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会长大人放过我(黄花花)

曲羿阳向旁边扫了一眼，这么多空位置他是一点看不见啊。
只听魏瑾舒说：“那边有别的位置。”
曲羿阳听了心里偷笑，难得看见魏瑾舒有这么讨厌一个人的一天。
“瑾舒，对我好一点呗，当着你学弟的面呢，是吧。”他转眼看向了曲羿阳，曲羿阳被他冷不丁这么一看，吓了一跳。
没等他回应，孙弘接着说：“还没问你呢，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曲羿阳佯装不明所以，其实心里想的是：有没有误会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孙弘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羿阳，我其实挺想跟你做朋友的。”
曲羿阳偷偷看了一眼魏瑾舒，心道：朋友是肯定做不了，就冲你背后嘀咕我，朋友就不可能，但是……
他突然计上心头，对孙弘笑道：“可以啊，咱俩能有什么误会，这不是我前几天被老师批的心情不好么，你别误会才是。”
这下轮到魏瑾舒向他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他看了一眼没理，接着跟孙弘说：“哎，我问你啊，你这竹马同学，谈过恋爱没？”
闻言孙弘和魏瑾舒同时一顿，魏瑾舒眼角一跳，心想这小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孙弘说：“他？一天天不苟言笑的，有哪个女生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曲羿阳表示认同，“这倒是。”
魏瑾舒放下筷子，“你俩有完没完？”
曲羿阳却朝他吐了吐舌头，调皮道：“让你不告诉我！”
“什么不告诉你？”孙弘说。
“还能有什么，他背着我偷偷喜欢别人还不告诉我呗！”
听后孙弘笑了两声，“怎么可能？他会喜欢别人？大抵只有别人喜欢他的份吧，他饭菜不吃咸的辣的，白水不喝凉的热的，同一件衣服不会连穿两天，谁跟他谈恋爱不得遭罪？就连歌也只听福莱迪的，”说到这，他看向魏瑾舒，“我小时候唱过福莱迪的歌你还说好听来着你记得吗？现在还只听福莱迪吗？”
孙弘一通说完，不光是魏瑾舒，曲羿阳拿着筷子的手也猛地一顿，这人怎么……这么了解魏瑾舒啊？
他竟然不知道魏瑾舒也喜欢福莱迪？还有他的穿衣，他从来没在意过，经孙弘这么一说，同一件衣服确实没见魏瑾舒经常穿，但是魏瑾舒衣服的风格都差不多，就算换了也注意不到啊，谁没事会注意这个，又不是……
想到这里曲羿阳大脑突然卡住，“暗恋”两个字迟迟没有从自己的中枢神经中输出，强迫自己的语言系统收回了这两个字。
他看了眼魏瑾舒，又看了眼孙弘，总觉得有什么秘密被他发现了。
魏瑾舒是真的很讨厌孙弘吗？孙弘对魏瑾舒又是……
怎么感觉两人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要近不少？
曲羿阳心里莫名烦躁，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说：“我吃饱了，下次再聊啊，先走了。”

曲羿阳走后，魏瑾舒冷眼看着孙弘，“你要干什么？”
孙弘笑道：“给你助攻一下不行吗？不过我听我妈说啊，周阿姨前几天和青城市一家私立医院谈了一个合作，那家医院董事长的女儿也在，听说阿姨很喜欢呢。”
魏瑾舒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宿舍的路上，曲羿阳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孙弘的话，想起之前第一次和魏瑾舒在外面吃饭，他确实点的都是清淡的菜，可最后还是带他去吃火锅了。
他喝的水是凉的还是热的不知道，他只记得魏瑾舒喝过他的奶茶。
魏瑾舒他……
“曲羿阳！阳阳！”
曲羿阳猛地回头，正看见魏瑾舒朝他跑来，他不由得心想，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让人琢磨不透呢？
魏瑾舒追上他问：“怎么不等我？”
“我……我以为你们会聊一会。”曲羿阳不敢看他的眼睛，目视前方，脚步缓慢。
“为什么跟孙弘说？”魏瑾舒问。
曲羿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本想着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从孙弘嘴里套出魏瑾舒喜欢的人，却不曾想发现了别的东西。
他佯装不在意，呼了口气道：“这不问不知道，孙弘这么了解你不会也喜欢你吧？”
