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葵上前扇了机械丸两巴掌,将机械丸从昏迷中打醒。
京都高专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很高兴,机械丸醒了,肯定就会有自保能力了,这样也算他们帮助了机械丸。然后他们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压力的与虎杖他们一起离开,一起去击退咒术师。
屋内只剩下了明菜与机械丸。
在虎杖悠仁他们走后不久,明菜就打算离开房间。届时自己离开房间行动轨迹发生变化,会吸引走虎杖他们要应对的一大部分咒术师与非术师。明菜想,虎杖他们离开这里,应该也会安全很多。
明菜很轻易地就打开了锁,就在他即将侧着身子从门缝中穿过去时,听到机械丸幽幽对他道:“你知道我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明菜眼神扫过去:“不想知道。”
机械丸一哽,他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但明菜不接他接下来的话,那他还怎么将对方引到自己设计好的地点,他沉默后道:“如果我说我能带你找到破解结界的方法呢?”
明菜已经全身钻了出去:“我对于破解结界不感兴趣。”
机械丸对症下药:“我这个方法可以让你带着虎杖悠仁他们三人一起出去,如果只带他们三人出去比破解结界更简单。”
明菜看着机械丸的口吻从一开始的平静到现在有了点焦急,内心对他报了怀疑。但明菜的表现确实像被燃起了兴趣:“怎么说?”
不得不说如果机械丸再表现的真实一点,明菜真的会被机械丸的这个话术打动。
机械丸看到明菜被自己的话勾起了兴趣,松了一口气,说出自己早已编好的谎言:“一开始由于人群骚动,我与东堂他们走散,然后死灭洄游开始我被当成目标咒术师攻击,因为数量太多巧合下我碰巧逃到了一个咒力结界很弱的角落……”
机械丸话说半截,剩下的就给明菜自己想象。
明菜慢条斯理,“你的意思是指,你说的结界薄弱处可以让人逃出去?”
机械丸现场全靠编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地方。但他用一种虚弱且坚定的语气对明菜说:“对的,所以我在得知后就立刻返回,想将这个消息带给我的同伴和东京高专的你们。但他们现在正在外面,我也只能先和你说。”
将自己编排的话说到最后,机械丸已经快词穷了,他从未一次性说出过这么长的对话。
机械丸的身子发出嘎吱嘎吱声,他决定如果明菜不相信他的话,他就将对方强行绑走。
一开始,机械丸不将对方强行带走,是害怕虎杖悠仁他们回来之后看见对方消失不见,怀疑目标肯定会指向自己,暴露自己与咒灵暗中勾结的事情。但现在明菜已经自己出去了这间房子,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机械丸强撑起自己的机械身子,自己也听见了机械身体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喀嚓喀嚓声,有点暗暗后悔早知就不自己伤自己这么狠了,机械身子也是身子啊。
但在机械丸站起身时,却看到明菜用一种似是而非的眼神看自己,心中出现了一点谨慎。
这个家伙不会是发现自己是奸细了吧,想到这个可能,机械丸微微退后了几步,他的手指开始握成拳,并开始聚集咒力。
明菜看着机械丸,很久没有说话。直到机械丸放在身后的手开始有了小动作时才开口说话,听上去像是信了机械丸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带我去看看吧。”
话语内容和口气,很符合一个一直拖后腿的学生,终于找到办法不再拖后腿的办法时的迫不及待。
机械丸闻言,身体又发出卡嚓声,那声音像是身体太老旧了才发来的:“你下定决心就好,跟我来,走快点。”
明菜抱着臂膀跟在后面,看着在前方引路的机械丸一直在赌场附近打转,开口提醒对方:“麻烦快一点,请别忘了那些想要来取走我性命的人,随时都可以查看我的行踪。”
机械丸被这句话提醒到了,他开始抓紧时间带着明菜走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在死灭洄游一开始时他就已经找好。他将明菜带去这个地方杀死,不用将明菜的尸体带去给小金虫,直接交给在那里等着他的咒灵团体的一个术师。
机械丸带着明菜经过了一堵墙,那堵墙之外的街道,是虎杖悠仁几人阻挡顺着屏幕踪迹赶来的咒术师们的场地。机械丸经过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他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不能回头。
在走了很多拐口后,期间也碰巧遇见了好几个想要来攻击明菜的咒术师。由于那些咒术师有点过于弱小,机械丸只是用咒术将他们击晕。
就在即将要进入时,明菜听到机械丸突然转过身,对着自己说:“你走前面。”
明菜看到前方的这个平平无奇的地下车库,再看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机械丸,微笑,“可是这个地方,和其它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别。”
机械音在地下车库回响,机械丸:“进去就不一样了。”
明菜:“你在骗我?这里根本没有结界薄弱的地方?”
