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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攻必死无疑(给我风和花)


“你别着急,就几个问题,一分钟的事儿。”
“这次你的武打戏份比较多,还有下水的戏份,你的眼睛可以吗?”
独孤遐尔一愣,立刻明白自己眼睛曾经受过伤的事被那个老女人告诉导演了,他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带上专用的医疗隐形眼睛,下水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好,回去休息吧。”
程冬点点头,放他们离开了,目光却一直落在背影挺拔的青年身上,若有所思。
千刃山深山里,有一座道馆。
还是国家级的保护的历史遗迹,这次彩虹娱乐也是专门提前获得了专业许可,还和道观代代的传承人提前商讨,在拍戏期间让大家就住在后面道馆的小平房里。
踏入深山后,之前头顶照耀的太阳仿佛突然消失,高耸的山林遮蔽太阳,众人的视线一些变暗起来,就连空气都有些阴冷,
“你们知道吗?”
“听说这千障山还有一个名字叫将军坟,千年前,一位保家卫国的将军原本该衣锦还乡,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友人背刺,一剑穿心,含恨而死,化为厉鬼,被古老的道士镇压在此。”
“因为恨意难消,执念未解,又因为仇恨太强大,无法往生,就连道士都没办法解决这个厉鬼。”
“每每到了将军死亡的那一天,就是九月九......”
这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妖风,树叶晃动。
吹落的树叶刚巧落在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衣服领口,冰凉刺骨的感觉叫他大叫一声,吓得周围的人惊慌四措,有道是自己吓自己最可怕。
“有东西!有东西在我脖子后面!”
“千万别回头,我奶奶跟我说,人有三盏灯,遇到脏东西,回一次头灭一个!”
前方几个过于活泼的工作人员蹦蹦跳跳,后面却有两个落后的人,在山林间过于悠闲了。
因为某个人说自己脚疼走不动,不得不拉着对方走的温让剑回头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方才导演说过独孤遐尔眼睛不好的事情,原以为是视力的问题,可现在听来仿佛有不知道的隐秘。
独孤遐尔慢吞吞踏着泥土和碎石块铺就的山地,几乎将大半个重心放在男人手里,格外享受拉着自己手的力道,温暖干燥又有力。
整个手都被对方握在手心,特别有安全感,浑身都暖洋洋的。
“嗯?”听到问题,青年眯起猫儿一样的眼睛,眸子亮亮的,带着几分得意问道:“师哥,你关心我的眼睛啊?”
温让剑立刻扭头,不去看青年过于晶亮的眼睛,“没有,随口一问罢了。”
看着男人冰冷清俊的侧脸,青年低声道了句无趣,脚踏一块儿石头,跳了半步,走在男人的身侧,随口道:
“其实也没什么啦,小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碎玻璃刺进眼睛里,做过角膜移植手术,不过从那以后视力就一直不太好,晚上也看不太清楚。”
温让剑点头,“原来如此。”
他之前以为在医院那次,是青年在无理取闹,原来他晚上是真的看不清楚。
就在温让剑点头的一个功夫,身旁的人忽然惊呼一声,似乎踩到土地里还有些松弛的石块,石头翻动上脚掌也朝旁偏移,身子朝后面栽倒。
他们走了有小半个钟头,虽然山路被开发过,但却有些坡度。
就在独孤遐尔以为自己要滚下去的时候,闭上眼睛,下意识惊呼道:“师哥!”
一只胳膊率先稳稳捞住他的腰肢,微微用力,将整个人捞回来。
独孤遐尔只觉得是一瞬间的事情,顺着力道抓住什么东西,猛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漆如点墨的眸子,放大的锋锐面孔。
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对方眉眼的黑色碎发轻轻扫在青年的皮肤,一片冰凉和瘙痒。
正如独孤遐尔看清温让剑一样,温让剑自然也看到了,青年浅棕色剔透如猫眼石的眼睛最深处的虹膜里有一道如丝如发的划痕。
温让剑收回自己的眸光,皱眉问道:“你没事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面颊,独孤遐尔面部的毛细血管一下子就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怎的,他支支吾吾道:“没,没事。”
温让剑目光落下,问道:“既然没事,可以放开我了吗?”
