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琛看向天道,那意思是让天道给个说法。
天道头一回见封琛露出这种出乎意料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便也像兑现自己之前说的“知无不言”。
他道:“我本想借对方唤醒东岳之手,打入一丝规则之力将你唤醒,可还没等我将规则之力打入,你便苏醒了。”
“这之间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只是那阵法还为布置成功之时,有一队人来过。”
“一队人?”封琛像是想到什么,声音紧了一下,“这队人里有姚至?”
天道点了点头:“他们那队人是去泰山玩的,不知道怎么走到了你的府邸之前。”
这下是真的出乎封琛的意料了。
原来他和姚至之间的缘分三年前就开始了,他的苏醒跟姚至有关!
“怎么会这样?”封琛目光灼灼,比金乌身上的羽毛都要炙热,“姚至做了什么?”
天道:“他什么也没做,就是摸了摸你府邸前那块从来都没反应的问心石。他的手被问心石划破,一滴血落在了问心石上,被问心石瞬间吸收。”
“什么?”封琛脸色大变。
泰山府邸前的问心石,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前便存在了,比后生的天道存在的时间都久远,据说是盘古大神的心脏,能辨别世间所有生物之心。
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问心石便落在了他这个泰山神的门前。
问心石自从落在泰山府邸门前,便再没动过,也没显过什么灵。封琛只知道“他”水火不侵、纤尘不染,任何物质都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如今天道却告诉他,姚至的血被问心石吸收了,而自己的苏醒也和问心石有关。
“没想到吧。”天道说,“我也没想到,这就是变数,变数即使是身为天道的我,都无法掌控。”
看着封琛望过来的眼睛,天道轻轻地说:“所以,当你和姚至命运牵扯上的那天开始便,我便再也无法看透你的命运了。”
“兄长,你也变成这天地间的变数了……”
封琛久久没有言语。
他今天来找天道,只是想要给姚至上一道保险,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姚至,就是天道也不可以。
他会告诉天道,他不会为了姚至放弃自己的责任,也不会为了责任放弃他的挚爱。姚至和责任并不是不可共存的。
如若真有一天他要在责任和姚至之间做选择,他会选择责任,因为那是姚至希望他选择的,也是他永远无法放下的。
但完成责任之后,他会去陪姚至。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会永远陪着姚至。如果两处茫茫皆不见,他也会归于混沌,滋养这片天地。
可是还没等他在天道面前放狠话,天道便接连两个消息砸了下来,让他一时间竟然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原来,他和姚至的相知、相恋、相守都不在天道的掌控之中,便也就不会因为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责任而遭到惩罚。
原来,他和姚至的缘分早就开始了,早到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而姚至身上藏着的秘密,和问心石有关,他的神力和神魂的恢复便也有了答案。
问心石,盘古大神的心脏,其中所蕴含的神力正和他同源。
他是盘古一半神魂,而姚至很可能是问心石所化,是盘古心脏。
原来他们早就是密不可分了。
“原来如此。”封琛眼神越发柔和,忽地他脑海中闪过一道青色的身影。
那身影曾经出现过一次,就在前不久的睡梦之中。那天他梦见了父神盘古,也梦见了这个青色身影。
他越回忆,青影在他脑海中越发清晰,直到“他”转过身,封琛看清青影的面容,才惊自己早就见过姚至了,在很久很久之前。
久到他刚出生,还是个少年形象之时,便见过了作为问心石的姚至,他是被作为问心石的姚至一点一点带大的。
也是为了他神魂能真正圆润再无一丝破绽,问心石舍去盘古本源之力,助他成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盘古大神的一半神魂。
问心石也从此化为一块真正的石头守着他的府邸,守着他。
原来冥冥之中,父神已经给了他提示;原来他竟然忘了如此重要之事。
封琛忽然有些激动,眼眶微微发热,似要落下泪来。
他怎么会忘记姚至,又怎么能忘记姚至呢?