机械丸推了一下明菜,催促他进去。看在同为姊妹高校学生的份上,机械丸对他的最大的仁慈与帮助就是让他死的不那么痛苦,自己会让他在无痛中死去。
机械丸边推边说话,由机器制作而成的声音显得很呆板,但也可以听出他的一点点歉意:“我很抱歉,但我也只是想获得一个健康的身体。”
明菜闻言挑眉,他听说过机械丸的本身因为身体残缺只得一直呆在见不的光的地下室,身体十分虚弱,比起上一世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机械手快要捏住他的脖子,,明菜的脸上也不见任何恐慌,他语气很平稳地问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你成为了高专中的叛徒,为咒灵提供高专的信息?”
机械丸:“我也不想,可是我实在是不甘。我想用我的真身,和我的同伴们一起走在京都高专的操场上,闲暇时也可以一起逛东京。为什么我的实力这么强大,却只能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机械丸强大的咒力是用身体天生的残缺换的。目前一直和大家相处见面的是机械丸,是真身与幸吉用咒力制造的咒骸。
机械丸这具咒骸复述着与幸吉的内心想法,说:“我真的是不解,在之前我也听说过东京高专收了个身体虚弱的小子,但为什么你却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同伴们走在一起?你就像一个废物,连个咒力也没有。”
哦,不对,你现在有了咒力,但是你看,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我的手正掐在你的脖子上。
机械丸他对于可以用肉身光明正大走在阳光之下充满了执念。他对这个先天条件还不如自己,但是处境却比自己好多了的家伙有着嫉妒与艳羡。
明菜听清了他说的话,沉思了一声,回答:“为什么?大概是我运气好吧。”
在上一世死在医院之后,机缘巧合被系统绑定,因此获得了一个还算健康的身体。
想要接着喷发的情绪被这句话堵住,机械丸联想到了明菜觉醒的咒力,问:“你是在炫耀你觉醒的那个咒力吗?”
机械丸恼怒,我在说我的伤心事,你却在和我炫耀?!
明菜“啊”了一声,脸上有着迷茫,怎么扯到这里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够了,不要再啰嗦了,既然你已经第一个捉到了这个家伙,你就尽快动手,夏油杰还在那里等着要身体。”
一个穿着和尚样的服饰、留着妹妹头的看不出性别的小孩从阴暗处走来。
这个小孩表情冷酷,对着机械玩这样说,紧接着脸又转了个圈,盯着明菜看。
明菜与机械丸的对话被打断,明菜出声,“我还有话要讲。”
“将死之人无需多言,”留着妹妹头的小孩看不出情绪,“我的任务只是将你带走给夏油杰。”
“我知道了,里梅。”
机械丸曾在咒灵团体中见到过这个妹妹头小孩,听见真人叫这个妹妹头里梅。
机械丸下定了决心,机械手捏住了明菜的脖子环成圈,就在他想越捏越紧时,他的手指忽然被明菜的手捏住。
明菜眼睛看向妹妹头,手指捏住机械丸的手指,让机械丸动弹不得。
明菜的眼神冰冷,真烦啊,怎么到了这个世界还是有这么多人对他说“死”这个字眼。
明菜启唇,“你”
突然里梅神色大变,一眨眼就跑到明菜的身上拼命嗅了嗅。很快里梅自己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退后几步,抬头像是若无其事试探问道:“你的身上怎么有这么多……宿傩手指的味道?”
