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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omega不要采(菁筝)


段裴景:“那笼中鸟……”
“艾博特可能会不知情,但不会完全不知情。”江局笑道,“他不会阻止我们的。”
……这还真是“父慈子孝”的一家子。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段裴景就得到了来自笼中鸟的位置的准确定位,正是异调局旧址的位置。
但等大批人赶到后,却早已人去楼空。
地面一片狼藉,这座犹如球场大小的决斗场如今却像是一座荒冢枯坟,蛛网连接,老鼠从横倒的柜台中逃窜而出,四处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地下十层全部由一座海碗倒扣的形状组成的决斗场,四周围起来的铁网已经生锈,上面还沾有干涸的血迹。
齐莎正带着化验组的人取样,准备回去比对DNA。
……段裴景抹了抹墙壁上的灰,无法想象江馁当时在这里,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已经跑光了。”蓝池叹声,“这群人有能预知的异能者?手脚这么麻利。”
这些段裴景倒是没有感到很意外,从他闯进布锐斯设下的画展开始,这种用来声东击西的决斗场,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
“尤娜协助我们走访了每一户曾经观赏过决斗场的人家,发现所有人中,像尤娜跟江局这种能够记得住笼中鸟的存在的人,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
越和抽掉手套,从二人背后走来,“江局的身份特殊,我猜测当时X国的局长之所以邀请江局观赏这种决斗,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异调局的注意,用于研究异能药剂。”
蓝池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拥有异能的人,都……死了?”
“不一定是死了。”越和说,“也有可能是自愿选择加入了异能实验之中。”
“那尤娜呢?”
越和:“她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专门去查了档案,我们也不知道她居然是个异能者。”
他见蓝池跟蔫了的花似的,笑道:“D级异能者的精神力薄弱,察觉不到也不丢脸。”
听了他的分析后,段裴景不由得想起了当时他们抓的那个黑人异能者。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这个异能者要求跟江馁单独谈话,然后说了一大堆是似而非的话,好像是要什么解药。
先不说这个解药究竟是否存在,凭借当初江馁已经失忆的大脑,就算是有,也说不出来个什么所以然。
他也很难想象,如果真的有能够大大消除后遗症的办法,为什么布锐斯他们迟迟都没有拿出来。
因为数量?
这就对的上了。
在段裴景的猜测中,应该只有陈权,跟希诺两人是接触过这种实验并且还算得上成功的。
现在结合越和的猜测,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半路加入的异能实验,见到唯一一个没有产生任何副作用的江馁,情绪激动也不为过。
他从前一直陷在迷雾中无法自拔,更是对异能研究的事情知之甚少,“欧若博司”这种药剂所带来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段裴景一直都摸不找头脑。
但直到这一次去到X国,那株犹如参天大树冲天而起的怪异藤蔓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道这就是异能的“终极”?
这才是真正的“ultimate”?
所谓的后遗症就是指的这个?那希诺呢,还有陈权,最终的结局也是如此吗。
“我之前听说庄铮鸣的研究里,有一个皮肤蛇皮化的人,怎么样,化验结果出来了吗?”段裴景说。
“!”越和瞪大眼睛,恍然大悟,“你提醒我了!对,已经出来了,他的细胞阈值已经突破了正常水准,但是确实没有移植的痕迹,就像是细胞分化着分化着,突然开始变了物种。”
“人跟蛇?”蓝池挠头,“这怎么可能相融,又不是拍电影。”
“所以他死了。”段裴景说,“死亡就是他们必定的结局,而不是对方刻意下得黑手,这种异变的结局就是如此。”
几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几天后,血液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这份结果更加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异变的“终极”,就是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最终死亡。
而江馁如果不是拥有他妹妹的自愈的能力,最终的结果,也是死亡。
“不对。”
几人商讨出最后结论后,段裴景忽然出声。
他抬起头,迎着众人投过来的视线,凝重道:“不对。”
江局问:“小段,哪里不对?”
“自愈的能力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强大,否则就不可能会让江馁有被药剂影响的这一个缺点存在。”段裴景说,“异变一定是有解药存在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越和忽然开口,“而且江馁很有可能,是知情的。”
“……!”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但说到这里,庄铮鸣又犹豫了:“可是江馁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们就算知道了,也……”
“有了希望就有了目标,至少总比毫无进展要来得好一些。”越和说,“如果真的有解药这种东西存在的话,不仅江馁可以功过相抵,牧淳的目的,想必也是奔着这个来的。”
“你是说,牧淳是觉得江馁知道解药的下落,所以牧淳才会把心思打到异能移植的身上?”
