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但在绿江文学城(正义本义)

而在这之后，系统始终没有出现，凌寒之倒也不在意。
凌晨一点，他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凌寒之躺上床休息，没过几分钟便睡了过去，今天的事情对他仿佛一点影响也没有。
估计是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
系统想，如果他问的话，凌寒之只会告诉它：怎么？这点事也值得浪费我休息的时间？
系统仔细琢磨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又看了眼已经熟睡过去的凌寒之，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了一声：
“晚安。”
一夜无梦，凌寒之睡了相当舒服的一个觉。
他心情很好，甚至对着系统说了一声早安。
系统“嗯”了一声，岔开话题：“今早警局的人给你打来了电话。”
凌寒之正在刷牙洗脸，淡定道：“嗯，他们效率不错，比隔壁审核快。我等会下午空出时间，过去拿我的良好市民称号。”
系统：“……不是这件事，他们想说的，是对方要与你见面，向你道谢。”
与此同时，凌寒之脑海中的绿皮书翻开。
规则第十八条，当与对方有眼神接触时，请注意躲避。
系统补充：“一见钟情的爱恋，是不是很美好？”
一见钟情？
凌寒之突然笑出了声：“难道不是见色起意吗？”
系统仔细打量了一番凌寒之。
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部，还有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却始终平静坚定的眼神，矛盾又神秘，脆弱又顽强，确实是他人所说的——
高岭之花。
很容易激起他人的凌虐欲和胜负欲。
系统难得诚恳道：“是，他就是见色起意。”
“所以，你还要去吗？”
凌寒之诧异道：“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系统：“……”
“无所谓。”凌寒之转念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思考道：“不过……我还是要会会的。”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解决系统所说的——
连带效应。
上午九点，凌寒之准时走进办公室，开始一上午的工作。
这次，系统也学乖了不少，并不在一旁阴阳怪气，而是默默观察起了凌寒之。
他工作的时候似乎与其他时候又不同了，多了几分不怒而威，时不时蹙起眉头，明明没有骂人，但却带来相当大的压迫感。
吓得一旁的小秘书连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定，欲哭无泪。
他真的跟不上凌总的工作的速度啊……为什么新的秘书还没来？
其实秘书团人也不少，七八位秘书是有的。但就最近一个月，莫名其妙就招进来了三四个连word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开除后效率反而高了不少。
但这依然掩盖不了缺少人手的问题。
之前靠着颜可在，还能勉强撑撑，颜可一升职，事情便愈发艰难。
凌总人很好没错，在新秘书来之前，都是给他们补偿三倍工资，但——
他们真的跟不上凌总的进度啊！
凌总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怪物？！隔壁几家总裁不是都在花天酒地或者忙着追妻火葬场么？只有他们总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只是苦了他们下面的人啊！
不过说跳槽，小秘书却是不愿的。
虽然人家轻松好糊弄，但也不稳定啊，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小娇妻拿去挡刀，好好的一份工作没了不说，还要被各大总裁威胁：“我要你在绿江市彻底混不下去！”
嘶，凌总真好，他要跟着凌总一辈子!
“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小秘书收回思绪，手忙脚乱翻阅着手上厚厚一沓资料，翻了30秒还没翻出来时，凌寒之捏了捏眉心：“不用了。”
小秘书呆愣在原地。
凌寒之没有展现出自己的情绪：“没事，你先出去吧。”
“好的凌总！”
小秘书闻言，忙放下手中所有资料，小跑出去。
凌寒之看着他的背影，难得有些头疼：“……看来，招秘书这件事，得提上进程了。”
这也不是小秘书的问题，他今天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一时反应不过来是很正常的。
但无论怎么说，被拖慢了工作进度，凌寒之还是感到些许烦躁。
凌寒之垂眸，指尖刚碰上那一大堆资料的那一刻，系统冷不丁道：
“……下午三点，有个内部汇报工作的会议，不是很重要，可以交给刚刚上任的颜可。”
凌寒之怔了片刻，微笑道：“好。”
接下来的时间内，每当凌寒之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系统总会恰到好处出声。
“你要的资料在最底下一张纸。”
“那部剧还不着急，资方要塞人，我们可以往后放，晾着。”
“……”
在全知全能的系统帮助下，凌寒之比平常早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下班。
凌寒之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真心实意道：“系统，第一次发现，你还挺不错的。”