看得出妹妹头小孩在强撑淡定的模样,但声音还是出卖了他自己。
明菜从里梅短暂的失态中猜测出,宿傩手指可能对这个里梅而言很重要。
明菜扯出一个微笑,低头看着妹妹头,专门向别人的雷点上戳:“你不知道吗?宿傩手指被我吃了很多。”
里梅瞳仁陡然放大。
然后里梅的耳边又回响起了一个很空灵的声音,这个声音只在里梅听起来很空灵又恐怖。声音说:“咒术界这些年找到的手指都被我吃了啊。额不对,应该还剩下三四根。”
里梅僵硬地抬起头,这个家伙将宿傩大人的手指吃了那么多,那宿傩大人还要怎么复活?
里梅表情僵硬,杀气四溢:“我要杀了你。”
机械丸没有注意到明菜的这句话对里梅造成了多大的波动,他被这句话惊得机械体一震,里梅怎么可以抢他的功劳!
机械丸将明菜护在身后。
明菜将机械丸推开:“起开,别挡我。”
明菜弯腰看着前方的里梅,感觉到了里梅身上越来越浓郁的咒力,唔的一声笑了:“居然生气了?你在为宿傩生气。”
明菜猜测出里梅和宿傩中间可能有什么联系,眼笑得还剩下一条缝隙,像是好心说:“需要我送你去找他吗?”
里梅术式即将发动成功,整个地下车库都弥漫着冰霜,他愤怒看向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
在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下,面前的这个青年的脸,一半是白皙一半是阴影与黑暗。
明菜弹了弹身上的冰霜,眼睛看向里梅,念到:“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超能力发动成功。
里梅的心头像是有一口大钟在敲打,震得他神魂不清。
里梅的术式已经发动成功,但与此同时明菜的超能力也成功使用。
里梅动了动手指。明菜直起身,看着妹妹头里梅的动作。
里梅的眼睛陷入迷茫,他没有像之前被使用超能力的那些人陷入癫狂,他只是呢喃:“啊,妈妈妈妈妈妈,我想要妈妈,我的妈妈。”
明菜挑眉,讶异,看来这是个有妈妈的主啊。
要是想杀掉这个妹妹头里梅,现在就是个最佳的时机,被超能力施中者无论有妈没妈都会神智陷入混乱。可惜明菜转身,这个妹妹头他现在没有兴趣去动手,继续与“愤世嫉俗”的机械丸交谈才是他的正事。
明菜捋起袖子,准备将被封在冰块中的机械丸拔出,发现体积过于巨大后,看了一眼四周抄起一块铁棍砸向冰块。
咔擦,明菜的力气不行,这一敲只是将机械丸敲得头晕,冰块没有任何裂痕。
与此同时在冰块中的机械丸脑袋发懵,他的嘴巴张张合合,谁来告诉他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明菜只是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而已……居然,居然就将非常得夏油杰信任的里梅,打跑,不对,是说跑了!
机械丸怀疑了人生。
然后又一声狠敲,机械丸头部的冰块被打破。
明菜扯出微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没有觉醒咒力,但我有超能力。”
可能是机械丸除了头整个机械身子都在冰块中吧,机械丸瑟瑟发抖。
被忽略掉的里梅站在一旁,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妈妈是什么样的。
里梅的内心对妈妈的定义是:妈妈应该穿着和服;妈妈是需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以妈妈是强大的;孩子要和妈妈在家里一起吃饭……
里梅红着双眼,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穿着女性和服的伟岸身影。
是了,这个就是他的妈妈。
里梅哽咽,声音嘶哑叫喊:“妈妈,我的妈妈!”