封琛霍地起身,吓了正想要去看板栗熟了没有的天道一跳,他一把拽住就要走的封琛:“等等,先把东西给我再走,还有,你不想知道别的了?”
“我回头再找你。”封琛袍袖一挥,小泥炉上的东西瞬间漂浮在半空。
天道美滋滋地伸出手,就见东西全都乖乖地落在他的手上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封琛也消失在房间之中。
“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看着封琛消失的位置,天道眼睛弯弯,呢喃道,“我也想,也想……”
话未说完,白发清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房间中,唯有茶香袅袅和落在长案上的两枚板栗让人不会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封琛在出门的瞬间已经幻化为平时的短发模样。
可能是之前恢复过泰山神真身的原因,即使现在是平时的模样,也让躲得远远的鹿灵和小芙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她们原本以为山主出来后会来找她们交代些事情,结果她们山主只是凉凉地看了她们一眼就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
鹿灵和小芙都怔了,山主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今天她们却在山主身上看到了一种迫切和一丝让她们觉得伤心的情绪。
山主这是怎么了?
这个疑问同时在两人心底升起,但两人都不敢跟过去看,最后只能面面相觑,盯着那间结界还没消散的房间看。
只不过,两人没看多久,房间结界消散。两人小心翼翼进去之后,什么人都没有,唯有一室茶香和两枚板栗。
封琛回到宿舍的时候,姚至还在睡,手无意识地朝着原本封琛的位置摸索。
似乎没摸到自己想要的,姚至被封琛亲到微肿的唇轻轻抿起。
忽然,姚至像是闻见了什么气味,圆润小巧的鼻头轻轻动了动,连带着头顶上圆乎乎、毛茸茸的熊猫耳朵跟着动了起来。
然后,封琛就见姚至笑了,他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朝着他的位置未来。
未着寸缕的身体艰难地挪出被子,尾椎骨附近,一团毛茸茸的尾巴落在两股之间,莫名色气又可爱。
封琛看着眼前的美色,脑海中却浮现出青色身影。渐渐地,封琛黑如夜的眼中蕴出了晶莹。
他一步步走到姚至身边,坐在床上,将好不容易挪过来的人抱在怀里,半晌,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
半睡半睡间, 姚至觉得很温暖,抱着自己的人怀抱有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他知道那是封琛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在他见到封琛的一眼开始就对他有莫名的好感。
这点姚至从来没有告诉过封琛, 不是怕封琛翘尾巴,而是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跟痴汉一样, 姚至不想在封琛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在那时,他就对封琛起了心思,只是他从没对谁有过特殊好感的大脑将这种心思钝化为想和封琛做朋友。
现在这个人终于完全属于他了, 姚至心底涌现出无尽的满足感,身子动了动又往那个让自己感到无限安心味道的怀抱里凑了几分。
随后, 姚至感觉到自己肩头有什么炽热的液体滴落,耳边仿佛也听到了一声压抑至极的啜泣。
姚至太累了,困顿让他所有的思绪搅成一团,让他半天捋不出个头绪,只靠本能地伸手将人拥的更紧。
“别哭。”姚至声音是劳累过度的喑哑,却依旧温暖。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封琛的背脊,一遍又一遍。直到耳边的啜泣声转换为一声低沉的笑, 他才像是没了电的小火车一样, 停止了他呜呜呜的声音,瘫在封琛怀里不动了。
这种下意识的安抚, 让封琛心软的不行。他刚想将人放下,就见刚刚没电了的姚至,又拍了拍他的背, 还用自己的脸蹭他的脸颊和脖颈。
毛茸茸、热乎乎、软乎乎的耳朵在封琛的脖颈、喉结处扫过, 痒意像是从脖颈侵入心底。
封琛忍不住轻笑一声,眼中泛起不明的波涛:“这可是你先诱惑我的。”
睡梦中, 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的姚至砸吧砸吧嘴,又往人怀里凑了凑。下一秒,他便觉得自己又被扔进了欲要爆发的岩浆之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中透过来,姚至才觉得自己终于不用被岩浆吞噬,满意地又睡了过去。
只是他睡得不算安稳,睡梦中还嘟嘟囔囔说饿了。
封琛听了,看向姚至的眼神越发温柔,他亲了姚至的额头,低声对他说:“睡吧,我去拿早餐。”
姚至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翻了个身,又打起来幸福的小呼噜。
他真的累坏了,封琛想。
神清气爽地起床,封琛仗着姚至睡得跟小猪一样,手一挥直接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又给姚至盖了盖被子,才出门。
路上,他遇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何封。
何封左看右看没看见姚至,又从封琛细微表情里看出封琛现在似乎处在一种保护欲爆棚的状态里,瞬间明白了过来。
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何封大着胆子凑近了一些:“那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封琛脚步一顿,侧头看何封,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情绪。
何封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怎么?我说的不对?”