“不是没这个可能。”
庄铮鸣喜出望外:“那现在只需要等江馁醒过来,记忆恢复,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江馁现在的处境,就跟一颗定时炸弹差不多,但至少,已经有了破局的希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
段裴景吩咐了几句后,众人散开了。
令人失望的是,江馁迟迟没有醒过来。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冬天来临,寒冬的气候压得屋外白雪皑皑,只有那间顶楼的病房里,omega一直沉睡着,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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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走剧情

第114章 有白头发了
未能证实的猜测终于在近乎六个月的调查下,也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布锐斯跟希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中。
唯一称得上是好消息的是,异变的人数并没有增加,异能者不再作乱,异变隐患也看似消失了。
他们像是同一时间约好了,不约而同地隐去了所有的踪迹。
一切风平浪静得像是一张被粉饰过的油画,里面藏着的是血雨腥风的黑色阴谋。
这段时间里,段裴景先后去拜访了曾经异变过的异能者的家人,甚至是邹平安的弟弟,但得到的却是一场空。
不少人甚至觉得布锐斯说不定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只有段裴景,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自己的调查。
大雪刚停,一辆黑色的大奔停在了露天停车场,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车里下来一个英俊的男人。
Alpha穿了一件深棕色的呢绒大衣,围着黑色围巾,手里提着个白色的保温袋,下了车门。
初冬的风吹得有些厉害,他下意识眯了眯眼,随手把手臂处的雪绒拍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段组长!”
越和还是带着那副细边框的金丝眼镜,围着围巾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说:“这么冷的天,怎么来医院了?来看江馁吗?”
“对。”段裴景颔首,“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江馁的病例单,铮鸣说要查一下他的血常规报告。”两人目的地基本相同,聊着聊着就并肩走到了一块。
听到越和那边压抑着咳嗽了几声后,瞥了他一眼,随口说,“身体不好就别瞎走动了,以后这种活儿使唤蓝池来就行了。”
“我没事儿,老毛病了。”越和笑道,“况且老是使唤蓝池也不是个事儿,他也挺辛苦的。”
段裴景“嗯”了一声,没有继续答话。
越和余光瞥见段裴景手里的白色保温袋,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淡了些,半晌后,才道:“……你还在每天给江馁送粥啊?”
“是。”段裴景道,“他不爱吃肉,我找人给他煲了点海鲜粥。”
“不……倒不是因为这个。”越和笑笑,“算了,没事——到了,那我先去找人拿单子,你去看江馁吧。”
段裴景:“好。”
他迈步往前走了几步后,越和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叫住了他:“对了,段组长。”
段裴景疑惑地转头:“怎么了?”
“……”越和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注意休息。”
段裴景愣了一下,旋即摆摆手:“我会的。”
话毕,两人分道走远,越和的声音没有再继续传来,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等脚步声消失后,不知何时,原本已经停了的雪,再次从一望无垠的天际边缘,飘落了白色的雪花。
他知道越和的话是什么意思,或许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无时无刻泡在医院跟工作里的这种行为,确实有点吓人。
毕竟哪个正常人能够做到连着睡觉基本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单位的工作狂?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段裴景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状态,但他没有办法。
这六个月来,他只要稍微有一丝松懈,就会不断做噩梦。
他梦到江馁死在他的眼前,对方满身鲜血,无法自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最后阖上双眼。
那样刺眼的红色鲜血不断从他的口鼻溢出,段裴景拼了命都止不住……
他在无数个黑夜里,浑身冷汗地惊醒。
如此反复,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从那之后,他开始尽量少睡,长的时候甚至两三天都不睡,硬是撑到撑不住了,才趴在桌子上对付一下。
时间长了,段父段母硬是看不过去,勒令他好歹在办公室里支张床,搞个小单间过渡过渡,日子才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下去。
其实段裴景很难去懈怠的人,尤其是当一个人有了目标。
他把自己的神经绷紧,将外泄的情绪封闭,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短暂地逃避掉自己所不能接受的现实。
但废寝忘食的工作并没有根治的作用,麻醉总有醒的时候。
所以渐渐的,段裴景只能不断加大自己的工作量,尽量把自己的重心往其他的地方偏移,转移掉注意力后,好歹能稍微好受一点。
硬要说哪里还算得上十年如一日的习惯的话,就只有每次去医院,Alpha还有精力认真拾掇自己的心情,尽力遮住眼底的乌青跟疲惫。
“细伢子,下雪了勒,带伞没咯?”
阴影遮住了视线,段裴景闻声回过头。
一个老人撑开伞,边缘往他这边偏了偏,询问道:“这个时候干啥子去?去医院探亲呐?”
段裴景反应过来,笑道:“是啊,您去哪里?”
“我也是去探亲的撒,但不是这个医院。我去那边等公交,没带伞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段裴景摇头:“不用了,我走几步就到了。”
“那行。”老人也不强求,“注意休息哈,年纪轻轻,黑眼圈啷个严重。”
段裴景应和了几句,说:“您也路上小心。”
“诶行。”
老人笑呵呵地冲他摆摆手,说:“走了。”
段裴景笑笑:“嗯。”
目送老人离开后,段裴景拍了拍衣袖。
雪越来越大,寒风裹着绒花般的雪花无声无息地飘落,挂在了他乌黑的睫毛跟发丝上。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丝丝的冰冷顺着感官传递到大脑,段裴景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体温渐渐地将那几片雪融化在了掌心。
“江馁,又下雪了。”
又开始下雪了。
段裴景捏紧了拳,半晌后,缓缓叹了口气,再次迈步。
两分钟后,段裴景按下了电梯按钮,“滴”声响起,段裴景迈步进了电梯。
电梯的人还有几个护士,应该是新来的,并不认识段裴景。
交谈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响起。
“哎你知道顶楼的那个小omega吗?就那个小帅哥。”
“知道啊怎么了?”
