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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成瘾(池鱼竹)


贺宇鹏扶他往前走了几步,迎面撞上一个挺拔的身影,贺宇鹏只觉得头顶赫然覆上一片阴影,抬起头,瞬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见到游澈,祈颜自觉走到他跟前,站定。
游澈板着脸,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才九点,不算晚。”祈颜抬起手,腕表怼到游澈眼下,理直气壮。
游澈没有与他争辩,钳住祈颜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后,朝贺宇鹏微微颔首,很有风度地向他致谢。
贺宇鹏点头回应时,视线落在他们相扣的手上,游澈的语气虽温和有礼,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敌意。贺宇鹏心想,祈颜的话果然不假,现在游澈对他的爱意正盛,想让他为其一掷千金,易如反掌。
贺宇鹏走后,游澈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愠色明晃晃挂在脸上,每一次呼吸都很重,仿佛在极力压制胸腔的怒气。
祈颜急了,凑上去给他捋胸口顺气,不带停歇地蹦出一连串解释,“我发誓,碰上贺宇鹏纯属偶然。我请斌哥他们吃饭,谁知道他也在那家餐厅见客户。我就顺势套了几句话,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喝酒了?”游澈没问别的,只在意这个,“喝了多少?”
“外面有点冷,我们先进去吧。”祈颜企图转移话题,但没成功。
游澈脱下自己的厚外套,裹到祈颜身上,将他清瘦的身躯牢牢拥紧,又严肃问道“喝了多少?”
“……”
长久的沉默后,祈颜见没有蒙混过去的可能,清了清嗓,用干笑掩饰心虚,“没喝,就喝了点果汁。”
在冷风里站久了,脸上因酒精催生出的一点温度,已尽数消散。回来之前,喝了几杯鲜榨果汁,特意漱了口,他赌游澈闻不出来。
“撒谎。”游澈扣住祈颜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再问一遍,喝没喝?”
对上游澈凌厉的眼神,祈颜心里不禁发怵。愈是这样,祈颜的逆反心就愈强,死咬着不承认,“本少爷说没喝就没喝。”
游澈依旧紧紧锁住他的目光,直到祈颜的下巴被拇指压出明显的痕迹,游澈才缓缓松开手,没有继续逼问,留下一声“好”,便迈着大步回屋。
他没有回卧室,而是径直走进书房。
祈颜洗完澡,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他下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自己上去找。
祈颜没有敲门,气势汹汹闯进去。游澈并没有在办公,和衣躺在沙发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毛毯,察觉到动静,身子翻向另一边,背对着祈颜。
遭到冷落,祈颜没有立马发脾气,耐着性子在游澈后背戳了戳,“怎么不回房间睡?”
游澈淡淡的声音从祈颜看不见的一侧传来,“不想和撒谎精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你什么时候说实话,我再回去。”
祈颜的脾气噌一下窜上来。付仁溥说的没错,祈颜很爱耍少爷脾气,稍有不顺心就上脸。遭遇现实的毒打之后,收敛了很多,但现在,对游澈已全然没了畏惧,脾气上来了也不惯着。
“爱回回,不回拉倒,本少爷才懒得管你睡哪。”放下一句狠话后,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背影异常潇洒。
凌晨两点,书房敞开半掌宽的门,被人从外面彻底推开。祈颜摸索着走到沙发前,对上面拱起的人形不轻不重踢了两脚,最后一下被抓了个正着。
宽大的手包住他的脚踝,指腹在突出的外踝上轻轻摩挲。
祈颜尝试收回,却因身形不稳,在拉扯中向前倾倒,跌进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回不回卧室?”祈颜扶着游澈的肩膀,凑近的同时始终带着一股抵抗的力道,如同此刻,明明在服软,语气却凶巴巴的。
“我不是在跟你争是非,也不是气你没说实话,因为你没有谨遵医嘱。”游澈稳稳扣住祈颜的腰肢,使其无法动弹,一旦有点小动作,立马抓回来。
祈颜绷直腰脊,与其对抗半分钟,见游澈服软,立即顺势而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稳,小声承认错误,“以后不会了。”