封琛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谢谢。”然后继续向前走。
“谢,谢什么?”何封挠了挠头,后知后觉知道了自己的话应该是戳中了这位大佬喜欢的点,那么说明他猜测的没错,他兄弟应该已经被睡了。
果然,何封丝毫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就他兄弟对封琛那种“捧在手心怕吓到,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态度,他能硬气起来才有鬼。
摇了摇头,何封跟上封琛,决定一会儿跟着封琛去看看姚至的“惨样”,谁让姚至暴露过他小时候的丑事呢,终于让他找到报仇机会了。
两人一起走进食堂。特殊安全部的食堂规模非常大,早餐种类非常多,吃饭的人也多。
两人一路路过像是三魂七魄都没归位的“累死鬼”,终于到了自己想去的窗口。
什么海鲜粥,小笼包,清淡小菜,小甜点封琛拿着姚至的餐卡刷了个痛快。
然后他拎起打包盒,看也没看想要叫住他的何封,和看见他用姚至餐卡露出鄙夷神色的一些人,转身就走。
何封被夹在中间,想出出不去,只能遗憾地决定等吃完了再去笑话姚至。
只是,还没等他排到自己想吃的海鲜砂锅,就听到排到自己前面的男人和他的同伴人议论封琛方才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一个吃软饭的人,也不知道姚至为什么要对封琛那么好。
还说,如果他们成为姚至的搭档,肯定比封琛这个只需要保护的人要强。
说姚至就是个色令智昏的颜狗,看见封琛长得好看,就不管不顾地贴上去,简直丢他们的脸。
接着又说部里的那帮女孩子,姚至的原形不就是大熊猫吗?有什么稀奇的,他们特殊安全部原形珍贵的数不胜数,敖部长还是龙呢,也没见那帮女的兴奋。
他的同伴跟着附和,那样子,仿佛他俩才是正道的光。
何封皱眉,这两人嘴臭得跟刚喝过马桶里的水一样。
封琛虽然出手不多,但最近的每次展露都能看出他的不凡,这些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自己比封琛强?
是靠他们三脚猫的身手,还是靠他们那抠出来上称都没二两重的脑子?
笑话,真有能力怎么不去找姚至毛遂自荐,说自己比封琛强?
还说姚至色令,这话怎么不当姚至的面说,只敢在背后蛐蛐,不就是看到过姚至暴打对封琛不敬的丁宇的画面,不敢当面说怕被揍吗。
怂,真怂啊,何封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龙蛇混杂了。
见两人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何封伸手拍了拍前面男人的肩膀:“我说兄弟——”
前面人说的正起劲,就被人按住肩膀,他不舒服的动了动,就感觉肩膀上的那只手力量加大。
“你怎么多管——”男人回头正对上何封的眼睛,剩下的话噎了回去,嘟囔一句,“你怎么偷听啊。”
何封乐了,他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放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再次用力,同时贴近男人,声音压得极低:“姚至选谁做他的搭档是姚至的自由,至于你——”
何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他脸上若隐若现的羽毛上,冷笑一声:“就你这连人样都没的小妖,别说姚至看不上,咱们食堂扫地阿姨见了你们都得绕道走。”
像是印证何封的话一样,过来擦不慎落在地上汤汤水水的保洁阿姨,还真直接绕过了两人对何封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小伙子,抬抬脚,阿姨我擦擦这块,地滑,你别摔了。”
何封瞬间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手下用力,用近乎碎着男人肩膀的力道将人拉出了排队的队伍,顺便拉住想跑的另一个人,带着两人往外走。
边走,何封边说:“走走走,既然对自己这么自信,我给你们个机会,带你们去找姚至。”
两人:“……”真去姚至面前,他们还有命在吗?