问完这话，他余光偷瞄了一下魏瑾舒的表情，却不料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想从魏瑾舒眼里看出点什么，但心里又不确定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大概心里有数，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孙弘对他还这么了解，加上魏瑾舒本身又光芒万丈的，很难不让人喜欢。
由此想来，魏瑾舒口中的被“针对”，大概就是孙弘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刷存在感，才处处针对以获得关注。
“你也喜欢他吗？”曲羿阳脱口而出这句话，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他知道了，他现在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听见这句话的魏瑾舒，却突然笑了一下，揉了一把曲羿阳的头道：“我讨厌他讨厌的还不够明显么？我有喜欢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
不是孙弘。
闻言曲羿阳心里似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是谁？”他问。
魏瑾舒没有继续回答他，而是说：“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就因为你觉得咱俩关系好了？”
曲羿阳下意识转移了目光，随口道：“不然呢？都是朋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魏瑾舒眉毛轻佻，点点头道：“嗯嗯……你说的对。”说完，他揽过曲羿阳的肩膀，微微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就不告诉你。”
他猝不及防的靠近让曲羿阳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自己正半靠在魏瑾舒的怀里，周身萦绕的淡淡的草木清香。
原来，不在医院或者实验室的魏瑾舒，身上是这样的味道。
他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可魏瑾舒又突然松开他跟他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仿佛刚才的靠近仅仅只是为了跟他说这句话。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课了吧，这几天学的怎么样？考核有信心吗？”
他没想到魏瑾舒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自己的思路没有跟上，“啊……还，还行。”
回去之后，二人都没有主动再提魏瑾舒喜欢谁这个话题，魏瑾舒怎么想的曲羿阳不知道，但是曲羿阳自己却一直把这件事儿放在了心里。
认识魏瑾舒这么多年了，见过女生甚至男生给他送情书，却从来没见过他同意过哪个人，他甚至连魏瑾舒喜欢男的女的，什么性格的人都不知道。
在感情方面，魏瑾舒可谓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唉——”最后一堂课下课，曲羿阳趴在桌子上满脑子都是魏瑾舒。
这人怎么这样，告诉我能咋滴？我又不会奔走相告，事情知道一半真的很难受啊啊啊！
崔雪米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以为他担心接下来三天的考核，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他回过神儿来，“我又不是音乐专业的学生，这考核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像崔雪米这样的音乐生，之所以抢着名额来参加非利学院的冬令营就是为了在这里的老师面前刷一波好感度，在以后来这里交流学习或者读研的面试中说不定会拿到一个好成绩。
但对曲羿阳来说就没有必要了，来这里学习就当是见见世面，圆自己一个梦罢了。
晚上睡前，魏瑾舒问他：“喜欢这里吗？”
“喜欢有什么用。”曲羿阳躺在床上，放空身心。
“咱们学校，大二允许申请出国留学，但是，因为咱们学校没有音乐相关专业，你想来上学，一种方法就是提前完成本校所有课业进行申请。”
曲羿阳听完并没有太震惊，一般的大学都是可以这样的，他来上学之前就查过了，可是大二提前完成大学四年的课业，饶是自己有八个脑袋也不行啊。
“太难了，你都这么厉害了，估计也不能保证大二就提前学完你们所有的课程吧？”
“医学专业不一样，课业比较多，我差不多大三才能学完。”
魏瑾舒说的云淡风轻的，曲羿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跟你可比不了啊。”
“我帮你，说不定可以。”
曲羿阳听后坐起来，震惊地看着他说：“你帮我？”