独孤遐尔一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死死揪住温让剑的衣服,都用力到出现褶皱了,他立刻松手,眨巴两下眼睛,“不好意思,松,松开了。”
温让剑转身,自然地牵起青年的手,嘱咐道:“小心脚底。”
就在准备继续朝上走的时候,身后的青年又出幺蛾子了。
独孤遐尔又惊呼了一声,对上温让剑询问的目光,委屈巴巴道:“师哥,脚,脚好像崴了。”
温让剑叹了一口气,屈膝半蹲,检查了一下青年的脚踝,认真道:“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到骨头,应该是拉伤筋骨了,要用红油揉开才行。”
但是目前这个环境也没有红花油之类的。
温让剑抬头,正好对上青年眼泪花花的可怜样,都有些免疫了,他转过身立刻做出了决定,扭头道:“上来吧,我背你走,快些。”
独孤遐尔眼底立刻一亮,顺势趴在男人劲瘦却有力的后背,勾住对方的脖子,眯起眼睛一脸得意,嗓音却无辜哽咽道:“谢谢师哥,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用臂弯勾起青年柔韧双腿的温让剑动作一顿,没有说什么,迈着步子朝山上走去,脚步飞跃,步履如风。
没几步就跨越了好几米,比之前顺着独孤遐尔的速度,快了好几倍,转瞬就追上了前面的一行工作人员。
前方的一群人,还在尖叫。
突然有个带着圆框透明眼睛的妹子,余光瞥见一条黑黑的东西,尖叫道:“蛇!有蛇!”
还在抹脖子的小陈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扭头。
那妹子立刻制止他:“别动!它,它现在在盯着你的脑袋,别回头。”
一时间,所有人群自发远离小陈的身边,空气瞬间死寂下来,只有微不可查的树叶沙沙声,还有后脑勺的斯斯声。
小陈欲哭无泪,“难道我今天就要丧命于此了吗?爸,妈,儿子不孝,咱们老陈家要绝后了......”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这次的叫声分贝比之前创了历史新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太像恐惧的嘶吼,更像激动和惊叹的尖叫。
“蛇终于落下来了吗?我也该迎接我的命运了......”
这个时候人反而拥有巨大的勇气,小陈猛地扭头,怒目而视,表情一凝。
“???”
他对上了一双冷峻的面孔,面前浑身漆黑充满着神秘感的男人,也就是温让剑一只手还勾着某人的大腿,右手死死捏着黑色小蛇的七寸。
骨节分明的手在黑蛇的映衬下,修长白皙,视觉分明。
小蛇浑身鳞片漆黑油亮,头部被男人的拇指和食指死死掐着,露出里面猩红的开叉长舌,嘴巴上下四颗尖牙,本该格外恐怖,但是现在它不停晃荡尾巴挣扎的样子,就有些可爱无力了,更像男人手中的一条小宠物。
温让剑端详了一会儿黑蛇的尾巴和尖牙,随后将蛇丢在地上,淡淡道:“还是一只刚出生的乌桥蛇,性子贪玩,爱捉弄人类......没毒。”
地上的小蛇在温让剑脚便盘桓了一会儿,还发出斯斯的警告声,似乎十分不满这个刚才掐住它头的男人,只是威胁了几下,然后悻悻溜走了,钻到树叶底下,消失不见。
众人听到最后那个重点‘无毒’后,皆送了一口气。
“没毒就好。”
小陈浑身一松,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怔怔看着那道在山林间如履平地离去的背影。
圆框眼睛的妹子凑上来,兴奋道:“小陈,你不是独孤遐尔的经纪人吗,刚刚那个酷哥你认识吗?”
“你们从哪里找来的保镖,帅炸了!现在的安保公司质量都这么高了吗?”
小陈惊魂未定,下意识回答道:“不是,好像是遐尔哥自己找的,好像是学校的学长之类的......”
