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心里心外 (雪虐风饕)

在莫彦佳和左晓梦的情况稳定之前，窦熙雅和白映涵怎么可能放心把人单独留在这里，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于祉君就会发病，她们肯定是要守着她的。
吃过早餐之后，几个人各自散去，都给自己找了事做，却都心不在焉。窦熙雅心情忐忑又复杂的等着十一点的到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因为十一点一到，有些她不愿意去面对的结果，大概就不得不去面对了。哪怕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现实，她也希望这个时间能久一点，至少，让她能有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抱着电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到十点五十，一直在后花园里跟于祉君一起整理花园的白映涵走进来，看看时间后，提醒她许颐雯说的时间到了，该去看看米楚楚了。窦熙雅点点头，放下电脑，深吸口气后，和白映涵于祉君一起上楼。
房间里，米楚楚仍然像早上看到的那样，抱着腿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窦熙雅看到她那个样子，也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却也没有要下雨的样子，但，大概是不会有阳光了吧。
米楚楚回过头看她们：“几点了？”
“还有几分钟。”窦熙雅走进去，在床沿边坐下，心情复杂地看着米楚楚，她知道，现在最理解她心情的，大概是米楚楚吧。
米楚楚点点头：“快了。”那语气里，不带任何期待。
屋里并没有能指示时间的东西，白映涵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看着那一下又一下跳动秒针，心跳的节奏都似乎和秒钟融合在了一起，就算极力想要让自己放松，她也还是不禁越来越紧张。尽管窦熙雅和米楚楚都没有说出口，但她早就从她们的神情里看出了一些端倪，大概，她们心里都怀揣着一种不敢轻易说出口的猜测和不安。
在时针的滴答声中，时间来到了十一点整。
“十一点了。”白映涵的声音打破了屋里一直持续的沉默。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米楚楚身上，米楚楚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在等待。然而，秒钟又转了一圈，仍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窦医生……”米楚楚像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头看向窦熙雅，那眼神里带着一种不符合她气质的坚毅：“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窦熙雅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从许颐雯让莫彦佳沉睡之后，我就感觉不到莫彦佳的存在了。”