“你不相信我？”魏瑾舒反问。
他倒是没有不相信，相反他很相信，从上次给自己补习英语的时候他就知晓，魏瑾舒的学霸头脑不仅能用在学习上，也能用在教学上，但是……
曲羿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只听魏瑾舒简单说了一句：“你不是喜欢音乐吗？”
是啊，我喜欢音乐，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早就看出来魏瑾舒其实很忙，不光是魏瑾舒，单看蒋俊他就能知道医学生的课业有多么繁重，就这样魏瑾舒还能一边上课，一边实验，一边给他补习，抽空还会跟着老师去医院学习。
他轻描淡写一句“我帮你”不知道要占用他多少学习的时间，而这被占用的时间还都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喜欢音乐是我的事啊，你老凑什么热闹？”他不想把话说的这么无情，但他更不想让魏瑾舒帮他这么多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没有必要。
魏瑾舒并没有生气，而是说：“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曲羿阳侧过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魏瑾舒的眼神平淡无常，他看不出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没有回答，却听见魏瑾舒接着说：“你还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曲羿阳心脏隐动，他看见灯光下魏瑾舒的眼睛很清澈，他微微张嘴，只听见对面人轻声说：“未来三天的考核好好表现，结束了告诉你。”
紧接着，魏瑾舒起身关了灯。
曲羿阳翻了个身心中暗骂道：这个臭傻b，告诉我自己喜欢谁是给我的奖励吗？谁稀罕知道呀！有病有病！
爱喜欢谁喜欢谁！跟我没关系！
第二天考核，众人聚在教室里等着分组，考核分三天进行，每天分别进行乐理知识、视唱练耳和声乐演唱，第一天是乐理知识的笔试考试，众人被安排在一个教室，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的笔试。
这种笔试对于音乐专业的学生非常简单，但对于曲羿阳来说就有些令人头大了，本来就不擅长考试，爱好音乐的这十八年来也都是纯应用型选手，再加上考试前因为魏瑾舒喜欢谁这个倒霉问题摆烂了两天，这场笔试，对他来说就是送命。
他抓耳挠腮地答完了卷子发现，整个教室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监考的老师看着他的样子还有些不耐烦，眼神催促着他赶紧交卷。
出了教室，他想起昨天晚上魏瑾舒说的提前学完大学课业的事情，靠在墙壁上小小地哀嚎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我的梦想终将瓦解啊。”
他蹲在教室门口等魏瑾舒，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像马上就要走到他这里。
果不其然，他远远望去，楼道尽头楼梯口处走上来一个穿着浅蓝色纱裙的女人，虽然还看不清脸，但仅凭身姿就能看出这是个优雅温柔的女人。
待那人走近，他猛然想起来，这是当时在音乐大赛上当评委的非利学院的老师邓之英！
他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喊了一声：“老师好。”
邓之英闻声驻足，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在回忆自己在什么时间见过这个孩子。
没等她想起来，曲羿阳自己就说了：“邓老师，我是曲羿阳，参加过大学生音乐比赛，您是评委。”
经他这么一提醒，邓之英想起来，然后温柔地朝他笑了笑，说：“有印象，你是来参加冬令营的吗？”
曲羿阳乖巧地点点头。
邓之英似乎是有什么事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简单说了一句“好好表现”就离开了。
邓老师的声音很好听，曲羿阳注视着她的背影，耳边空灵的女声久久不舍消散，他心想，如果能成为她的学生，该多好啊。

第二十五章 不舍
第二天的视听考核是单人考试，曲羿阳的审考老师就是给他们上声乐课的大胡子老头。
实话说他有些怕这个老头，可能是因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盆冷水是这个老师泼的，他在这老头面前莫名生出一股自卑来。
视听考核需要在没有乐谱的情况下，根据老师所给出的一段旋律，进行视唱，并在规定时间内写出旋律的音谱，就是考察大家的乐感。