声音之痛苦啊,明菜和机械丸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里梅抓狂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去找了他心中的妈妈。
里梅走啊走,这一路上他捏死了不知道多少,想要阻挡他找妈妈的咒灵和咒术师。
他终于走到了那个叫做虎杖悠仁的家伙附近。
宿傩感知到了里梅的靠近,微微勾了勾手指将里梅拉近灵魂深处。
里梅泪流满面,见到了他认定的妈妈。
穿着白色的女性和服,力量强大。
宿傩自从消失了情感后感觉整个人一直很放松,他现在都不坐椅子了,他躺在椅子上。
宿傩就着这个姿势看到突然闯进来的里梅,有气无力道:“哦,是里梅啊,你来找我是准备实施计划?你自己去做吧,我现在对这个没兴趣。”
里梅看着自己的认定的妈妈,呼唤:“宿傩大人,妈妈。”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宿傩慢慢地挑了下眉。说实话他现在都不想说话,但念在里梅是他的老部下的份上,他还是说:“里梅你没事吧。”
里梅抓住宿傩摆放在地上的腿,他神志不清呜咽道:“呜宿傩大人,我的妈妈,我好饿好想吃饭,我也想吃手指。”
宿傩抬脚踹飞了里梅,还是很平和地说道:“滚。”
宿傩听到“手指”这两个字就拧眉生气。
要不是手指都被吃了,他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于是听到里梅一找到自己就扑向自己说“要吃饭要手指”,他就将里梅踢向远处。
“妈妈,我以前为你做了那么多饭,你就,”里梅哽咽,“你就为我做一顿怎么了?”
孩子吃到母亲的饭菜不应该很正常吗?况且他之前还为妈妈做了这么多,就给他做一顿怎么了?
受到超能力控制的里梅失心疯,与之前就像两个人两种性格,他竟然在心中抱怨起了宿傩。
宿傩撑下下巴,他知道里梅为什么不对劲了,可他就不想解决,于是他道:“别啰嗦,只给你一个解决方案,你自己出去。”
里梅哽住,停下哭泣:“妈你不给我做饭,你就让我离开你?”
宿傩听到里梅一口一个“妈妈”,道:“你再去找一个吧,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妈。”
突然宿傩顿住,被里梅带偏了,他纠正道:“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爸爸。”
宿傩啧了一声,不想再和里梅啰嗦,他抬脚就将里梅踹出灵魂深处。
里梅出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抬头四处张望,泪水慢慢布满双颊。
他妈怎么会这样啊。
不行,妈妈别想摆脱他,既然妈妈不愿意为他做饭,那他就认妈妈的容器也为妈!
想到此处,里梅的眼睛再次失去神智,他跌跌撞撞:“妈妈妈妈,我的狠心妈妈……”
“咦,”虎杖悠仁刚巧解决了一个咒灵,听到一侧的巷子中有诡异的呢喃声,他对着伏黑惠与钉崎说了一声,然后就跑过去查看。
虎杖一过去,就被一个妹妹头小孩扑在身上。
妹妹头小孩嗅了嗅,“对,就是这个味道,你愿意当我的妈妈吗?给我做好多好多饭,吃不完的饭。”
虎杖悠仁立刻蹦走:“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当你妈?”
妹妹头小孩抬起眼睛:“你就是我的妈妈。”
虎杖悠仁发现妹妹头小孩的不对劲,他从这个小孩身上感觉到了咒灵的气息!
未等虎杖悠仁发动咒术,宿傩强行占领了虎杖的身子,对着妹妹头小孩道:“滚远点。”
妹妹头小孩彻底崩溃,抱头大哭跑远。
宿傩继续懒散地回到灵魂深处时,就发现虎杖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怎么了?”
虎杖悠仁:“那个小孩突然扑向我叫我妈是因为你吗?”
宿傩爱答不理,他浅恩了一声。
虎杖悠仁退后几步:“你居然喜欢让别人叫你妈?!”
宿傩冷笑一声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自他被吃了手指以后第一次感受到自身的情绪,他拍了拍扶手拧眉:“你也有多远走多远。”
虎杖悠仁摇了摇头,第一次与宿傩这样心平气和的交谈一场。
话说宿傩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另一边的机械丸见到里梅那副像是失心疯的模样,错愕失声:“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你的超能力?”
明菜微笑:“是的,你要试试吗?”
机械丸根本不想,他被里梅的反应吓到了。他想要逃跑,却被冰块封住根本动弹不得,他像是被明菜的这个能力打击到了:“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觉醒咒力,你的所有遭遇都可以解决,都是因为你的这个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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