但是,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没这么简单。

“门票100元,住宿费每天每人80。”
当众人用脚踏过半个山林,终于走到一座荒凉破败的道馆门口,就听到苍老幽幽的嗓音如是说到。
不过三层石阶上,破旧的门旁倚靠着一个穿黑色破旧大衣的老大爷,过于肥大的衣服和老人瘦弱的身材破为不符合,像是从哪里捡来的。
众人先是一惊,然后不满道:
“喂!彩虹娱乐早就付过租借山林的费用,哪里来的门票?”
“话说这个小破道观,也从未对外开放参观过,哪里来的门票费!”
然后,众人目光狐疑,只觉得这位老大爷哪里看哪里不对劲儿:
“该不会是哪里来的叫花子,装作门卫在这里骗钱吧?”
看门的老大爷靠着石门,一只脚翘在门槛上,也不管众人的窃窃私语,打了一个哈欠,仍旧重复那句话道:
“门票100元,住宿费每天每人80,爱进不进,想白吃白住,除非你们能跨进这道门槛!”
众人皆愤愤不平。
却听这看门老大爷一句话落后,迎面从门内吹出一股凉风,引得众人瑟缩后退半步,皆惊疑不定。
身后又不知哪里响起几道鸟鸣,像是乌鸦的呱叫,又像重重叠叠的嘶吼。
还是之前那个小年轻,扛着黑色的三角架子,警惕地观察四周,小声道:
“算了算了,我们先掏钱吧,我奶奶说了在哪座山拜哪座庙,切莫惹恼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都什么年代了,你不要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喂!”
虽然这么说,可是众人看有一个人掏钱了,虽然不情不愿,可眼下也只好先入了道观再说。
那穿着黑色破洞大衣的老头,立刻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面上皆是笑出的褶皱,收过一叠钱笑意扩大半分,还凑近闻了闻。
直到他又结过几张毛爷爷,扯了扯没扯动,抬头不悦看去,对上一双漆黑幽深又犀利的黑眸,表情一僵。
“你你你你......你个杀星怎么会在这里!”
温让剑微微蹙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一个毛茸茸的头颅从男人身后探出来,端详了许久后才一惊道:“你是那个看门的大爷!”
老大爷原本瑟缩恐惧的表情,在看到独孤遐尔后,立刻变得愤慨起来:“是你这个小娃娃!偷车贼!”
独孤遐尔眼睛偏移上翻,那天他把上了年代的脚踏车丢在人群里就忘记了,十分不走心道:“大爷,我给钱了好不好。”
大爷仍旧愤慨:“老头子我怎么没看到!”
独孤遐尔这下理直气壮了,回道:“我放到警卫室了!”
老大爷先是一愣。
他那天看到温让剑这个杀星忙于躲避,后脚就背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回山上了,想起自己莫名错过天降之财,垂着胸口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
老大爷眼珠子轱辘一转,梗着脖子道:“老头子我没收到,你这个小娃娃不知道还钱要亲自还到对方手里吗?这次算是大爷给你上的一课......”
说着,老大爷就仰着下巴,手心一伸,直接怼到温让剑面前,两个字说的霸气十足:“赔钱!”
温让剑脖子后仰:“......”
为什么要朝他伸手?
独孤遐尔微微蹙眉,不过这点钱对他不算什么,用钱平事也是他一贯的作风,就在他伸手朝自己的口袋摸索的时候。
温让剑伸手朝右边的墙角一指:“那个不是自行车吗?”
三个人都朝角落里看去。
好一个破旧的黑色脚踏车,链条上粘着油,车前的框子微微变形扭曲。
独孤遐尔啊了一声,立刻认出了那就是自己骑走的脚踏车,怒道:“老头!到底是谁在骗钱!”
大爷的表情渐渐低落下去,心底在呕血,心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孝子贤孙多此一举,非要孝死自己,定要将他打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饶是肯蒙拐骗无数回,早就没皮没脸的大爷也有些挂不住脸上的表情,微微后退了一步,叫温让剑他们踏入道馆的门槛。
等两个人的身影淡去,大爷表情立刻严肃几分,居然从吊儿郎当的表情里,看出几分世外之人之感。
他伸出右手五指翻腾,闭目不语,眉眼越发严肃,脸色瞬间煞白,惊慌道:“完燎完燎......”