拥有绝对音感的曲羿阳对这场考试本应该拿手才是，奈何对上大胡子老头的一脸严肃，饶是从小跟学校老师斗智斗勇的他，当下也胆怯了起来。
大胡子老师随手了一段长达半分钟的钢琴曲，曲羿阳是有绝对音感没错，但他没有那么久的记忆力，十几秒的乐段他不在话下，这么长他是真的记不住。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这个老师是不是故意为难他。
在老师的注视下，他皱着眉头把能记住的音符写出来，大胡子老师拿过去看了一眼，眼神微动，竟然说：“还不错，错了一个。”
听后他有些惊讶，不是因为自己错了一个，而是这老师竟然夸他了！跟他学了一个周，他几乎每堂课都要被他点名批评。
离开教室的时候，他脑子里还在一遍一遍响着大胡子老师说的那句“还不错”，震惊之后心里开始美滋滋的，好像比家人朋友们说他唱歌好听还开心。
魏瑾舒早早在外面等他，看他轻轻上扬的嘴角，就知道他考的应该不错。
见到魏瑾舒，曲羿阳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跟他分享，“那个经常训我的大胡子老师说我‘还不错’！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他说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我还以为我答的很糟糕呢！”
魏瑾舒摸了一下他的头，笑道：“不错嘛。”
大胡子老师对他的表扬，无形中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忽然有些懊悔那两天的摆烂，他也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对音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感。
魏瑾舒之前的提议无疑让他的音乐人生多了一个选择。
他对音乐的热爱，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想要放弃，如果让他正常从大学毕业，未来他可能会进公司，过上朝九晚五的打工人生活，那时候自己估计也会因为疲于生计而搁浅自己的梦想，他不甘心。
最后一天的声乐考核，同样也是单人考试，令他没想到的是，审考老师是邓之英。
邓之英的微笑温柔似水，总让他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很亲切，他打心底里很喜欢这个老师。
“邓老师好。”
邓之英笑道：“曲羿阳？我没叫错吧？”
“没有没有。”
“那开始吧？”
声乐考核是规定了三个曲目，曲羿阳可以从中挑一个，同时也可以自己决定使用美声唱法、民族唱法还是流行唱法。
这一个周的学习并不长，曲羿阳也没有通过这一个周的课程找到自己嗓音的舒适区，他只是因为美声唱法比较会获得老师们的认可而选择了这种唱法。
一曲唱完，不用老师说他都知道自己唱的不好，气息的把握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邓之英听完并没有批评他，而是说：“Luke老师是美声出身，这几天给你们上了不少美声课吧。”
曲羿阳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自责，说：“我没学好。”
“你的声音很有灵性，美声会禁锢你，你乐感不错，比较适合流行唱法，你跟我唱一句。”说罢，邓之英弹起钢琴，随之唱出了一段旋律。
曲羿阳用流行唱法跟上，竟意外觉得好听。
他唱完之后，邓之英拍了拍手，温柔道：“你的潜力很大，要不要考虑来非利进修一段时间？”
曲羿阳欣喜之余还有些纠结，说：“我不是音乐生，可能不会有这个机会。”说着，他微微低了低头，他没有说实话，机会什么的，魏瑾舒已经跟他说过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确定。
“嗯哼，热爱音乐的人可不该是这个态度哦。”
闻言他抬起头，对上邓之英眯眯笑的眼睛，心头瞬间涌上一阵羞愧。
“谢谢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
最后一天考核结束，他们此次冬令营之旅也宣告结束了，当晚，二人就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飞机还未起飞，曲羿阳静静盯着窗外，这场旅行像是一场梦，转眼就要结束了。
“阳阳。”他旁边的魏瑾舒轻轻叫了他一声。
他转过头来，魏瑾舒给他理了理头发，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脸蛋，笑道：“怎么？舍不得了？”
曲羿阳也不装，实话道：“是啊，你说说，都怪那个大胡子老师，他要是每天保持训我，我也不至于这么舍不得啊，非得夸我一句扰乱我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