提起话题的护士叹声道:“听说他昏迷了,六个月了还没醒,我估摸着是醒不过来了。人男朋友还十年如一日地给他送……”
她话音越来越小,因为刚进来的这个英俊的Alpha,当着她们的面,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不过作为讨论中心人物之一的段裴景到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目视着前方,等着电梯启动。
护士见他长得帅,脸有些红了,又按捺不住爱八卦的天性,忍了又忍,最终选择不忍。
“帅哥,顶楼那个omega是你的……”
段裴景笑着解释:“是我爱人。”
“啊……”护士了然于心,有些同情地瞄了他几眼。
段裴景从怀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人塞一个,说,“他比较娇贵,辛苦你们了。”
护士心说这还用你说,顶层的病房谁不用心照顾还不得被院长抽开花。下一秒捏着那个应该不会少于一千的红包袋子,脸色突变,跟个烫手山芋似的连连抛起:“不不不这是我分内……”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出去。
独留电梯里俩护士面面相觑。
走廊很安静,现在是午饭的时间,除了几个值班的护士,基本没什么人。
门把手搭上的手指顿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彻底推开。
绕过玄关跟壁柜,看到里面躺在白色的被褥里沉睡的omega后,他脑中那根绷紧的神经松了,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
“江小宝。”
段裴景把保温袋放在床头柜,拉了张椅子靠着床坐下,眼底温和,静静地看着江馁。
六个月过去了,江馁的气色看着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乌黑的发丝陷在雪白的枕头里,让他看起来骨架子从视觉角度来看,小了一圈。
只是因为太久没有照到太阳,肤色倒是越来越白。手臂处静脉注射的营养液滴滴答答地顺着管子流入,段裴景心中五味杂陈。
他每次坐在这里看着他,无数次都在幻想着哪天他推开门,能够看到江馁坐在床边,抬眼跟他对视。
但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段裴景一时间感觉又酸又涩,他又唤了一声,
“江馁。”
……Alpha轻轻捏着他的五指,轻声说,“哥这次来呢,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江馁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反应。
段裴景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咱们果果女士曾经跟我说,追omega,得舍得花钱。求婚仪式,戒指这些还是不能省。但哥觉得咱们江小宝可能不太喜欢这些东西,所以自作主张改了一下模式。”
“……”
“咱们到时候呢,就把地址订到海边,弄一个十层奶油蛋糕,上面给你铺满奶糖——不过这个归你了,这么甜的玩意儿也就你爱吃了。”
段裴景玩着他没吊水的手,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地往上捏,动作细致轻缓。
“江小宝一共十根手指,哥量好了尺寸,戒指嘛,你喜欢哪个,就带哪个,都喜欢就都带上。”
段裴景低声说:“人不用请太多,就咱们认识的几个就好。咱爸咱妈都很喜欢你,到时候我带你去老家吃饭,我妈家的保姆做菜可香了,哥到时候去取取经,给你下厨。”
段裴景絮絮叨叨着,说了一大堆,尽管没有回音,他仍旧认真地在罗列着。
忽然,一阵细微的寒风顺着窗口缝吹了进来,段裴景停止了絮叨。
“……这群护士怎么这么不用心,窗户都没关紧。”
段裴景起身去关窗户。
窗户是卡扣式样的,段裴景要从外往里拉紧,他背对着江馁,扣紧后,把窗帘拉上一半,防止窗外乍亮的雪光刺到江馁了。
他经常这么做。
虽然江馁现在昏睡了很久,但庄铮鸣已经说过了,并不是完全没有苏醒的可能,万一哪天就醒了呢。
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段裴景的背影陷入窗帘的角落里,显得格外落寞。
他闭了闭眼,叹声后拉上了窗帘。
就在这一刻,忽然——
“嘎达。”
是吊瓶杆被拉动的声音。
就这一下,段裴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仿佛跨过长达六个月的时间,顺着他僵住了的手指顺着神经传递到了他颤栗的灵魂。
并不清晰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仿佛是一个美好的错觉。
这个时候,房间里只会有他跟江馁,那他是……
意识到这一点后的段裴景拉住窗帘的手指微微有些颤,缝隙中的光影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他猛地回头,就一眼,段裴景险些没能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
“你……”
话音没有落,卡在了喉咙中不上不下。
只见原本沉睡着的omega微微睁着因为疲倦,而神色倦怠的灰蓝色的眸子,他的肤色很不健康,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乌黑的发丝压在脸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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