两人挣扎想跑,但何封抓着两人的方法很有技巧,他们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一脸惊恐地被何封几乎拖着走。
另一边,带着一堆姚至喜欢吃的东西的封琛推来了卧室的门。
姚至已经醒了,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醒盹。
封琛再最后一次结束后,抱着姚至去浴室洗澡后,给姚至套上了舒适宽松的睡衣。
姚至睡觉不算老师,衣服蹭的乱七八糟,宽大的领口朝着一边落下,露出印在白皙皮肤上星星点点的梅花,和肩膀上清晰的指印。
“有点太不节制了。”封琛的目光落在姚至被自己捏出指印的肩膀上,那是昨晚情到浓时,他不小心捏出来的痕迹。
虽然以姚至大妖的体质,再过一会儿可能就看不见了,但这些现在还没消退的痕迹,间接提醒封琛自己昨晚到底有多疯狂,姚至又是怎么宠他。
对他的任何要求皆无限制的包容。
“这样会宠坏我的。”封琛喃喃道。
“什么?”终于醒盹成功的姚至,满目笑容地看着被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笼罩的俊美无俦的封琛,“早上好,男朋友。”
封琛笑了,他走上前,和姚至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眼底都是欢喜之色。
封琛轻声回答:“早安,男朋友。”
姚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手臂。封琛了然地一把将人抱起,一手拖着姚至的屁|股,一手扶着姚至的后背,稳稳将人抱了起来。
姚至双手搂住封琛的脖颈,笑着说:“你得负责,我腰还软呢。”
“负责,我绝对负责。”封琛抱着人往外走,“先吃点东西。”
姚至笑着点点头,趴在封琛肩上,心安理得地当个“残疾人”。
等封琛把他放在提前放了软垫的椅子上、又把五花八门的早餐放在他面前、坐在他身边后,才笑眯眯地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舒服。”姚至眯着眼睛,觉得自己饿到扭曲的胃终于活了过来。
快速将小笼包消灭,半饱后,姚至放缓了吃饭的速度,被饥饿和激|情充斥的大脑终于回归理智。
他道:“吃完了我们去找舒子强吧,也不知道案子移交过来了吗,我对闻以晴的那个绯闻男友还挺感兴趣。”
王果, 二线男演员,长相阳光帅气,是时下很多姐姐喜欢的阳光小狼狗弟弟类型。
他和闻以晴所属一个娱乐公司, 据说近期有资本力捧他。
这次来苹果台救场完全是因为有封琛这个国民度高的影帝在,他们公司想借着这个综艺展现一下王果那考上名校的智商, 为他后面的飞升打基础。
在特殊安全部调查的闻以晴的关系网里,王果都算不上和闻以晴熟悉,最多只是同公司师姐师弟的关系。
两人除了某些节目,几乎没碰过面, 也没单独待在一起过。
可就是这样一份详细到闻以晴一天上几次厕所,是否腹泻都的报告, 在昨天被舒子强推翻。
严格说,是被一个“目击证人”推翻。
目击证人的证词中详细地讲述了王果怎样出入闻以晴家,闻以晴又怎么热情招待王果,两人的举止又是怎样亲密到让这位“目击证人”嫉妒到发狂,不顾自己逃犯身份也要弄死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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