他的声音很小,含含糊糊,游澈明知故问:“说了什么?,没听清。”
祈颜倾身往前,环住他的脖子,学着游澈常用的动作,嘴唇贴在他的耳垂上,低声复述了一遍。
游澈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祈颜侧腰的一小块皮肤,十分不满意祈颜的态度,连确保今后不再犯的底气都没有。
“左耳进右耳出毛病,得让你吃些苦,才能长记性。”这次,游澈没有轻易放过他,态度异常强硬。
祈颜没能蒙混过关,拿不准游澈所说的苦是什么,看他俨然一副严师的样子,难保不会翻出惩戒的工具。
这么想着,长腿一跨,想逃之夭夭,可惜速度不敌游澈,被扣住脚踝,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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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周五开始更

为了让祈颜印象深刻,游澈没有心软。
祈颜忘了最后是怎么收尾的,大抵是晕了过去。看着手腕上的清晰勒痕,祈颜不禁打了个寒颤。
回想昨日的场景,恐惧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双手无法动弹,近乎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对上游澈那面无表情的冷峻模样,脑袋蹦出的全是变态杀人魔的血腥画面。
被剥夺自主行动能力后,纵使一八零的大高个,也会变成弱小的、待宰羔羊。
有过类似的经验,极度的恐惧填满祈颜心房,他不断挣扎,导致束缚的圈口愈收愈紧。还好绑带材质丝滑柔软,不至于磨破皮。
鲜红的痕迹宛如流淌出来的血液,游澈俯身低头,落下湿润的亲吻,像小动物处理伤口的方式,一下一下,动作异常轻柔。
祈颜看出他眼底的愧疚,但那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开口安慰。
失神之际,一只略微冰凉的手骤然贴到脸颊上。祈颜大惊失色,从放空的状态中回神。
“在想什么?脸这么烫。”游澈站在床前看他。
“刚睡醒,温度都会高一些。”祈颜吸了吸鼻子,面不改色解释。
游澈抬手,试了他额头的温度,而后沿着床榻边缘坐下,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药。
祈颜的皮肤比游澈的白很多,什么痕迹留在上面都异常明显。
“我没事,皮都没破,过几天就好了。”知道游澈看到那些醒目的痕迹心里不好受,祈颜出声宽慰。还没等他想到很好的让游澈安心的法子,被褥就被游澈一声不吭掀开,不由分说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往身上怼。
祈颜惊慌失措地拉回被子裹紧,磕磕绊绊推拒,“剩下的我自己来。”他仰起头,朝门口一抬下巴,“你先出去吧。”
“后面能够到?”
答案是否定的,祈颜还是倔强把他赶出去,“本少爷自有办法。”
游澈没有由着他的脾气,强势将他翻了个面,一手按压住肩背,威胁道:“再乱动束带可还在床头绑着呢。”
祈颜羞愤交加又不敢负隅抵抗,只能像只鸵鸟,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露在外面的耳垂,像两颗血色红宝石。游澈看了几秒钟,知道他不好意思,上完药就掖好被子,“洗漱好下楼吃早餐,我在外面等你。”说罢,到门口接了个电话。
祈颜听到房门闭合的声响,才慢悠悠将脸从枕头里拔出来,磨蹭半天才不情不愿打开门。
看游澈拿着手机,祈颜灵机一动,旋即把话题引到那上面,掩饰尴尬。
“潘瑞翔的,和我汇报进度。”游澈自觉的没再提及上药的话题,扶着祈颜的肩膀,一起下楼。
祈颜在脑中搜索一遍,才想起这个名字的信息,“陶老爷子在外面的儿子?”
游澈点头,“现在陶家的产业都掌握在陶智可手里,还想逼老爷子交出剩余的股份。他对这个儿子积怨已久,稍加引导就马不停蹄找回潘瑞翔。”
“打算依照贺锦堂的法子,利用小儿子夺取公司大权。”
豪门大家争来抢去的戏码,堪比影视剧,难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评判是非。祈颜庆幸的自己的家庭和睦融洽,也窃喜能遇到游澈,若没有游澈强势送来的这段婚姻,几年后,难保不会出现兄弟相争的情况。
“咱们家,我是不是得和南黎争?”顺着自己的问题,祈颜设了可能和南黎争夺的东西,除了拌嘴时的高下和小猫就只剩遥控器。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噗嗤一声笑出来。
游澈似乎与祈颜想到一块,跟着扬起嘴角,问他:“还需要回答吗?”
