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沦陷为攻略游戏后(泷八竹)

灰羽列夫在空中挥了挥手，却穿透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是什么原理？可以给我玩玩吗？”
“这是亚考兰的芯片。”
不二真站起身，解释道。
前面那些围观的人也纷纷散开。
从一开始，不二真就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管理员身份。
“这是玩家们的登入芯片，我因为……一些原因，手腕上也绑定了，和他们并不一样，是管理员系统，如果发现哪个玩家有出现让你们不舒服的行为，及时告知我，我可以让他随时离开这个世界。”
灰羽列夫眼睛顿时亮了：
“这么好！……这么高级的功能，也可以分给我一个吗？我也想要！”
“笨蛋列夫，怎么可能给你啊。”
黑尾铁朗过来正好找灰羽列夫，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要是被你拿到手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就是说说而已……难道黑尾学长不想要吗？”灰羽列夫气呼呼说道。
黑尾铁朗眼神暗了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又露出他标志性的挑衅微笑：
“我想不要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肯定不会给我们就是了，除非你和阿真有一样的水平。”
灰羽列夫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
除了接触过不二真，或者是了解到这件事情核心真相的队员们之外，在这里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个稻荷崎，看起来很是寻常，只是发球很厉害的男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是在这里，他似乎隐隐有一股威慑力，
有人发现，只要他在场，那些跳脱的玩家们，
而每一次不二真的抬头，似乎都会让那些吵吵嚷嚷的玩家们，似乎总是会不自主安静下来，看起来乖极了。
不二真沉默地看着这些还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们，他以前很怕看到这种期望的眼神，他在很多时候，无法回馈他们的期望，只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现在他们和他一样，都被架在这里，全世界都期望他们能够吸引住那些高维世界的目光，希望他们来拯救这个被别人握在掌心的世界。
不二真今天在体育馆待了一天，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们。
年少的他们，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是被当做商品在明码标价的售卖，在公布了积分榜的规则之后，气氛有些异样的活跃。
这样的形式固然会促进球员的实力，在实战中不停磨炼自己的实力，提升自己的技术，可说到底，观众最喜欢的看，依然还是人气选手的比赛。那些没有高人气选手的队伍，他们的比赛，甚至都不配在一个拥有观众席的体育馆中进行。
如果这些观众，只是他们本地的人就好了；如果他们的后援会也可以进来就好了；如果他们学校里那些很优秀，却因为没有人气的选手也可以来参加，就好了。
“暂时名额有限。”
不二真面对着那些期待的眼神，“已经全都分配出去了。以后有机会，我会申请。”
他们刚刚和隔壁场地训练的第八队，进行了一场临时的训练赛。
毕竟他们7个人，自由训练根本看不出来自己队员的缺陷。
训练赛，8队输给了7队。
毕竟不是积分赛，队员们彼此都不熟悉，默契度不足，打配合时都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几号位，配合跟不上，简直是一塌糊涂。
两队打完之后，两个教练同时叹了一口气。
发现问题总比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要好，两个教练将在自己队员叫过去开会，一一指出问题。
和表演赛不一样的是，每次积分赛之前，都有半天的熟悉时间。
如果加一把劲，说不定还有获胜的希望。
“你什么时候和11队打？”
“明天。”中沢海翔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准备怎么办？”
“我自然是希望放弃，积攒了体力，反正也赢不了，不过……”中沢海翔停顿了一下。
考虑到队长及川彻和那位牛岛若利之间的斗争，以及和二传手影山飞雄的竞争关系，想要劝说他放弃大概是不可能了。
“哎？”
及川彻在休息期间，听到中沢海翔教练试探性的询问时：
“如果教练这样想，我没什么问题。确实，以我们现在残缺不全的阵容，想要打败牛岛那只完整且实力强悍的队伍，希望基本为零吧。”
“你同意放弃？”
教练有些惊讶。
从及川彻这个人的打法来看，攻击力很强，是一个很不服输的二传手，在昔日对手面前，竟然真的愿意认输吗？
及川彻笑了一下：
“来日方长嘛。总要看清自己的实力。”
“不行不行！为什么要放弃！好不容易遇到这种对手，不和他们比一场，怎么可能知道谁胜谁负嘛！”
灰羽列夫大声说道。
及川彻呆愣了半响，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列夫说得对~~不过，再此之前，不如先练练你那个半吊子的拦网如何？”
灰羽列夫顿时心虚地移开了脑袋。
及川彻目光看向中央体育馆上方悬挂的大屏幕上，上面第11支队伍的名单，露出了一个浅笑。
是啊，没有比赛过，怎么能知道输赢呢？
至少要试一试，才行。

第76章 向着自由15
“抱歉啦，我家的一年级生，稍微有些调皮，还请及川同学谅解一下，他学排球也才一年，基础嘛……也就比阿真稍微强一点。”