系统别扭：“……这还用你说？”
对凌寒之这种事业批卷王来说，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得力助手莫过于最开心的事情。
系统恰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凌寒之直接高兴到中午多吃了两口饭。
但助理依然还是要招的，凌寒之特意发信息去催促颜可，双方经过友好交流后，凌寒之得到了还算一个满意的答案。
凌寒之：【。】
颜可：【知！道！了！我已经物色到了还不错的人物，等我细细考察一番后，再告诉你答案！】
凌寒之：【收到。】
颜可：【死亡微笑.jpg】
系统：“……”
你管这叫友好交流？
系统果断转话题：“你现在还可以睡一个小时，我们三点准时出发。”
凌寒之关闭手机：“OK。”
他很期待，今天下午的见面。
所谓的剧情，又能干涉到什么程度呢？
凌寒之在睡前思考着。
系统准时在三点将凌寒之喊醒，下午三点十五分，凌寒之上车，前往警察局。
四点整，凌寒之来到绿江市警察局门口。
绿江最出名的扫黄大队，正巧就位于警察局的对面，拥有单独一栋楼，实属优待。
凌寒之来这里的次数不算多，也很少会对目的之外的东西感兴趣。
只是他突然想起系统上次说的话，再加之审核员对外闻风丧胆的名号，凌寒之难得往后瞧了瞧。
第一眼，硕大的绿色——绿江纪检队。
当然，私底下，大家都称他们为绿江口口队。
进去的人，都说这里面拥有世界上最令人胆颤的惩罚，让人生不如死，也让无数外面的人畏惧，从来不敢轻易涉及。
凌寒之看了看那泛着绿色的几个字，心中若有所思。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进入警察局。
凌寒之早就因为见义勇为、拾金不昧等诸多良好行为多次进入警察局，对警察局轻车熟路，才刚进去，就有警察迎了上来，笑着倒了一杯热水：“凌先生，好久不见。”
凌寒之彬彬有礼接过水，笑道：“好久不见。”
温润的声音响起，如玉石相撞击，清脆又动人。
警察脸红了红：“恭喜你，拿下这次全市良好市民称号。”
凌寒之只微笑：“谢谢你。”
系统有些复杂：“……这个警察喜欢你。”
“嗯。”凌寒之满不在乎道：“你不是说因为我是主角受吗？”
“……”
这不一样，这次根本就没有触发规则。
系统再一次认识到了凌寒之的特殊性，这个小警察，应该是真的单纯喜欢凌寒之，不受任何剧情的影响。
警察跑去给凌寒之拿证书了，而凌寒之在这静坐期间，察觉到了一丝打量的视线。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绿皮书翻开，泛着绿光。
改写后的剧情，开始上演——

“龙天对昨天的事仍然有印象。”
“那是一个下雨的下午，云如墨般翻腾，雨滴落在身上砸得生疼。那时，他被敌家追杀，狼狈之极，是平生从未有过的低谷。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死期将近。”
“死得如此不甘，如此窝囊！他满怀不甘地想。”
“下一瞬，前方车灯亮起，他拼尽全力望着远方投射而来的暖黄灯光，淋漓的鲜血顺着额角滴落，满脑子只想着——他要活下去。他一定要活下去！”
“他拼尽全力伸出手，握住了车的前方，强撑着半坐起来，也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他想着，无论是谁，只要能在这时将他救起，他保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凌寒之：“……”
好中二。
就在刚刚，伴随着系统的自动播报声响起之际，凌寒之也找到了不远处的目光来源处。
透着模模糊糊的磨砂玻璃，凌寒之能看见一双眼睛。
像狼崽子一样凶狠的眼神，盯上了便放不下了，带着满满的势在必得，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跟以前那些人的眼神并无差别。
好恶心。
凌寒之摩挲手指，突然冷笑一声。
系统还在继续播报着。
“在昏迷中，龙天能隐约察觉到有人将他抱起，放在了一旁的路边，还撑起一把足够在大雨中庇护他的伞。”
“身上的温度通过衣裳传入，龙天指尖微微颤了颤，这是他平生从未感知到的温暖。拼尽全力睁开眼，龙天看见了微微亮着的屏幕，照亮了对方一双和睦温润的眼。”
“……难道，就是他救了自己么？龙天心想，心跳得飞快。”
凌寒之听完，冷静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老王救了他。”
当时，明明是司机老王亲自把他放在一旁路面的。
至于什么微微亮起的屏幕、和睦温润的眼……只是老王为了防止自己被讹罢了。
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剧情是会影响人的思维的，在龙天心中，就是你救了他。”
凌寒之微微叹气。
这剧情的影响，着实让人有些苦恼。
与此同时，龙天正在打量着不远处静坐着的人。
他生的极为好看，在人群中极为出挑。挺直的脊背，包裹在西装下均匀修长的身材，冷静淡漠的眼神，明明是刚刚无意之间望来的一眼，却让他封尘已久的心不受控制地再度跳动。
好陌生的感觉……
龙天的手不由自主地移动到了心口，用手感受着自己飞快跳动着的心脏，低垂着眼，眼神晦涩难懂。
不行……起码现在还不行，他不能把对方牵扯进来，要解决完仇家……要先解决完仇家。
龙天控制着自己的眼神变得冰冷，但又忍不住朝着刚刚的方向看去，想到刚刚看见凌寒之与一个陌生男人交谈甚欢的场景，突然，他猛的一下站起身，185的身高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随即，他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再拿上一旁的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大步朝着凌寒之的方向而去。