“藏书有云:气乘则风,散界水不止。风水此法,得风为上,得水次之。如今此座山脉风水不通,后有怨气沸腾的鬼王,前有因果不详的杀星,杀星撞上鬼山,必会引动不详,此地危机四伏,九死无生啊!”
“老祖宗啊,非是道流儿不尊前辈,奈何道行有限,要是我死了还有何人能传承咱们流云观这一脉。”
“老头子我先去也——”
此话一出,道流儿扛起角落里的脚踏车,背上自己不多的行囊,一步三越,一溜烟就下了山,不见人影。
踏入道观的温让剑脚步一停,微微侧头,似有所感,就有一只纤细的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腮帮子那里踏下去一个凹陷。
“师哥,怎么不走了?”
独孤遐尔指头戳了戳,才发现男人的皮肤居然格外柔软温热,不同于他浑身气息的冰冷,指尖的触感更像一片云,还是染上红霞般有温度的云。
温让剑微微偏头,继续朝前走去,淡淡的嗓音暗含警告:“手。”
独孤遐尔恋恋不舍收回手,两只胳膊像蛇一样挽着男人的脖颈,两条腿还不停的晃动着,姿态格外悠闲。
道流儿一鼓作气奔下山,站在宽敞的车道前,嘀咕了一句:“奇怪,总觉得老头子我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但是他很快就不再纠结,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家当后,兜里还揣着刚刚新收的毛爷爷,心怀激动和畅享道:
“算了!肯定也是个不值钱的东西。”
“老头子兜里有钱,先去夜市吃一顿烧烤吧,馋了好久了!”
这个连门匾上的字迹都看不出的道观里,名副其实的条件简陋,众人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没用多长时间就弄明白里面的构造了。
前厅是入口,中央有一座殿宇。
殿内的红木四角桌上供奉着几个三清真人的泥石头塑像,插着还未燃尽的香烟,桌前放置一个破旧发黄的垫子,看上面的印子,似乎有人常常使用。
后面就是一排排的厢房。
厢房内置不过两平方的榻榻米,上面垫着草席和几个圆柱形的布枕头,里面用稻壳和干草填满,房内并无什么多余的物件。
不过按照温让剑的观察,虽然简陋,但是却毫无灰尘,水泥地面上也用沾水的抹布擦过,显然有人日日打扫。
温让剑选了一处还算宽敞的厢房走进去,将独孤遐尔放在榻榻米边上,说道:“你先在此处坐会,我去问问别人有没有红花油。”
独孤遐尔啊了一声,只好不情不愿道:“那师哥可要快一点回来啊。”
温让剑点点头,转身离去时,听到身后的人声音压低道:“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男人离去的身形一顿,没有回头继续朝外走去,但是这一此,脚步明显加快许多。
等温让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有大部分的人打包行李要离开,而小陈和带着圆框眼睛的妹子在阻拦,两拨人为此争吵起来。
但显然两个小年轻独木难支,只好侧身一边,叫大部分的人离开了。
“怎么了?”温让剑上前询问。
两个人立刻为温让剑解释道:“他们觉得道观简陋,都要下山寻找别的住处,温哥,你有办法让大家回来吗?”
带圆框眼睛的妹子钱楠楠是编辑,因为个人十分喜欢原著《问剑》,所以将其拍摄成影视,也是她的坚持和梦想,比谁都重视本次的拍摄。
钱楠楠道:“是啊,一来一回他们肯定赶不上明天的拍摄,程导演知道了又要生气。”
此时 ,天色渐暗淡,天际飘着浮云,夕阳已经落山,荒僻的道观外树影重重,扑面而来一股不详,黑色总是会放大人的恐惧。
温让剑凝视观门外,墨眸逐渐幽深。
只觉得以道观为中心外,气氛阴冷无比,但是无论外间的风如何呼啸都不曾吹拂进观内,仿佛有无形的存在为他们抵挡去了阴寒和危险。
小陈却说:“算了,天都黑了,他们找不到下山的路,自己会回来吧。”
温让剑摇头道:“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你们也不要下山去找他们......”
就在两个小年轻不解的时候,温让剑猛地回头,缓缓道:“有危险。”
不是可能,而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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