滑掉鼻梁,就在二人说话间,厕所门口隐隐出现了脚步声。
二人对视一眼,极为默契地躲进了格子间里。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墨镜男在徐向楠耳侧悄然低语,“你好像是女生,这里好像是男厕所。”
“谢谢你的‘好像’。能被正确看出性别,我可真该荣幸。”
徐向楠没空翻白眼。
外面传来的脚步很轻盈,但是貌似有些犹豫。他先是洗了个手,然后在洗手池前转了两三圈,又洗了个手,又转了两三圈,最后停在水龙头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声音有点熟悉,两个躲在格子间里的人互相交换了眼神,悄悄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
果然是那个英雄。
“喂,喂!”
徐向楠压低了嗓子喊他,可那人双手撑着洗手台,脊背绷紧,头低低地垂着,似乎没有留意二人的存在。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重又低低地喊了他一声:“喂,你没事吧...”
凌屿猛地抬头,眼眸凌厉,徐向楠吓得赶紧后退,被身后男生稳稳地扶住。
“呦,少爷,别误伤啊。”
“...啊,是你们。”
凌屿小幅度收了拳,徐向楠眼尖地留意到凌屿的右手手腕在颤,手背有几道红色划痕,没来得及包扎,已经自然结痂了。
“被盛自端打的?要不要去医院?”

徐向楠取出自带的创口贴,给凌屿贴在了手背上。
墨镜男生则留意到了凌屿的焦躁和不安,搭了个手臂在他肩上,问:“怎么了?这么焦虑?刚才什么情况?”
“这还用问?他们被单独监考,盛自端没办法作弊。那蠢货要是能独立写完一道大题,我倒立喝豆汁儿。”徐向楠毫不吝啬地轻嘲,又关切一问,“他肯定是考不上了,你怎么也这个表情?是没考好么?”
“没把握。”
凌屿虽然苦学了一阵子,但到底缺的课太多,有些知识点掌握得还不熟练。再加上中间打了一架,肯定会影响发挥。
“怎么会?”徐向楠震惊,“你拿了我的小抄,看都没看一眼?”
“...忘了。”
与其说忘了,不如说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徐向楠再次震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比...咳...好人啊。”
“……”
凌屿双手抱臂,靠着洗手池,脸色更臭了。
徐向楠想了想,朝他伸出了手:“把你答案告诉我,我帮你估分。”
“别逗了。他又不是你,怎么能记住题干和顺序。”
墨镜男生插话,这次他说得倒是很有道理。不过徐向楠却听出了话里的违和,疑惑道:“我从刚才就想说了。你认识我吗?怎么好像对我很了解似的。”
墨镜男生慢悠悠地掰掉了墨镜镜片,露出了弯成一线的笑眼,随便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折成手掌大小的试卷,塞进了凌屿手里。
“发卷时多留了一份,哝,快做,让大神给你估分。”
凌屿默完整张试卷,徐向楠赶紧接过,快速略过选择题,跟墨镜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主观题的判分。
而凌屿只抱臂,怔怔地望着窗外刚亮起来的路灯,直到徐向楠喊了他两三声才回神。
“凌屿,你这题答得很极限啊。”徐向楠指着几处标红,越说越无语,“就这种简单的题还能错吗?不审题吗?取值范围都不看吗?还有...”
“行了,徐神,你就直接说他能不能过就行。”
“唉,悬啊。主观题按照关键词来判得分的话,他这套卷子最多只能得122。那3分,他只能靠卷面分挣了。可他这狗爬字...”
徐向楠看了看凌屿受伤的手腕,也无法苛责什么。况且,他还是为了她的事而受伤的。
此时,厕所外的主任缓步走了进来,看见这三个人扎堆在厕所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指着墨镜男生,问:“祁青,你来干什么?”
“啊,主任,我来...”祁青眼疾手快地抓着拖把,“我来做义工,扫地的。”
“以为我眼瞎?没看见你混进去考试了?”主任拎着他的手臂,让他靠墙站好,“真是的。一个保送的,过来凑什么热闹?”
“嘿,嘿嘿。玩儿嘛。”
祁青挠头轻笑,主任不想理他,转头看着徐向楠,皱眉道:“那你一个女孩在男厕所里干什么?”
“...做义工?”
徐向楠犹豫地抓着拖把,也装模作样地拖了两下。
主任无语:“俩尖子生都学着说瞎话是吧。”
说完,用一模一样的动作,拎着徐向楠的手臂,将她安置在了祁青的旁边。然后,他走向了凌屿,问:“让你给家长打电话,打了吗?”
“没...”
话音刚落,凌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少年以迅雷掩耳之势地按掉通话,面对目瞪口呆的招生主任,他干咳了声,解释道。
凌屿:“那个。这是骚扰电话。”
主任:“……”
谁家骚扰电话的备注是‘多加糖’?
凌屿:“咳。反正我也没考上你们学校。这家长...不用请了吧?”
主任:“你这孩子...”
“主任呐~他卷子我看了,真就差个卷面分。你要不通融通融,给他过了吧?”
祁青软声打破了僵局,拽着凌屿,按着他的背,让他服个软好好解释解释。凌屿被压着鞠了个躬,徐向楠比他还急,急急地把整个事情都解释了个遍,包括盛自端的胁迫,还有凌屿的仗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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