他就……只放纵自己这一次。
正在龙天走来时，凌寒之听见系统叹了口气：“你完蛋了，你就等着日后不断陷入危险，再被邪魅霸总救起来的日常生活吧。”
凌寒之神情一寒，刚想说什么，龙天转眼间便来到了眼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坐着的凌寒之，薄唇亲启：
“你就是救我的人？”
语气相当之冷淡，好像面对的不是救命恩人，而是自己宿怨已久的仇人。
凌寒之站起身来，十分有礼貌地伸出手，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好。”
凌寒之身高足足有182cm，肩宽腿长，身材比例相当好。
视觉效果上，两人身高差距不大，势均力敌。
两人对视时，氛围是不容他人插入的，一旁的人均小心翼翼收回自己吃瓜看戏的视线，给主角留出演戏的空间。
也正是这一刻，凌寒之脑海中的绿皮书翻开，泛着绿光的字再度出现。
规则第四十八条，当与对方谈话时，切勿将旁人牵扯进来哦。
“主角谈话、主角交心、主角吵架甚至打架，遭殃的只有周边的围观群众。”系统轻声补充。
难怪……刚刚去拿良好市民称号的小警察，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原来作用只是主角感情的催化剂而已。
凌寒之了然点头，丝毫不避及，直直对上龙天的视线。
龙天没想到凌寒之有这么高，讶异不已，却还是不受控制地伸出手，脸色十分冰冷，虚虚空握一下，很快松开，嫌恶般道：“这些寒暄就不必了。”
凌寒之饶有兴致，面上却分毫不显。
他对着系统说道：“这上演的是哪一出戏码？”
系统刚想回答，凌寒之就自顾自回答说：“唔，如果让我来猜的话，应该是还没解决仇家，所以要故意跟我避嫌，等解决完仇家后就开启追妻火葬场，对吧？”
“最好是中间还有个我对他一见钟情，并大胆接触，再心灰意冷，痴情男二上场，最后，三天内被主角攻哄好完美HE大结局？”
系统无语：“……你什么都说了，那我说什么？”
剧情确实跟凌寒之说的大差不差，唯一一点差别就是只追妻了一天，大雨中下跪，主角受就心软了而已。
不过系统有些疑惑：“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小说情节？你平常看着不像是会接触这些东西的人。”
凌寒之含糊其辞：“你之后就知道了。”
系统：“……”
真是，爱说不说！
“那我倒是想知道，你没有成功避开一见钟情这条规则，不会是真的打算跟这个脑袋空空的傻大个在一起吧？”
系统阴阳怪气。
“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凌寒之轻轻笑道。
系统再度恼羞成怒：“谁担心你了！我这是看好戏！”
“嗯。”
凌寒之的回答愈发敷衍。
回到警察局内。
凌寒之与系统的对话只进行了半秒不到，在明面上，凌寒之语气淡淡：“那不知这位先生——”
龙天打断：“我姓龙，你可以喊我龙天。”
龙天死死盯着凌寒之，眼神中不易察觉透露出几分紧张，礼物被捏皱了几分。
凌寒之从善如流：“龙先生，请问您今天寻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呢？”
龙天不知道该怎么述说自己的悸动，他垂眸看着眼前笑脸盈盈、亮着眼望他的凌寒之，心跳得愈发快了，气氛逐渐升温。
现在还不是时候……龙天勉强压制着自己翻腾的情绪，冷着脸道：“这是谢礼，今天过去，你别想拿着这件事要挟我，我们就此结束。”
……等我，等我处理完一切。
龙天眼神愈发凉，心中泛起苦涩。
“他到底在自我感动些什么？”能明确感知到龙天所思所想的系统忍不住质疑。
他跟凌寒之才认识一天吧？才刚刚见面吧？还没说上两句话吧？
怎么就突然脑补他的委屈、他的寂寞、他的不可言说起来了？
该说不愧是主角攻么？这种王霸之气的自恋也是平生仅有了！
这样一看，凌寒之这么多年活下来可真不容易，这种弱智极品大概率是每天都在遇见。
先前系统还坚定着自己的答案，认为主角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拿到，但现在想来，凌寒之到底是怎么平安度过这25年、甚至还创立了自己的公司，成功走向人生巅峰的？
真的很厉害。
系统静默。
系统刚刚说的时候，并未避忌凌寒之。
闻言，凌寒之忍不住笑了笑，慢慢道：“不要紧，他并不重要。”
系统冷哼一声：“但足够碍眼不是吗？”
凌寒之的注意力集中在龙天带来的那一张薄薄的文件袋上。
这里面，又藏着什么惊喜呢？
龙天见状，举起自己手中那份文件夹，声线紧绷：“这是谢礼，你对家正好出了点事，我帮你拿下了他们的业务，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说到最后面，他声音持续压低，就连凌寒之都没能听见他说了什么，系统倒是气了个半死。
他又再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凌寒之眯着眼：“我很感谢你，只可惜，这份谢礼，我并不需要。”
“什么？！”
龙天简直不可置信。
他为什么不要……他是不是，也明白了他的难处，想要与他划清界限？
龙天明白的，凌寒之看他的眼神中透着爱意，他们是相互喜欢的，只是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系统：“……”
系统都无奈了，这个人的脑回路简直……难以置信，眼神也有很大问题。
龙天呐呐道：“你是在……怨恨我吗？”
说着说着，他便忍不住上前一步，与凌寒之的距离堪堪突破安全距离。
凌寒之神情立马冷下，果断退后一步：“请自重，龙先生，我与你之间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