“事实证明。有个出息的丈夫很重要,不过我也得努力了。”在自我认知方面,祈颜自信且通透,不会被游澈的光芒所掩盖。他很好,自己也不差。
“贺宇鹏约我今天签合同。”祈颜举起手保证,“绝不喝酒,签完立即回家。”
游澈的同行请求又一次被驳回,有过前车之鉴,游澈没有因祈颜信誓旦旦的保证就放人,临行前让他吞了颗头孢。
“你可真狠心,万一我不小心喝了呢?”没想到游澈会用这个方法,祈颜有些哭笑不得。
游澈板着脸,郑重其事,“要是不小心喝了,我会跟着殉情。”
身上担着两条命,祈颜不敢有半点马虎,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沾酒。
进入城区,祈颜给贺宇鹏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快到公司了。贺宇鹏正顶着一束束戏谑的目光,成为别人嘲弄的对象。
会议上,贺郢针对他的失误,斥责得毫不留情。
贺宇鹏的脸色愈发难堪,桌下的手紧攥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口袋的手机一直震动,他抽不出身查看,绷紧脊背端坐,直至会议结束。
现在除了工作上的事,贺郢都很少理会贺宇鹏。
散会后,贺郢主动叫住他询问:“刚才说的问题都清楚了吗?”
贺宇鹏松开手,捋平抓得有些褶皱的裤子,垂头站到贺郢跟前,向他道歉:“在你身边放人,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哥。”
“你觉得我在会上指出你工作的纰漏,是公报私仇?”贺郢面上没有波澜,语气也像上司对下属那般,公事公办,“或许你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但这些都不是你动歪心思的理由,心思花在工作上,做好自己的事,该有的都会有。”
他抬手在贺宇鹏肩上拍了拍,“头抬起来。”
贺宇鹏听话抬起,忐忑问道:“你会怪我吗?哥。”
“以后别犯傻了。”贺郢知道贺宇鹏的处境,贺锦堂没能起到作为父亲该履行的教导职责,身为他的兄长,贺郢觉得自己有责任引导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贺宇鹏没接电话,祈颜自己到了公司,这次接待的是贺宇鹏的秘书,不仅如此,他还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出了电梯,路过茶水间时,祈颜听到有人提到贺宇鹏,便停下脚步。
正慷慨激昂发言的人祈颜有点印象,上次过来他还是贺宇鹏的上级,现在职级应该比贺宇鹏低,只敢躲在背后蛐蛐。
说来说去,无外乎揪着贺宇鹏私生子的身份发挥,会上被批评的事,立马被他们添油加醋嚼起舌根。
祈颜虽然已经将他从好友名单上划除,却也见不到他们戳着别人的痛处,以此为乐。他走上前,像以往很多次在人前维护贺宇鹏那样,为他出头。
那几个人顿时鸦雀无声,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贺宇鹏拉开百叶窗,将一切尽收眼底,在祈颜进来之前坐回办公桌前。
没有多余的寒暄流程,祈颜说自己着急回去,贺宇鹏立马拿出合同,进入主题。
祈颜只潦草扫了合同的前几页,就接过贺宇鹏递来的笔,准备签字。笔尖即将接触纸张刹那,贺宇鹏阻拦道:“不仔细看看吗?”
贺宇鹏不禁在心里自嘲,觉得自己很可笑,亲手给祈颜挖的坑,现在又装好人。
一旦祈颜签下这份合同,他们的友谊也走到了尽头。回想祈颜为自己撑腰的一幕幕,贺宇鹏握住祈颜的手腕,再一次道:“先找律师看看吧。”
如果在签之前,祈颜发现了问题,贺宇鹏还有一千一万个辩解的说辞,能确保祈颜不会责怪他,继续做朋友。
至少这一刻,延续友谊的期望在利益面前,占据上风。
祈颜卡着贺宇鹏的视野盲区,在桌下敲了一串乱码,而后笑道:“不用看,我相信你。”他推开贺宇鹏的手,笔尖刚落到纸上,桌上的电话响了。
祈颜随手接通并点开外放,游澈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不管你现在在哪,限你二十分钟后出现在我面前。”
没给祈颜回话的机会,电话那头已是忙音。
祈颜大惊失色,噌一下站起,手忙脚乱抱起桌上的合同,边往外走边道:“人命关天,我得先回去了。合同我签好后差人给你送来。”
贺宇鹏没有异议,将他送到公司楼下,目送他离开。不知怎的,贺宇鹏甚至希望祈颜趁机找律师查看清楚。
祈颜走后,贺宇鹏找到曾经那位上级,轻描淡写通知,“你明天不用来了。”
那人不服,愤怒质问:“凭什么?”