黑尾铁朗微笑朝着及川彻说道。
不二真：“……”
不二真默默低下头，没有反对。
明明站在旁边什么都没有干，却莫名中枪。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哈哈，没事的~黑尾同学，这五天，小列夫在我手里，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及川彻和黑尾铁朗友好握手，两人的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那就请千万不要客气，不听话了尽管收拾他，要是你下不去这个手，就让阿真来处理。阿真，可以麻烦你吗？”
“黑尾队长！说得好像我很调皮一样！我要找海学长告状！”灰羽列夫喊道。
不二真迟疑地看了一下他们几人，在灰羽列夫的大呼小叫中，点了点头。
“当然没问题，说起来我们家的金田一也在你们队伍里吧，那孩子也皮糙肉厚，是个不错的好苗子，头型虽然爆炸但是个乖孩子，明天的积分赛，期待你们精彩的配合~~”
及川彻微笑着回答道。
“自然~~”黑尾铁朗回答道。
及川彻队的一年级生，国见英也在7队里，和灰羽列夫胆战心惊地看着两个队长握手，气氛看起来一片祥和，笑容满面，但不知为何，两人看着这画面，脊背竟然有些发凉。
“我过来就想说这件事情，抱歉，打扰你们训练了，列夫，训练完哪里也不许去，乖乖跟着阿真一起回宿舍，听到没有？”黑尾铁朗嘱咐完让人操心的一年级生，这才回了自己训练的场地。
他属于第18队，虽说同队还有木兔光太郎和欧台的两米大高个白马芽生，但考虑到队员的综合素质和个人能力，黑尾铁朗在这一支死亡队伍里面，依然被教练任命为了队长，他现在也得赶忙回去，利用剩余的时间，和队友们训练赛场上的配合。
“知道啦~~”
灰羽列夫拖着长长的尾音答应道。
在和旁边的8队进行了一场练习赛之后，教练中沢海翔又去别的场地开始寻找可以训练的对手。
在没有替补的情况下，想要知道自己队员的短板，只能靠实战。
陆陆续续进行了三场比赛，中沢海翔终于停了下来，开始总结开会，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大家集合一下。”
不二真就站在及川彻的旁边，及川彻扭头看过去，明明已经训练了两个小时，可是旁边的人，脸上的汗水却很少，气息也很平稳，对他来说，似乎这种强度只是开胃菜。
真是强大的身体能力。
真是可惜……如果他的身体素质能力，在比赛中也能用到就好了。
及川彻心想。
虽说接球有一些基础，倒是有模有样，但和正常的排球选手比，依然有很大的差距，而他似乎很难学会配合，有一个看见球就忍不住往上扑的坏习惯，很多队员大多没有他的身体素质，和他一不小心撞上，只会变得稀碎。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毛病，在很多时候会强行忍住，但这零点一秒的犹豫，在球速很快的球场上，势必会影响这个球最终的走向。
也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不二真打球总是有很多顾虑，看起来畏首畏尾，倒是和他发球时的压迫和杀伤力有些不同了。
教练对不二真的情况也有些了解，但他并不会插手不二真的训练，只是着重说了其他几个队员的问题。
“嗯……不二同学，尽全力就好。”
中沢海翔最后只说了一句，“现在就很不错，继续保持。”
及川彻沉默了一会，直接说道：
“阿真，你在怕什么？”
不二真顿了一下：
“抱歉。”
“不必对我说抱歉，你的队友有没有这样说过你？”
不二真沉默了。
【咦？北队也说过一样的话哎，我倒是没有看出来】
【男妈妈明明打球也很生猛，就是没办法和队员进行有效配合，所以才上不了场吧】
【其实我也有一种感觉，阿真上了场，好像和周围的队员有些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气场不同吧，就像是误入了羊群的狼……】
【每次阿真坐在观众席看起来都好乖的样子，可是上了场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不敢多看，但是又忍不住目光投过去，真是好奇怪，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在及川彻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不二真脑中忽然闪现了北信介的影子。
和当初他说过的话。
“阿真？阿真？”
及川彻的声音似乎离他有些远。
把他瞬间带回了，北信介和不二真曾经独自在体育馆相处的那些夜晚。
北信介陪着他晚上，一直训练的夜晚。
“你在害怕什么？阿真。”
“你是在怕伤害我们，是吗？”
北信介走了过来，用滚烫的手握住了他捧着排球的手：
“不用害怕。”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是你的战友。”
“在这个战场上，是你可以依赖的人。”
不二真排球从手里掉了下来，落在地面上，在不停滚动。
“砰、砰、砰。”
在场地上滚来滚去，在这个寂静的体育馆，明明没有别的声音，可是看着北信介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好似被人全都看透了。
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眼前这个人的目光。
在多年前，两人在隔着一道门，目光对视的一瞬间。
从那个时候起，不二真唯一想要努力隐藏的身份，努力想要抹去的回忆。
在那之后，每一次看见北信介的恐慌和不自在，每一次的手足无措，即便是他身份大白于天下的今天，这种恐慌和手足无措，依然存在。
又越来越强烈。
那是什么呢？
这种陌生的情感。
“喂！喂！阿真！”
及川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你今天怎么了？走神好几次？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
他知道不二真背负着很多东西，自然也不会勉强他留在这里继续训练：