第51章

米楚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窦熙雅知道，她心里那个一直挥之不去的不好的预感印证了。
白映涵看一眼窦熙雅那惨白的脸色，转向米楚楚问道：“怎么会这样？”
米楚楚摇头：“不知道。”
“按许颐雯的说法，她只是让莫彦佳沉睡了而已，莫彦佳不可能就此消失。”
米楚楚点点头表示赞同：“对，也许因为催眠的影响，莫彦佳进到了某一些我感知不到的区域里也是有可能的。”
白映涵是不太理解她说的那些东西的：“会有那种情况吗？”
“会，毕竟我不是核心人格，我也只是左晓梦众多人格中的一个而已，并不能完全和左晓梦的潜意识重合。”
白映涵还是听不懂，看向窦熙雅想要寻求更简洁明了的解释，但窦熙雅微微低着头，本来就疲态尽显的脸上，脸色十分难看，那状态看上去有点糟糕。白映涵拍拍她的肩，让她回神，目前最主要的是找到解决办法，而不能束手无策。
窦熙雅看一眼白映涵，又看向米楚楚，像是在赞同米楚楚的说法，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你说的对，就算是深度催眠也不可能让一个人格消失，大概彦佳只是被什么条件绊住，暂时醒不过来而已。“白映涵问：“有办法解决吗？”
窦熙雅略一沉思：“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白映涵问米楚楚要不要给她解开锁链，米楚楚摇头，说目前这情况，还是锁着更方便一些，如果某一时刻她无法再压制内部的那些人格让人跑了出来，至少这样不会闹出什么事来。白映涵当然也更同意这样做，之所以征求米楚楚的意见，只是觉得这样人道一些而已，就算米楚楚说想解开，她也会找点理由搪塞过去。
说完事情之后，白映涵几人要离开，米楚楚喊住了她：“白老板，我把左晓梦叫醒吧，你跟她说明一下情况。之后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出来了，里面现在太乱，我还是待在里面的好。”
“……谢谢。”
米楚楚勾勾嘴角：“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在以能让我自己过得更舒服为前提进行选择，虽然我也看不惯莫彦佳，但有她在，里面至少是太平的。”
白映涵不想跟她辩论什么，点点头算是赞同了她的说法。她看着米楚楚，只见米楚楚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表情也变得空洞，就好像灵魂飘去了远方，但只是很短的几秒钟时间，那双眼睛里重新有了灵魂。
一瞬间的茫然之后，左晓梦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白映涵，白映涵还是挂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但眼睛里似乎浮动着一些让她看不透的情绪。不过她并没有心情去解读白映涵眼睛里的情绪，她扑向白映涵，埋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待左晓梦情绪平复一些之后，白映涵想要跟她说莫彦佳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对左晓梦来说莫彦佳有多么重要。斟酌再三，她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方法去告诉左晓梦，莫彦佳不见了。但是，在她纠结该用什么词句去告诉左晓梦之时，左晓梦却先开口道：“老板，彦佳是不是出事了？”
就算白映涵不说，左晓梦也知道莫彦佳肯定出事了，不然她不会在这里，也不会见到那个叫许颐雯的心理医生，更不可能遗失半个多月的时间。
白映涵看着左晓梦，觉得自己大概是多虑了，左晓梦肯定比她想的更能理解状况：“嗯。她被许颐雯催眠，进入了沉睡。”
“不会醒过来了吗？”
“不，只是现在还没有醒，窦医生正在想办法唤醒她。”左晓梦低下头去，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白映涵想，既然已经说了，那就把所有的情况都跟她明说了吧。“因为莫彦佳睡了，所以其他人格有些躁动，不过米楚楚在代替莫彦佳说服那些人格，但是以防万一，你要暂时住在这个房间里。”
“米楚楚？”
“你的一个人格。她和莫彦佳一样，可以……随时出现，但是她说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不会出来。唤醒莫彦佳需要她的帮助，她给我们提供了很多信息，是一个非常温和又没有攻击性的人格。”
左晓梦点点头，没有对那个她从来不知晓的人格做出评价，她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只想知道莫彦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没有了莫彦佳，她随时会被其他人格取代，所以有什么样的人格跑出来，都不是她现在该担心的。
“老板。”
“嗯？”
“我想见窦医生。”
“……好。”
白映涵叫来窦熙雅，左晓梦说想和窦熙雅单独谈谈，白映涵看一眼窦熙雅后，尊重了左晓梦的意思。
左晓梦向窦熙雅具体寻问了莫彦佳的情况，但很遗憾，窦熙雅的说法和白映涵差不多，看来目前的情况是，窦熙雅知道的也并不比白映涵多。但是，窦熙雅毕竟是专业人员，对这种情况肯定会有想法。
“窦医生，你有办法唤醒彦佳吗？”
“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事情，请尽管说。”
“……好。”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窦熙雅没有再住在于祉君家里，在没有找到唤醒莫彦佳的办法前，她也不需要一直守着左晓梦，反正那边有白映涵守着，她还是专心做只有她能做到的事情才是。
在查阅了大量关于催眠和多重人格的资料之后，她想到了一个理论上可行的办法，但是这个只从理论上看就有一定的风险，更何况是实际操作，为了确定这办法的可行性，她需要找米楚楚谈谈。
这天，她结束工作之后回到了于祉君家，正值晚饭时分，于祉君和白映涵围坐在餐桌前吃着晚餐，见她来了，于祉君立刻去给她盛了一份饭菜。吃过晚后，跟着端了晚餐的白映涵一起去左晓梦的房间，顺便问了几句左晓梦这几天的情况。白映涵说，这几天左晓梦一直很正常，没有别的人格跑出来的情况，就是米楚楚，也没有再出现过。
来到左晓梦房间，左晓梦一见窦熙雅，立刻急切地问她：“窦医生，是不是找到办法了？”
窦熙雅抿了抿唇，笑着安抚她：“你先吃饭吧，吃完我再跟你说。”
左晓梦看一眼白映涵，白映涵把餐盘放到小桌子上，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在桌子前坐下，拿了筷子放到她手里：“就算有办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实行的，饭还是要吃的。”
窦熙雅在床沿坐下来，点头附和白映涵：“就是。”
左晓梦被两个人这么说，也就只能在她们的注视下开始用餐，但她实在有些食不知味。这些天，她每天睁开眼睛都会生出一种五味杂陈的复杂情绪，一边感慨自己还是自己，一边也失落莫彦佳还是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