贺宇鹏嗤笑一声,揪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道:“就凭我有这个权利。私生子又怎么样,照样能一句话决定你的去留。”
第一次见贺宇鹏动怒,周围人都怯怯垂着头,无一人敢吱声。
回到家,祈颜兴奋展示自己拿到合同,“多亏你的电话来得及时。”
“我只是听命行事罢了。”游澈接过合同,仔细翻看,果然发现了其中的猫腻,“贺宇鹏是企图用他名下的皮包公司套你的钱。”
祈颜不由困惑,“他和贺锦堂的目标应该是公司,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套那么多钱,会不会和陶智可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目前掌握的信息还不足以下定论。
游澈联系律师,重新拟定一份合同,祈颜签好后让人送过去,贺宇鹏没有检查,当即签了字。
落笔时,心里还翻涌着对祈颜的愧疚。
看着那三个刚劲有力的字,祈颜说不清该难过还是高兴,心头堵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在赌我对他的信任,我也在赌他对我的信任,这场赌局,我赢了。”祈颜深深叹了口气,兀自喃喃,“他那么小心谨慎的人,竟然没有再次检查,说明还是打心底信任我的吧。”
游澈不知如何安慰,将他圈在臂弯,静静抱着。
祈颜的感伤没有延续很久,想起自己险些被他卖给陶智可,祈颜的火气瞬间上涌。跑到饮料柜,拿了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察觉不对,嘴里充斥着一股甜甜的酒味。
听到阿姨说那是她自酿的甜米酒,祈颜瞬间睁大双眼,惊慌失措跑回游澈身边,哭喊着,“先生,我要死了。”
游澈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平静道:“放心,给你吃的是小黎带回来的药品道具。”

第78章 亲密邀请
从青浦镇回来,游澈的状态好很多。偶尔聊起往事也云淡风轻,触及相对沉重的部分会多些情绪起伏,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医生也说游澈的恢复情况很乐观,以目前的恢复趋势,只需慢慢调整。并叮嘱,平日里要保持平和心态,避免情绪大幅波动。
这两点对游澈来说不算难事,排除因不可抗力受到的刺激,他的情绪向来稳定,少有掀起波澜的时候。
没了后顾之忧,祈颜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业中,每天劳累奔走,忙得脚不沾地。
以前,游澈晨练回来,祈颜还懒洋洋赖在床上,非得折腾半小时才不情不愿起床。现在,游澈哪天睡得沉些,醒过来身侧早已空荡荡,甚至残存的温度都被席卷干净。
似乎回到了婚前的生活,一个人吃饭工作。宅子静悄悄,只有晚上祈颜回来时,才感觉屋内一切,包括那颗沉寂的心也跟着活了过来。天一亮,又回到那种恍惚,不真切的状态。
好端端一个人,生生变成了望夫石。
祈颜仰靠在车座椅背上,听到司机呼唤,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垂眸看了眼腕表,凌晨一点多,院内的灯亮堂堂。隔着车窗,瞥见一个人影正朝他走来。
祈颜忙不迭下车,飞奔过去,松松揽着游澈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有气无力地诉苦,“先生,我好累。今天见了几个客户,”他举起手指,做出发誓的动作,“虽然有应酬,但我滴酒未沾。”
游澈托住他身子的大部分重量,听他小声念叨,低头在他发旋落了一枚轻吻,半抱着带回房间。
祈颜脱了外套,睡衣也懒得换,把自己扔进床里,像一团软趴趴的棉花娃娃。
游澈坐在床边,用热毛巾帮他擦洗。祈颜明明很困,视线却一眨不眨地落在游澈身上,看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细致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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