“如果你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去处理吧，你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谢谢队长，抱歉，开始吧。”
不二真努力晃了晃脑袋，把脑中那些繁杂的思绪，抛了出去。
考前集训终于结束，天上繁星点点，队员们也纷纷开始回了宿舍。
不二真也回了稻荷崎的宿舍。
北信介从淋浴间出来，看不二真坐在另一边的床上，打开光屏正在看上面的咨询，表情严肃皱着眉头。
“阿真，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北信介忽然开口问道。
不二真真顿了一下，此时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有些不自在，只低着头说道：
“嗯，我正在整理玩家的信息。”
除了在青少年排球中心内部的管理员之外，另外三个管理员分布在其他地方，将玩家的信息，将他们各自观察的情况汇总了过来，随时需要不二真掌控情况。
今天是一万个玩家进入游戏的第一天，很多玩家因为新奇，因为兴奋和激动，在各地闹了不少事情。
尤其以长田然为例，有大约几十名名玩家，因为触犯规则，被关了禁闭，或许是因为东京大多数玩家都集中在青少年排球中心的缘故，只有少部分玩家出去，在这片区域，还算是动静少一点，但其他各县，竟然都不约而同发生了恶性事件，让十几名玩家直接强制下线。
即便在前期各种宣传，规则各种限制，玩家依然摆脱不了人性深处的恶劣。
在这个游戏世界，他们就是【第四天灾】。
三测开始第一天。
强制下线13人，触犯规则被警告45人。
除了抢劫械斗之外，大部分竟然是性骚扰，甚至还有人拿着兑换出来的货币，试图去找女高中生进行□□，因为违反规则，直接被踢走下线。
只是……
因为政府高层的态度，只能将他们当做友好的外来者，对这些过分的行为，只能踢走下线，对已经遭受伤害的居民只能安抚。
如果以后涌进来的入侵者越来越多，该怎么规范他们呢？
不二真有些苦恼地将这些事情，告知了旁边的北信介。

【太丢脸了，居然进去搞这种东西！】
【完蛋，男妈妈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外面的都是这些人吧，好丢人，这些人在想什么？是在现实里多憋屈，选择在游戏里泄愤？还去高中找女高中生□□，太恶臭了，男人真的太恶臭了，为脑子里除了那点勾当就什么都没有了是吧？】
【为什么这种人能被选中，我报名了三次，可是次次落选，我只想近距离和我喜欢的少年们，看着他们比赛，什么都不做！亚考兰能不能看过来啊！】
【楼上+1，光报名费都花了好多钱，结果打了水漂】
【严肃一点，这些玩家感觉太放肆了，只是踢走下线，那些被骚扰的女性，那些被抢劫的无辜居民，他们受到的伤害这么弥补？如果不是这里能看见所有的情况，亚考兰是不是打算又装死不知道？】
而随着这几次公测，在直播镜头下，暴露出来的很多玩家的素质低下问题，也越来越多。
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人类之中，不管是生活在哪个世界，都有败类存在。
在他道貌岸然生活，不暴露时，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多么卑劣的人。
不二真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他不应该拿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来找他询问。
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在亚考兰完全撤离之前，玩家只会多不会少。而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也绝对会发生，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寄人篱下，无法掌握自己命运，就是如此，只能任人宰割。
“抱歉……没事了，我去洗漱。”
不二真有匆匆忙忙地站起身。
或许是因为今天一天都在高强度的警惕，耳朵里那些奇怪的声音他还没有找到原因，一天下来，脑子都要炸了。
晚上的训练，也一直走神，都被教练和及川彻察觉到了，真是有些羞愧。
又或许是因为，他晚上回来，和北信介共处一室。
他手脚总是忍不住发麻，这种陌生的情感让他无所适从，只能一股脑将自己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北信介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他上次说得不够清楚吗？还是需要再说一次？
阿真……他还在为小时候的事情，而对此感到抱歉吗？
看来，以后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聊一下这件事情了。
“阿真，牙刷和毛巾，我已经给你放好了，直接用就行。”
北信介在卫生间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好的，谢谢。”
不二真站在洗手池前，看见从左到右整齐排列好的洗漱用品，但似乎是考虑到他的个人习惯问题，洗漱用品的外包装并没有拆开。
他看着桌台上的这些，一时有些沉默。
北信介在家里习惯照顾人，也习惯收拾家里所有的卫生，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顺手的事情。
没过多久，卫生间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北信介嘴角微微勾起。
等不二真洗漱完，北信介已经换好了睡衣，正坐在桌子前开着台灯看书。
这是他每天晚上的功课，雷打不动。
“洗完了是吗？阿真，你刚刚的问题我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